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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亿资本涌入西部能源 地方政府暗合投机资本(2)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4月20日 18:32 《时代信报》

西部淘金热

  淘金现形记——川西淘金人

  2005年4月14日,四川省江油市西屏乡盘江河的空旷河滩。

  一弯浅浅的河洼地,老刘静静地坐着河洼地积水旁边的鹅卵石上。

  老刘的身后是一个厚约一寸半的一米五见方的铁盒子,里面盛着满满的沙--这不是普通的沙,而是已经经过了采沙船首次淘洗留下来含有黄金的金沙。

  老刘的手上,拿着一个船形的淘金斗。斗还很新,还泛着原木的色彩。河洼里的积水很清澈,正好用来淘洗金沙。

  对于已经在盘江河边淘了两年金的老刘而言,淘洗金沙的工作现在已经变成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了。他熟练地用小铲铲起沙盒里的沙,将它倒在淘金斗里,然后将斗的一半浸入河水里。

  之后,老刘的手开始缓缓晃动,淘金也正式宣布开始。

  大的石粒和沙粒在这种晃动之下很快漂浮起来,并且随着左右波动的水流流出斗外。而那些细小的,裹着同样细小砂金的黑沙,则渐渐在斗的底部显出模样来。

  砂金在阳光下,透过黑的沙,一点一点地闪着金光,也闪着老刘的希望。

  对于老刘这样的熟手而言,淘完一斗的沙,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这些黑沙没有办法淘出去了,所以,得另想办法。"老刘将混有砂金的沙倒入一个很大的搪瓷杯子里,然后,将这个杯子晃动给记者看。

  "这里面滚动着的是水银,因为水银可以吸附黄金这类金属,所以,只要像这样不停地晃动,就可以把沙里的小砂金全部'裹'出来。"

  把砂金全部"裹"出来之后,还需要一个烘烤的步骤,才能完整地见到黄金。

  老刘用来进行烘烤的工具是乙炔罐,他将搪瓷杯子搁在乙炔焰上烘烤,乙炔燃烧的高温很快便将搪瓷杯子里的水银蒸发掉,变成一粒粒豆大的黄金颗粒。记者看到,在老刘住的搭在河岸边的临时窝棚前,横七竖八倒着不少用完了的乙炔罐。

  淘金很辛苦

  老刘淘金的上游不远处,是一家水电站的拦河坝。宽阔的盘江河流到此处,便被拦截,进入一道通往青莲电站的引水渠。

  因为大部分河水被导入人工渠,于是下游的西屏段盘江河便成了水流缓浅的宽阔河滩地。淘金,因此得以实现。

  短短不到20米的河道,居然盘居了3家不同规模的淘金者。

  老刘是这3家中的最小一家,按老刘的说法是,他只是一个"很小的老板"。

  老刘有一台采沙机,一直停在河道中央,昼夜不停地采着河底里的沙。采沙机其实同是也是采金机,河里的沙被机器采掘起来之后,会经过冲洗、分沙几个步骤,一些含有砂金的沙被特制的裹金布过滤下来,其余的,则被采集到一只采沙船上。

  “其实淘金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你看到那些简陋的临时窝棚了吧,我们每天晚上,都住在哪里,做饭也是自己在那里面做。”老刘一边慢慢地淘着未淘完的金沙,一边慢慢地对记者说。

  幸好四月即将结束。五一之后,将进入汛期,按照规定,所有采沙采金,都将停止作业,直到十月的枯水期来临。

  老刘说他终于可以回家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现代淘金者

  和老刘毗邻而居的另一位淘金者规模明显大很多,淘金的方法,也更为现代化。

  一台挖掘机,两台推土机,七八辆汽车,以及,修在岸边的颇为科学的洗金点,俨然在暗示着淘金者的雄厚资本以及淘金决心。

  挖掘机不停地从一个已经被掏得很低的河洼中掘出大量带有小石块的泥沙,装进排着队等候的运输汽车里。

  汽车很快装满了泥沙,然后很快开到不远处的洗金点处,将泥沙石块倾倒在洗金点宽大斜槽里。

  与此同时,守在旁边的两个工人迅速拿起高压水管,对着沙石冲了下去。

  滚滚水流,挟着沙石往同样不停冲着水的分沙机奔去,在不同水流以及分沙道的作用下,石块、石子儿、沙石、沙金被顺利分离。

  一位打工的老乡指着一个锁着的小屋子告诉记者:"沙金分离后,进入了这里面,再通过里面的设备,可以直接淘出黄金。"

  和老刘"亲自操刀"不一样的是,这位现代淘金者却鲜有露面,记者在盘江河整整"侦察"了三天,却从来没有看到老板的出现。

  据老刘说,这位老板每天的投入花费至少在一万元。对于记者所表示出的能否赚回来的担心,一位老乡指着洗金点旁边堆成了几座小山一样的偌大沙堆告诉记者说:"要是赚不了钱,淘金干嘛。光看这些沙子,就知道肯定赔不了。"

  打工者辛酸

  "淘金,不过是一个有钱人的游戏。"年过中旬的村民符兵,面对记者,居然说出了一句极富哲理的话出来。

  符兵在绵阳龙门镇帮一位老板淘金。据说老板是一位某国企中很有权势的官员,两年前跟自家的几个兄弟姐妹合伙淘金。

  四月,正是农村家家户户开始插秧农忙的季节,但是符兵却没有办法回家帮忙。符兵的家离龙门镇大概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因此吃住都在工地。符兵告诉记者,他每天要工作12个小时,工作很辛苦,基本上连吃饭都没多少时间,但是每个月的工钱却只有550元。

  "有时候帮着老板淘着黄澄澄的黄金出来,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尤其是家里正忙,我却没有办法去帮忙。"这种时候,符兵也就更加想家,想自己家中年迈的双亲和辛苦操劳的老婆。

  但是符兵没有办法,家里除了农田,他每个月的收入,是惟一的经济来源,而他那正在读高中的女儿,也正是最需要用钱的时候。

  "其实我们家那边也有淘金的老板,但是因为去给老板干活是要靠关系的,所以没有办法,只好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来。"和一直在外淘金的老板老刘一样,符兵此刻也特别渴望汛期的到来,指着一块石头上的水印,符兵带着淡淡的喜悦告诉记者:"从昨天到今天,河里的水已经涨了一寸了。"

  符兵说,桃花水开始泛滥的时候,就是汛期正式来临的时节了。而川西北大大小小河流中的淘金人,也将开始正式结束他们这一季的淘金生涯。

  记者手记:不要等到大自然怒不可遏的一天

  淘金的美梦,可能每个人都曾经做过;在面对那些触手可及的黄澄澄诱惑时,也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抗拒。

  曾经的美国西部淘金热,带来的是整个美国西部的大开发,书写了美国一段真正的黄金历史。然而,当记者面对川西北那些曾经秀美无比,但是此刻却被挖得千疮百孔的寂寞河滩时,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书写这段淘金故事。

  美国西部淘金热,加快了美国西部现代工业的进程;而我们的西部淘金,却似乎在用一种现代工业拖延文明进程。

  这个文明进程,不仅仅包括法制,它还包括,整个西部,在面对现代工业脚步逼近时,所应该表现出的一种健康的生存状态。

  也许,不同的不仅仅只是淘金的经度、纬度,它还包括,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季节。

  整个采访中,充盈于耳的是"洪水"这两个字以及由此而引发的种种担心;但是,这种担心,却似乎没有一种是来自于那些淘金者们,也不是来自于那些给淘金大开绿灯的人们。

  采访结束后,记者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1998年的那场洪水,在那场百年难遇的洪水之后,我们终于看到了关于乱砍乱伐的各种禁令,虽然来得有些晚了,但是毕竟它来了。

  那么这一次,我们同样也要在大自然在开始对我们怒不可遏之后,才开始学会尊重地球,尊重自然吗?

  采金只需办采沙证 办证无需水务部门

  一个疑惑此时在记者心头升起:根据记者走访的事实以及水务部门的说法,采金现象是大量存在的,但是从惟一一个在发采金证的国土局所属的矿产交易网上所看到拍卖信息却是:虽然确有砂金矿的拍卖信息,但是其数量与现实的采金数量相比,是极其悬殊的。

  那么,究竟这些淘金者是非法在采金,还是合法办了证在采金呢?

  记者辗转向不少金老板打听,但是金老板们不是对记者的身份表示疑惑,使记者无法进一步作详细询问,就是支支吾吾不愿意透露。

  在记者百般失望之后,王东,这位本文开头所述的金老板,却很爽快地告诉记者一个事实:"我们采金根本就没有办所谓的采金许可证,只办了采沙许可证(管理证?),而且据我所知,很多金老板都是这样的。"王东告诉记者:"其实就是不办证,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因为,能够有胆在河道里采金的,肯定都是有来路的。"

  办证无需水务部门

  王东的话从一个侧面证实了记者的疑惑:这些采金的,大多没有采金许可证。但是根据记者在水务部门的采访中得知,水务局根本就没有给任何一个金老板办过采沙管理证。那么王东所说的采沙许可证(管理证?)却又是从何而来呢?

  带着疑惑,记者在一位村民的指点下,以一位欲投身淘金行列的准金老板身份,找到了江油市西屏乡永兴村的村长曹大军所承包的西屏乡车站。

  这是四月的一个温暖午后,村长曹大军并没有守在他的车站值班,而是去了永兴村的一个大队解决金老板与村民的纠纷问题。在记者暗示了村长夫人后,曹被夫人一记电话召回。

  得知了记者的来意后,曹大军对记者表现出一种很朴实的憨厚,很热情地问记者是否看中了哪块地段。

  "现在肯定没有办法开采,因为禁采期马上到了,不过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办一些相关的事情,比如手续啊等等。这样10月份一到,就可以立即进行开采了。"

  曹大军告诉记者,通常采金应该是水务部门办证,"但是西屏这个地方比较特殊,上面给了一定的优惠政策,所以是由西屏乡政府直接在管理,由西屏乡政府统一办开采证。"曹称,只需要交几万块保证金,就可以在西屏办一个开采证,"而且这个保证金到时候会退的。"

  当然,除了保证金,淘金者还需要跟村委会签订一份承诺,这份承诺主要用于保证到时候因为当地村民跟淘金者闹矛盾时,淘金者能够及时支付一笔安抚村民的费用:"你要是在这里淘金,肯定就要跟村民打交道,而村民说不定就会跟你闹个什么矛盾,比如说你把他们的田毁了啊,把地下水给他们挖低了之类的。那么这种时候,肯定要对村民进行一些补偿,不然他们到时候跟你闹个什么矛盾,让你没法顺利采金,你也不愉快对吧。"

  曹告诉记者,只要记者需要,可以由村委会负责出面帮助办证,"这肯定要比你出面办方便多了。并且到时候如果跟村民有什么矛盾,我们还可以帮忙负责协调。"曹还称,只要在政府把证办了,然后"给老百姓拿点钱",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在记者准备告辞之时,曹还很神秘地给记者透露了一个信息:"刚刚去的那个队旁边就有一块河滩地,从来没有开采过,现在已经有不少老板表示了兴趣。不过因为他们队的队长能力有点问题,所以导致村民跟金老板们一直有纠纷。"据曹介绍,他这几天正在抓紧时间给这个队重新选举队长,估计队长选举好后,就可以正式开始"决议这些事情"了。

  为了证实村长的说法,记者随后致电了西屏乡乡政府,询问办证事宜。西屏乡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得知了记者的来意后,很快找来了忙碌中的乡长。对于记者的疑问,乡长证实了由乡政府具体负责办证的说法,但是对于记者的关于具体办的什么证,又是什么部门办的证,需要交纳多少钱的问题,这位乡长却很谨慎地不愿意多说,只是告诉记者,最近汛期到了,不办证了,要办证的话,"8、9月份来这里填表。"

  水法》与《矿产资源法》打架 政策空白迎合无节制淘金狂潮

  青川、北川、平武、江油……这些名字对普通人而言,没什么特别,但是对淘金者而言,却是一个个闪着金光的地名。

  很难说清楚整个四川西北究竟有多少采金点,但是根据记者在短短几天内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光江油盘江河流域,就有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采金处。黄金--这个自古以来就一直在百般诱惑人们的东西,在现代化的今天,其实又在不停地上演形形色色的各式淘金记。

  金色诱惑

  对于王东而言,这辈子最令他难忘的一件事情,莫过于这两年的淘金生涯了。

  2005年4月中旬的一天,结束了两年淘金生涯的王东在回想起这两年来的生活时,告诉记者:"如果你想赚钱,但是又不想赚钱的过程太过平淡,那你就去淘金吧。淘金的感觉,真的是爽透了。"

  王东做过很多生意,做木材,做建筑……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却从来没有任何一桩生意像淘金这样令他感到刺激与过瘾。

  传说中,某个淘金老板在赔光了全部家当之后,开动挖掘机,对着河滩中心进行了最后的绝望一挖,谁料却挖出整整一层布满了黄豆粒大小的金矿,于是连人带金带机器彻夜消失。

  也传说,某个淘金老板在暴富之后,兴奋异常,再次进入淘金行列,最后的结果却是开着自己最后一辆破东风凄惨而归。

  "应该说,我就是受了这些传说的诱惑,才开始投身淘金行列的。"

  王东因为干过建筑,所以,已经积累了所有现代化淘金者所必须的条件:有两台挖掘机,一台推土机,还有若干货车。

  其实,王东即使不去淘金,这些设备,光租给别人,一个月也可以坐在家中收入近十万元。

  但是,仿佛与淘金有关的话题不管大小,注定会令人血脉贲张。"就像一场还没开始的赌博一样令人着迷。"在听了太多或真或假的传闻后,王东彻底被淘金迷住了,然后一头裁了进去,和一位朋友合伙,开始了这场惊心动魄的赌博。

  和预料中一样,王东的这场"金色豪赌"的确够刺激,尽管面对记者,王东很明显地表示不愿意过多地谈及两年来的经历,然而从他不经意的一些言语中,仍可以看出他对淘金生涯的意犹味尽:"想想看,当你前几个月还在以上百万一月的速度大把大把地亏着;但是转眼之间,你面前就摆着一堆堆黄灿灿的金子了,让你开始大把大把地赚钱。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刺激的呢?"

  尽管王东现在短期内已经不打算再尝试淘金了,但王东说他还是无从知道是否以后还会继续淘金生涯,"面对黄金,跟面对金钱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重重冲突

  正在河渠边洗衣服的39岁村民赵大姐用她最朴素的语言表达了对淘金者以及淘金行为的情绪:"一点不好,对我们的生活很有影响。"

  赵是四川省江油市西屏乡永兴村的村民,她的家离西屏的淘金处很近。赵大姐指着离淘金点不远处的一块田地告诉记者:"我们家有块田就在那边,现在那块田收成很差,因为来来往往的汽车太多,灰尘大得很,种的庄稼都不成样儿。"赵称,加上淘金的人不断地把石头往田边堆积,导致田地越来越被沙石占据。

  造成田地的收成下降,这只是淘金者与当地农民的重重矛盾之一,另一个最突出也最尖锐的矛盾是水位的下降。

  记者在宽阔的河滩看到,由于淘金者们的疯狂作业,河滩最低处已经明显比其他地方低了一两米。"从去年开始,我们这里好多井都不出水了。有的人家就再继续花钱将井掏低,有些不愿意花钱的,只好晚上出来挑渠里的水。"

  据赵大姐介绍,据说村民为此与淘金者发生了数次冲突,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由村委会出面进行调解,由淘金的老板掏了一笔钱出来,给每口井赔偿了几百块钱才作罢。

  其实,对于赵大姐来说,降低水位还不算特别重要的事情。赵大姐告诉记者,因为她家的田都在河边,所以现在最担心的是发大水。

  "我们这里一直都有淘金的,但因为以前都是比较原始落后的那种淘金,所以对河坝的破坏还不算特别严重。"但即使是这样,盘江河仍在95年那年,把对淘金者们的惩罚转加给了当地的村民们。

  "那年我们这里发大水,上游的水坝开闸泄洪,结果水一过来,就把河坝里的那些淘金淘出来堆在岸边的石头沙子全部冲到田地,把田毁了好多。"

  这次洪水过后的最后结果仍然是:淘金者们掏钱赔钱赔粮食给当地的村民。

  "反正具体赔了多少,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家好像得了几十块钱,还有一些粮食。"

  赵大姐告诉记者,现在盘江河跟十年前的盘江河完全不同了,因为这些年的疯狂开采,河道比起十年前来,被破坏得更加严重。

  记者在赵大姐的指点下,看到距农田不到10米远,就是一处现代化大规模的采金地。因为长年累月的开采,那块采金地已经在河滩里横着堆积了一堵厚厚的两米多高的"石头墙",偶有河水到此,皆"扫兴而归"。 而距离不远处的另一处采金处,也在河滩的另一边,同样堆积起"石头阵"来。

  "这些堆积如山的沙石他们倒是会在汛期来的时候运去卖钱,可是这些石头呢?就这么一直堆在这里。"

  后果严重

  事实上,在四川西北,并不仅仅只有西屏以及盘江河有采金现象。记者在短短几天的采访中得知,于四川西北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河流数十条,由于川西北的地貌特征,导致这些河流落差大,因此当地政府因地制宜,大力兴建了无数中小水电站。水电站的蓄水坝在将湍急水流截蓄起来的同时,也将一直躲藏在深水之下的河滩暴露在阳光下。

  而这,自然而然也就给淘金者们提供了淘金的可能。

  因为那些金光闪闪的诱惑,因为可能一夜暴富的种种传奇,淘金者们携着工具自四面八方赶来,会集于此。

  绵阳市水务局办公室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光他知道的,绵阳境内的北川、平武等地,就是淘金者们大肆采金的"好去处",光是这两地,"估计的淘金者就得有数十家。"

  "从我们水务局得角度来说,非常反对这些淘金者。"

  这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淘金所带来的危害后果非常严重,第一,影响河道这是肯定的。第二,冲毁土地,降低地下水位这是很自然的。"这位工作人员声称,现代工业的进步,在加剧淘金者们的淘金行为同时,也在给人们带来灾难。"这些淘金的,长年累月动用大型建筑工具,很容易把路基挖松,破坏河床结构,淤积河道,并且因为频繁的人类现代工业活动,也会严重破坏当地的生态环境。本来水务部门对于河道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不要说轻易不发证,就是一些能够开采的地方,也要根据国家有关规定进行严格管理,各类开采的范围和开采的深度都是有规定的,不能离河太近了,不能像现在这样无节制地大肆开采。"

  政策打架

  据了解,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法》的相关条律规定,"在行洪、排涝河道和航道范围内开采砂石、砂金,必须报经河道主管部门批准,按照批准的范围和作业方式开采;涉及航道的,由河道主管部门会同航道主管部门批准。"然而,记者在对水务局工作人员的采访中却得知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尽管采金老板们在大肆采金的同时,也在疯狂地采着沙,但整个绵阳市的水务部门,却没有给任何一个采金的老板颁发过采金采沙许可证。

  这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淘金的老板们办证,不是我们在办,是绵阳市国土局在办,绵阳市国土局好像是通过拍卖在办证。我们对他们的行为是非常反感的,因为我们出于水务部门的职能考虑,是禁止在河道采金的。但实际上,对他们的拍卖行为,我们却是想管又管不了。"

  这位工作人员声称,其实出现这种现象,主要是因为"政策打架","本身河道的管理应该是由《水法》、《防洪法》来管理,但是现在有个《矿产资源法》。所以国土局根据矿产法,把砂金作为矿产,进行拍卖。它这样一拍卖,就不属河道管理了,当然他们也与水务部门磋商的。所以,从大的方面来讲,是政策打架,从小的方面来讲,就是单位与单位协调的问题。"

  据水务局介绍,金老板们采完金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而他们所留下来的河道破坏等后果,就得由水务部门来收拾"残局","填那些坑坑包包的要花大价钱的,我们经费根本不够。所以,一到汛期,就会觉得头疼。"

  拍卖属实

  为了证实水务局的说法,记者以一位准备参加拍卖的竞拍者向绵阳市国土局土地矿产市场管理所致电询问拍卖金矿事宜。

  工作人员很热情地证实了拍卖一事,并且告知记者:"现在马上到汛期了,所以没有拍卖标的,估计下次拍卖,得到8、9月份,因为采金只能在常规枯水期,也就是10月1日到第二年的4月30日进行。"

  据这位工作人员介绍,通常他们进行公开拍卖前,会由专业的技术人员对金矿进行探测,"一般用来进行拍卖的金矿,其储金量大多在500公斤左右,也有的会到1至2千公斤左右。"这位工作人员同时声称,他们也不能保证这个数据就是最后真正能够挖到的数据,"已经出现过一些情况:前面根本挖不到,结果后面挖到很多;当然也有,贷款了几千几百万,结果,最后根本没采到多少金,连贷款也还不了。"

  这位工作人员对记者证实了办证由他们负责办理的事实,随后记者在这位工作人员的指点下,登陆了绵阳市土地矿产交易网(www.mytd.gov.cn),果然看到了不少过期的北川、平武等地的砂金拍卖信息,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些面积在四五百平方米的砂金矿,其受让的使用年限均在五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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