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上海的回力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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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上海的回力味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独一无二的老上海。她可以是大佬杜月笙“温和”吞吐的雄霸烟圈，亦可是歌舞升平、吴侬软语下的酥软定格。你看，外白渡桥上的呢喃还未消褪，数不胜数的国货精彩就已将自强的老上海推向世界。是啊，她温顺可人，柔软了旧时代；却也刚强奋进，提振了新中国。一双回力，万般精彩，老上海的魂灵，或许就在此处吧……

　　热血老上海：骨子里的回力“勇士”

　　世人皆知老上海“丰媚妖娆”，但要真想道尽这“莺莺燕燕”之外的万般玄妙，就不得不提那些出自上海滩的经典“国货”了，而这其中的代表，自然要属那双曾迷倒万千国人的“回力”球鞋了。呵呵，那抹纯粹的红白，不知记录了多少人的热血青春！

　　一双球鞋的简单存在，却丈量出繁华大上海内心的工业气质，或许只有回力“勇士”能做到了。时光倒退到四十年前，当时巍峨中国的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阶级，都被这永恒的“红白色”占据。无论是田间地头，抑或工厂学校，能拥有一双回力鞋，简直就是最放肆的青春宣泄，其简洁明快的设计风格以及卓尔不凡的品质，亦对整个死气沉沉的同质化社会做出了最无声、却又最尖锐的反抗。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回力鞋更成就了时尚潮流的伟大书写，“上世纪90年代初期回力工厂最红火的时候，工厂门口排队买鞋的市民就像排队买包子一样。鞋刚下生产线，还热乎乎的呢，就已经被市民抢购一空了。回力鞋的风行也导致假回力鞋的畅销。毕竟正品回力价格要三十四块，而一双假回力鞋只卖十几块。于是一时间，中华大地上真假回力鞋遍地开花，假回力几乎达到了和正品回力同样的销量。”无需多言，我们已从这段略显“诙谐”的描述中，品咂出一个时代的狂热，而回力鞋作为“始作俑者”，这番“曼妙”的闪转腾挪，则更像是老上海的某种庄严的回击——看，其实我也很热血！

　　此刻，不妨再将时间维度拉长，来到风云突起的1927年。当时杂货店伙计出身的江苏江阴人刘永康与人合资，在上海唐山路开设义昌橡皮物品制造厂，后来改组为正泰橡皮物品制造厂，生产一款“八吉牌”的胶鞋。1934年，他们正式注册了中文“回力”和英文“warrior”商标。Warrior即是英文“勇士”的意思，而“回力”则取其谐音，意寓“回天之力”。在彼时饱受列强凌辱的中华大地，“回力”之意本就代表着某种舍我其谁的坚决态度，这也使得“回力”商标在当时就成为爱国青年的时尚崇拜，它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圣洁却也不失尖锐的“图腾”，给人希望与力量。而到了上世纪40年代中叶，正泰橡胶厂又将员工陆续派出赴美留学，以期为工厂注入最先进的制鞋理念，如此“高瞻远瞩”，终使回力鞋成为国货经典，震撼中华。

　　回力鞋出自老上海，却丝毫不被“庸脂俗粉”所感染，而是坚决走出一条包容的、先进的崛起之路。从创立之初的“热血沸腾”，再到发展壮大时的“豁达虚心”，回力鞋从不回避这种看似矛盾的“爱国”哲学。此刻，她更像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在低调讲述着最复杂的中华处事原则。你或许认为，盘活时代的那双回力鞋，将老上海从庸俗的绵软中“解救”出来。而我恰认为，这双球鞋，正是老上海派出去的“勇士”，它势不可挡，仅为宣泄“斩断世人无知”的快感。没错，老上海，最回力！

　　迷茫老上海：梦醒“回天之力”

　　不可否认，世事浮沉下，“统治”永远不能成为一个人、一件事、一个王朝的终极形态。老上海也不例外，在各种意识形态的侵扰下，在时尚转换的光怪陆离间，老上海也似失去了保持灵魂澄澈的密码，变得“随波逐流”起来。“坚守自我”的日渐式微，让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上海滩的无数国货慢慢变成无根的浮萍，在市场的大潮下慢慢消沉隐匿。

　　请正视这段悲伤的历史吧：“1994年，回力不得不关掉第一家生产解放鞋的分厂。从那以后，每一两年关一家，直到2000年，旗下的7家分厂和1家研究所全部关门，8600名工人先后“下岗”。政府把‘回力’品牌从破产企业中剥离了出来，新成立了上海回力鞋业有限公司，‘回力’品牌这才得以延续。”这段惊心动魄的“起死回生史”，一下子打醒了迷途游荡的“老上海”，新回力重新相信：只有坚守本心，才是一段经典得以延展万世的必然动作。梦醒的回力，立即迎合市场，开启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之路——“2010年9月，回力鞋业在老企业平凉路旧址开出了第一家旗舰店，时值中秋节和国庆节期间，店堂日日顾客盈门，节日期间每天下午还出现了顾客排长龙的奇观。开张第一个月营业额达167万元，这个数字甚至创下了回力发展的历史记录；上海世博会期间，色彩斑斓的世博主题手绘鞋还进入国际信息发展网馆展示，赢得了中外游客的广泛赞誉；2008年，国际著名影星奥兰多·布鲁姆在片场脚蹬回力鞋的那张照片，更像是昭示回力鞋‘重生’的一种嘹亮号角，响彻国际舞台……”

　　来看看在海外刮起的那股“回力旋风”吧——2006年，法国人派特斯·巴斯坦在上海街头“偶遇”回力惊为天人，随后他几经改良将回力带到海外，一时间令世界哗然。即便回力鞋的身价已经翻了几十倍，可它还是凭过硬的品质以及独树一帜的风格特点，赢来大批死忠的浓烈痴爱。据了解，现在美国、马来西亚、香港等地都已成为回力的舞台，而在法国、荷兰等国家的鞋店里，更有专属回力品牌的货架……你不得不承认，回力此次海外救赎，完成得着实干净利落。它睁开“梦眼”，将老时光重新“装裱”，完美地“杀死”古板的时尚教条。那么此刻，你会不会心生恍惚：到底是回力张扬了上海滩的老时光，还是上海滩丰盈了回力的新血液？

　　呵呵，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新锐老上海：国货最任性

　　其实何止一双回力，在市场大潮下，无数曾名噪华夏的国货精品，都在用“重生”解构与抒发着老上海的新锐蜕变。比如“上海牌”手表，来看看配置吧——它拥有全钢防震、银色表盘、金色指针以及直径为30mm的深邃表壳……它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个自主生产的手表品牌，其LOGO由毛主席手写体精心“雕琢”，周总理更是用半生的“忠诚追随”，成就了“上海牌”手表的一段绝世传奇。在上世纪80年代，手表甚至幻化为某种“阶级象征”，只需一窥，便可知其素养与身家。而能佩戴一块做工精良的“上海牌”手表，必然是站在社会顶端的人生赢家。事实上，当时的盛况确实令人热血沸腾：“对于还没踏入社会的学生而言，一块为了能在考试时把握时间的手表相当于一件奢侈品，要由长辈郑重地领你去商店买，然后请师傅按照手腕的粗细掐掉个几节表链或者在皮带上再钻几个洞眼。掐掉的表链大人关照是不能丢的，说是等人长大些了可以再请师傅装回去。而当时很多外省市的亲戚来到上海，是一定要买块上海牌手表带回去的。刚红火的那阵，连上海人自己也会在百货商店内抢购。其中1958年生产的上海牌手表相当有收藏价值，现在仍有不少香港人专门来买上海淘旧表……”

　　过往的荣光已无需多叙，与回力一般，“上海牌”手表也正在积蓄上海老上海的时光魔力，期待着沉寂之后的玄妙重生。“2000年，上海手表厂重组为上海表业有限公司后，每年将年收入5%以上投入研发。已获得了二十二项产品专利、打造了十二项专用技术，推出多针、露摆、计时码表和陀飞轮表四大系列，新产品81种，新款式近300种。2005年，为庆祝‘上海’牌手表问世50周年，上海表业推出50只标价十万元的陀飞轮纪念金表。这些都在三个月内被一抢而空……”这块手表的崛起，除了致敬重焕青春的民族工业外，或许我们更该感谢老上海，让时空不再遥远，让念想不再发黄。

　　曼妙老上海：芬芳就请招摇吧！

　　当然，对于女士来说，“冰冷”的手表已不能代表她们之于老上海的留恋。侬晓得伐，老上海，是能闻出来的呀！

　　不知你的记忆中还有没有“双妹”这个品牌印象？反正至今我仍能从她的历史中咂摸出民族自豪：“1898年，‘雙妹(双妹)’悄然诞生，1903年初逢上海滩，依托于海派文化，沉醉于中西混血主义，在东西韵致之间游刃有余。融汇上海滩名媛致美方略的‘粉嫩膏’荣膺1915年巴拿马世博会金奖，而其时‘雙妹(双妹)’旗下已聚集众多美妆与香水产品，以翩然独得之姿抗衡海上诸多国际名品。当时的巴黎时尚界以‘VIVE(极致)’盛赞‘雙妹(双妹)’之完美，此后，‘SHANGHAIVIVE’成了‘雙妹(双妹)’另一个名字。到了1930黄金岁月，‘雙妹(双妹)’已成为上海滩首屈一指的经典品牌，从名媛明星、名门闺阁，到中产小资乃至寻常百姓无不以此为美颜恩物……”

　　是的，历经战争的喧嚣与市场的阵痛，如今这个民族品牌如同老上海的时光复活一般，重获新生。2010年，双妹旗舰店在和平饭店一楼开张。她曼妙招摇，无所畏惧，其齐全的品类，更是凸显出“复兴时光”的坚决。此刻已无需多言，我们不妨就在这复古的味道中，追忆至死吧！当然，老上海，此刻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因为内心总有一种力量，能让我唏嘘无望时，迷上“勇猛”的你；在时空交流中，恋上“精致”的你；而那行走神州的骄傲与芬芳，更像是我的肺腑誓言——你若翘首回望，我必穿越时光，誓死追随！

　　老上海，梦里见！（文/胡军剑 图/网络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