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威人士呛声王石在玩火吗？

　　阿斯彭

　　我 与万科探路十年之顾问时相遇。在十与年之前，我与王石谈万科制定十年中长期战略规划时，我说过一句话“企业的决策由大股东说了算，这是股份公司的规则，但 企业不是属于大股东的，是属于利益攸关方的，这是最高原则。”这是万科为什么要请我做战略规划的原因，万科要的并不是招数，是正确的入口。

　　王石希望上市的动机是什么？

　　首先，万科当时作为特发集团的直属企业，他随时都可能被罢免，希望通过股份制、通过上市，建立股东会和董事会，使特发作为一个股东不能直接干预万科，进而取得独立自主的经营权。当时特发的袁陶仁（曾任特发集团董事长）就是不同意，认为股份制是私有化。我找时任深圳市委书记李灏支持，与袁陶仁沟通，后来总算成功了。

　　据了解，永远在野心勃勃的王石，依旧坚持要由其本人把握大局。而一度野鹤闲云享受剑桥大学彭布罗克学院“爱丽丝梦游幻境”的王，在迫不得已告别繁复的晚餐祷告，以及向视陌生人交流布谷鸟或者黑洞资讯为乐趣的各路神仙专家后，也立刻恢复斗士的本能。

　　王石表示：“你从来都不知道一无所有是什么感觉。我们的奋斗成果你毫不珍惜。我的毕生所得全靠自己奋斗”。由于仅这一句经典台词，65岁的王石就当引安 德伍德为同道。确实，对于某些人而言，“一无所有”从来有着特别的指向—仅仅是“存在感”甚至奉上佛龛被无数人膜拜远远不够，必须在决定事业的战略方向包 括关键时刻终极拍板的角色设定上，非吾莫属。比如，美国对于俄罗斯的态度，比如万科之于“一股独大”的认知。

　　其次，面对沉默有时是最大的暴力，对于万科A股票少量持有者而言，万科A的暂时凝滞固然令其幸运躲过两次指数熔断引发的股灾，但因未来巨大不确性带来的折磨和恐惧，伤害反而更大。除 了口舌之争—当然更多由王石本人单方面挑起；以及媒体人士各分阵营的隔空指点—有趣的是，一些与王氏更为稔熟且对中国房地产市场有着更为深刻理解的万科旧 部及学者们，此时多半噤若寒蝉；大多数投资者并不知晓，宝万事件第一大股东争夺战究竟已行至何处。事实上，王石几次出位言论并不能让外界厘清真相，那更多 只是一种演技，为了进一步施压。

　　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人们相信王石和荧屏上的安德伍德总统感同身受：勉力生存，与死无异。没错，一个马基雅维利，一个实用主义者，王果真印证了自己所言，让过去自以为了解他和万科者，“眼睛碎了一地”。

　　20多年过去，王石回到“原点”，今天依然面临大股东罢免的危险。历史似乎开了一个玩笑。但这20多年没有白过。万科从倒卖收录机的贸易公司成长为世界 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成为中国上市公司的标杆。当时深圳的老五家上市公司，其他4家有的被收购，有的倒闭，唯有万科成长起来，成为深圳的骄傲，成为股份制 成功的范例。

　　那么，值得研究与反思的是，作为上市公司，奉行的模式就是所有者和经营者分离，资本所有者追求资本增值，把企业交给专业的管理团队。但所有权和经营权一旦分离，一定会出现矛盾和问题，无论所有者还是经营者，人并不都是理性的。人既是利益的动物，也是情感的动物。

　　在王石的回忆录大意是这样写的：当年我去找阿斯彭上市，我需要阿斯彭，同时阿斯彭也需要我。这话对不对？非常正确、非常客观，事实就是这样，他需要我帮 助策划万科上市，我需要一个勇敢分子实现改革的目标。但是这样写，我看了会舒服吗？一般都会说几句好话，比如，我上窜下跳帮他疏通关系，推销股票出席讲 话，类似几句感谢的话，人之常情。

　　但他的处事与为人就是不一样。他不讲人情，不拍马屁，这是优点。他说他到全国各地拿地从来不行贿，做到这点不容易，这是万科的成功之处。王石从此也出了名，张扬了，在很多人看来，可能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了。一个人的优点，同时是缺点。一个人的成功，就蕴含了失败。

　　讨论万科之争，怎么能归到王石的为人？事是人做的，再好的模式，不处理好相关当事人的关系，也一定会出问题。

　　以致今天万科之争的各方表面看似乎是华润、宝能、王石，但万科并不是他们的，是属于利益攸关方的。说小的，包括中小股东、管理层、员工、供应商、社区， 说大点，关系股市、监管层、深圳市、国资委，以至中国的改革。各方有各方的利益诉求，但有一个共同的利益所在，就是万科这个品牌。如果万科垮了，这场博弈 就没意义了。这也是利益攸关方所不愿看到的。

　　王石呀，算您狠！大家更多地被万科的表象所迷惑，其实万科所谓的股权之争，最后都是利益之争，如果大家追本朔源就会把事情梳理得更简单，在万科复牌之后两个跌停板下，其股价依然在启动前的三分之二位置上，就是今天再一个跌停板也并不过。

　　但在这个过程中被伤害的都是哪些看好曾经追涨和已经开始割肉的投资者，对于很多在13元附近进入的投资者依然无妨，如果哪些想要继续增持的场外资金，在 又一个跌停板附近收集你不断割肉的筹码，又将是多爽的事情呢？然后再告诉你一个没有王石的万科会更好更灿烂，于是股价再次持续上涨，而所有的争执都会再次 回到一个圆点，无论是大股东还是争夺股权甚至是职业团队，如果大家都没有利益，谁又会参与这场游戏呢？只不过你太投入之后不仅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又赔了钱 而已，请记住，在股市只有利益的博弈和设局。

　　所以，我只能奉劝参与争夺的各方，出招时要有所顾忌，尤其是不要损伤万科的存在。比如，为了赶走王石，有必要铲除整个管理层吗？这必然动摇万科的根基。 在维护万科这一共同利益前提下，我觉得还是可以谈判、妥协的。反过来只从一方利益出招而损害万科，不得人心，也不会事成。

　　箴言：不能忘记，企业的决策由大股东说了算，这是股份公司的规则，但企业不是属于大股东的，是属于利益攸关方的，这是最高原则。

　　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我们是大众的一员，每个人都有“乌合之众”的根性。众口铄金，并不见得是对的，尤其是一旦陷入情绪或无关重要的细节更是如此。一个理性的社会来自于理性严谨的思考和表达者自身的成长与学习。民主如此，股东大会表决如此，监管的原则也应当基于此。

　　启发大家思考商业治理的规则，思考资本市场的元规则，进行理性的诘问和表达，推动中国商业社会的健康发展才是万科事件最大的意义。无论万科事件的结局如何，若干年后回头看，这也许才是王石和万科对中国社会最大的影响。资本永不眠，规则有不周，理性需成长，公心不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