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贺铨：中国要在5G技术上起到引领作用

中国互联网协会理事长邬贺铨

　　新浪财经讯 “2016世界互联网工业大会”于9月27日-28日在青岛举行。中国互联网协会理事长邬贺铨出席并演讲。

　　以下为演讲实录：

　　邬贺铨：尊敬的尚主任、安司长、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大家下午好！我的报告题目是《推进两华融合，发展数字经济》，会有三个方面的内容，第一是产业互联网的技术基础，第二是产业互联网的实现路径，第三是数字化转型的机遇与挑战。

　　先说第一个问题，产业互联网的技术基础。互联网可以分为消费互联网、产业互联网、技术互联网，产业互联网主要是制造业，包括了其他工业、矿业、能源、建筑等等，而在制造业里面，支撑产业互联网的基础可以从大方面分为信息技术、先进材料技术、先进制造技术、生物制造技术。信息技术里又分成企业管理用的信息技术和和制造有关的信息技术。与生产制造的有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再往下分，生产制造可以落到集成电路、计算机操作系统、人工智能上面。管理用信息技术有各种各样工具的软件。

　　美国国防部曾经给“先进技术”做了定义，即包括先进工艺、先进产品、先进技术以及智能企业。其中说未来20年最有潜力改变制造业的是半导体技术、先进材料技术、添加制造技术、生物制造技术。三大优先领域，第一是制造业里面的先进传感、先进控制和平台系统，其次是虚拟化、信息化和数字制造，然后是先进材料。我今天重点讲的不是材料和制造技术，而是讲跟产业互联网有关的信息技术。

　　首先是软件，软件的应用，现在无所不知，一般来讲软件是用所有代码的行数代表软件的复杂度，1972年阿波罗飞行器的代码是4000行，现在华为的传感器代码有1万行。雪佛兰奔驰车的代码软件有11万行，我们现在用的视窗操作系统有3千万行代码，苹果、安卓手机有上百万行的代码，可以说现在智能手机的操作系统的软件复杂度是当年阿波罗登陆飞行器的好几百倍。

　　现在的软件是APP，可以把需求提出来，可以自动编程，我们还可以看见软件公司是什么？中国的软件产业到2020年可以达到8.8万亿元规模，像波音公司实际上用到大概8千多种软件，其中在市场上能买得到的只有1千种左右，剩下7千种软件是波音公司自己开发的，所以波音也是软件公司，还有一种说法是，睡一觉起来，GE公司也变成了软件公司。

　　比如计算机，50年代大型计算机，60年代小型计算机，70年代个人计算机，现在是个人电脑，当时第一台计算机占地170平方米。1975年我们花了500万美元买了第一台计算机，性能不超过苹果4。我们说计算的成本，十年下降了一万倍，存储器的成本十年下降了2万倍，PC能力20年提升了1000倍，超级计算机的能力十年提高了1千倍，今年6月份神威太湖之光，超级计算机的速度为12.54亿亿次/秒。计算机可以做到更小，一个压力传感器里面，一个立方毫米的芯片里面的计算机就包括电池、计算机、天线、存储器。

　　我们更多的谈云服务，很多云服务公司提供了服务器、存储器，为我们的企业可以提供存储服务，上面还有很多工具软件，很多企业可以租用这些软件开发需要的工具，对于不想开发软件工具的公司，还可以直接租用云服务公司所提供的软件，更重要的未来云计算公司会提供很多数据，以及数据开发的工具，我们可以看到阿里在大数据的云平台，现在实际上已经开放给很多中小企业了，中小企业可以把数据放进去，可以帮助你进行一些数据的挖掘和提供一些数据的服务。

　　产业互联网的发展也离不开移动互联网的支持，我们的手机经过第一代的通信，是一个蜂窝小区，靠频率不同区分用户，3D主要是CDMA，中国的4G用户只占了移动用户的一半，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但是5G的标准已经在研究了，5G和4G比，用户体验提高10倍，移动性提高1倍，连接密度提高10倍，能效提高100倍，分子速率提高30倍，同时5G面向了产业互联网的应用，高铁、机器人、智能工厂、智慧医疗，可以说1G到4G是面向个人，5G已经面向产业的应用，中国在1G的时候是空白的，2G是跟随的，3G有了突破，4G希望是和世界同步，5G希望在世界上有引领作用，在标准化上有中国的贡献，中国的“十三五”规划有明确的要求，2020年中国的5G要商用。

　　现在值得一提的是物联网，从2008年中国提出物联网以来，这八年物联网发展并不怎么好，要求高带宽的物联网接入只有10%，60%都是低带宽的，速率在100K以上，无论光纤和3G、4G都不够经济，所以接入运营商的物联网只有6%，这就造成了物联网的碎片化，相当于占用GSP的窄波，可以构成多个物联网的信道，这个物联网技术比较简单，有四大特点，一个是广覆盖，可以比现有网络高20DB，容量很大，比移动网络的覆盖的网络终端容量要高50-100倍，功耗很低，一个AA电池可以让物联网模块十年不用换电池，成本的设计目标，是一美元，所以在物联网的标准避免了物联网的碎片化，可以在智慧城市、智慧工厂、安全监管等领域都可以很好的应用。

　　另外，提到产业互联网，美国平均每个网民有6个地址，而中国平均每个网民只有半个地址，没有地址怎么办，就有可能要上IPV6的发展，IPV6的地址量，比全世界知道的沙子数量还要多，但是里面有加密协议，可以确保通信更安全，但是对于信息安全、信息内容审查来说可能有一点挑战，不过现在产业互联网需要有大量的地址，云计算、移动互联网需要大量的地址，美国仍然需要从IPV6的发展，像美国新建的一些数据中心已经是纯IPV6的，今年8月份统计美国的电信运营商的网络中，IPV6的流量都基本上超过了一半，而且像苹果以及安卓的手机，还规定以IPV6访问优先支持。这个月前几天有一个统计，比利时是全世界IPV6使用最高的国家，达到了58%，美国达到了45%，中国现在比较差，只有7.48%，我们国家的“十三五”规划已经明确提出，为了适应我们未来产业互联网的发展，中国要加快IPV6的发展。

　　总之，现在整个信息技术是个“大智移云”的时代，大智移云是大数据、智能化、移动互联网和云计算，他们都会产生大数据，我们可以看到计算无处不在，软件定义一切，网络包容万物，连接随手可以。1985年以前，全世界是以计算机为创新平台，2005年以前，是以互联网为创新平台，实际上到2020年以前，以大智移云为创新平台。

　　第二个问题，产业互联网的实现路径。德国提出工业4.0，机械化是1.0，电动化是2.0，自动化是3.0，智能化是4.0，如果说德国的4.0是制造业转到互联网，美国提出产业互联网或者是工业互联网，使互联网走入产业，依靠智能机器加上先进的共聚合人机交互，实现计算、控制、通信三位一体，我们叫做信息物理系统，中国的“互联网+”不限于产业互联网，还包括消费互联网和静物互联网，依靠通信技术、互联网技术、大数据技术支持“互联网+”的发展，产业互联网的实现，起点是两化融合，然后上到企业互联网化，再进一步发展到智能制造、智能工厂，当然产业互联网的目的是生产智能的产品，提供智能服务，以至于增强市场的竞争力。

　　从产业来讲，首先数字化，我们首先是管理的数字信息化，早期企业的管理是从财务管理做起的，当时局限于自身的企业和现在已经发展到行业的信息化，我们实现了企业内部的各种各样的管理，我们会使用产品寿命管理、供应链管理、企业资源规划、客户关系管理，波音公司就是软件公司，要开发自身的很多的管理的软件，另外我们过去企业在某个环节做到数字化，工业设计环节、制造环节，我们希望整个产业链的纯产业链的数字化，希望这个数字化是闭环的，我们过去一个工厂有了数控切床我们觉得很不错了，实际上这不是很理想、科学的加工，真正的加工我们希望是智能化，在实际加工过程当中，希望利用传感器，实时的检测工件的状况。早上李培根院士也说，华中数控在机床上也做了类似的工作。

　　产业互联网，这边儿给出的是美国的产业互联网的参考模式，除了底层的物理实体以外，中间的控制层就是车间，执行设备的控制、管理、执行，在上面是工厂这一层，实现运营、应用。我们看看信息物理系统，底层是现场控制层，对应美国的控制层，这里面有我们工业上的一些控制系统，DCS系统等等，中间运营管理层，对应运营管理，包括设计和制造过程，包括供应链的一些管理，在上面的是企业的管理层，包括很多工具软件，当然最上面是包括数据服务，这里面包括自己的数据服务，和从外界搜集的数据服务，以及对外提供的数据服务。

　　产品设计，我觉得这里举的是浙江汽轮机厂和浙江大学合作的汽轮机，过去我们设计是把每个部件做出来然后检验，现在网上就可以设计了。所有的设计要满足虚拟世界的，你要给所有的产品赋予身份、信息，整个过程当中它的位置、状态都可以进行分享，部件到达目的地之前所有的信息都是更新的。

　　我们以MH370为例，失联2年多了，上天一小时就关掉了通信，实际上是真的没有通信吗？不是的，发动机公司在它的发动机上都装了20个传感器，发动机公司根据这些数据判断飞机落地的时候有没有维修，实际上MH370上天一小时关掉通信以后，发动机回传了7次数据，表明后面飞了7个小时，后来判断掉头飞到南印度洋，后来出事以后，民航组织要求，民航飞机的这些数据，不要一小时传一次，一刻钟传一次，实际上飞机上不仅仅是监控发动机的数据，还可以有飞行员的智能手环、飞行状态的记录，通过这些可以培训飞行员，可以节约燃油的成本。

　　我们再看IBM，早年它是一个制造业公司，现在生产性服务业收入占到70%，GE本来卖发动机的，现在卖发动机的收入只占总收入的30%，保养服务占到70%，还有另外一个发动机公司罗尔斯，哪个航空公司需要发动机，免费可以拿发动机，怎么收费？就是通过传感器监控发动机的状况，所以罗尔斯公司大幅度的提升市场占有率，从5%提升到40%，所以也使航空公司觉得非常可靠。

　　再看中国的例子，沈阳机床集团花了5年10亿人民币开发了I5的数控切床，同时可以搜集设备的生产状况、资源数量，沈阳机床集团也是这样的，客户需要机床可以免费拿去，叫零元购机，以租代售，按机床的使用小时和加工量收费，这样对客户和自己都有好处，使制造业的客户的材料利用率提升到10%-15%，生产人员减少30%，生产成本降到10%-15%，整个I5机床供不应求，当全国很多行业都在为去产能苦恼的时候，沈阳机床却想办法怎么增加产能。

　　最后一点，数字化转型的基于与挑战。

　　整个产业互联网是很大规模的，按照GE公司和世界银行的分析，产业互联网里面，最主要是制造业占了17%，另外还有其他工业，像建筑、电力、采矿、石油等等占30%，产业互联网广义来讲还包括保健和交通通信，产业互联网的增加值在2011年已经占到当年GDP的46%，到2025年会占到当年全球GDP的50%，GE公司曾经分析过，2000-2015年，产业互联网的使用只发挥1%的效率，可以给医疗、铁路、石油、电力、飞机五个部门分别带来270亿-900亿美元的经济增长红利。麦肯锡也分析过，在产业互联网里面，利用大数据会给美国的保健、欧洲交通管理到2600亿美元的价值，也给零售商带来60%的利润增长，制造业50%的成本降低。

　　波士顿咨询公司分析G20国家，2016年互联网对GDP的贡献，最明显的是英国占了12.4%，中国仅次于英国和韩国，以6.9%位居第三位，同期美国只有5.4%，麦肯锡同时分析，2013-2025年中国互联网能给GDP带来7%-22%的比例，占重要的增长比例。

　　麦肯锡在2013年比较过中国和美国，就面向消费者的互联网来讲，中国超过了美国，所以当时麦肯锡认为，2014年中国消费型互联网占GDP的比例，对GDP的贡献已经到4.4%，同时美国只有4.3%，但是在消费互联网方面，中国的消费者的电商比例到50%，企业的电商比例只有8%，而同期美国的企业的电商比例是80%，所以中国的电子商务来讲，在企业的电子商务应该是短板，而且如果以云服务的渗透率和中小企业的互联网使用率来看，中国跟美国比还差不少，所以美国认为，中国的企业行的互联网要到2040年才有可能赶上美国。

　　未来产品的价值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目前在国际制造业里面，产品在制造过程的增加值不到产品价格的40%，而60%的增加值发生在服务领域，所以产品价值实现的关键和利润空间，向产业价值链两端服务环节转移，前端是设计，后端是销售服务，美国有一个大企业家说，未来产品价值变化的三大趋势，硬件创造的价值体现在软件，网络连接的价值转向云，商业模式从产品转向服务。

　　中国做了一个信息经济发展白皮书，从三类指标，先行指标，包括通信网络技术，网络使用情况，还有一个电子商务以及互联网在产业上的使用状况，最后是一个宏观之后的增加值，三产等等，给出了中国的信息景气指数和宏观经济景气指数，基本上从2013年开始我们是下降的，而黑色是信息经济景气指数是继续上升的，而且2015年中国的信息经济规模达到18.6万亿元，占GDP的比重是27.5%，其中信息产业本身只是占GDP7.1%，而信息技术占传统产业的应用，占到GDP的20.5%，整个信息技术的贡献是28.6%，在传统产业的应用在2015年对中国信息技术的贡献达到信息经济里面的74%，所以主要的信息经济还是体现在信息技术在传统产业的应用。

　　关于信息经济另外一个表达，是数字经济。在今年9.5号在杭州的G20峰会上，讨论了数字经济发展和合作议题，其中对什么是数字经济取得了共识，数字经济指的是使用数字信息和知识作为生产的关键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的活动空间，以信息与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生产率增长和经济接口优化的重要驱动力的经济活动。

　　埃森折公司有一个报告，他给出2015年数字经济占总经济的比例，美国为33%，而OECD为28%，全球平均22%，中国平均是10.5%，是世界平均水平的一半，但是通过数字化推进，会在2020年，使中国的GDP增加3.7%，对应增加5270亿美元，而美国增加2.1%，增加4210亿美元。中国数字经济的水平还是比较低的，但是增长空间是很大的。

　　中国的企业互联网化水平是什么？我们国内有人评价，在2016年中国企业的互联网化水平是32.7分，满分是100分，比2015年提升2.3分，但是也就是30分，应该说还不能算合格，我们企业的两化融合发展水平是50.7分，从2012年算起年均增加3%，这是我们两化融合服务联盟发布的转型报告。这是赛迪和用友发布的联合互联网化的指数，给出的指标只有30.8%，实际上在四个维度，数据驱动27.2%，用户主导28.1%，组织创新25.6%，企业互联36.4%，总的来说，中国的互联网的发展，企业互联网化还有很大的差距，企业互联网化是永远在路上。

　　最后，大数据、智能化、移动互联网、云计算、物联网结合的大智移云代表着信息技术发展新阶段的时代特征，是产业互联网发展的创新平台。企业从数字化转型、互联网化变革，服务化制造到智能化生产是实施产业互联网之路。

　　两化融合的应用是数字经济的重要支柱，中国的数字经济水平还很低，中国的企业的互联网化创新任重而道远，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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