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缘

　　才走过了同业竞争白热化的2012年，中移动又迎来内外夹击的2013年。对内看，4G接近商用运营，资本投入猛增49%，而收入增长依然疲弱；对外看，微信等语音应用对传统通信业务已构成实质威胁，工信部即将发放虚拟运营商牌照的消息更是雪上加霜。

　　这只每天赚进3.5亿利润的“大象”该如何前行？

　　3月14日，在香港举行的业绩记者会上，董事长奚国华感慨道：“（互联网语音业务）是一种技术创新的必然性，是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了的，我们必须要面对这个现实。”以攻为守，在更为恶劣的竞争环境中，奚国华强调现时加大投资的必要性：“随着替代的加剧，语音和短信加速度下降，但流量会爆炸式增长。到最后的竞争是流量的竞争。这也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我们要加大覆盖网络的资本投入，这是我们作为传统运营商拥有的核心竞争力，这个竞争力是OTT企业没有的。”

　　至于能否向腾讯等OTT企业收钱，亦或有资本方面的合作，总裁李跃的回答是“仍在评估虚拟运营商的影响，暂时没有选择合作伙伴。”

　　“过顶传球”

　　2012年中移动录得收入5604亿元，按年增6.1%，净利润为1293亿，按年增2.7%，ARPU（平均每月每户收入）为68元。无论是 ARPU还是营收增长数字，都降至五年来的低谷。

　　其中一块明显的短板是短/彩信业务。年报数据显示，中移动去年短信总数量为7445亿条，但收入则下降22亿至442亿，原因则是“受到互联网业务的替代效应影响”。

　　OTT本意为篮球中“过顶传球”，通信业则借用为互联网公司绕过运营商，开发数据和影音服务。现时绝大多数OTT服务商或直接向用户收费甚至免费，运营商沦为纯粹的“传输管道”，在服务收费中分不到羹。

　　总裁李跃坦言中移动已切身感受到了OTT公司的压力：“我们研究过，假如一个客户发1000条短信，我们可以收100元，如果他用微信解决这1000条短信的需求的话，我们拿到的流量费用可能只有几块钱。这就是我们认为微信对传统移动业务的影响和替代。微信是我们替代不了的，但它一定使我们的价值大幅度下滑。”但他随即又强调自身心态良好，似在回应近期风传的三家运营商约谈腾讯传闻：“我们没有指责别人抢我们的地盘。技术发展是必然的，就像短信也抢了很多邮政贺年卡的地盘一样。”

　　和下降的短信业务相对应的，是劲增54%的无线上网业务。2012年无线上网业务收入达682.6亿元，以流量计则按年增188%，成为收入增长的主要驱动力。

　　不久前在两会上，奚国华也用“是挑战、也是机遇”来形容微信对中移动的影响，此次在香港业绩会上，李跃则延续了这一口径：“我们曾经多次表示，应该学习互联网公司的创新精神，努力为我们的客户提供好的产品和服务，在和OTT企业竞争过程中强化我们自身的优势。”

　　李跃所指的优势，其中一项便是中移动的市场占有率。截至2012年底中移动总客户规模达到7.1亿户，按年增9.3%，市占率为64%。2012年的净增客户为6073万，其中3G净增客户数为3672万，3G总客户量为8793万。

　　前有微信后有追兵，2012年6月工信部下发《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进一步进入电信业的实施意见》，关于虚拟运营商牌照的准入问题再次成为业界焦点。有分析指，若互联网公司等民间资本获得虚拟运营商牌照，以租赁网络的形式提供服务，传统电信运营商的垄断格局将被打破，竞争更为白热化。换言之，中移动、中联通和中电信“三分天下”的局面也将被改写。

　　如何看待虚拟运营商的影响？奚国华笑称：“这个问题已经回答了N遍。”他提出两点，首先，虚拟运营商分不同的层次，比如代理、拥有自己的品牌、或增值业务。“现在还不清楚开放的虚拟运营商定在哪个层次，但不管怎样，有一点是肯定的：它不是技术运营商，它必须基于传统运营商的基础设施来开展业务。”从另一个角度看，他指虚拟运营商是对传统运营商营销渠道的拓展，可以帮助你去拓展更多的市场和用户。

　　“所以我认为虚拟运营商不会对传统运营商产生根本的冲击，反而如果双方有良好的定位和合作，对传统运营商来说是利好。关键是看你如何去把握。”奚国华总结道。

　　4G之年

　　每次面对投资者，中移动董事长都被问到“什么时候发4G牌照”。今年奚国华给出的答案是，根据两会期间工信部领导的言论，4G牌照将在年底左右发放。他还补充指，虽然希望牌照越早发越好，但牌照早发了没用，因为产业还没成熟。反过来说，晚发则会阻碍产业的发展，“所以年底前后发放是比较适合的”。

　　为迎接4G的到来，中移动今年会动用417亿建设4G基站，由之前散布在15个城市的2万个试验基站拓展至20万个。预计总体资本开支为1902亿，比2012年的1274亿多出49%。2012年手机补贴额为238亿，相当于每个用户补贴573元。为了让更多的用户升级，2013年的手机补贴预算为270亿。

　　业绩公布当日，归功于由于预期的盈利增长，中移动股价一度上升1.7%，但随着中午投资者会议开始，升幅迅速回吐，收市仅微升0.24%。股价“插水”的罪魁祸首，正是今年超预期的资本开支预算。一位美资基金的分析员回忆指，去年3月中移动给投资者2013年资本开支预算为1300亿，和2012年相仿，但最新公布的预算额令投资者要重新调整中移动的盈利模型，“本来还憧憬资本开支告一段落，未来派息会增加，现在看基本没有增派息的可能了”。

　　资本开支大增，中移动给出的解释是，过去的3G资本开支悉数由母公司承担，因为其3G模式TD-SCDMA全世界只有中移动一家经营，上市公司“零承担”的做法是为了保护投资者利益。而年底准备推行的4G（TD-LTE）模式已成熟，李跃指“我们有信心在上市公司把这个体系做好。”

　　坐拥3785亿净现金，在庞大的资本开支面前，财务总监薛涛海指中移动不需要额外融资。

　　4G已让中移动等待了太久。谈到即将来到的4G时代，奚国华语调高昂：“将来真正采用哪种技术，不是政府说了算，也不是企业说了算，应该是频率说了算。因为频率是不可再生的资源。我们对TD-LTE充满信心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产业日趋成熟，二是技术具有潜在的优势，TD-LTE更适合互联网的应用，效率更高。”

　　（本报记者闫威对此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