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柯

　　 北京时间3月16日，新赛季的F1大奖赛在澳大利亚墨尔本拉开战幕。阿尔伯特公园赛道上，人们惊讶地发觉，F1标志性的刺耳声浪大打折扣。F1赛车的引擎变得安静而低沉，车迷们禁不住要问：“这还是我们期待中的F1吗？”

　　 不是车迷们期待中的F1，也不是车队老板们期待中的F1。首场比赛结束之后，澳大利亚站老板Ron Walker抱怨“这不是我们合同所买的赛事”，F1老板伯尼·埃克莱斯顿也说“这些车听起来不像赛车”。

　　 声浪去哪儿了？被F1的新规扼杀了。去年底，F1推出九项新规定，并从今年的澳大利亚站开始执行。新赛车使用1.6升的V6涡轮增压引擎外加能量回收系统（ERS）取代了原来的2.4升自然吸气V8。新动力单元的转速从原来的18000rpm下降到15000rmp。发动机的类型判若云泥，引擎的声浪自然大相径庭。之前，法拉利赛车的V10引擎高达160分贝，超过波音747起飞的声音，而现在，法拉利V6引擎只有103分贝——要想知道这个级别的声音意味着什么，可以参考如下一组数字：俄罗斯网球女明星莎拉波娃曾在2009年的一场比赛中创造了超过105分贝的尖叫纪录；而网球场上的其他花腔女高音也不遑多让，阿扎伦卡创造的最高分贝值为95、小威廉姆斯的叫声也有88.9分贝……

　　 当赛车制造的声浪只能跟网球女选手的尖叫声打个平手，新引擎的声音不会震撼到任何人，相反，所有人都会震撼于它没有声音。伯尼认为，F1现在必须采取紧急措施，调整赛车的声浪，“我们需要让它们听起来确实像赛车”。

　　 引擎声音的变化，只是备受争议的F1新规的九分之一。其他几项将于本赛季开始实施的新规，包括收官战双倍积分、驾照罚满12分之后自动停赛一场、车手拥有固定车号、油箱缩小30%等。作为F1最近二十年来最大规模的规则修改，各界——包括车迷车手，也包括车队老板赛事运营者——对于新规的争议，一如赛车在赛道上制造的声浪那般嘈杂、尖利。

　　 这其中，争议最大的，是收官战双倍积分一项。按照新规，2014赛季最后一场比赛——阿布扎比大奖赛上，将对前十名车手的积分进行翻倍：冠军获得50分、第二名36分、第三名30分，以此类推。这项规定的目的，在于增加最后一轮的悬念，努力不让冠军提前产生。其矛头所向，显然是过去四个赛季包揽双冠王的维特尔和红牛车队，尤其是刚刚过去的2013赛季，维特尔的优势，完全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境界：最年轻的四冠王、单赛季分站赛九连冠、连续四个赛季包揽车队总冠军和车手总冠军……对维特尔和红牛车队之外的所有人而言，比赛早早失去悬念其实是一件非常没有意思的事情，但问题在于，通过这种歧视性、针对性的规则修改，就一定很有意思吗？

　　 作为最大受害者的维特尔和红牛车队作出最激烈的反应，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维特尔称之为“荒谬”：“如果在德甲联赛最后一轮突然给予（球队）双倍积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这是对奋斗了整个赛季的车手们的惩罚。”红牛主设计师艾德里安·纽维称之为“廉价”：“现在阿布扎比的第三名会比摩纳哥或者其他地方的冠军更重要。我对这种人为的恶意措施表示遗憾。对我来说，这项运动因此变得廉价。”

　　 连法拉利主席蒙特泽莫罗也公开炮轰这项规则的时候，可见新规是如何不得人心。“这看起来显得太随意了，足球比赛中我们会给获胜者三个积分，但这是从赛季第一场到最后一场都坚持的规则。我觉得F1应该找个时机再好好讨论下这个事情。”蒙特泽莫罗没有说的是，假如新规仍然无法阻止维特尔和红牛车队夺冠，F1是否还会继续变相惩罚获胜者？

　　 至少从澳大利亚站的情况来看，阻击维特尔的目的达到了，卫冕冠军在第四圈的时候驶回维修站退赛。新赛季的悬念由此骤然升级：卫冕冠军受制于新规，去年亚军梅赛德斯实力明显提升，法拉利的车手堪称强强组合，再加上最后一轮的偶然性大为增加，冠军鹿死谁手真有点扑朔迷离了。

　　 问题是：这样做，真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