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胤 罗琦

　　同样一个事件——万科B股转H股，却在港交所内外引发了不同关注热点。

　　万科“三巨头”的一张合影，昨日意味深长地在网上流传着。

　　这张照片于昨日上午10时34分出现在万科集团高级副总裁、北京万科总经理毛大庆的微博上。

　　照片中的人物从左至右依次为：万科总裁郁亮、万科董事会主席王石[微博]以及毛大庆；照片的背景是香港联交所。

　　照片发布前的一个小时，香港联交所上市锣声敲响，万科B转H方案终于修成正果，万科企业(02202.HK)正式登陆H股市场。

　　这张照片原本为了见证万科一个新的历史时刻，即上市21年的万科B股成为历史。然而，由于近日毛大庆“被离职”的传闻甚嚣尘上，该合影遂被敏感地与传闻联系在了一起。有报道称“三巨头现场合影击碎内讧传言”、“三人同时亮相合影也说明万科没有弱化毛大庆的意图”。

　　与此同时，也有业内分析人士称，郁亮正采取最稳妥的方式进行着万科的人事调整，而“B转H”只是郁亮重整万科的一个契机。

　　王石：这个问题问郁亮更合适

　　由于昨日共有3家上市公司在香港交易所挂牌上市，空间非常有限，许多高管都挤在一个角落互相合影留念。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发现，王石与郁亮几乎“形影相随”，毛大庆也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面带笑容地与公司其他高层人士倾谈，似乎看不出什么“异常”现象。

　　在上市敲锣仪式结束后，毛大庆就随王石与郁亮一起进入港交所另一会议厅开会。散会后，只有王石走出来与媒体见面。

　　在昨日的媒体见面会上，有记者提到万科合伙人制度的问题时，王石只略略回答说，万科今年5月启动了事业合伙人制度，在二级市场以约3亿元购买了3584万股万科A，占万科总股本0.33%。

　　随后谈到H股是否有同样的合伙人增持设置时，王石笑称：“这个问题你问郁亮更合适一些。”

　　而此时的郁亮，并没有一同面对媒体，他只是在一旁边等候边拍照。记者提问结束后，王石直接离开了港交所。

　　“被离职”与“人事再平衡”

　　前述合影中，1969年出生的毛大庆一头标志性的灰白头发，笑得不算开朗；站在中间的王石表情看不出喜怒；倒是最近传闻中对毛大庆“颇为不满”的郁亮，站姿放松、笑容敞亮。

　　22日，“毛大庆被迫离开万科”、“万科杭州总经理刘肖将接替毛大庆”、“万科迎严峻人事危机”等传言四起，这是毛大庆在万科任职五年来“下课”传言最甚的一天。

　　在这一天里，毛大庆6次更新微博，当天23时过后，他还在发照片，内容是自己在北京中关村创业大街的研讨。

　　本周，万科方面也就毛大庆被迫离职的传言作了回应：“目前没有任何变化，至于未来是否会有调整，没法预测评论。”

　　但毛大庆所执掌的北京万科至今未置可否，仅对媒体说了一句：“感谢大家的关注和关心”。

　　这不是毛大庆第一次“被离职”。今年“五一”前后，在毛大庆发表楼市周期性下行的言论并在网络上被频繁传播时，就有消息称他在万科的位置将被取代。彼时房地产业内无人不知的“内部讲话”，也因被解读为龙头房企万科看空楼市，引来坊间对其诚实的称道，同时也使万科在舆论的漩涡中陷入被动。

　　在业内，率性、多言的北京人毛大庆与王石风格接近，却与谨慎的郁亮差之甚远的说法较为常见。有传言称，上述“内部讲话”事件，正是毛大庆离开万科的导火索。

　　因而，毛大庆昨日自己发布的合影，便成为业内人士解读的焦点。

　　同样是昨日，有业内人士写文章提到，今年3月29日万科发布公告，除续聘郁亮为总裁、谭华杰为董事会秘书外，聘任陈玮为执行副总裁、首席人力资源官，王文金为执行副总裁、首席财务官，张旭为执行副总裁、首席运营官。

　　在此之前，万科的执行副总裁有9人，根据万科2013年年报之“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的排序，分别是丁长峰、解冻、张纪文、莫军、肖莉、王文金、周卫军、毛大庆、陈玮。当时，张旭不在执行副总裁之列，而陈玮排名最末。

　　该业内人士认为，万科权力再平衡，从当时执行副总裁的削减就已开始，即并非今日之事。

　　毛大庆与北京万科

　　毛大庆是万科2008年之后“007 行动”引入的职业经理人。

　　毛大庆在万科位置关键，承担着为南方血统的万科在首都北京拿地、管理项目、试水商业开疆拓土的角色。

　　北京万科此后的改变见诸报端，而且都被打上了毛大庆的烙印。2009年至今的5年间，万科北京销售额已连续三年超百亿。

　　在京南的大兴区域，北京万科以底价拿地，远低于在相邻位置高价拿地的恒大，近年来又与金隅、首开等国企频繁联手。

　　“政府觉得万科这样的企业，需要承担社会责任，希望万科在引领房地产趋势上做点事情。这个盘的销售利润是健康的，我们不可能牺牲股东利益去(调价)。只要不影响股东利益，不妨履行社会责任。”今年3月，大兴万科橙项目低于预期开盘，毛大庆对包括《第一财经日报》在内的媒体这样解释道。

　　当天的采访也是毛大庆平日的风格，拿着两个苹果手机疾步走来，坐到记者中间，对于问题来者不拒，口气敞亮，语速很快，措辞颇“接地气”，偶尔会说“这个别写、郁亮没有授权”。

　　王石反思“007行动”

　　“2008年奥运会前后，我在北京约见毛大庆，吃了3个多小时的饭，交流对行业的看法，论经济、环保、登山、阿拉善，说到哪儿算哪儿，就是没谈跳槽的事。那天我下午还有个会，眼看要迟到。司机一直催我走，我没搭理，最后司机不得不给大庆打电话：‘你们别聊了！’最后我告诉大庆，希望他来执掌北京万科。”

　　在今年4月出版的新书《大道当然——我与万科2000-2013》里，王石如上描述“挖来”毛大庆的过程，默契溢于言表。

　　在同一篇文章中，王石也对“007 行动”的招聘计划和管理方向进行了反思。

　　他说，几年后，再回顾“007行动”，在那一阶段招聘的人中只有20%的人留下来了，80%的人在两三年后陆续离开，其中一些人没有找到自己的管理经验与房地产行业间的契合点，他们带着抱负和期待而来，但在尝试改变万科的过程中遇到了阻力。

　　王石认为，与之前的“海盗行动”相比，“007 行动”的招聘计划和管理方向都不是很明确。“007”之间没有紧密的联系，属于“单兵作战”，面对的却是万科的强势文化。他们没有在组织上、文化上给他们提供充分的支持。

　　但无论如何，王石坦承，如今的万科已经留有他们的痕迹。“他们的到来令万科文化更多元了，对跨国公司的管理也有了更多认识，其中许多是我们愿意接受的，只不过因为组织条件不成熟，或许还只能等待日后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