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南谈国企改革：政府不放权企业怎么改？

国务院国资委国有重点大型企业监事会主席季晓南

　　新浪财经讯 “2017中国企业信用发展论坛暨第八届诚信公益盛典”于2017年4月23日在北京举行，国务院国资委国有重点大型企业监事会主席季晓南出席并发言。

　　他表示现代企业制度四句话16个字，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讲了20年了都没有实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四句话中三句半是政府的事，政府不放权、国资委不放权，企业怎么改？

　　他谈到他去东北调研时，有企业家告诉他，二三十年前国企改革就很有名，“我今天不是不想改，我是有用人权我是有决策权还是有分配权？什么权都不给我，我怎么去改？”

　　以下为发言实录：

　　季晓南：很高兴参加2017中国企业信用发展论坛，会议主办方请我来参加这盛大的盛典，并就国企改革发展做个20分钟的发言。大家想了解国企改革发展的新作用，或者说关心的重点是什么。第二个我是出国巴基斯坦昨天晚上刚会国，主要是考察我们中央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是投资经营情况，所以我就把结合今年两会期间，关于国企改革的一些热点、一些重点的发言，就深化国企谈谈我的看法。

　　国有企业改革讲了四十年，到底什么是国企改革？实事求是讲大多数人包括我们国企负责人并不是很清楚，我这里主要是从国企改革包括的主要内容来给国企改革下定义，或者说来鉴定它的内涵。国企改革我们中国讲的改革内涵可以有广义、狭义之分。广义的国企改革它包括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改革，国有企业自身改革、混合所有制改革、加强改进党对国企领导，显然这布局调整属于结构性的问题不是制度性的问题，所以我们现在大家社会上包括资本市场，很关注一个就是什么呢？央企的整合重组。整合重组不能代替改革，它追主要还是一个布局结构的调整，两个企业合并宝钢、武钢叫宝武钢，可以在调整深化改革但是不能代替改革。

　　狭义的国企改革包括健全现代产权制度、完善公司治理结构、转换内部经营机制、减轻国有企业的社会责任和历史遗留问题和加强党的建设。我们经常讲国有企业要建立现代企业制度通常讲最狭义的国企改革就是指这两块，所谓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就是完善内部经营机制，包括决策机制用人机制、用工机制、分配机制、内控机制、淘汰机制等等。不仅仅是我们通常讲的三项制度，如果你不解决这一些机制问题，国企很难、很好适应市场化国际化、竞争要求。为什么我讲要从国企改革的内涵讲就是为了使大家更好的看待和分析傅成玉同志的讲话到底怎么看？我讲的这广义、狭义不是说仅仅是我个人的一种学术界，它是完全从我们的设计和中央的多年文件来总结出来，这是2015年9月13号以中共中央国务院正式下发关于国有企业的改革的指导意见，也就是22号文件，这一个文件是经过国务院领导小组多次调整经过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小组讨论，经过中央政治局讨论颁发，可以说新世纪来关于国有企业改革最全面、最系统最高格的问题。

　　你们看这稳健的框架这就是指导意见八章三十条，第一章总体要求、第二章分类推进国企改革、第三章完善现代机制、第四章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第五章强化监督防止国资流失等，所以你们从这个深化国企改革的指导意见你们看中国讲的国企改革，我们分类是一个基础了，就包括完善现代企业制度就是说公司治理、经营机制，然后下面还包括完善国有资产管理机制，发展混合经济、加强监管党的领导，所以你们可以看到为什么我这演讲叫把握国企改革的主要任务跟联系呢？它是一个系统的改革，我们现在讲的国企改革一般是用的广义的国企。

　　大家可以看出产权制度改革布局结构调整，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改革，国有企业自身改革，国企党的建设它是五位一体相互联系，深化国企改革要在分类的基础上突出重点，整体推进，力争国企改革在重要领域、关键环节到2020年取得的进展，在五位一体中所以我要讲就是怎么看待这指标任务或者五位一体怎么个关系，应该说产权制度改革是国企改革的基础，布局结构调整是国企改革的一个重要保证，国有资产管理体系是是取得重要的前提，而国企自身改革是国企改革的重中之重。国企党的建设是国企改革的根本保障。

　　先讲产权，为什么说产权制度改革是国企改革的重要基础，根据企业理论和普遍实践一般而言，产权结构决定了一个企业的体制机制，一个企业的体制机制决定了一个企业的活力和动力，一个企业的活力、动力决定了企业的竞争能力，一个企业的竞争能力最终决定了企业的经营效益。你们大家想一想比如说产权结构决定了企业的体制机制，如果说国有独资企业，就我们讲的集团公司也好、二级公司，那你的公司治理，你的董事会也好、你的经营层的组建、经营人员的任免、分配谁来决定显然不一样，如果是中央合资企业，产权50倍50，我们做部长时商务部是很熟悉了，或者是一个多元投资主体，假如说国企45%的股权，两个外资企业各30%，它肯定要进入我们董事会的经营上面来，相应的肯定会导致你的机制变化，它绝对不会完全照搬我们国有企业这一套的体制机制，所以产权是决定这体制机制。

　　为什么说企业的体制机制决定了企业的活力动力，体制我们经常讲的所谓董事会精神，它对决策效率是怎么做，而机制我们讲事在人为，企业家也好、工匠也好，他人是有动力，动力从哪来？就看的机制分配设置，你的用人机制、考核机制、奖惩机制等等。少数人可以讲理想，多数人首先还要讲物质生活，同时要进行精神教育，所以你的体制机制最终是决定这企业的所谓人的积极性，说白了就是积极性和最大潜能的发挥，它决定你的活力、动力，活力动力肯定决定你的企业效果，最终决定了竞争，所以为什么国企40年改革争论很大，但是普遍的一个看法，如果不进行重大产权改革，国企很难完全适应市场化、国际化。

　　所以你们看中央文件老早也是这么讲，中共中央十六届三中全会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体制的若干问题决定，产权是所有制的核心和主要内容，包括物权、债权、股权和知识产权等各类财产权、建立归属清晰、权责明确、保护严格、流转顺畅的现代产权制度是构建现代企业制度的重要基础。

　　大家可以回过头去看文件，这都是十六届三中全会，这是2003年就已经提出了这一些重要的思想。再看看这个也是十六届三中全会持股分制成为公有制也是国有制。然后到了去年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混合所有制的改革是国有企业改革的重要突破口要在电力、石油、天然气、铁路、民航、电信、军工等领域，说白了无论是股份制改革还是混合所有制改革，实质根本就是产权制度的改革。

　　这是讲的产权改革是国企改革的重要基础，说你搞深化国企改革，你要改革它自身，首先改革产权这是绕不过的。因为国有资本布局结构直接影响国有企业的竞争力，影响国有资本的控制力，布局和结构不合理是国有企业改革和发展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

　　党的十五大1997年就开始强调要从战略上调整国有经济布局的结构，你们好多可能是从地方来的，大家知道从1997年到2003年的国企改革，地方、县和地级市90%国企改革都已经退出，什么意思呢？就过去强调计划经济，所有的领域都去搞国企，实践证明一般竞争性大多数行业国企在目前的这种体制、机制下很难跟民企去竞争，所以你布局结构不调整，包括我们自己的重复建设同类重复投资、恶性竞争等等都是布局结构问题。所以你国企改革，你体制、机制设置的再好，你找错了位置你也很难很好的生存发展，所以正是因为国有资本布局合理，也确定为2020年国有企业改革取得确定性的成果的重要目标之一。就国企改革就不能谈改革还要结合布局结构调整，同样整个中国的转型升级就是一个结构调整。

　　但是没有改革是不行的，但是光改革你不结构升级也不行。因为前面傅成玉同志讲了用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改革，国有监管体制改革替代国有企业改革，大家看看首先为什么要改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我们经常讲国企改革解决政企分开、政资分开，所有权、经营权要分开的问题，还要出资人，就好比说各级政府他是国有资产的出资人的代表，他同时也是政府公共管理职能的主要承担者，你要把它分开。

　　所以后面包括国有资产监管越位、缺位、错位等等，这一些问题的解决直接影响国企改革能不能使它真正的解决这一些常年制约国企改革的体制、机制弊病，而这一些问题的解决就要靠深化国有资产管理体制的，所以从这意义上来讲，不改革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改革，国企改革难以生存。你好比说我们经常讲现代企业制度四句话16个字，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讲了20年了，为什么没实现，其中一个原因这4句话16个字很多专家和企业家三句半是政府的事，你国有资产体制的事情，你政府不放权、国资委不放权我企业怎么改，所以这就回答了傅成玉董事长讲到的，政府在忙企业在看。你不是去督促企业要改，你把该有权利给企业。

　　我去到东北调研那企业家就跟我们讲，我30岁的时候，二三十年前就改革的很有名，他说我今天不是不想改，我是有用人权我是有决策权还是有分配权，你什么权都不给我我怎么去改，是有这问题的。所以这不仅仅是超过了国企改革的自身对我们怎么改革、加快步伐这方式方法也研究，当然总书记深化改革办多次讲话都已经看到和想到这一些问题，就是怎么落地。

　　所以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提出，完善国有资产管理体制以管资本为主，加强国有资产监管，改革国有资本授权经营体制，组建若干国有资本运营公司，支持有条件的国有企业改组为国有资本投资公司，指导意见把国有资产监管制度更加成熟，也确定为2020年国有企业改革改革取得了决定性的成果。

　　国有企业自身改革是深化国企改革的重中之重，所以十四届三中两会应该是1993年，十四大是小平同志南城同志讲话之后，隔了一年十四届三中全会，十四届三中全会就决定提出国有企业改革要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我刚才讲现代制度企业是法人制度和市场化经营机制。到了十五届三中全会专门研究国企改革，公司制是现代企业制度的一种有效形式，公司法人治理结构是公司制的核心，为什么说是重中之重，最终国企改革能不能取得预期效果，能不能做强、做优、做大国有企业为中国的经济持续发展，发挥重要的基础性作用。

　　关键取决于国企自身的活力、动力、竞争力。任何政府、任何部门不能代替，市场竞争企业是主体，企业主体动力、活力取决于体制、机制这是必须重中之重。所以指导意见把国有企业公司制改革基本完成，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法人制度更加健全，优胜劣汰、经营自主灵活、内部管理人员能上能下、员工能进能出、收入能增能减确定为2020年国有企业改革取得决定性的主要目标之一，这是重中之重。

　　国企党的建设是我们的根本保障，去年10月10号召开了全国国企党建会，习近平总书记在会上发表了重要的讲话，他讲坚持党的领导加强党的建设是我国国有企业的光荣传统是国有企业的根和魂是我国国有企业的独特优势。你想一个国家和民族没有了根和魂它还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和民族吗？对我们国有企业来讲根和魂就是这样，所以五位一体不可分的。 所以指导意见要把企业党的建设全面加强，确定为到2020年国企改革取得决定性成果的主要目标之一。

　　讲了上面什么是国企改革它的内涵，讲了五位一体分别的作用和功能。得出什么结论呢？有这结论实际上我们就比较好的能够理解和判断傅成玉董事长在政协发言了。

　　所以把握国有企业改革的主要内容和相互联系，我个人认为至少要掌握好四点，一是国有企业各项改革任务具有特定内涵和作用相互之间不能代替，他说你五位一体几位一体，各有各的作用不能代替。二是国企改革是一个系统的工程，各项改革任务之间相互存在紧密联系，就你比较是整体推进的，但同时要突出重点，三是深化国企改革要抓住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力争取得决定性的成果。四是改革的重点还是国企自身改革，要力争形成公司法人制度结构和灵活高效的市场化机制取得的积极进展。所以你们可以看出我在国外的跟我们这一些企业有关人员谈到，傅成玉同志讲话有相当的道理也是一个事实，但是你不改革国有资产管理体制，不调整布局机构不加强监管，国企自身改革也很难生存。 但是回过头为什么出现了傅成玉董事长讲话现象，这是我们需要研究的。

　　所以你们看看，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了国企改革的4项重点，这是去年中央工作会议确定，加快形成有效制衡的公司法人治理结构，加快形成灵活市场化经营机制，以混合所有制为重要突破口，加快推动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的改革试点，这两项是国企改革的重中之重，这是全改革了、产权改革、混合所有制而且不是一般意义上是混合产权改革，这是第四条就是国有资本管理体制改革，就是国有资产管理改革。

　　应该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关于国企改革的这四项任务是抓到了要害。自身改革第一、第二、混合改革是突破口，现在的问题怎么来推进，抓住了重点，问题是如何推进，如何推进方式方法还是一个需要完善的。

　　你们看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讲到国企改革七项重点，形成有效制衡的法人治理结构，形成灵活高效的市场化经营机制，完成公司改革、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瘦身健体、提质增效果、加快国有资产监控，所以除了三个黑体以外，这七项重要工作是等于把中央工作会议重申了一遍，这三项公司制改革是指导意见明确提出到2020年要全面基本完成，中央企业要求今年就基本完成，加强监管这是始终在强调，这瘦身健体体制增效，实际上就是要压缩中央企业的或者国有企业的管理层级，减少法人单位，我们现在最多的就是管理层级有九级，这管理链条太长了以后，无论从内控有效性从信息失真问题都比较多。

　　提制增效背景是什么就是2015年、2016年国际油价下跌，再加上中央企业重化工业，所以受国际影响比较大，也反应了我们中央企业转型升极都在提前进行，企业主营业务重大调整。所以导致2015年、2016年效益下不来，中央企业整个利润是负增长9%，去年微增长0.5%，今年一季度判断不出来，整个是31。

　　但是是能保存多久不好说，所以这就回到你们课题那，因为涉及到国企、民企、外企，还有比较，现象没错、分析有欠缺，包括了产能过剩。产能过剩，所以中国的品牌具有世界性的品牌李克强讲到高铁、核电，实际上中国建筑也是中国的品牌，无论是大桥、高楼、大坝。现在中国建筑水平世界一流，速度也是世界一流，但是产能也是一流的。

　　建筑施工队伍太多，为什么好多工程质量出问题呢？拼命的中标，用最低价格中，中了以后层层分包，那你你不出问题吗？压低价格、压低成本，同时就影响国家税收，而国家的财政支出这几年还在延续较快增长，这就导致了你中央企业占了我整个全国税收的三分之一，所以这两年一直强调国有企业特别中央企业要提制增效，提高供给侧的能力要把效率提上去，利润上来国家税收就上来了，所以政府报告就讲的比较全。

　　这是中央企业负责人会议上的一些任务，国资委主任也在两会期间谈国企改革的一些任务，反正跟中央精神一致，但是也结合了国资委的一些具体工作。

　　把握国有企业的改革重点，一是要高度重视混合所有制对国企改革的突破作用，第二是一定牢牢抓住完善企业制度这是最终国企改革取得的的基础。第三是完善国也企业具有强力的牵引作用。第四个国有企业改革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紧密相关，很多僵尸企业过剩产能，特别是钢铁、煤炭大都集中在央企，就我讲的这机制不仅仅是用人、用工分配机制，还有一个破产淘汰机制，哪有企业自生不死的你这肯定最终是出现大量的僵尸企业。第五要加强党建必须贯穿深化国企改革的始终。

　　由于时间关系第三项我就不讲了，反正有课件在这儿，大家有时间看一看。我最后想讲的就是傅成玉同志的讲话，他讲了从现象来看是对的，他不是说不符合事实的，但是问题完善现代企业机制，就是完善公司治理结构，这个建立市场化的经营机制，特别是能进能出，难度极大，今年就是十九大要胜利召开，中央强调稳，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又要稳又要怎么去发挥国企改革的示范牵头带头的作用，这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而且就是十九大以后国企市场化机制包括公司治理，怎么建立中国特色符合国际竞争要求的公司治理结构也是一个极具长期探索性的问题，所以这不是短期工程那就是说能改革、国资改革、布局结构调整就先改起来，但是第二个这一个两者不能互相代替，国资在改布局调整的时候，在改其他方面的同时，一定要在完善公司治理还有集市场化经营机制方面取得实实在在的进展。久拖下去对国企的发展、竞争，最终对于整个中国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会带来负面影响。

　　因为我不知道大家需要了解什么，我就结合两会期间傅成玉董事长的发言就国企改革，实际上包括下一步国企改革到底怎么弄？目前的国企改革是慢还是取得了积极进展怎么评价了，大家通过这个或许有点启发。

　　最后也祝这一次论坛取得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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