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资太便利也可能伤害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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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世纪经济报道

　　3月28日，身陷漩涡之中的辉山乳业发布了题为《股价的不寻常下跌》的公告，“断然否认”了两则 “市场谣言”：一是中国银行对辉山乳业进行了审计并发现其制作大量造假单据；二是辉山乳业控股股东杨凯挪用人民币30亿元投资沈阳的房地产。同时，公告还试图唤起市场对辉山乳业的信心。

　　根据公告披露的信息，3月21日，杨凯注意到公司于数个银行的还款延迟，向辽宁省政府请求协助。在辽宁省政府的协助下，辉山乳业于3月23日与23家银行债权人召开会议，希望银行能够保证按正常方式续贷。中国银行、吉林九台山农村商业银行及浙商银行在会上表示对辉山乳业保持信心，但他们的态度今后可能会发生变化。辽宁省政府建议辉山乳业采取措施，使得逾期的利息可于两周内支付，且流动性情况可于四周内改善。

　　这其实是证实了辉山乳业已经处于债务危机之中——已经不能如期支付利息，可能还有本金未能如期偿还的情况。这样的状况至迟在3月21日就已显现端倪。3月24日辉山乳业的股价便大跌85%。实际上，辉山乳业可能发生债务违约的情况早就被浑水公司质疑。截至2016年9月30日，辉山乳业一年内到期的债务为111亿元人民币，半年内就增加了约40亿元。而辉山乳业可无条件动用且未动用的银行贷款授信额度从2016年6月30日的112亿元减少为9月30日的49.8亿元。

　　很多中国企业面临融资难的问题，而辉山乳业能够比较便利地融资。便利融资恰好是辉山乳业今天陷入债务危机的原因之一。辉山乳业在2013年9月于香港上市，IPO募集资金78亿元，成为香港历史上消费品行业IPO募集资金前三名。辉山乳业也得到了银行的大力支持，截至2016年9月30日，其短期和长期银行贷款共154亿元。可无条件动用银行贷款一直是辉山乳业对自己能够持续经营的信心所在，即使其流动负债超过了流动资产。在它偿还银行贷款延迟之后，辽宁省政府召集银行债权人开会，以促使银行继续支持。另外，据媒体报道，辉山乳业还通过地方金交所、P2P平台，以定向融资、理财计划等多种工具获得融资。

　　不但公司大举借债，控股股东也通过质押股份获得融资。杨凯通过冠丰有限公司持有辉山乳业的主要控股权，其中一部分质押给平安银行以获得贷款。杨凯用这部分资金购买辉山乳业的股份，以维持股价稳定。还有一部分质押给了其他债权人，只有一小部分未质押。

　　控股股东和辉山乳业通过高超的财技，不断获得融资，其中有借新还旧，也有短贷长用，巧妙地维持平衡，维系着资金链条。控股股东通过质押股份获得资金，再购入股份以维持股价，而股价稳定又使他可以便利地通过质押股份去融资。辉山乳业利用大量融资，打造全产业链、消费升级等概念，在国内原料奶价格下行的大环境下，却维持着快速的扩张。2011年3月31日辉山乳业总资产为55亿元人民币，2016年9月30日扩大为341亿元，成为中国乳业的“黑马”，品牌价值大幅攀升。而消费升级概念以及品牌价值上升等因素，又使它获得了银行乃至政府在融资方面的支持。

　　但是，依靠大规模融资支撑的升级、品牌、股价以及融资本身，最终还是因为债务危机而陷入了困境。辉山乳业在快速扩张中出现了一些问题，例如，一些牧场的建设情况差。

　　融资难固然会制约企业的发展，但融资太便利、财技太高超同样可能伤害企业。不论宏观经济还是企业经营，都应该稳中求进，不能靠加杠杆将自己撬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