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鄂生:商业银行改革还是要注重软实力

2013年09月14日 10:23  新浪财经 微博
中国银监会的原副主席蔡鄂生先生 中国银监会的原副主席蔡鄂生先生

  新浪财经讯 由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微博]与《财经》杂志联合主办,中欧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院、上海市银行同业公会协办的2013第七届中国银行家高峰论坛9月14日在北京举办,主题为“商业银行的变革与创新”。

  中国银监会的原副主席蔡鄂生先生发表题为《国际金融竞合中的中国角色》的演讲,以下为演讲实录:

  我主要还是讲点儿感受,刚才戴小京致辞当中讲了一句话,我们现在的银行业的成绩的取得,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他用了两个字儿叫“特殊”,这个“特殊”可能也有它本身的一点特色,这就是我们本身这些政策现在到了这个状态。

  其实从2003年改革我们大家关心的问题、焦点都不太一样。那个时候是四大银行率先搞股份制改革,大家讲公司治理,那个时候银行的发展要给他的一个什么样的支撑?现在我们这些银行大家所关心的焦点又是什么?那时候讲公司治理,现在我们更注重的是市场,关键是怎么进一步地开放,利率市场化。因为你资金价格市场化以后,那带来的变化可想而知,你不用想那么多,因为你其他的不管怎么管制,他准入、业务的品种,你但是你价格一放开以后,我们的竞争就自然而然起来了。

  但是我现在想的是什么呢?就是说我们要想把我们的银行做好,信心大家都有,但是怎么做好?我也不想讲更多的什么高的。

  五月份下来以后我去浙江做了一个调查,我说你找点儿民营企业的人谈一谈,而且是能够比较敞开地谈。他讲的当中有三个问题我比较感兴趣:

  第一个问题:资金错配问题。现在这个错配的概念说白了不管是银行、企业的负债表、政府的负债表,可能都是有问题的。因为你的项目都是长期的、资金相对都是短期的,这是有历史渊源的。

  第二个问题:造成它错配的东西,他就讲了第二个问题,他说我企业的发展积累了那么多的东西,我的厂房还不算,我的机器设备包括其他的,在你银行的贷款当中都做不了抵押品,我们现在银行的抵押品真正认为有价值的就是什么呢?土地、房屋或者有点儿质押的信用,然后靠着担保等等这些。好多东西它不能作为抵押品,如果他要再投资的话,他没有充足的抵押品,再加上一些政策的要求,所以他投资的资金从银行那儿借来的,都本身就不匹配,本来该三年的钱他只能借一年,最好的借两年,到第三年的时候怎么办?第二年如果宏观政策或者说有点儿什么影响,或者说他老是这种状态下,他的资金的链条和紧凑程度就相当大了。

  第三个问题:利率。这个你要说多了说是揭伤疤,说少了大家也不太相信,反正价格大家觉得有问题,是吧?这个问题在哪儿?有银行自己管理的问题,有社会资金供需矛盾的问题,也有企业结构的问题。对小微企业的风险容忍度要高,这个话不是说的,光说对他的容忍度要高,你要落到实地上你怎么高法,你有没有机制支撑你对小微企业的不良贷款高的机制。下面论坛当中,可能这些行长们还会讲,但是给人的感觉是一个什么样的。

  现在我们的银行,我的感觉,从2003年改革,特别是国有银行改革,当时的政府领导讲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现在看来在这个阶段性是成功了,而且也获得了很大的发展。

  2003年改革的时候,外资银行跟咱们这些国有银行交谈的话题,现在改革完了经过危机以后,大银行有的撤出去了,他现在再过来跟我们交谈的话题,对这个市场的共识,竞合到底合作在哪儿、竞争在哪儿,好多观点、好多重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现在我们从指标上来讲,中国的银行很好,或者说在这个评比当中是很好的,特别是我们的净资本,按照资本充足率的角度来看,我们的银行在全球1000家银行当中,我们占了110家。我们四大银行,工商前一段下来一点,但是四大行还是全球市值最高的十位之列,还都在里面,这就是我们现在银行处的一个很有意思的位置上。掉下来肯定不好看,但是怎么样才能保住不掉下来

  我的看法是短期内也不会掉下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因为它的发展都是有一个过程的,但是它存在着这样的风险,存在这样的基础。

  所以我认为我们的银行改革还是要注重软实力,因为我们现在在市场上面临的问题,其实大家都看得比较清楚,而且在明年或者再往下遇到的问题,也会看得很清楚。就光资本这一项,现在不光是银行要补充资本,证券公司、保险都面临着资本的问题,我想说民营资本要进入银行,我觉得这还是我们经营当中资本充足。但是我们要解决的还是机制上的问题,管理机制上市了,“三会一层”我们这个机制从上到下的这种管理,是不是使你整体的都活了。因为我们的特殊情况就是总行底下多的是五级分行,现在稍微压一点有三到四,每一个行都对应着相应的行政主体。所以你这个公司治理的架构和你地方,包括我们讲的这些。

  我们国力董事长去了中行,讲得比较好的一句话,认为我们四大行的竞争,不是说看谁大,而是看谁能把官气克服得多,是这个意思。就是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看我们的治理结构和治理架构的问题,还有没有变化的可能?因为那时候我还在监事会,还没到银监会,刚到银监会2005年底的时候,报纸上讲的全是公司治理,现在一上市了,银监会也还在讲公司治理、三会一层,但是它下不去,我总感觉下不去。如果你一个企业、一个银行,机制不是从上到下所有员工都认可的东西的话,可能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呢?那你说我们现在都是这个好、那个好,那大家月中冲规模,底下支行有一个存款奖励啊什么的,我们现在不要老看上头,要从底下来看他们这些人的行为,对社会的需求满足度,这个服务到底怎么样?这种需求的服务不能解决的话。现在什么网络银行都在这儿争论,但是我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呢?

  因为在发达国家,他的整体发展,应该相对来讲,咱们不说危机,它整体的发展应该是相对比较平衡的,所以他的物流本身就是相当发达的,包括商业的沃尔玛等等。但是我们现在很多行业没有上来,结果互联网就把物流的东西和消费的东西,通过高科技给连接起来,一下子把我们的东西就提高了。但是你下一步整体的发展,物流行业还要发展,其他还要发展。所以在我们的这个发展当中,我觉得只有各尽其能,没有谁能取代谁的问题。这个我指的是功能,不是指的这个机构的存在,这机构他都会有的,有生的必然会有死的,就是这么一个状态,所以这是讲的第一句。

  还有一个还是要看我们改革的进度,一定要受到我们人的素质和人的文化的影响,特别是我们银行员工的最基本的软实力,虽然我们大家又承认又不承认的这种环境,但是这个确实制约了你整体的发展,因为你在底下最基层有很高想法的人,也有很扎扎实实地在本职岗位上做的人。就是我们借助这个群体,借助大家在这个职位上这些人的敬业和他的怎么去工作的这些素质,是很关键的。另外一个就是社会的支撑,有社会信任度本身文化的怎么提高。所以我老有一点困惑,为什么困惑呢?人家讲新产品来了为什么走歪,我们观察到一种现象,有些创新产品一出来,为什么在次序比较完善的地方是不普遍的行为,而在我们这边变成了普遍的行为,也不叫普遍,就是问题比较多,这跟我们的个人行为和市场的监管次序都有相关联的,这个不用多说了,一说大家都清楚——人的问题。因为现在到了这么大的体量、这么大的银行,人不行不管是哪儿都一样,那你这个怎么办呢?

  我老在银监会跟那些商业银行说,我说90年代的时候,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你们这些城商行的董事长、行长到这儿都哭的,就是一个能不能活的问题了,现在这些城商行140多家董事长到了银监会昂首挺胸的,好像根本不待见你似的,他忘本了。因为现在的这些董事长、行长都不是那个时代的,他没吃过那个苦,他不知道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所以有时候他不珍惜。我们怎么能够让这些行长、董事长,真正让他的企业持续往下走的理念,在你银行整体文化当中能够贯彻下去,其实是很关键的。

  现在就不要说我们这些城商行或者再小的机构,股东老换来换去,一会儿我卖给他了,一会儿我卖给他了,你股东老不断地变化,那你的三会一层的管理就很重要了,如果说大股东控制的话,你股东的意志对于银行的发展,相互的意志这些是不一样的。这些基础问题我觉得现在实际上,它是制约着我们银行发展的很关键的地方,你不要看多大、多干嘛,你大了又好了,但是为什么那边缺失,你越大这个缺失嚷嚷得越多呢?这也是值得考虑的。你要是说你的体量很大,你应该是服务很充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反而服务不充分的声音呼声很高。因为原来你好像都不充分,现在一大了以后有些倾斜了,那些就突出出来了,所以你在整个解决问题当中到底怎么办?

  最后一个是,要想使我们的银行还得有次序问题,但是我觉得这个次序一定是大家的责任,当然监管者或者宏观制订者,他是主要的,首先在法律,另外是在监管。但是这个市场次序作为从业人员来讲,也必须要维护它。现在我们老有一种观念,这事儿怎么没人管,有人管了以后又出毛病。就是说现在你按照市场经济的发展规律,市场的东西该谁调节、该怎么调节,有了次序大家遵守这个次序就好了,但是现在守次序的人不大多了,不是说不大多,就是说能够自觉地遵守次序的东西,这个自觉性。刚才那个话说得不对,反正现在记者怎么说也无所谓,我刚才那个话不对,就是说自觉性还不是那么高。

  就跟我们过马路似的,虽然是红灯,但是没有车我就过去了,天黑的时候有时候眼睛稍微没注意,那边一下子来了一个车。这个时候出现问题以后,在中国跟在外国的处理方式又不一样,这些就是我们面临的很实际的问题。我也不要说管与不管,就是说用这个市场次序在一个总的规则下,大家来维护,当然有裁判大家要维护。足球是最典型的,因为它后头有些歪的东西,结果造成裁判再公平,等你球看完了,有些也是让人觉得不大对进。

  我再说一个问题,上次08年还是09年到中欧去讲一次课,那时候已经一季度了,我四月份去讲的,一月份当时贷款多少?将近4万亿吧,一个学员站出来说了,你现在今年的贷款量到底多少?宏观调控多少?那谁说得清?我说咱们不要说公式了,就用四则运算来说,如果按照一季度的算法,你4万亿,4个季度是16万亿,那你这个基本常识,人家08年才多少?你怎么可能一年16万亿?他的这个算法就有问题。

  我说往下后两季度压一压,咱们把它平均到一个季度3万亿的话,也有12万亿了,我说这个按照经验也有问题,一个季度如果是2万亿的话,我觉得可能这个还好一点,没想到提问的那个人是一个记者,媒体就给我上去了,说银监会副主席讲今年的贷款规模是8万亿以上,弄完了以后你说怎么办?那时候多敏感,谁看得清楚啊?是吧?2009年4月份的时候,我就赶快跟人家说,我不是那么说的。人家过了一个礼拜人家给我说,人家白岩松在中央电视台,那时候周末都有一个一周点评,举我这个例子,告诉当官的说话要想明白了再说,你说在那个时候,甭说那个时候了,那个情况你看得明白吗?

  所以我们现在好像老是说什么,你这个认识问题,我不承认我好多东西,但是起码要按2×4得8这种情况可能还好点儿,实际情况变成了3×4=12了,所以现在有一些判断,你要把一些公司放在简单的方面去判断,便于我们应对,因为那个时候本身是特殊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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