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行行长杨明生：农行股份制改造只是时间问题
第一访谈
本报记者 孙铭 北京报道
作为中国农业银行行长，杨明生正在运作一个极为豪放的大手笔———将总资产高达3.8万亿、总员工达51万的国有独资商业银行完成脱胎换骨的改造，这无疑是一项极富挑战性的工作。
而近期“审计风暴”曝光了一些金融机构中存在的问题，再次凸显了银行内部控制体系和管理的重要性。杨明生透露，农行目前所要做的是为股份制改造打基础，抓紧完善内部控制体系。
7月1日，《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了杨明生。
股份制改造方案类似建行
《21世纪》：目前中国农业银行的股份制改造进展如何？什么时候才会正式启动股份制改造？
杨明生：对这个问题，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已经初步有了答案。中国农业银行还没有启动股份制改造，但我们自己做了个方案，去年上报给了国务院，我们还在积极推进。现在我们在做什么？打基础。我们是处在加强内部管理改革这个阶段。
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启动农业银行的综合改革和股份制改造，这就看国务院综合平衡考虑，因为我们是国有独资商业银行，你问我什么时候，我只能说“X”———不知道。
《21世纪》：国务院对农行上报的改革方案有什么批复？
杨明生：还没有，还没到那一步。现在国务院是集中精力解决中国银行和建设银行的股份制改造问题。
《21世纪》：农行会考虑分拆上市吗？杨明生：那是不可能的，从来没有这种考虑，也没有这种研究。那都是外界的猜测，不符合实际，既不符合农行的实际，也不符合我们中国的实际。如果要上市，那就是整体，而不是分拆。
《21世纪》：农行上报的股份制改造方案，是更像中行一些呢？还是更像建行一些？
杨明生：我们这个方案更类似于建行，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我们有集团，有股份公司，总体是这个思路。中国大的商业银行，性质是一样的，产生问题的原因也是一样的，我想将来解决问题的路径应该是大同小异的，最后的归宿是一致的，都要走向市场化的公司制体制。我认为这个目的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根本的。
《21世纪》：如果农行要上市，是选择在国内上市还是在国外上市？
杨明生：都可以同时进行。《21世纪》：对于引进战略投资者的问题，农行是如何考虑的？
杨明生：战略投资者肯定是要引进的，要引进境内外的战略投资者。但在上市以前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也没有做出这方面的安排，目前也没有这方面的政策。
循序渐进推进农行改革
《21世纪》：目前中国农业银行的重点是什么？股份制改造有明确的时间表吗？
杨明生：我希望中国农业银行加强内部的一些改革，尽量争取快一点。关于上市的问题，我认为是这样，我们国家银行的股份制改造，还要走一个循序渐进的路，不会走一个激进的路。为什么这样呢？这是由我们的现状和国情决定的。我们银行资产的量太大，目前整个金融体系的主导是国有大银行，就我们这几家。有些小银行，它只相当于农行一个基层网点的规模，所以它的资产以及经营的回旋余地和我们都是不一样的。
《21世纪》：农行的改革有什么特殊性？是否考虑大规模裁员？
杨明生：我们必须历史地看问题，因为中国经济过去的问题，有其合理性。当年经济条件下那些大银行，现在搞市场经济，它不适应了，需要转变。不是学者们理论一说，我们马上就能翻牌过来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渐进，减少震荡。
改革还有社会的问题，我们还要考虑到经济社会的协调发展。我们农行有50多万员工，世界绝无仅有。而且这个数字曾经到过60多万，现在已经很进步了，由60多万到50多万，一步一步往下优化。
目前主要的出路还是要加快发展，把业务做大了，就减少了减员的压力。减员可能会引起一些社会问题，这不光是农行的稳定问题，也是关系到社会的稳定。所以这些改革必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也是为什么先启动两家银行（中国银行和中国建设银行）的改革的原因，因为这两家银行，它们的包袱要比工行和农行的小，它们的规模也没有我们这两家大。他们是一种改革的试验，一个样板，以后便于我们加快推进。
《21世纪》：中行和建行的股份制改造先行一步，农行可以从中借鉴到什么经验？
杨明生：我们现在都非常关注这两家银行的上市，同时我们也在学习，学习国际的规则，尤其是学习按照国际会计准则来对我们进行清产核资。这是非常重要的，否则上市是上不去的，你不按照国际标准上市是上不去的。
按照中行和建行的上市进程，我自己推算，好像近一两年内我们也要做准备，这是我个人的预期。我们所有的国有商业银行，都要建立公司制体制，都要走股份制的道路。这是一个时间的问题，而不是一个争论的问题。而且可能我们整个的国民经济发展好了，这个过程还要加快，比我预期的还要加快。这由中央、国务院统一来考虑。
不良资产与改革成本
《21世纪》：农行现在的不良资产情况如何？杨明生：农行的不良资产在几大行中是最高的，年初的时候是29％多一点，接近30％，现在是下降了2.89个百分点，目前是27％。我们处理不良资产的目标是每年要下降2到3个百分点，年底可以达到25％多一点。因为越往后越难，所以我们把它叫做攻坚战。
《21世纪》：农行处置不良资产主要采取哪些方式？
杨明生：目前我们在抓紧处置存量的不良资产，一是采取拍卖的方式，二是每年都加大核销的力度，自己进行核销处理。同时我们下一步也考虑将不良资产对外出售，和国外一些大的商业银行也正在谈，花旗等大银行它们很感兴趣。
至于具体到什么时候能对外出售，我希望是越早越好吧，但这里还有一些政策的障碍，不是我们自身所能解决的。不过这方面已经纳入了我们的经营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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