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最新封面文章:成败陈久霖(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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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12月13日 16:14 《财经》杂志 | |||||||||||||||||||||||||||||||||||||||||||||||||||||||||||
E.服从谁的规则? 12月3日清晨,中航油(新加坡)丑闻曝光后的第三天,《财经》记者来到了新加坡。 在Suntec大厦31楼的中航油(新加坡)总部,从外面的走廊,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里面半
连日来在新加坡,有关中航油(新加坡)事件是当地最重要的新闻,占据了两大报的主要版面。在最高法院,在新加坡股票交易所,在投资人协会,几乎每一处都能看到当地记者为此事件奔走的身影。 新加坡证券市场一贯以监管严格著称。11月30日,中航油(新加坡)突然公布公司因期货投机已经破产,许多中小投资者仍觉在睡梦之中,难以置信。中航油(新加坡)在新加坡一贯被视为信誉良好的公司,2001年11月上市以来,股价稳步上升,今年更是增长了80%。其中,4月和10月,在中航油(新加坡)发现投机失利和耗尽现金的两个关键时点,其股价更是达到最高点,分别为1.73新元和1.68新元。 《财经》在新加坡采访的一些小投资者和分析员均表示,中航油(新加坡)投机生意失败固然令人遗憾,但真正使人愤怒不平的是公司对这种失败瞒而不报,欺骗了小股东。特别是今年11月12日公司季报仍然对形势一派看好,此后至停牌两周中交易量达到1.98 亿股,交易总额为2.20亿新元,其间必有许多投资者上当。 “这算不算给市场提供虚假信息呢?如果这样,按新加坡法律应当判处七年监禁或是25万美元罚款,或是两者一起执行。”一位律师说。新加坡发展银行分析师Chris Sanda则向记者表示,他一直以为中航油(新加坡)说的是实话,没想到竟有隐瞒。“难道法律允许撒谎?法律会不会追究?监管者会作出决定。” “人们现在总在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撒谎?其实在赌博的时候掩盖事实真相是人的本性,这样你才不会丢脸。在拉斯韦加斯,人们天天这么干。” Chris Sanda说。 这种揣测,可能与陈久霖的真实想法接近。 作为新加坡上市的中国国有控股企业,陈久霖在期货投机交易中,其实面对两套规管。一为新加坡本地法律,一为国内有关规章制度。接近陈久霖的人说,对于后者,他并不很在意,每常强调中航油(新加坡)是海外注册的独立公司,应当接受当地法律管制,服从公司董事会决议。 据中国证监会有关监管人士透露,中航油(新加坡)在当初上市之后,并未按规定在15天内报备,亦未主动向证监会申请海外期货交易执照。后来还是证监会看到其招股书有期货交易一项,主动为其补报材料,批了一个资格。“当时是担心不要给国有企业造成严重损失,因为如果境外投资者知道他们没有这个资格,有权利起诉他们。” 然而,对于服从当地法律,陈久霖并非不上心,也非常珍惜已经有过的“透明度最高企业”荣誉。从3月底到最后,从最初的交易账面亏损、巨额账面亏损到实际亏损,每一次瞒报他其实内心都在挣扎。最初的自我安慰是“既然还是账面亏损就可以不说”。到后来,隐瞒高风险的配售发生,违规已成事实;交易方逼债频仍,实际亏损已经发生——为什么还不披露?为什么不担心法律责任? 至此,陈久霖的解释又回到了上述起点。“如果国家出手,危机挺过去甚至公司还赚了钱,为什么还需要披露呢?”在他看来,10月20日中国航油集团隐瞒事实的配售,只是增加了国家救助的理由。 当然,时至今日,一切都已是过去。在武汉,陈久霖本人在上飞机之前告诉《财经》记者,他已经做好了回到新加坡会坐牢的思想准备。 “纵有千千罪,我心坦然对,竭忠为大众,失误当自悔。”他给记者看了一首自作的诗,竭力显得镇定。 后记 陈久霖的老家湖北黄岗浠水县,距武汉有两小时车程,而他出生的宝龙村,离县城又有30里路。 从村口通往陈家是一条有些蜿蜒的水泥路,看去有些不起眼。几年前,陈久霖在新加坡出书挣了一笔稿酬,修了这条路,余下的捐给了民政部。陈家的二层砖房也是近年来他出钱修建。“原来住的是泥草房,每到刮风下雨,屋子就像要倒了。”陈的弟弟说。 在新加坡,陈久霖是众所周知的“打工皇帝”。他2002年获得的税后个人薪酬为490万新元(1新元=4.8元人民币),其中包括基本工资48万新元,三个月花红12万新元,外加集团利润分成430万新元。2003年中,他向董事会提出要求,主动下调了薪酬。 不过,熟人们都说陈久霖并不很在意钱,衣着用品并不奢华。他有过贫苦的少年农家生活,也有些会花几百万美元订做纯金手机的朋友。他常说,“有钱没钱,都是那么回事。” 12月7日,在武汉,陈久霖向《财经》表示,“我原来计划希望两三年内将公司建成首家拥有完整供应链的海外中资石油企业。如果没有这次事件,目标应该不难实现。出现这样的事件,违背我的初衷,我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12月9日,被保释不久的陈久霖在新加坡从互联网上看到国内有媒体对他的报道,给《财经》记者发来一则短信:“我没有操盘,也不会操盘。”他复又说:“我没说过再给五亿就会翻身,我只要两亿五。”■ 相关专题: 相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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