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涤明
铁道部宣传处前处长陈宜涵日前因铁道部天价宣传片被查,调查人员在其家中查获超过1000万元的巨额现金和至少9本北京市房产证,随即牵出其夫铁道部运输局车辆部副主任刘瑞扬。知情人称,“本来是想抓个小虾米,没想到捞到了一条大鱼。 ”据北京新时刻影视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内部人士透露,除张艺谋的酬劳外,该宣传片的实际制作费用(含税)也就六七百万,剩余的700余万元有人拿了回扣。
“天价宣传片”牵出一只“虾”,“虾”又牵出“鱼”,这等事,原本不该这样复杂——如果那1850万宣传片费用一开始就被认为不合理,而不是审计署审计出来、公众舆论揪住不放之后,才被当作 “疑点”;如果存在官员财产公示制度,至少,那九本房产证不大好藏得住。然而说到这里,就不得不问一句:不是说有干部财产内部申报制度吗?刘瑞扬、陈宜涵夫妇申报了没有?而如果官员申报什么就是什么,缺少认真的审核、核实,这申报制度还能起到作用吗?
监督弱效之下,申报制度不起什么作用,这应该是一个常识,并且我们几乎从来没听说过,哪个贪官是因为“申报”露出腐败财产的;也没听说过,哪个腐败分子是因为申报不实被怀疑而给揪出来现形的。
其实,何止是财产申报的监督工作需要推敲。据报道,引用内部人士所言,北京新时刻影视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做了1850万元的假账,如果有人查账,根本经不起查。 1800多万花出去为何没人查账?有很多问题都是常识,只是总有人假装不懂常识,比如 “天价××”背后多有腐败,其实是常识,因为没有无缘无故的“天价”。可是,天价采购、天价制服、天价项目等常有,而“鱼虾”却不常被抓,有关方面往往是说存在“违规”,然后一“纠正”、一“整改”,问题就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当初,铁道部也说要“积极整改”,只是公众大惑不解:花出去的 “大头钱”能“整改”回来?舆论不依不饶,“天价片”后面现出了“鱼虾”;如果舆论追踪的力度不是很大,那么会不会调查出今天这样的结果?
所以说 “天价背后有鱼虾”是常识,是因为社会上有商业贿赂问题,且十分严重,不说是每个领域中都有回扣规则,至少这种规则是妇孺皆知的。“羊毛出在羊身上”,也是常识,那么,要想拿到更多的回扣,就得做大采购价格,乃至做到天价。而这,其实就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的逻辑流行、泛滥的原因。
“只买贵的”,原因很简单;“不简单”的,却是那种假装不知道“只买贵的”背后有猫腻的自欺欺人。正因为有人自欺欺人,“只买贵的”现象才如此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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