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西庆：政府要规定市场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高西庆

　　新浪财经讯 “第三届大梅沙中国创新论坛”于2016年11月4日-5日在深圳举行，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高西庆出席并发言。他表示，市场做自然配置起自然配置的基础作用，就是两个清单，一个是权力清单，一个是负面清单。权力清单是政府有什么权力，没有什么权力，可以干什么，不可以干什么。

　　负面清单是资本市场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比如不可以操纵市场，不可以关连交易等等，除此清单之外都可以做。反过来说，政府说明我没说的可以做，出了事怎么办？赶快立法说这些事情不可以做。

　　以下为发言实录：

　　高西庆：谢谢何迪，中国资本市场发展时间不长，在世界相比之下我们是很新的一个资本市场，但是新并不说明它一定不成熟，因为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市场发展，我们是站在前面巨人的肩膀上可能发展得更为成熟，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总是有不成熟的地方。

　　最近大家让我讲资本市场的发展，我说你光看“金砖五国”，一般认为中国的经济在金砖五国里最好的，但是资本市场里面中国在金砖五过里面并不是排在前面的，我不是说资本市场的市值，因为中国的经济体量大。几个市场除了俄罗斯的市场跟我们相比比较落后之外，跟我们的发展历史时间差不多，但是他的管理机制有类似的地方，他有他的问题。别的几个国家，印度、南非、巴西，他们的资本市场比中国发展都要久很多了，印度市场已经一百年的历史，他的市场其实很多人说印度经济不怎么样，我说你就看看他的资本市场发展，你看看他在资本市场运作的人，他们在这个规则上面、管理上面是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我们的市场当然有可圈可点的地方，我今天想讲的主要是资本市场里大的问题是公司治理的问题，但是要讲公司的治理，我说公司治理他是要有基础，所以我今天讲公共治理其实是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基础。就是说有很多的问题你要在公司层面做决定的时候，你发现你这个决定做了以后，由于宏观条件的改变，这个决定忽然就没用了就已经改了，这个“改”是从你控制不了的地方来的。通常我们所理解的公司治理结构系统的问题基本上有很多的问题，就是平等主体之间做决定的东西，不光是公司法和合同法产生的东西，就是大家熟悉的平等主体的东西，个人和个人之间，个人和机构、个人和政府之间用合同解决问题，公司的合同和章程也被认为是一种合同，它的解决问题是一种平等主体之间的关系。

　　你发现平等主体之间我同意不同意可以拿脚投票，可以走人，但是有一些是不可选择的法律的东西，比如刑法、宪法的东西，这是公法里面的东西是不能选择的。所以我说在公法领域就是证券法里大量的东西在公法领域里面是不行的，他是对整个治理结构的问题。

　　我们发现资本市场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发展，按说有很多的地方从认识上其实已经达到了这一点，就是相对比较成熟的进步。很多人说起来，说中国的投资者不成熟，我说这个话说得有点不对，一个投资者成不成熟与否，你说你学上三年不行，五年、十年，二十多年了你还说这个人还是不成熟也不对，这是一个共同观的问题，我们在管理机制上还有一些地方需要改善的地方。

　　我说到要改善，其实我理解中的三点，一点就是我们共产党的十八大、十八届三中全会讲的，就是用市场做自然配置起自然配置的基础作用，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是两个清单，一个是权力清单，一个是负面清单。大家耳熟能详，一方面政府方便做的事是什么？我们讲的小政府、大社会也罢，我们讲的习总书记讲说我们应该把权力关在笼子里，实际上说的是一个意思。就是政府的权力是有限的，有限用什么体现呢？比如现在出一个权力清单，你说你可以干什么，写明了可以干什么。这个清单里没有写的东西不能干。比如说你什么权力都有，我说我有什么权力没有什么权力，这可能在现代的法律会遇到问题。我们习总书记已经否认这一点，大家记住政府的权力是有限的。

　　还有一个是负面清单，这是十八届三中全会里面讲的，你有什么权力可以做什么事，资本市场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政府出一个负面清单什么事情绝对不可以做的，比如不可以操纵市场，不可以关连交易等等，除此清单之外都可以做，就是这个意思，什么都可以做。这是法律社会的基础，你社会没有办法充分列明所有的事情什么可以做，做到什么程度。中国人是和聪明的，两千多年前在秦朝的时候已经定出来整个秦律，过去我们学法律认为是唐朝开始的，1.7万多条法律，但是后来发现唐律最近这几十年那些竹简都是从秦朝出来两千多年前就有了，上万条的法例，把我们的问题都解决掉了吗？那时候想不到出现互联网的发展。

　　我们用一个反过来的方法来说，政府说明我没说的可以做。证券市场也是一样的，活动、产品也罢，政府没有明确说的都可以做。出了事怎么办？出了事赶快立法，赶快通过一个特定的机制来确定说这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但是有一个基本的一条，就是法律社会，法律没有追溯，我现在说这个不可以做，在这之前的事算了，这是“爷爷条款”，你是当爷爷的就算了。爷爷你生了五个孩子生了吧，现在只准生两个就两个，但是前面那三个孩子不能杀掉，这是我说的第一条。

　　另外一个管理的要约，在数字的管理里面是数字化的管理，有一本书《管理十五年》讲中西方管理的对比，他有一个概念，中国在过去两千年一直不习惯、不愿意用数字的方面管理，就是把数字非常清晰地量化做出来那些管理。这个到了现代社会的时候开始出现问题，在人很少的时候你用这种方式大概其的方式管是可以的，但是人越来越多，现在中国人十多亿人了，这是历史上从来没有这么多人，现在世界已经有七十多亿人了，还在不停地增多。这种情况下你要把事情更详细地用数字的方式分析清楚，我们讲的做事讲科学，讲科学就是用数字、有根据做出来。

　　现在比如我们市场发生一些事情，比如去年发生一些事情，各种各样的理论都出来了，说这是因为有人有阴谋，要破坏我们的股市。有人说因为我们的市场管理机制管得不好，某一个管理系统出了问题。各种说法都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知道吗？今天为止有几个地方出了几个报告“原因不详”，因为根本不够，没有足够的数字。

　　美国发生股灾，半年时间出了400多份报告，各个不同的机制出报告，美国工会要求出。香港发生股灾，当年戴维森的报告出来了，那个报告非常有名，他在议会上说有人专门出来把这个东西弄清楚，底数摸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有说法，说一行三会要合并了，有的说是不是一行两会等等，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鲁迅先生说这个政策那个政策，我出这个药方找好药，为什么你是好药方？你好药方要有根据，你得由过去历史上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说清楚了以后才能弄出来。这个意义上来讲，现代社会的管理和以前几前年的管理不一样了。

　　第三是人才的机制，这是非常重要的。这个上面我们的要承认每一个人的聪明智慧、学习能力、勤奋程度、睡觉时间都是有限的，所以我们要用专业的方式解决问题，好多的问题要解决很容易的，只要有专业的方式、专业的人来管理容易很多。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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