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西经商,一年赚钱在于末。“末”即年末,巴西的民众每到圣诞、元旦之前,有倾囊购物的传统习俗,这就给商家提供了大笔赚钱的机会。里约华人集中经商的海关街坐落在里约市中心,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商业区。商家云集,店铺林立,每到年终岁末,其拥挤和喧哗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圣保罗的廿五街。最早来这片老街创业的是阿拉伯人、犹太人,但现在,华人店家越来越多地挤进这片繁华的商业街。
在里约海关街做生意,与在圣保罗的廿五街有所不同,圣保罗的华商大部分集中在几家大SHOPPING内,租一个小隔间,或租一个三尺柜台,这种小规模经营模式,为新来乍到的新华侨和本钱不多的新移民提供了方便。而在里约,是没有小隔间和柜台可租用的,要想进来做就得租间店面大干一场,房租每月一般少不了五六千黑奥,稍大一点而且地角好的店面,动辄就得七八千、一两万。
里约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会长詹慧华也在海关街开有一家商店。詹慧华的店面不大,大约100平方米左右,经营的产品主要是日用百货,有各种文具、玩具、礼品等。店里生意主要由她和丈夫两人打理。据詹慧华说,从11月开始,海关街的生意便逐渐好起来,到了12月上旬,顾客流量明显增加,这几天她的商店营业收入可达几千黑奥。
圣保罗的廿五街和保利斯达SHOPPING时常遭受国税局、联邦警察频繁查抄的困境,但詹慧华说,在里约很少有针对华商的大规模查抄行动,因此到了年末销售旺季,华商们大可不必像圣保罗那样提心吊胆地做生意。
在里约海关街开店的华商,大都按有关规定进行正规经营。华商说,租店面做生意,并非租隔间和柜台,合同一打就是几年,靠打游击战术卖假冒货、走私货,不合算。同时要想把生意做大做长久,就要进货开发票以备稽查。因此在里约,贩卖假冒货、走私货的人,多是在路边支棚摆摊的巴西人。这样一来,每到年终岁末,华人店家没有被查被抄之虞,尽可放心大胆、光明正大地做生意。
温州人被称为中国的犹太人,哪里有市场哪里就有温州人。在海关街开店的温州人,据说不下几十位。批发温州雨伞的胡必如先生来说,节前店里的生意非常红火。一入12月份,他便把守在店门口,提醒鱼贯而入的顾客:本店只做批发生意,无暇接待零售散户。
年轻的温州老板程普,在海关街一带开有两家百货店,小伙子虽然才来巴西7年时间,店里却雇用了20多个巴西工人。他经营各种玩具文具,因款式新颖、价格便宜而吸引了络绎不绝的顾客。从顾客的穿着打扮看,多是中下层的巴西民众。
早年进入海关街的华人商家,老板大多是来自台湾的同胞。如今台湾同胞很多移民美国、加拿大了,或改做其他生意,仍然坚持在此开店的台商总共还有21家。台胞黄清露就在海关街开有一家商店,这位巴西华人文化交流协会常务副会长,经营的商品是人造花。黄先生开店18年,先后经营过角仔店、礼品店,开店最多那年同时开五六家店,如今只剩下这间人造花店。黄先生认为,台湾人相继离开海关街的原因,除了移民国外,再就是子女们大学毕业后,各自学有专长纷纷转入高知识、高层次的商业领域,其中有的华裔子弟,还担任了联邦警局及税务局的部门主管。
黄先生介绍说,在海关街的21家台湾商家,说起来归为7大家族,他们经营的店面一般规模较大,营业额也较高。由于越来多的大陆同胞进入这里经商,为了吸引更多人参加工商组织,原来由清一色台胞组成的里约工商会,已经更名为巴西华人工商会了。
里约华联会老会长周尚夷、前巴西华人文化交流协会会长周径华父子两人,在海关街各开一店,也有多年历史了。古稀之年的周尚夷开店主要不是为了赚钱,算是晚年生活的一个精神支柱。老两口每年从国内进点散货,不紧不慢地卖着,这样一来,经济有了来源,不向子女伸手;其次是有事可谋,不会向隅寂寞。
而周径华开的店,与其他华商有点不同,别人店里的货大部分是舶来品,而他的货源正逐步走向本地化。他出售以木粉合成板制作的各式文具与首饰盒、箱,因价格便宜,款式多变深受人们欢迎。他的店里还设绘画加工台面,现场教客人彩绘装饰他们所买的盒、箱,这项服务吸引了很多小学生和幼稚园小朋友,许多学校和幼儿园都到店里来订货。经营商品本地化,是周径华开店的一种新尝试,它不会受汇率波动和进出口政策的影响,使自己的经营更加稳定并容易撑控。
前华联会会长季礼仁,在海关街的店经营现代时装,季先生和儿子一起打理这家服装店,店面设在5层小楼的底层,这座小楼是他几年前买下来的,所以没有付房租的重荷。谈到商业街的治安情况,季礼仁先生说,里约海关街有保安人员负责社会治安,这里很少发生针对华商的抢劫案件,这比圣保罗廿五街华商要幸运。这一点也是继续吸引更多侨胞来此开店创业的条件之一。
到了年底,商家虽然一天比一天忙,但是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然而同在海关街开店的上官建峰先生,这些日子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原来,上官建峰筹集了几个货柜的圣诞新年货物,准备年终岁末大干一场。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吞没了他的商店,店里十几万美元的货物,眨眼之间付之一炬。为了生计和渡过眼下的难关,他与太太只能在被焚烧的店门口,摆地摊卖一点大火残留下来的库底货。大火无情人有情。火灾发生后,很多侨胞打来电话,表示关心和安慰,有的人还表示愿意捐助上官建峰先生,并要发动侨胞为他捐款,但都被上官建峰婉言谢绝了。尽管这样,华人教会还是送来了爱心捐款。
现在,里约的华人华侨已近万人,随着第二第三代后裔的崛起,从事的职业已呈多元化,并逐步融入主流社会,但是市中心海关街一带,仍是华人华侨谋生、创业和发展的热土,他们在这片繁华的商业区,通过辛勤的劳动实现发家致富的理想,并促进当地商品贸易市场繁荣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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