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与上海金融业联合会共同主办的“第二届外滩国际金融峰会”于7月4日在上海半岛酒店举办。图为上海市常委、常务副市长屠光绍。(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刘海伟 摄)

　　新浪财经讯 由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与上海金融业联合会共同主办的“第二届外滩国际金融峰会”于7月4日在上海半岛酒店举办。上海市常委、常务副市长屠光绍在发言时表示，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我自己来讲，我长期在政府部门工作或者是监管部门工作，老觉得政府的“手”，好象比较有效。老觉得政府这个“手”比较快，马上立马就看得到效果。

　　屠光绍表示，所以有时候，比如说可能市场，在发挥作用的过程当中，可能会出现一些因为市场的不对称，甚至有些时候市场还会有失灵的一些情况。

　　以下是文字实录：

　　屠光绍：尊敬的刘明康主席、各位嘉宾、各位朋友，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刚才主持人问我，咱们郭董事长提的问题我听清楚了没有？我听的特别清楚，特别是第一个问题，因为他说到了第一个问题就是说他到哪儿去，他不一定知道保监会在哪里，证监会[微博]在哪里。其实我要把他的话引申一步，其实到一个城市去其实不应该知道市长在哪里，只要这个城市适合于工作，适合于创业，适合于居住就行了。但我还要告诉他，非常遗憾，我今天还要在这儿。

　　为什么呢？因为你这个论坛实在是太精彩。我记得去年这个论坛是6月2日，第一届，在外滩举办的。所以到了五月底，六月初，刚刚到五月底我就在想，这个论坛应该开了？我说怎么还没开？后来告诉我，可能要到七月初才开。为什么呢？因为这个论坛，因为在外滩这个地方。外滩，因为有了这个论坛，会激发新的活力。这样一个传统的，我们过去中国金融中心在外滩。但反过来，这个论坛，因为有了外滩在这个地方举办，所以就使得这个论坛更有底蕴。当然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最重要的，这个论坛，它一直围绕金融、改革、创新这样的主题。

　　本身就契合了中国整个深化改革大的方向和金融改革这样一种迫切的需要。当然，我觉得还有一条更重要，那就是我们今天从上次论坛到今天这次论坛，来的应该说，都是我们具有集聚思想和智慧的，关注特别是参与中国的金融改革，当然也包括对上海金融建设给予了非常多支持的各方面的朋友们。我觉得这就使得这个论坛，我必须要在这儿。因为我参加了第一次，这个论坛已经有了，就不能再没有。来了以后还想再来，所以我想今天还必须在这儿来参加这个论坛。而且，首先我要表达，上海市政府，对论坛举办方、承办方和协办方的感谢。同时要表达对各位来参加这次论坛的朋友，从各地来的朋友们，要表示热烈的欢迎。

　　这次的论坛、峰会主题实际上是“深化金融改革”。应该说深化加快市场化改革，应该这是金融改革的主要的任务。同时，我觉得，从这个主要任务我们来具体分析的话，金融改革和民营经济是什么关系，我觉得至少三个层面来把握它。

　　第一，民营经济是推动金融改革的重要力量。

　　第二，民间资本进入金融业是金融改革的重要内容。

　　第三，民营企业能够运用更多的金融资源，是金融改革成果的具体体现。

　　我们离了这三个方面去空谈民营经济和金融变革，我想都会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我觉得把握这三个方面，就能够更好促进民营经济和金融变革这样大的任务和方向。

　　今天，我想我不一定主要谈民营经济和金融变革，因为我们知道，后面接下来的刘明康主席，还有好几位我们都知道，还有很多，他们都会对民营经济和金融变革会有精彩的论述和深刻的观点，我主要是想从政府层面，来谈一谈，在深化改革当中，我们政府还有哪些不适应的地方。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大家知道，“深化改革”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深化改革这样一个重要的任务。“深化改革”我想它的核心内容，关键内容，实际上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

　　这次十八届三中全会大家都关注到，最大的亮电视机上有这么一句话，或者是说亮点很多，或者最引人注目的亮点就是那句话，“就是要更好的发挥市场在配置资源当中的决定性作用和更好的发挥政府的作用。”这一句话，我想大家可以用很多的论述，很多的研究，来阐述这句话，来阐发这句话，来引申这句话，但是这句话，我觉得最核心的一个内容就是点出了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而且，关键是加快政府自身的改革，如果是在发挥市场，配置决定性作用，和政府的作用更来摆的话，首先是把市场决定性作用放在前面，在这个前提下更好的发挥政府的作用。

　　从作为的体制的变迁来看，无论是从历史的变迁还是从我们现在面临的任务和今后的方向来看，主要的矛盾或者说主要的任务，是要加快政府自身的改革。因为没有加快政府自身的改革，市场在发挥市场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就没有办法实现，因为我们过去的政府，大家都知道，计划经济时代的政府，政府是因为没有市场，也没有企业这个主体的，主要是在政府。

　　所以关键是要加快政府自身的改革。我们在观察中国的经济改革的时候，其实我们会注意到，有一个主要的一条线索，那就是政府自身的职能的转变是什么样的。从这个意义来讲，我们三十多年来，中国的改革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应该说，和政府的改革是密不可分。从这个意义上讲，政府的改革，为市场经济的发展，从而为我们整个经济社会的发展，应该说政府的改革，在这方面政府的改革非常重要。

　　但我们想从中央确定的进一步加快市场化改革，特别是要发挥市场在配置资源当中的决定性的作用的任务来看，当然也包括我们现在在进行，上半年我们在总结工作的回顾在总结上半年的工作来看，特别是前一段，在进行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听到的各方面的意见来看，我们总觉得政府的改革我们觉得还要进一步加快，为什么？因为我想在这儿主要想谈谈，政府在发挥市场作用，特别是在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方面还有很多不适应，我想我在这儿具体的根据我自己的体会，主要有八个方面不适应。

　　第一个方面不适应，那就是在市场发挥作用的性质和基础上面，我们的认识和理解上不适应。因为我们经常，会听到这样的情况，就是说恐怕中国特色，有中国特色，这个中国特色是什么呢？就恐怕是市场不一定像外面或者是其他的国家和地区那样能够发挥决定性作用。因为中国有中国的特色。还有一种我们也听到了，那既然市场要发挥作用，那就放手让市场发挥作用完了。所以市场要发挥作用的性质和基础，我们在认识和理解上不适应。所以有时候，比如说可能市场，在发挥作用的过程当中，可能会出现一些因为市场的不对称，甚至有些时候市场还会有失灵的一些情况。

　　就把它归结为，你看看不能让市场发挥太多的作用，更何况决定性作用？实际上这都是对市场发挥作用，在性质和基础上的理解的偏差。所以这个问题的实质，会妨碍我们进一步深化改革。因为我们知道，市场要发挥决定性的配置作用需要加强市场化改革，需要在体制、机制、在公开透明在法制监管方面加快各方面的改革，而这个改革首先取决于政府要加快这方面的改革。没有这样的一些加快市场化的改革，加快体制机制的改革进程，市场的决定性作用永远不可能发挥出来，或者不可能发挥那么好。所以第一个是在认识和理解上的不适应。

　　第二个不适应，就是对市场发挥作用的规律和方式不太适应。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我自己来讲，我长期在政府部门工作或者是监管部门工作，老觉得政府的“手”，好象比较有效。老觉得政府这个“手”比较快，马上立马就看得到效果。那么市场在配置资源过程中，它要发挥作用，它有它的规律和它的方式，我们有时看不到市场发挥作用的规律和方式，就会有时又习惯地觉得好多政策只要政府能够出台，政府能够操作，马上就能见效，马上就能达到效果，这是对市场发挥作用它有它的规律和它的方式，我想大家都有研究我就不展开。在这方面是不适应的。所以政府的这只“手”有时候自觉不自觉的又会伸出来。所以这也是很重要的不适应。

　　第三个方面不适应，就是在接受市场规则的约束上不适应。政府当然，要制定一些规则，要有监管，但过去我们长期习惯于规则定出来，我是约束你的。不是约束我的。因为我自己的规则我就要约束你。那么还不太适应市场规则，包括政府也要受市场规则的约束。这个我想是不适应的。

　　第四个方面不适应，就是在平等对待各类市场主体上不适应。各类市场主体，因为市场，要发挥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关键就是靠各类的市场主体。当然各类市场主体我们有国有的，有民营的，有外资的，怎么样能够平等地对待各类市场主体？政府在这方面也不适应。所以在民营经济的发展方面，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比如说民营经济的发展方面，我们看到一些“弹簧门”“玻璃门”，或者说自觉不自觉地在意识上在我们具体的工作中会产生一些偏差，或者产生一些倾斜。这个实际上是在平等对待各类市场主体方面是不适应的，因为没有平等的对待各类市场主体无论在各种资源的配置方面，在各种市场活动的参与方面，我想这是市场要发挥作用，这也会大打折扣的。

　　第五个方面不适应，是在市场创新发展过程当中的不适应。因为我们知道，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很多的市场主体的各种创新都在加快。比如说，上海现在正在研究，叫做“四新”现象，我们概括为“四新”现象。随着整个市场经济的发展，特别是市场创新的加快。比如说出现了一些新的技术、新的业态、新的商业模式，还有新的产业。对于这样一些“四新”以新技术、新模式、新业态、新产业，恐怕我们政府不适应。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比如说政府对于创新的一种各个产业和企业的支持方面，过去习惯于用政府的办法，比如说来了我给你一块地，来了我给你财税上的支持，这个必要不必要？是必要的，但对于这些新的技术，新的业态、新的商业模式和新的产业，恐怕特别是在服务经济发展的过程中，这样的一些“四新”的现象，恐怕我们需要很好的研究，制约它发展的关键在什么地方？实际首先要有宽松的环境，要放松管制，让它有发展的余地和空间。

　　这样一些新的业态、新的模式的发展，恐怕很大程度上，要重视人力资本，对人力资本的这方面的支持力度。再比如说对于这些新的业态新的产业新技术的发展，需要在信誉和法制环境上给予更多的，创造良好环境。这方面我想政府是不太适应的。用传统的管理传统产业的办法，对待新的产业新的技术新的业态。比如说大家都知道，新金融，新金融我们现在在上海在黄浦专门有一个新金融研究院，大家研究了很多新金融，最突出的现象就是互联网金融。对互联网金融，地方政府，在管理方面、在服务方面，怎么样能够配合和支持新金融的发展，我想我们这方面还有很多不适应。

　　第六个方面不适应，就是在履行政府职能，完善市场监管上不适应。核心的问题就是我们不太会，因为我们过去的政府主要是审批，审批是政府的主要职能，我们会审批，我们整个的这套体制机制的设计，是在审批方面的。但对于越来越多的减少审批，而主要是集中于在市场监管还不太会，不太适应，不太熟悉，不太了解，也不太会运用，怎么样去进行有效的市场监管，发挥好政府的监管作用。所以就会出现，有时候，监管的不到位，但有的时候，叫做监管过度，实际上有很多，大家都知道。

　　举例，过去有很多审批，后来减少审批是核准，但这个核准恐怕比审批还要烦琐。后来我们又说核准不用，我们叫备案，但备案的过程比这个批准还要长，比审批还要长，最后我们备案不要，我们要进行另外的方式，叫做评估，还有很多，我也不审批，我要评估，但评估是对企业干预的过程，影响企业、产业发展的效果。抑制了市场活力。还有很多叫做进行监管，进行大量的一些检查。检查是必要的，但过多了，就会干预企业日常的运作，增加企业的负担，所以我们说，要很多履行政府的职能真正完善市场的机制政府还不适应。

　　第七个方面不适应接受市场结果上，政府还不适应。市场机制优胜劣汰，对于市场机制产生作用之后产生的结果，政府还不适应。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金融领域上市公司，优胜劣汰。上市当然是一个好事情，但有利于企业的发展，发挥资本市场的作用，但不好的要退市。我们也注意到最近加大了退市的规则的制定和规则起作用的过程，但整个来进，我们政府有时说要退市怎么办？要么企业不稳定，引起社会的稳定，所以自觉不自觉的延缓退市的进程，能够不退市最好。

　　再一个表现，大家都知道，大家现在谈的比较多的是理财的刚性兑付。市场的规律，投资就会有风险，当然首先是市场规则制定好，但政府也是自觉不自觉的，有意识无意识的，一看到这个问题，这个恐怕不能不兑付。

　　包括我举的这些例子不利于市场发挥机制，优胜劣汰没有建立起来。市场规则没有建立起来。所以这方面是不适应的。

　　第八个方面不适应，就是在政府自身的一些工作的方式、方法包括工作的一些具体流程也是不适应的。我们现在各种政府机构的设置，到各种政府的部门内部机构设置，还有工作内容和工作方式都与我们过去的计划好多都是审批经济相联系的，但你要发挥市场的作用，所以政府自身的内部的改革，必须要加快。否则它也不适应。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特别是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我想从八个方面，从我们工作体会来讲，觉得要真正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发挥市场的作用，政府的改革任务还很艰巨，改革的需要非常迫切，当然改革要有更大的决心，要有更多的智慧。

　　今天可能大家会说，你怎么今天到这儿来，叫做亮你的不足，甚至于亮你政府的丑，我说政府真正要深化改革，我想我们要敢于正视问题，敢于揭自己的短，才能更好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

　　实际上按照中央的要求，加快政府改革，减少在职能转变和减少行政审批方面已经迈出了一些步伐，特别上海在去年九月底建立自贸区以后，自贸区建立九个多月的情况来看，围绕制度创新，特别是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以负面清单和政府的事中事后的监管为主要核心的内容，我们在有序推进。

　　我想上海作为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和科学发展的先行者，这是中央对上海的要求。要改革开放走在前面，科学发展要走在前面，我们想政府的改革更应该走在前面的更应该加快政府自身的建设，自贸区改革一些成功的经验，我想也会根据整个自贸区的建设步伐，也会逐步进行可复制可推广，我想这就可以更好地使上海在更好发挥市场作用，加快四个中心的建立，特别是进一步在全国能够在深化改革方面起到进一步的引领和示范作用，都能够起到更好的积极作用。

　　最后我也衷心的感谢各位参与我们这次外滩国际金融峰会的各位嘉宾，感谢你们对上海的关心与支持，最后祝愿峰会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蒋昌建：谢谢屠市长，一气讲了政府不适应，我在下面琢磨您讲的政府不适应，接下来我们问两个问题，一个是让市场来适应政府呢？还是让政府来适应市场呢？屠市长的表态非常明确，那就是要回答这个问题，你就看上海自贸区的建设，到底是让政府适应市场，还是市场适应政府？我相信记得我小时候，我的爸爸妈妈经常说，一个男人，他之所以勇猛，就在于他不怕犯错，不怕就不足，而是在于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敢于改进自己的不足。今天市长亮出政府与市场改革当中八个不足，我认为这是一个政府的谦卑的态度，也是政府极大的勇气。而且上海市政府在改革开放中担任好排头兵的作用，如果没有这样一个谦卑的态度和这样一个认识不足的勇气，我相信也是难以扮演好这样的角色。再次掌声给屠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