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阳 李留宇

　　在全国政协十二届二次会议期间，《国际融资》杂志独家专访了全国政协常委、全国工商联副主席、中国民生银行（简称：民生银行）董事长董文标先生。董文标先生已连任三届全国政协委员，这次会议，他提交了四个提案，涉猎了小微金融服务政策支持、互联网金融发展、信贷资产证券化、民营资本控股城商行等焦点话题。围绕着这些提案，董文标先生在接受《国际融资》杂志记者采访时，以深入浅出的方式、通俗易懂的语言，回答了记者对互联网金融、中国利率市场化、民营企业“走出去”、人民币国际化、如何发展小微金融和小区金融等话题的提问，并直抒己见。他一针见血地指出：“银行只有改变自己，通过‘脱俗’，即不为存款而存款，不为贷款而贷款，才能真正为人民服务。”

　　记者：近半年多来，类“余额宝[微博]”理财产品受到广泛关注，您如何看待互联网金融？

　　董文标：互联网金融确实有其优点，它基于网络效率、大数据原理等方式来拓展渠道，对金融产品销售等方面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也让银行业跨入了一个新的时代。但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存在着几个问题：

　　一是监管缺失的问题。如何监管、由谁监管等目前还都还没放到重要议事日程上。

　　二是中国利率市场化的问题。如果利率市场化真正建立起来，包括余额宝在内的多种互联网理财产品就不会像我们想象得那么伟大。其实美国ebay旗下的Paypal早就做过这样的产品，但美国是利率市场化国家，他们想做成这样的事就非常困难。

　　三是中国投资人的理性投资问题。由于中国投资人对这类产品的认识层面不同，事情的结果也会是不一样的。

　　记者：那么，在监管上如何避免互联网金融风险的发生，您有何好的建议？

　　董文标：互联网金融企业相比传统金融企业，缺乏健全的风险管理体制及专业人才，所以，这次会议我提交的提案中就有一个是《关于促进互联网金融健康发展的政策建议》。我建议对互联网金融在业务准入和风险管理方面应从六个方面加强监管。

　　一是设计互联网金融准入门槛，参照商业银行的准入制度，制定业务准入监管政策。建议以货币基金为主的网上理财业务上缴存款及风险准备金，以风险准备金作保障，将风险准备金与所投资协议存款的未支付利息挂钩，以防违约风险的出现。

　　二是维护金融市场秩序，规范全国各金融机构的公平竞争。在目前利率化市场化尚未完全实施之际，参照商业银行既有标准，对开展小贷业 务的网络公司设定贷款利率最高限，同时要求其设立存贷比及风险拨备制度，以保证与银行的公平竞争。

　　三是完善信息披露制度和监管报送制度。将网络融资纳入社会融资总量，要求网络融资平台报送有关数据报表，建立完善的网络融资统计监测指标体系。并严格新业务开展报备和审查制度等，以杜绝不正当关联交易，防止系统性风险的产生。

　　四是按照特定非金融机构的反洗钱监管要求，将网络融资平台公司、网络货币交易商纳入反洗钱监管。

　　五是加强信息安全管理，督促小贷公司以及参与金融业务的互联网公司加强科技系统建设和灾备体系，提高抵御网络攻击的能力，做好投资者敏感信息的保护，提升投资者网上交易安全防护水平。

　　六是加强互联网金融消费权益保护工作，制订专门的互联网金融消费权益保护办法，对交易过程中的风险分配和责任承担、机构的信息披露、消费者个人信息保护等做出明确规定。

　　记者：中国利率市场化迟迟没有推出，对此，您怎么看？

　　董文标：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利率市场化在中国已经成为了现实。大家现在都在讨论影子银行，其实影子银行这部分的资金量是非常大的，它们没有规模管理也没有监管，更重要的是它们的价格完全是靠市场定价。从某种层面上说，影子银行很大程度上推动了中国金融的改革，并在金融改革进程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这是谁也不能替代的。很多人都批评影子银行，但我认为，正是因为有了影子银行，才推动了中国的金融改革。所以我认为，利率市场化实际上已经到来了，只不过大家的感觉还没有那么深刻。

　　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存款利率问题，这部分在中国还没有放开。其主要原因是技术上的准备还不充分，对未来形势的判断还不明确，尤其是有关管理部门还吃不准。利率市场化的问题，中央应该加速研究、加速完善法律制度、加速推行。中国经济发展已经这么多年了，大家不要再等待、再徘徊，中国经济的市场化程度也已经这么高了，但实现利率市场化还是有很大的瓶颈。我认为，推行利率市场化，并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困难。

　　记者：您认为利率市场化对促进互联网金融健康发展的好处是什么？对加快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您的建议是什么？

　　董文标：互联网金融的迅速发展，给银行传统业务带来了挑战，特别是互联网金融理财所带来的银行存款搬家和经营成本上升。利率市场化将以市场统一的资金价格，规避互联网金融所利用的政策缺陷。我建议，要从两个方面加快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一是要在央行[微博]主导下尽快建立健全自主定价机制，逐步放开存款利率波动限制，逐步由市场化的基准利率取代仍有一定指令色彩的官方基准利率，以形成完善的市场利率体系。二是完善配套的相应金融稳定制度，如建设完善存款保险制度、金融机构破产清算制度等。

　　记者：如今，中国经济的国际化程度不断加深，您如何看待民营企业“走出去”？

　　董文标：中国民营企业“走出去”已经很多年了，但没有形成规模，“走出去”的成功案例也并不太多，这关键在于政府的指导、支持力度还不够，没有强有力的措施、政策指导和咨询机构来帮助民营企业“走出去”。

　　政府现在主要还是关心国有企业“走出去”，但国有企业“走出去”的时候，外国政府会有很多想法，顾忌中国政府操盘，担心中国是出于某种政治考虑。相反，民营企业“走出去”会更受外国政府的欢迎，更容易与当地市场融为一体。所以，中国政府也要转变观念，一要在法律制度上加以完善；二要建立起支持民营企业“走出去”的技术机构和服务机构；三要在信息上帮助民营企业了解海外，同时还要培养人才，帮助民营企业研究、分析市场；四要有相关资金的支持。

　　民营企业“走出去”之后能解决中国很多问题，包括产能过剩等问题。像平板玻璃、氧化铝、粗钢等，在中国可能生意不好，但到了东南亚的印尼、斯里兰卡，到非洲地区还是好东西。

　　记者：这几年来，学术界很关注人民币国际化，呼声很高，您是金融专家，您觉得人民币国际化之路还有多长？

　　董文标：在人民币国际化方面，中国还需要经历一个过程，这不是中国能说了算的。一种货币的国际化是世界各国对一个国家经济实力、国际地位、国际认知度、贸易覆盖能力的评估。美国是经过了近百年的发展，完成了自己的世界财富积累，让各国对其形成了认知，最终才建立起了“美元世界”。我个人认为，打造“人民币世界”的路还是很长的。

　　记者：民生银行在推行事业部制度之初曾饱受争议，经过几年的实践，效果非常好，这使得一些银行也开始效仿、学习贵行创新的发展模式。当时民生银行的转型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董文标：自1996年成立后的前十年间，民生银行主要是按照传统的商业模式，抓住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机遇努力做大做强，那时候我们就提出，要在控制风险的前提下超常规发展。十年间，民生银行由原来的小银行变成了12家全国性股份制银行中排序第一梯队的商业银行。但自2006年开始，我们民生银行内部开始讨论一个问题，靠传统的商业银行模式是否能够实现可持续发展。讨论的结果是，我们否定了原来的发展模式，并开始改变自己，建立事业部制度。

　　记者：建立事业部制度，是对传统商业银行模式做大手术，您曾讲过，事业部制度是对传统银行制度的挑战和革命。但做出这种以否定自己挑战传统制度的断腕决定，可是需要足够勇气的啊！比之传统银行模式，事业部制度有哪些优势呢？

　　董文标：是的。过去商业银行的传统模式是“一级经营两级管理”，总行和分行都是负责管理的，支行是做经营的。我们从2007年开始，对民生银行原来的高风险业务、大公司业务做了整合，实行“一级经营一级管理”。我们成立了地产金融、冶金金融、能源金融、交通金融、现代农业金融、文化产业金融等多个事业部。

　　事业部制度对传统银行模式的转变，大体体现在三点上：一是专业化，这种专业化优势提高了银行控制风险的能力。二是金融整合，传统银行都是靠存贷款，事业部放弃了存贷款，而是把存贷款变成了金融整合，加强了企业间的合作，帮助企业打通产业链、供应链，并为企业设计定向的金融产品，保障企业资金畅通。三是金融管家团队，大部分企业在操作金融方面并不专业，企业可以委托民生银行的管家团队，民生银行会有专人负责走进企业中，为企业提供发债、贷款、票据贴现等服务。

　　当初，业内人士、投资人、媒体对这一制度的反应并不很好，议论比较多，觉得事业部制度不适合中国，我们的压力也很大。现在来看，事业部制度的效果非常明显，民生银行的事业部运行了六年多，无论从规模还是效益上，它所创造的价值都相当于建立了一家新的股份制银行，这就是民生银行从自身改革中释放出的红利，银监会也专门发文鼓励商业银行推广事业部制度。

　　记者：民生银行的小微金融一直为人津津乐道，但起初也遇到了很多阻力，民生银行为什么敢于吃螃蟹？现在成果如何？

　　董文标：这就涉及到民生银行的分行转型，我们将原来的高风险业务剥离出来之后，各分行就开始着手做小微金融。大家原先提出的“中小企业”的概念是比较大的，其实，真正没有享受到现代金融服务的群体应该是小微企业，民生银行把这个群体定位为单笔贷款500万元以下的企业。民生银行开始做小微金融的时候，社会上反应比较强烈，影响也比较大。大家都公认，中小企业融资是世界难题，而小微企业融资更是难题中的难题。但很多人对小微企业的认识有非常严重的观念错误，认为小微企业成本高、风险大、经济周期不稳定，根据我们的实践，事实并非如此。

　　相关统计数据显示，中国的小微企业大概有四五千万户，他们对促进就业、繁荣市场、增加税收和保持社会稳定都发挥着很重要的作用。中国99%的企业都是小微企业，这些小微企业需要小微金融。我们用创新模式将这些小微企业从最传统、最原始、最古老的信贷制度中解放出来，让他们享受到现代金融服务，这个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记者：能否分享一下你们服务小微企业的经验？

　　董文标：小微企业原来在银行几乎是得不到贷款的，但民生银行打破了这个状况。对那些财务制度不健全的小微企业，按人民银行[微博]规定，他们是不可以在银行开户的。民生银行当时在这方面突破，困难也非常大。举个例子，一个卖茶叶蛋的，从父亲到儿子，几代人都在卖茶叶蛋，他家的茶叶蛋已经成了品牌，可让他们具备健全的财务制度几乎不可能，但他们也需要扩展，希望我们能够给他们提供三五十万元的贷款，让他们租个房子开家分店。这有什么不好？这对就业、社会繁荣都有好处啊！

　　为了符合监管制度，更为了解决小微企业融资难的问题，2008年，民生银行开始着手对小微企业进行界定，并推出了一套商业模式，这套商业模式包括这么几点：

　　第一个是大数定律。我们做好了部分贷款违约的心理准备，假设我们有一百单业务，我们允许有三单是违约的。

　　第二个是价格覆盖风险。我们通过贷款定价将风险覆盖，直接对冲了风险。

　　第三个是批量化发放贷款。小商户的贷款不能一户一户的审批，要批量处理。我们发明了“一圈一链”，“一圈”就是一个商圈，比如家具市场里有几千户的小商户，我们就联合业主、工商、税务、商会等，根据商户经营的年限、家具类别、不良记录情况、房租、水电气缴费、纳税情况、是否有假冒伪劣产品记录等，对不同商户进行分类，对不同等级的商户给予相应级别的贷款和授信额度。“一链”就是一个产业链，我们对产业的上游、中游、下游进行细分，通过产业链中的核心企业帮助我们放贷。比如伊利集团有上万个供奶户，他们的贷款金额都不大，多数在十万到几十万不等。但只要是伊利认可的供奶户，我们就给其提供贷款，因为伊利对供奶户的情况最了解。对于伊利的销售商，我们也是采用这样的方法，由伊利为我们把关。

　　第四个是专业化。专业化能提高我们的防范风险能力。我们每个支行都有自己涉及的专业领域，有的支行做家具，有的支行做布料，有的支行做建材，有的支行做海产品。此外，我们把流程分开、团队分开，团队之间互相都有制约，按照流程化处理，实现风险控制。

　　坦率地讲，当时分行的转型是很难的，但是我们下大决心推进转型，整个分行系统的转型大概用了五年时间，现在看来，效果非常好，比原来做传统业务效果还好。目前，民生银行的小微金融已经服务了200万户的小商户，累计发放贷款量接近1.5万亿元，贷款余额超过4000亿元，户均贷款120万元。我们对服务的小微企业的定位是紧紧围绕国计民生，而且是轻经济周期的企业。到目前为止，民生银行的小微不良贷款率都没超过0.6%。另外，小微企业这一群体只有30%是需要贷款的，70%是不需要贷款的，但他们需要结算、理财等金融服务，而我们的金融服务恰恰满足了他们的需求。

　　记者：在支持小微企业的过程中，小微金融服务机构本身是否也面临一定的困难？从政策层面，您认为政府还需要给予哪些支持？

　　董文标：近两年，中国政府非常重视小微企业“融资难”问题，国务院及银监会等相关部门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扶持政策，小微企业的融资环境大为改观，取得了良好的经济和社会效益。但是，从小微金融服务机构本身来看，面临服务小微企业的运营成本压力较大、监管环境有待改善和积极性明显下降等问题。为大力促进小微金融可持续发展，对小微金融服务机构出台扶持政策日益迫切。我认为，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加强对小微金融服务机构政策支持。

　　第一，建议减轻小微金融税收负担。目前商业银行服务小微客户的运营成本提升压力较大，一是小微企业贷款户均额度小、单笔成本投入大；二是为海量小微客户提供全方位的金融服务，团队、机具和作业成本持续上升；三是为小微金融服务提供支持的信息系统建设投入较大；四是在新的经济周期中，小微企业风险增加，小微金融资产质量压力增大，由此带来的拨备、核销的成本明显加大。在当前条件下，仅靠行政手段促进小微贷款的增长难以为继，有必要对商业银行的小微业务在征税上区别对待，用税收减免手段调动商业银行开展小微贷款、小微金融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我的具体建议是：对符合条件，如小微信贷占比达到一定比例以上的商业银行，减免征收小微企业贷款利息收入的营业税及附加，减征小微业务净收入的所得税，税收减免征收额专门用于建立商业银行内部小微企业风险补偿基金池，对小微企业不良贷款进行核销。目前，营业税及附加为5.6%，如果能够全部减免，以平均利率8%来算，每1000亿元小微贷款可减免的税收额约为4.48亿元，全部用于核销小微不良贷款后，相当于将商业银行小微不良贷款容忍度提升了0.448%，既能够极大提高商业银行的业务积极性，也能够创造更多的小微企业税源。

　　第二，建议放宽小微金融的监管约束。当前，作为提供小微金融服务的主力机构，中小股份制银行往往受制于资本金和存贷比约束，在贷款额度上不能持续、稳定为小微企业提供服务，因此，有必要进一步优化资本占用、存贷比等监管政策。一方面需降低小微企业贷款的资本占用。鉴于小微业务与个人业务的相关性，我建议将小微贷款，即单户授信额度500万以下的贷款风险资产权重调到50%，与个人贷款业务的风险权重一样。另一方面需取消小微企业贷款的贷存比管理，对小微金融机构监管考核时，不将小微贷款纳入贷存比管理。

　　第三，建议开放信息并完善互联网小微金融监管。一方面整合政府各职能部门对小微企业的工商、税务、公安等信息，为金融机构甄别小微企业经营风险提供规范化数据标准，应对互联网金融的挑战，实现小微企业金融的规范化发展。另一方面，强化金融牌照及互联网企业执业范围管理，对无小微企业贷款牌照的“泛金融企业”进行逐步清理和规范，建立货币流动性管理的防火墙，提升监管效果。

　　记者：不久前，民生银行推出了小区金融，这样的小业务很多银行都不愿做，民生银行推出这项贴近民生的业务，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董文标：小区金融是对传统银行模式更大的颠覆，这同样与我们的转型相关。以前设立支行，需要七八百平方米甚至上千平方米，花费数百万甚至数千万，人员需要二十多人甚至三四十人，成本很高。现在我们把银行设到居民住宅区里，取名叫“民生金融便民店”，并推出了一张“智家卡”，拿着这张卡能有很多优惠。我们在小区周围打造1.5公里便民生活区。传统银行对客户的诉求比较多，都是在向百姓要存款，而我们是提供服务，帮助百姓解决问题。

　　再者，传统的银行都建在马路边上，这样就导致传统银行都是事后管理，客户有事到银行后银行才帮忙解决、提供服务。而当我们把银行设到小区里之后，我们就可以更好地了解客户。拥有一万、两万、三万或五万存款的客户群都有各自侧重的需求，我们就可以通过客户存款情况提供相应的项目，将客户细化，银行就能从原来的事后服务变成事先服务。

　　在小区金融方面，民生银行有一句话叫做“服务大众，情系民生”。我们做了利民、便民、惠民工程，通过小区来服务大众。

　　一家银行要想成为好银行，一定要以人为本，一定要改变自己。只有改变自己，通过“脱俗”，即不为存款而存款，不为贷款而贷款，才能真正为人民服务。民生银行做的这些事都是为老百姓着想，是在帮助弱势群体，让大家能享受到现代金融服务。

　　记者：银行业现在讲究控制成本、提升效率，民生银行在中后台的改革上又有哪些措施？

　　董文标：民生银行对中后台进行了梳理和再造，实际上就是通过流程化来提高效率。银行的核心竞争力就在于它的效率和公平公正。

　　在效率方面，如果银行对中后台流程支持不搞清楚，就会导致互相推诿，不承担责任，一件事情总是来来去去，一笔贷款审批花三两个月，效率低下。我们现在对中后台的流程进行梳理，结果，实现了效率的提升。

　　在公平方面，前台和后台相比，总体上来说，前台还是比较辛苦的，尤其是跑市场的人员。后台人员风刮不着雨淋不着，指标压力还是比较小的，但很多银行的后台收入都比前台高，因为后台的官比较多、机构比较多，有本事的人都想往后台退。针对这种情况，民生银行加大了调整力度，实现了公平公正。我们会对每一个岗位的价值做全面评估，支持更多人到前台去。这本身也是为了迎接利率市场化的挑战。

　　记者：为了迎接利率市场化的挑战，你们做了哪些准备？

　　董文标：迎接利率市场化的挑战关键有两点：一是银行自身转型要搞得好、有特色，通过改革，我们民生银行很希望中国能加速利率市场化，因为只有利率市场化之后，民生银行才能更显示其强大的竞争力和优势。二是成本控制，就是效率和公平，效率就是流程梳理好，公平就是分配制度，前台的工资系数可能是1.5，中台可能是1.0，后台可能是0.7，差距是很大的，这样就能支持后台人愿意到前台去，而不是前台人想尽办法挤进后台。（采访人物摄影 王南海）

　　记者素描董文标

　　20世纪50年代出生的董文标，拥有和很多资深金融家一样的经济学硕士学位和高级经济师职称，但同时，他还享有与其他金融家不一样的独特经历：他当过河南金融管理学院副院长，这造就了他对金融发展趋势的职业洞察力；他当过交通银行郑州分行行长、党组书记，交通银行董事，这让他对传统银行发展模式、体制内规则了然于心；他当过海通证券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裁、党委书记，这让他对企业上市、对资本市场轻车熟路；而他在中国最早的由民营资本设立的股份制银行——中国民生银行出任副行长、行长、董事长兼党委书记的经历，使他深刻地体会到在国有体制之外市场竞争的力量。

　　在他担任全国政协委员的12年里，记者几乎在每次会议上都能听到他讲“市场”两个字。依《国际融资》记者的断想，他赋予这两个字的内涵应该是民生银行从小银行变成全国12家股份制银行排序领先的进程中满满的经历。

　　正是因为他对市场的深刻理解和对未来金融发展趋势的敏锐判断，2006年，在他出任民生银行董事长之后，便力排众议，带领全行进行了诸如事业部制改革等一系列重大改革，颠覆了传统银行旧有的发展模式，明确将民生银行定位于做民营企业的银行，做小微企业的银行，做高端客户的银行。现如今，民生银行的事业部制已实施六年，其所创造的价值相当于一家新设立的股份制银行。而民生银行的小微金融已服务了200万家小商户，累计贷款量接近1.5万亿元，贷款余额超过4000亿元，户均贷款120万元，但不良贷款率始终未超过0.6%。不久前，民生银行首推的小区金融，第一次让我们看到放下身段、走进小区的银行给居民带来的幸福感。

　　董文标推辞了很多社会头衔，唯独对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副主席和全国政协常委欣然领命，并言为民营企业服务、为治国献策责无旁贷。

　　点击中国民生银行

　　中国民生银行于1996年1月12日在北京正式成立，是中国首家主要由民营企业发起设立的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同时也是严格按照中国《公司法》和《商业银行法》设立的规范的股份制金融企业。

　　2000年12月19日，民生银行A股股票（代码：600016）在上海证券交易所[微博]挂牌上市；2009年11月26日，民生银行H股股票（代码：01988）在香港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上市以来，民生银行致力于完善公司治理，用出色的经营业绩来为投资者创造良好的价值和回报。

　　成立18年来，民生银行始终坚持“为客户创造价值”的经营理念，持续推进制度创新、体制创新、产品服务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运用先进的IT 技术，不断优化服务流程，通过“管家式”、专业化、批量化和定制化的金融服务方案，为民营企业客户、小微企业客户以及零售高端客户创造价值。

　　改革创新推动了民生银行的高速健康发展。2013年9月末，民生银行总资产超过3.23万亿元，成为一家在中国具有较大影响力的全国性银行和全球1000家大银行中排名第54位的大型银行，实现了“为投资者创造价值”、“为客户创造价值”的发展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