经济转型下的资本市场使命(4)

2013年07月24日 09:30  新浪财经 微博

  2008年的金融危机,给了所有国家一个机会,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再出发,竞争战略性新兴产业。但是三年后,美国冒出来两个东西,一个叫做iPhone,iPhone横空出世,诺基亚[微博]在全球纷纷退市[34],2009年苹果的股价是70美元,那时已经是一个世界级的企业,3年后超过了600美元,一个世界级的企业在3年之内市值翻了10倍,我们还是要惊叹资本市场的资源动员能力。还有一个叫Facebook,Facebook一上市,我们发现社交网络能够成为一个新兴产业,这大概是所有人不敢想象的,这又是资本市场推动发展起来的。

  我们看到,美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两次转型,都与资本市场息息相关,并不是偶然的。经济转型是一个巨大的系统性工程,但社会资源配置效率的高下,无疑是决定转型成败的关键。而从长期来看,资本市场配置金融资源的效率远远超越任何其他方式。

  无锡尚德之殇

  过去几年中,我们国内最热闹的一个产业叫光伏产业,近期的代表性事件,是世界上最大的光伏企业无锡尚德的破产重组[35]。施正荣花了五年的时间成为中国首富,又花了五年的时间沦为赤贫。这个不幸的事实再次提醒我们,高科技产业的轮换速度是惊人的。我们究竟应该依靠什么去寻找未来的新兴产业?

  也许我们应该承认自己的局限性,面对不可知的未来,面对快速变化的高科技产业,我们应该更多地去依靠市场无形的手,而不是依靠有形的手去规划或指定行业。过去几年中,大量地方政府热衷于推动光伏企业在当地的发展,如今面临大规模亏损的前景,或等待政策的救援。这或许是有形的手过度干预微观经济决策造成的社会浪费的最新例证。也许有形的手的作用,不应该是直接下河捞鱼,而应该更多的是退而结网,应该是去引进风险投资,引进金融机构,引进科技人才,创造他们相互融合的平台。也就是说政府的着力点应该是培育市场的力量,推动市场的发展,提高市场的效率,尤其是资本市场,让无形的手来筛选和发现战略新兴产业和高科技产业。这样,不仅经得起市场检验的真正优秀的产业能够脱颖而出,即使有失误或损失,也将是局部的并被市场消化。

  我们观察硅谷的成功背后,大家可能还不应该忽视一个重要人物,他的名字叫里根。里根在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时是加州的州长,当时他在加州营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让资本和科技可以自由对接,这是后来硅谷成功的关键。加州的经济成长使他得到了很高的政治评价,他自己也从中悟出了很多经济发展的道理。后来他当选总统,奉行了尊重市场的经济发展模式,带动了美国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的经济复苏。有人说2008年的金融危机是里根主义走过了头所致,但在金融危机最深重的时候,美国的民意调查中,里根还是被评为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之一,因为加州的硅谷奇迹和美国八十年代的经济复苏的成就确实非常伟大。

  通产省与128高速公路

  有没有其他的发展模式?实际上,就国与国的竞争而言,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日本曾经一度非常接近美国,甚至大有要超过美国的趋势,搞得美国人很是紧张,但很快凋谢了,其中的原因很多。在高科技方面,日本做了很多带有行政色彩的努力,通产省常年要做战略新兴产业规划[36],做了30年,新兴产业几乎全部错过,今天,日本在高科技产业方面依然是跟在美国后面亦步亦趋地模仿。

  在美国本土之内也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区域竞争,就是128公路工业园区与硅谷之争。128公路工业园区[37]在波士顿地区,依托于麻省理工学院(MIT)和哈佛大学,而硅谷依托于斯坦福和伯克利大学。应该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在科技研究方面,麻省理工和哈佛的实力远逊于斯坦福和伯克利,但是128公路旁边的工业园区,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因接受美国军方的订单而兴起,后也成为世界上著名的电子工业中心,但其在高科技领域的成就和影响力,与硅谷相比始终无法望其项背。比尔·盖茨和扎克伯格都在哈佛念书,却都不远千里到西部创业,为什么?因为西部的风险投资比较活跃,资本和科技的结合机制比较自由,创业气氛也因之而比较热烈,而东部的风险投资远没有西部活跃。

  所以归根到底,资本和科技的结合才是发展战略新兴产业和高科技的核心。我们前两天在中关村调研时,有一位地方领导讲,他原来不太了解金融,也不是搞高科技的,后来突然被安排来负责管理高科技产业,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发展高科技最重要的还是金融,因为如果没有金融,没有资本市场的催化,高科技产业就找不到方向。我非常认同他的观点。

  惊人相似的历史

  我们也可以检验一下历史,究竟是什么样的金融结构,对一个国家的长远发展比较有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微博]的两位经济学家,曾在金融危机前的2007年,统计了过去50年间,全球17个经济体,在大大小小84次经济金融危机后经济复苏的情况。[38]结果发现,资本市场主导的美国、加拿大、英国、澳大利亚4个国家,在危机后经济反弹的速度最快,而银行主导的西班牙、奥地利、葡萄牙、比利时、德国、意大利6个国家,经济复苏的速度最慢,其中的几个国家也正是今天欧债危机的主要成员国,说明了金融结构与经济弹性是高度相关的。

  2008年的金融危机后,美欧日经济复苏的差异,再次验证了这一点。过去三年中,位于危机中心的美国经济已经基本完全复苏,道琼斯指数创了历史新高,美国的制造业和房地产全面复苏,失业率也处在历史地位,而且涌现出了苹果和脸谱所代表的新兴产业。而远隔大西洋的欧元区经济却深陷欧债危机的深渊,无望复苏,远隔太平洋的日本经济也非常疲软[39],近期靠安倍经济学打了一针强心剂,长期效果还有待观察。金融危机没有发生在伦敦,也没有发生在东京,而是发生在纽约,为什么美国经济的复苏速度远远超过了欧盟和日本?其根本的区别在于两种经济和金融体制的弹性、对风险的化解能力和资源配置的效率不同。

  在某种意义上,这种差别可以借用李鸿章在甲午海战后的一句话来理解,“日本船小好调头,中国船大难掉头”。在资本市场上,做决策的主体比较小,比较分散,决策快,在危机之中,即使危机没有完全过去,看到经济中新的增长点,他们也可以迅速地跟进。我们看到,苹果的崛起正是发生在金融危机之后的三年中。而银行往往由于过于庞大,决策的机制比较缓慢,会错过很多机遇,因此,危机后复苏的步伐相对较慢。说明市场化程度较高的金融结构,对一个国家经济的弹性、对应对危机和恢复增长的推动力,是相对有利的。所以我们中国金融体系的改革方向应该非常明确,应该进一步市场化,让更多的金融资源通过市场配置,更快地发展资本市场。

  中国经济的两个堰塞湖

  与此同时,改革开放30年后,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出现了一个新的现象,我们把它称为中国经济的两个堰塞湖。从1978年到2012年,GDP增长140多倍,而总储蓄余额增长了1900多倍[40]。巨大的财富积累本身是一件好事,但是财富多了找不到地方投资,就会不断出现炒房、炒矿、炒棉花等各种怪现象。不仅如此,国内炒不够还要去国外炒,据说炒得澳大利亚人买不起房子了,去年澳大利亚政府出了一个限购令,专门针对中国人,这个限购令比较粗暴,第一是罚款,第二是坐牢。去年,还看到一条新闻,说温哥华有很多中国的富二代开着法拉利[微博]在高速上飙车,被警察全部抓了起来。我们且不论这些现象严重地损坏了中国人民的形象,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是,怎样让这些社会富余的资金回流社会,支持经济的进一步发展,而这些资金本身也需要保值增值。所以我们讲,中国经济的第一个堰塞湖就是资金的堰塞湖。

  中国社会还有一个堰塞湖叫企业堰塞湖。中国的中小企业家数超过了1000万家[41],浙江销售过亿的企业约1万家[42],中关村科技企业达到上市财务标准的是1000家,证监会门口排队的是800家。我们也想研究一下别的国家是怎么解决类似问题的,例如俄罗斯、巴西,发现人家没有这么多的企业要上市,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吃苦去创业办公司。人类社会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国家,第一是人多,13亿;第二是恨不得每个人都要办个公司,一般都办三个,有时候我们碰到一些企业家,名片的正反两面都印满了,还没有把他们的公司印完;第三是现在都搞明白了,办一个公司就要上市。

  怎样才能高峡出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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