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益民

　　“粒粒稻谷，粒粒金。”

　　这是万福生科IPO发行上市期间，天相投顾研究员仇彦英发布的分析报告的题目。

　　然而上市不到一年，这家被众多机构一致看好并被冠于“绿色先锋”、“小米粒享有大价值”等诸多荣耀头衔的万福生科，竟沦落至要业绩造假方能苦撑时日。

　　11月23日，万福生科(300268.SZ))以致歉公告的形式公布，收到深交所对公司及相关当事人给予公开谴责的信息，公司也为此再次向投资者致歉。

　　经查明，万福生科2012年半年度报告中存在虚假记载和重大遗漏：其一，虚增营业收入1.88亿元，虚增营业成本1.46亿元、虚增净利润4023.16万元，前述数据金额较大，且导致公司2012年上半年财务报告盈亏方向发生变化，情节严重；其二，2012年上半年万福生科循环经济型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项目因技改出现长时间停产，对万福生科业务造成重大影响，但万福生科对该重大事项未及时履行临时报告义务，也未在半年度报告中披露。

　　时至今日，万福生科称公司上半年业绩实际亏损的原因为“上半年常德地区降雨时间较长”影响技改工期，导致稻米精加工生产线长时间停产及销售收入大幅下降。

　　然而，本报记者历时三周的调查发现，上述说法存在众多疑点，万福生科仍在用谎言掩盖真相。

　　此外，更深入的调查发现，万福生科业绩变脸亦并非一时之疾，而是其IPO粉饰光环自然剥落下的原形毕露。

　　停产致亏真相

　　万福生科上半年普米生产线停产123天、精米生产线停产81天的真实原因应是稻谷粮源稳定出了问题，在众多家庭作坊式的粮食加工厂收购季节抬价抢购挤压下，公司的稻米加工生产线或许一度发生过断粮危机。

　　上市不到一个完整会计年度，万福生科便惊爆财务造假、业绩由盈转为亏丑闻，其变脸之迅速被市场认为比造假上市的*ST大地(002200.SZ)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万福生科披露的公开信息，公司2012年半年报存在虚假记载和重大遗漏，虚增营业收入1.88亿元，虚增营业成本1.46亿元、虚增净利润4023.16万元，净利润实际亏损-1367.84万元，被人为粉饰成盈利2655.32万元。

　　重大遗漏事项则为上半年停产事项未予披露：公司募投项目——循环经济型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项目上半年因技改停产，其中普米生产线于2012年1月12日至6月30日累计停产123天；精米生产线于2012年1月1日至2012年6月30日累计停产81天；淀粉糖生产线于2012年3月17日至2012年5月23日累计停产68天。

　　然而， 万福生科上半年销售收入大幅减少以致经营亏损，果真是天公不作美使原计划一个月的停产延期导致的吗？

　　记者网络查询湖南常德市2012年1-6月的天气详情发现，今年上半年降雨天数总计只有91天，较2011年同期仅多出了13天。

　　湖南省常德水文局发布的《2012年上半年雨水情总结》显示，截止到7月1日08时，常德累计平均923.3毫米，虽较历年同期均值749.6毫米多出23.2%，但真正对当地生产生活造成较大影响的强降雨只有5月11日-12日、6月25日-28日两个时段， 在这两个时段发生的暴雨中，万福生科所在地桃源县并不是每次降雨都最强烈，只有6月26日的降雨量在常德地区最大。

　　显然，万福生科将长时间停产的原因归结于所在地区长时间降雨、延误工期之说非常牵强。

　　而且，其因技改停产时间延长导致收入大幅下降、经营亏损的说法亦难以令人信服。

　　国海证券的一位投行负责人向记者表示，“从没听过一家公司会因技改原因导致长时间停产。通常情形是边生产边技改，实施技改企业对相关专业技术基本上是了如指掌的。”

　　可为此作为注脚的是，万福生科招股说明书声称，公司现拥有3项发明专利、11项实用新型专利及一批非专利技术，具有很强的科研成果产业化的能力和丰富的运作经验，能迅速服务于生产一线。

　　实际上，2010年11月19日，常德市桃源广播电视局播发了《万福生科全面加快四期扩改 努力实现10亿元产值》的电视专题新闻报道。

　　报道称公司即将上市，上市募集资金项目投入为公司四期技改项目，总投入4000万元的排气量35吨锅炉余热发电项目已经进入设备安装阶段，画面显示，技术改造期间，大米加工车间并没有因此停产，而是“机声隆隆、热火朝天”的生产场面。

　　由此观之，万福生科称，由于上半年常德地区降雨时间较长，延误技改工期，使停产技改时间延长，所以导致上半年销售收入大幅减少。这些理由并站不住脚。

　　更让人诧异的是，在技改完成后，万福生科三季度的业绩也并不见好。

　　公告显示，2012年7-9月，万福生科实现营业收入9864.5万元、净利润1274.4万元，较上年同期分别下降39.53%、36%。

　　而根据公司公告，截至2012年6月30日，万福生科循环经济型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技改已基本完成，进入调试阶段。在其发布的致歉公告中又宣称“使公司销售收入、利润真正上一个新的台阶，以真实的业绩回报社会”，但上述公司三季度业绩展现的却是另一番图景。

　　为什么在技改基本完工、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业已正常运营的情况下，公司业绩仍在继续大幅下滑。

　　今年9月，新华网的一则《我国稻米加工产能过剩》新闻报道在业内广为流传。

　　相关报道显示，据中国粮食行业协会截至2011年底的不完全统计，稻米加工企业为9400多个，产能为2.85亿吨，而实际加工量只有8200万吨，仅占生产能力的28%。我国稻米加工产能过剩，多、小、乱的现象继续存在，严重地破坏了市场秩序，加剧了“稻强米弱”现象。

　　近几年的基本情况是，小型大米加工厂微利，大型米厂亏本。加工产能过剩，特别是小型米厂过多的结果是：在收购季节抬价抢购，在销售市场竞相销售，使稻米市场乱象环生，最终导致“稻强米弱”。

　　由此观之，万福生科上半年普米生产线停产123天、精米生产线停产81天的真实原因应是稻谷粮源稳定出了问题，在众多家庭作坊式的粮食加工厂收购季节抬价抢购挤压下，公司的稻米加工生产线或许一度发生过断粮危机。

　　原材料供应谎言

　　上市前，万福生科对重大行业变局非但一字不提，就连其循环经济型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所需原料产地都隐瞒不报，反而打着常德本地、湖南本地稻谷供应充足的幌子粉墨登场创业板，这显得尤为耐人寻味。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现有证据表明，万福生科今年上半年循环经济型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长时间停产，销售收入下降、经营亏损与当地天气变化几乎没太大关系，更不是技改技术不成熟导致工期延误，很大程度上应是公司稻谷生产加工原材料供应稳定出了问题。

　　那么，万福生科在IPO发行上市之时这一重大经营风险是如何提示的呢？

　　其招股说明书显示，公司生产所需的原材料主要为稻谷(早籼稻、晚籼稻)、碎米等原材料和能源供应充足，能够满足公司生产需要。公司地处湖南省常德市，位于华中双季稻稻作区中心地带，湖南省稻谷年产量在2800万吨左右，供应充足；湖南省大米加工业发达，产能很大，每年稻谷加工过程中产生碎米200万吨左右，公司在采购碎米时，有较强的议价能力。

　　仅从这样的表述看，万福生科似乎根本没有原料供应断炊之虞。即使突发供应不足，尚可凭借国家轮换粮竞拍和使用资格在国家粮食批发市场竞买国储轮换粮应急。

　　但为何2012年上半年，万福生科稻米加工生产线仍长时间停产？

　　招商证券[微博]一位曾经接触多家粮食加工企业的投行负责人告诉记者，“万福生科说自己本地稻谷加工粮源充足有点儿悬。中国稻米生产最多的地方是中国东北，就连当地的企业也不敢说自己的加工粮源充足，全国粮食加工太多了，粮食收购竞争非常激烈。”

　　实际上，万福生科的稻米精深加工原料来源并不是完全来自湖南本地，其粮食加工所需原材料大部分来自东北黑龙江。这秘密被中国铁道部网站上的一则历史工作简讯全然揭开。

　　2008年4月22日，原铁道部党组书记、部长刘志军把云南、湖南、江西的部分粮食主管部门和粮食、饲料企业负责人请到铁道部进行座谈，了解粮食购销企业需求。当时公司名称还是湖南桃源县湘鲁万福饲料有限责任公司的万福生科，便是座谈会邀请的30家粮食收购企业代表单位之一。

　　出席座谈会的董事长龚永福表态，“我们能从一个小企业做成具有两亿资产的大企业离不开铁路的支持。我们企业的原料大部分来自黑龙江，铁路运输让利于民，大大降低了原料的运输成本，提高了企业的效益，为企业快速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另一个事实是，万福生科所处的稻米加工行业早在2009年就开始发生重大变化——全国大米加工企业爆发了大面积停产危机。

　　据华夏时报2009年7月发布的调查报道，黑龙江省佳木斯市粮食局副局长晋文军透露，该市80%-90%的大米加工企业停产。不仅东北三省的大米加工企业大面积停产，全国大米加工企业的开机率只有30%-40%。

　　吉林省粮食经济学会秘书长、研究员刘笑然于2010年10月在《粮食市场报》公开发表《东北米厂产能过剩加工企业面临洗牌》。

　　文章指出，目前东北稻谷加工企业产能过剩已较为严重，但一些大型加工企业还在不断上马，中粮、益海嘉里等大型中外粮食企业加快了在东北建设布局，中储粮、吉粮、黑粮以及一些大型民营企业也积极建设大型米厂，抢占稻谷加工市场。单厂年加工能力大都在30万吨左右。不仅工艺设备先进，加工精度高，而且还都对稻谷进行了综合开发利用。与企业想尽快占有粮源形成反差的是，当地农民对粳稻待价而售的心理进一步增强。

　　如此一来，万福生科面临的巨大挑战是， 东北当地大米加工企业都面临着产能过剩、粮食加工断粮断炊之危，万福生科这个外来户还能从东北获得其生产所需的大部分原材料吗？

　　上市前，万福生科对上述重大行业变局非但一字不提，就连其循环经济型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所需原料产地都隐瞒不报，反而打着常德本地、湖南本地稻谷供应充足的幌子粉墨登场创业板，这显得尤为耐人寻味。

　　而万福生科今年第三季度同比继续下滑的经营数据则进一步表明，公司所面临的稻米加工粮源危机远未解除。

　　高盈利能力粉饰

　　节约的50元/百公里运费，难道就是万福生科毛利率大幅超出竞争对手的原因？

　　万福生科招股书给投资者留下的超强增长、盈利能力的印象。

　　在2008年——2010年的上市前三年，万福生科营业收入、净利润持续保持高速增长：2009年营业收入、净利润分别同比增长43.55%、54.20%；2010年营业收入、净利润较上一年同比增长了32.33%、40.22%。

　　就连公司主要产品的毛利率都大大领先行业可比公司。

　　2008年，万福生科淀粉糖毛利率高达27.7%，西王糖业、鲁洲生物同类产品毛利率仅有8.64%、 8.72%；2009年，万福生科淀粉糖毛利率 29.39%，西王糖业、鲁洲生物同类产品毛利率12.76%、8.64%；2010年，万福生科淀粉糖毛利率28.13%，西王糖业、鲁洲生物同类产品毛利率14.50%、9.80%。

　　对此，公司的解释是，公司淀粉糖类产品和其他淀粉糖生产企业所用原材料不同，公司使用大米为原料，原材料价格相对其他企业所使用的玉米较为稳定，因此毛利率相对稳定。

　　那么是否其他以大米为原料生产淀粉糖的企业，会如万福生科一样能够获取较高毛利？

　　但万福生科主要竞争对手之一江西恒天实业有限公司(下称江西恒天)产品毛利率却远没这么高。

　　本报记者掌握的江西恒天财报数据显示：2008年，该公司资产负债率46.36%，当年实现营业收入41943.3万元，净利润1283.2万元，产品销售毛利率只有5.5%；2009年，该公司资产负债率35.26%，实现营业收入 46234.2万元，净利润1377.4万元，产品销售毛利率为16.06%。

　　显然，与江西恒天相比，万福生科的盈利能力之高显得十分惊人。

　　2008年，万福生科资产负债率高达77.53%，营业收入只有22824.42万元，但净利润却高达2565.82万元；2009年，万福生科资产负债率为58.29%，营业收入32764.58万元，净利润则达到了3956.39万元。

　　公开资料显示，江西恒天为大米淀粉糖生产商，现有年产10万吨高麦芽糖浆生产线一条；年产3万吨果葡糖浆生产线一条；年产1万吨F90高果糖生产线一条，中质大米、碎米及玉米淀粉为主要生产原料。

　　万福生科上市前拥有的淀粉糖产能只有6.8万吨，但就在核心产品生产、营收规模、资产负债结构皆远不如江西恒天的情形下，实现净利润却近三倍于竞争对手。

　　莫非其所谓的循环经济型稻米精深加工模式真有这么厉害？

　　11月5日，本报记者以广东糖果生产厂商名义与万福生科的一位杨姓销售负责人取得了联系。在得知本报记者为糖果生产商代表后，他告知75度麦芽糖浆售价为3100元/吨。

　　“你们的产品报价怎么每吨比长江以北的贵一两百元啊？那你们的毛利率岂不是很高？”记者故意反问。

　　“我们是以大米为原料，生产成本比较高啊。”杨姓负责人如此回答。

　　“我看过你们的招股书，淀粉糖毛利率比其他厂家多出10多个百分点啊。”记者追问。

　　“跟您说实话吧。大米的成本比玉米高多了，单就价格竞争根本竞争不过玉米成本。我们只是利用市场区位优势，赚一些运费差价而已。”上述杨姓负责人称。

　　在谈及成本竞争优势时，万福生科曾在招股书中如此表述，“长江以南地区淀粉糖供应缺口巨大，而公司是该地区最大的淀粉糖生产企业之一，产品集中销售于湖南、广东、湖北三地，相对于淀粉糖行业内主要竞争对手(主要位于山东、河南、河北等地)，公司运输成本较低，每吨节约运费50元/百公里。”

　　节约的50元/百公里运费，难道就是万福生科毛利率大幅超出竞争对手的原因？

　　然而，江西恒天销售主要市场同样在长江以南，同理也应享有这样的区域竞争优势，但其销售毛利率水平却只有万福生科的一半左右。

　　产能疑云

　　万福生科招股书对其上市前实际拥有的稻米加工产能却做了如下披露：普米产能6万吨，较实际产能低报了50%；精米2万吨，较实际拥有产能低报了70%多；淀粉糖(麦芽糖浆、麦芽糊精、葡萄糖)共有产能6.8万吨，较实际产能9.3万吨低报了30%以上。

　　然而，招股书塑造的高成长言犹在耳，但2011年——万福生科上市当年，公司营业收入高速增长的势头便戛然而止。

　　数据显示，其营业收入同比增速从2009年的43.5%骤降至27.6%。此后公司业绩就如入快速下降通道，直至今年第三季度，营业收入增速同比大降了54.32%。

　　这对上市前公司主要产品产能利用率动辄百分之八九十，甚至超过100%的万福生科而言，显得十分突然和诡异，迫使投资者禁不住要对其上市前三年产能、产量、产能利用率的真实性重新审视。

　　招股书数据显示，2008年-2010年，万福生科普米生产线的产能利用率分别为102.69%、111.34%、99.41%；精米产能利用率为89.40%、89.05%、98.65%；淀粉糖的产能利用

　　率分别为61.81%、94.17%、105.29%。

　　“项目建成后，将创造年产值10亿元以上，解决就业3000人以上。年加工稻谷由现在的30万吨，提升到110万吨以上。”万福生科董事、行政总监肖德祥于2010年11月19日接受当地电视新闻专访时如此描述公司上市后的发展前景。

　　但万福生科招股书对募集资金投入形成的产能却是另外一种描述：循环经济型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技改募投项目的实施，将实现年转化稻谷12万吨、轮换粮8万吨、碎米7万吨。

　　如此一来，万福生科上市前实际拥有的稻谷加工产能、实际产量及募投项目产能消化能力便产生了天大疑问。

　　本报记者在调查过程中注意到，上市前，万福生科曾被作为省级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广为宣传报道。有关媒体对万福生科的报道内容显示，万福生科早在2008年就完成了三期技改，斥资1.2亿元建成了年产精米7万吨、普米9万吨、高麦芽糖浆6万吨、麦芽糊精1.5万吨、口服结晶葡萄糖1.8万吨、精炼稻米油3600吨等6条生产线 。

　　湖南省乡镇企业局网站披露的万福生科三期技改备案信息，亦与媒体报道完全相符。

　　但万福生科招股书对其上市前实际拥有的稻米加工产能却做了如下披露：普米产能6万吨，较实际产能低报了33%；精米2万吨，较实际拥有产能低报了70%多；淀粉糖(麦芽糖浆、麦芽糊精、葡萄糖)共有产能6.8万吨，较实际产能9.3万吨低报了30%以上。

　　按万福生科的实际产能和公开披露的产量测算，2008-2010年，其普米的实际产能利用率22.1%、17.76%、33.4%；精米的实际产能利用率7.7%、25.4%、28.2%；淀粉糖的实际产能利用率45.1%、68.9%、77.0%。

　　这意味着，万福生科主要实际产能利用率与招股书披露数据存在重大差异。

　　显然，为了顺利通过创业板上市发审审核，减轻发审委对其产能消化能力的关注，万福生科为监管部门描绘了一幅产品供不应求、产能瓶颈严重制约公司发展的虚假繁荣盛景。

　　那么，万福生科的产能披露为何如此前后不一？

　　对上述产能疑问，前述招商证券投行负责人告诉记者，“现在国内不少粮食加工企业主业根本就不赚钱，通常会向政府有关部门虚报产能骗取农业补贴度日。”

　　2008年-2010年，万福生科获取的政府免税补贴82.18万元、 540.58 万元、775.30 万元，占净利润之比分别为3.20%、13.66%、 13.96% 。

　　与众多公司上市前政府补贴、税收优惠占净利润比率逐年下降相反，万福生科享受的免税补贴却逐年上升。

　　难道万福生科高管在电视新闻报道中宣称的“四期技改完成后，稻谷加工能力从30吨提高到110万吨以上”真的是为了从政府手中套取更多的政策补贴？

　　据万福生科招股书披露，依据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发布享受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的农产品初加工范围(试行)的通知》(财税［2008］149号)，自2008年1月1日起，公司产品大米、糠粕、米糠油等免缴所得税。

　　招股书显示， 2008年——2010年，万福生科大米、糠粕、米糠油、谷壳初级加工税收减免优惠占全部政策补贴的比重达到54.7%、28.8%、35.6%，为其享受税收优惠补贴的最大来源。

　　产量操纵：巧妇可做“无米之炊”

　　问题的关键在于，2008年万福生科没有对外采购碎米，却用仅能生产9729吨麦芽糖浆、1297吨蛋白粉的1万吨碎米，生产出了需要4.7万吨碎米才能产出的41946吨麦芽糖浆、5878吨蛋白粉。

　　不仅万福生科的产能数据存在疑问，就连其主要产品的实际产量也存在较大水分。

　　万福生科称，将稻谷吃干榨净的循环经济型龙头，利用碎米生产淀粉糖，但按照业内稻谷加工7%的碎米率测算，则公司稻谷加工产生的碎米数量根本无法生产出招股书申报的那么多的产品产量。

　　据万福生科招股书披露，2008-2010年，通过各种渠道采购的稻谷数量为151343吨、167678吨、169447吨，假设这些稻谷悉数加工不留存货，则万福生科可生产淀粉糖、蛋白粉的碎米分别为10810吨、11977吨、12103吨。

　　万福生科副总经理严平贵2010年1月曾向专访公司的媒体记者透露，公司每吨碎米可加工出高麦芽糖浆900公斤，蛋白粉120公斤。由此可推算出公司2008年——2010年麦芽糖浆的产量应为9729吨、10779吨、10893吨，蛋白粉产量1297吨、1437吨、1452吨。

　　而公司招股书披露，其2008-2010年麦芽糖浆的产量为41946吨、49346吨、56789吨， 较其现有技术、现有稻谷加工能力的合理产量每年都高出3-4倍；蛋白粉产量为5878吨、9180吨、10191吨，较合理产量高出4-6倍。

　　换言之，万福生科每年加工稻谷形成的碎米根本不足以满足其招股书申报的主要产品生产需要。若要生产出招股书申报那么多的麦芽糖浆、蛋白粉，则2008年-2010年每年外购碎米需为35797吨、42852吨、50996吨，外购碎米量为自产碎米量的3-4倍。

　　但据招股书披露，公司自2009年才开始外购部分碎米用于淀粉糖及米蛋白产品的生产。倘若真如上述测算数据，如此大规模外购碎米还能称之为部分外购吗？

　　问题的关键在于，2008年万福生科没有对外采购碎米，却用仅能生产9729吨麦芽糖浆、1297吨蛋白粉的1万吨碎米，生产出了需要4.7万吨碎米才能产出的41946吨麦芽糖浆、5878吨蛋白粉。

　　由此观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老话，在妙手空空的万福生科面前全然失灵了。

　　此外，万福生科招股书显示 ，斥资24058万元的循环经济型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技改项目拟建设普米生产线、精米生产线、高麦芽糖浆生产线及葡萄糖粉生产线各1条，其中建成后将新增普米产能51200吨/年，精米产能25200吨/年，届时万福生科普米、精米年产能将达到11.12万吨、4.52万吨。

　　值得关注的是，万福生科2008年普米的产能已达到9万吨，精米7万吨，其普米、精米生产线还有必要新建吗？

　　更为诡异的是，公司此前已宣传拥有精米产能7万吨，新建一条生产线后，精米的产能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

　　对此，广东某券商的一位投行人士指出，“万福生科涉嫌虚构项目产能骗取融资，之所以公司产能会越建越少，应该是相关中介机构没有注意公司公开历史数据与募集资金运用新增产能之间的勾稽关系。一不小心弄成了一本糊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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