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胜良：上市不是免死金牌

　　【念念有余】

　　欣泰电气退市这一案例，相信会让那些有心造假者重新评估风险，必将大大净化资本市场空气。

　　余胜良

　　上周五证监会终止创业板欣泰电气上市的消息振奋人心。欣泰电气将成首例因欺诈发行被强制退市的公司。这是资本市场一件里程碑事件，它清楚表明在中国A股市场，上市这个免死金牌已金身告破。

　　欣泰电气2014年1月上市，2015年7月就被证监会立案查处，在上周五证监会作出开除出A股处罚前，已经处罚公司和高管1000多万元，还对中介机构也进行了处罚。

　　终止上市是最严厉的处罚，意味着这家公司很难再有翻盘的希望，欣泰电气董事长接受采访时已表示公司将破产抵债。

　　兴业证券等中介机构也可能损失惨重，兴业证券保荐项目遭暂停，还拨付巨款以备投资者索赔。律所和审计方面也可能会付出代价。

　　投资者也可能遭遇损失，几十亿市值消失，有些重量级机构也在其中。

　　从表面上看是众人皆输，其实，资本市场是此次事件的赢家。

　　这和之前处理形成鲜明对比。之前看起来没有人损失，结局共赢，但整个市场输了。

　　比如绿大地造假事件，2013年2月9日，绿大地披露了昆明中院向其下发的《刑事判决书》。法院认定绿大地犯欺诈发行股票罪等，判处罚金1040万元；何学葵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

　　此前，何学葵将大股东之位转让给云南省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股价因为有重组概念得以稳定，云南省保住了一家上市公司，何尚有千万股股票，依然是亿万富翁。

　　对万福生科造假上市的处罚是判罚金850万元，判龚永福有期徒刑三年。创始人付出了代价，失去了公司控股权，但有机构以较低价格入主，公司依然维持上市地位，在判决下达恢复交易后股价一度高涨。

　　信披制度是投资者了解上市公司最重要的窗口，但信披制度想达到的良好预期并没有全部实现，重要原因是对造假者惩罚不够。

　　目前我国上市公司财务造假被定位为虚假称述中虚假记载的一种类型，证监会对其惩罚形式一般为罚款并给予警告，给股民造成损失的索赔理由，遵循虚假陈述的司法解释。被证监会处罚过的公司，投资者才能向法院主张赔偿，过程旷日持久。

　　财务造假被当做虚假陈述，有点太过笼统，应该将粉饰报表和恶意欺诈区分开来，比如业绩造假、隐瞒关联交易，或者挪用资金以及侵占上市公司资产等属于欺诈，其实质是隐瞒关键信息，误导他人，是对中小投资者的欺诈，由此造成损失，将由决策者负责，严重者要追究刑事责任。

　　但现实中，很少有管理层因财务造假而负刑事责任。连伤筋动骨的都少之又少。像香港市场那样抓住就不姑息的例子，才能净化资本市场环境，比如洪良国际业绩造假，被勒令回购股份。

　　在三个月前一次交流会上，基金经理告诉上市公司董事长们，民营企业处境不佳，但只要上市就能得到政府护佑，并且享受上百倍估值，利于并购，而在海外只有十倍估值，这相当于免死金牌。

　　也的确存在这种情况，像绿大地、万福生科这些造假公司，一旦穿过IPO这道铁关，就能金身不破。

　　这就给很多造假者一种印象，只要冲过挂牌这一关，就有巨大收益，如果主营业务好转当然谢天谢地，如果不能好转，也可以通过并购填充业绩做大市值，再不济也可以卖壳赚上一笔。就是连年亏损暂停上市，也可以休整一番卷土重来。

　　值得庆幸的是，资本市场终于开始出了狠手，欣泰电气退市这一案例，相信会让那些有心造假者重新评估风险，必将大大净化资本市场空气。

　　（作者系证券时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