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正:智慧而激情的传播者(3) | |||||||||
---|---|---|---|---|---|---|---|---|---|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3月14日 15:22 《今传媒》杂志 | |||||||||
五、不做泡沫院长 2005年8月,65岁的赵启正离开奋斗了七年半的国务院新闻办,改任全国政协外事委员会副主任。 11月19日,在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五十周年院庆典礼上,赵启正从中国人民大学校
至此,北京三大名校的新闻学院,均由原正部级官员担任院长。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院长是原人民日报社社长、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第六届主席邵华泽,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则由人民日报社前总编辑范敬宜担任院长。 董岩:此前,关于您将赴人大履新的消息已流传多日,我们想知道更多的就职“内幕”。 赵启正:外界只知道新闻学院前院长高纲给我发了7条短信,“逼”我就范。其实不全是这样。人大的书记、校长和院长三位都真诚地要求我担任院长一职。我原先是担心破坏原有的学院领导机制,在他们反复教育之后,我最终同意了。 董岩:人大新闻学院的院长只是正处级,您的就任是不是降级了? 赵启正:我觉得自己是高就了。我认为自身的学术实践与这个职位还有差距,尽管此前曾做过南开大学的兼职教授,带过6个区域经济学的博士。况且,拿行政级别去比较学者和官员,也并不合理,就像是拿喜马拉雅山和长江做比较,怎么比? 在人大新闻学院的欢迎会上,中国人民大学校长纪宝成说,赵启正有丰富的新闻实践经验、渊博的理论功底,对现代新闻传播规律有深入的思考。能够聘请他出任院长,对人大新闻学院专业化水平和国际地位的提高有着重要意义。而对于赵启正个人来说,到人大担任新闻学院院长,则是圆了自己多年的梦。他说,两个弟弟一个是国内大学的博导、一个是美国大学的比较文学教授,这回哥仨摆齐了。 董岩:随着“中国第一新闻官”正式入主人大新闻学院,“高官卸职从教”现象再度引起各界的关注和争论。很多人想知道,您如何实现从“治政”到“治学”的角色转换。 赵启正:我不怕别人说我外行,谁说我外行,我对谁感激,因为他是在鞭策我。我不会因为外界评论与期待的影响,随便改变自己的观点。我一直认为,教育的目的是培养人才,教学的内容要针对社会需要。在我7年半的外宣工作中,深感培养新闻人才的重要性。科技人才、管理人才可以从国外引进一些,但惟有新闻人才是不能“进口”的,因为任何国家的新闻工作都要维护本国利益。 董岩:您认为应当培育什么样的新闻人才? 赵启正:新闻人才必须具备以下几点——有社会责任感和敬业精神、具备广泛的知识、善于思考、能正确引导人们的是非观。我设想的方式是我自己,还请一些国内外名人和同学们一起座讨论经济、文化、科技、宗教各个领域的问题,也讨论一些案例,使同学们从中得到帮助与指正。 鉴于实践需要,赵启正甚至还打破了以往的传统教育理念,提出:新闻专业绝不是仅仅培养记者和编辑,还要培养政府的新闻官,同时也要为一些企业和非政府组织等培养新闻人才,在危机处理方面有所作为。 董岩:您提到的新闻官与新闻记者有什么区别呢? 赵启正:新闻官与新闻记者有所不同,新闻官掌握着新闻的源头,新闻记者起新闻与民众的连接作用。新闻官除了对政策了解之外,还需要对新闻记者的需求有了解。他要准备记者都会从哪些角度提问,然后该怎么回答。两者间的关系非常有意思。但长期以来,新闻官的重要性在中国新闻教育体系中被忽略了。我会促进人大新闻学院去培养新闻官。 董岩:也有人认为,中国需要的是新闻记者而不是新闻官。 赵启正:这话不对,两者都需要。在国外,新闻官的地位很高。有人评论,伊拉克战争中,一个新闻官的力量相当于几个师。国内对新闻官的需求也算是个较新事物,这是由新闻发布制度发展引起的。在目前这样一个经济全球化的时代,培养新闻官是当务之急。说起来,新闻发言人有两类:一类是政府的新闻发言人,他是政府形象的代表和具体体现,需要较高的政治素质和政策水平,还要有较强的新闻发布方面的专业知识。还有一类是企业、非政府组织的公共关系负责人,他有相应的专业知识和克服危机的能力。这两类新闻发言人的培养都亟待加强。 赵启正说,中国的新闻官和新闻发言人制度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他依循的思路是,培训先行,规章跟上。形成制度的链条应该从学校培养后备军开始,因为如果没有相应的专业人才,就难以形成透明的政府信息公开制度。 董岩:作为一个曾经的新闻官,如今去培养未来的新闻工作者,您会侧重于哪些方面? 赵启正:一是要培养善于思考、提问尖锐、竞争性强的记者。作为记者,争抢发是光荣的,这是我们应该树立的观念。无论遇到怎样重量级的采访对象应该上去争抢,不要担心别人的看法或是在意其助手的干扰。因为那是你的工作,你应该这样做。但有的记者在大型新闻发布会上不善发问。当然这也和中国文化有关,中国人不愿出风头。此外,提问尖锐的记者,表明他们在思考,中国需要善于思考的记者。我接受采访时,如果时间充裕,会先拿些问题去考记者,看他们是否做足了准备工作,是否在思考。在工作前,记者必须要做功课,了解新闻发布会的背景、主题。我觉得,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用两天时间准备是不多的。二,是记者之外的功夫要加强,比如怎样和人交流,怎样通过各种方式去挖掘采访对象的深层思想。这些在今后都需要加强训练。可能我们培养的学生新闻学功底并不差,但重要的是如何将其功底发挥出来。 由于刚刚上任不久,他不愿多谈要“放什么火”,只是说,一切都在学习、观察和思考中,希望一年后能掌握其中某些规律。至于外界的诸多猜测,比如他与北大、清华两位新闻学院院长有何不同、实际介入程度究竟有多深,以及未来人大新闻学院的发展方向等等,赵启正只说了一句,各有各的风格,毋庸多言。 董岩: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但在您身上,每一次角色转换看起来都那么从容自如,就像您的演讲一样逻辑清晰、切中肯綮、举重若轻。这其中有什么秘诀呢? 赵启正:看似跨了很多行当,但其中的哲学是相通的。我个人的体会是要抓宏观。宏观并不等于粗放,更不意味着完全抽象,而是有些本质相同的东西。还要深入参与几个微观细节,就能把握住全局了。 在我们采访赵启正后不久得知,他的又一本演讲录——《向世界说明中国――赵启正的沟通艺术》已由新世界出版社出版发行。在这里,不妨先摘录2005年8月3日他在特拉维夫《与佩雷斯论智慧》中的一个片段,在东西方两位政治家、思想者的对话中,充分领略赵启正的哲学境界与智慧精神—— (2005年8月3日在特拉维夫与以色列副总理、以中关系促进会名誉主席西蒙·佩雷斯的谈话) 赵启正:聪明和智慧是有区别的。美国数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纳什也说过,人年轻时可能很聪明,但年纪大了会更有智慧。我认为,对于政治家来说,拥有智慧更加重要。 佩雷斯:的确,聪明和智慧是有区别的。聪明是你如何更好地使用你所学到的知识,而智慧是用所学的知识预知未来,预测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我的政治导师、以色列的开国总理本·古里安曾对我说,专家是指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进行深入研究的人,而真正的智者需要能够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 赵启正:智慧需要丰富的知识基础,知识经过个人的努力也许能较快地积累起来,但智慧的成长则需丰富的阅历和自我磨炼——这就需要时间。令人惋惜的是,当具有足够的智慧时,他也具有了足够的年龄! (作者系中央电视台社教中心策划、专栏作家、新闻学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