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金融博物馆读书会(第四十七期)”于2014年6月2日在北京举行。资深投资银行家刘二飞，北京联亚投资董事长刘亭和中国金融博物馆理事长王巍。(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锦星 摄)

　　新浪财经讯 “中国金融博物馆读书会(第四十七期)”于2014年6月2日在北京举行。资深投资银行家刘二飞[微博]，北京联亚投资董事长刘亭做客读书会。中国金融博物馆理事长王巍[微博]为本次嘉宾主持。

　　以下为实录全文：

　　主持人：大家好，我是王巍，今天我们请来了两位非常有意思，有故事的人物，两位都姓刘，都是哈佛MBA，一位很有意思，在投资银行界非常有名，他读完哈佛之后去过麦肯锡等很多著名的公司，包括高盛、美林、庆丰包子铺，有请刘二飞，第二位也是非常有味道的人物，也是老朋友了，毕业之后她做投资，在很多著名的公司做过，包括洛克菲勒基金会，后来回国比较早，自己开办了自己的投资事业，做了很多商业，同时还做了很多公益的事情，她是刘亭女士，有请。这两位他们认识了几十年，现在说实话都是三十年前的朋友，我和他们应该叫神交已久，我第一次知道两位的名字是80年代初，大概在80年左右，我在读大学时候就知道他们两个，从哪知道呢？是从《参考消息》，《参考消息》当中两个人都是第一批在美国留学，而且非常成功地作出了一些和大陆相关的案例，作为一个中国人能上《参考消息》很难得，80年大家知道刚刚改革开放，两位在美国已经有所成就了，我们先从这开始讲他们的故事。我第一次听到刘二飞是一个中国年轻的学生获得了一个奖学金，和大豆蛋白质相关的论文，我们先请刘二飞讲一下那个故事。

　　刘二飞：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我是吉林省长春人，跟王巍是老乡，我没上过高中，初中毕业直接就到农村插队去了，等到要考大学的时候，人家都上了三年学，我在农村种了三年地，所以基本上数理化考不上，正好那时候我对英文好奇，学了一点英文，东北没有一个人会英文的，只有我一个人会，所以一考试的时候，那时候每个省都是矬子里拔大个，我在吉林省排在前面，所以我到了北京外语学院。然后我怎么到美国去的呢？当时我们那边有个外教，外教说美国有些学校，你只要给他写信，他就会给你奖学金，我说还有这么好的事，于是拿着一本字典，字典里有的所有大学我都写信，后来回了一些，有的是黑人的学校，有的女子学校，我都扔掉了，一看有没有奖学金，没有奖学金，我就不去，后来有一个学校给我一个奖学金，我到那儿学经济，学到第二年的时候我写了一篇论文，关于大豆蛋白可以改变食品结构。粮食种出来，喂给鸡、猪或者牛，这个蛋白转换，最多三四公斤粮食才能转化成肉，大豆蛋白质对人体的健康的作用实际跟肉是差不多的，所以美国研究出比较纯的大豆蛋白质，放到肉里面就跟鸡肉一样的味，放在鱼里面就跟鱼一样的味，于是我写了一篇论文，当时得了一个很小的奖，但它叫和平奖，因为有和平奖的名字，所以《参考消息》就报出来了，国内有很多人知道这件事情，很多人都找我聊。

　　我认识王岐山就是这么认识的，他也在《参考消息》看到了这个消息，当时他在国务院农研室当处长，有一天我一个认识的人说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处长，官很大，想要见一见你，于是我这么就跟王岐山认识了。认识以后，每年回国都要找他聊一聊，他就让我讲讲美国的情况，后来我参加投行了，他说投行怎么回事，我就跟他讲投行，他跟我讲国内的改革，这段友谊一直持续到今天。

　　主持人：同样很巧，也是在《参考消息》上看到当时音译是刘亭亭的中国人在洛克菲勒基金做了一个什么事情，大概在80年的时候。后来知道就是这位刘亭，能不能讲讲你的故事。

　　刘亭：我跟二飞差不多，初中都没毕业，因为大概初一的时候就开始文革了，之后到77、78年高考的时候，77年还没考上，因为没教科书，不知道温习什么。78年的时候，我那时候有一个恩师王博文，跟他私人学英文，有几个现在的名人都是跟他那时候偷偷学英文，他是哈佛的教授，中国想请他当北大的校长，大概当了半年，他不喜欢搞行政，去了外交部下属的世界知识出版社来做出版，我们跟他学的时候，也没收过我们一分钱，抄的都是《时代》或者《金融时报》的文章，然后手抄，我们那时候没有电脑，没有影印机，全靠手抄，只能考英文，因为数理化不行，考的人大的外语系，在我们之前70年代出国的大概全部是国家派的。80年人民大学有两个外教，教我们怎么申请外国的学校，结果人民大学是党的大学，原来是给党培养干部的，结果我们班34个人把申请信寄出去之后，大概有28个都接到了全奖学金，因为那时候我说我是40块钱的工资，我当过二级工，已经是中国非常高的工资了。美国就没有见过工资这么低的，那时候再核算成美元的话，都是全奖学金，走了以后，人民大学受到教育部的处分，把外教驱除了，我跟王东明是一路，他现在是中信证券的董事长，我们经常比出国的时候谁带的钱最少，我带的50美金走的，那个箱子里头大枕头、牙膏、牙刷都有，听说美国很贵。

　　主持人：很多人带馒头去，那时候没有方便面。

　　刘亭：走了一路，走到香港，在罗湖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深圳特区，非常受到人的鄙视，排队排了六个小时，最后我说我有哈佛的申请书，也不管用，最后我说英文了，我一说英文，香港那时候没有回归，态度立刻非常好，我们终于到了香港，然后到了美国，我在人大上过，我考的哈佛商学院，大概我是第三个进去的，二飞第四个进去的，那时候每年只有一个中国人，我是第二个毕业的，你是第三个毕业的，当时哈佛商学院要求50%的分数为上课答辩，我们俩属于胆比较大的，烂英文也敢说话，所以最后上课答辩没丢太多的分，其实前面去的英文不比我们差，但是他不太好意思，上课答辩的时候说话说太少。

　　刘二飞：我是你们那年考上去的，我没钱。

　　刘亭：我也是上一年考上了，也没钱。

　　刘二飞：我在洛希尔工作了一年，挣了一年的钱。

　　刘亭：我给所有的基金会都写过信，但是谁都不给我钱，后来我就给哈佛写了一封信，他们说这是由于头一个学生被哈佛收了，结果却因为钱的事，批评哈佛。我们商学院是一天六门课，绝对不允许你打工，因为你根本没有睡觉的时间，外国学生又不给你贷款，你又没有贷款，基金会又不给你钱，你又不许打工，他又收了你了，两年之内你必须进去，后来我给学校写了一封信，我不明白作为一个外国人，你收了我，我想我知道怎么能进去，后来我毕业了以后，校长跟我说的，说你在哈佛还没进来，先批评哈佛一下，我说我实在走投无路，没办法。

　　主持人：咱们在座有没有跟哈佛相关的，工作过，学习过？任志强[微博]在哈佛讲过课，讲过地产。

　　任志强：讲过不止一次。

　　嘉宾：今年春节有幸到了哈佛参观了学校，同时跟那边有一个社保金融的合作。

　　主持人：曾经在哈佛转过一圈的很多，当时哈佛进去了，没出来，二飞说进哈佛很难，从哈佛拿到学位更难。我认识二飞是到美国之后，我知道大豆这个事情，到美国正好我们在旅美商学会，关心中国资本市场，从87年到88年之间我们有很多活动，我们到一块以后，我们首先都是东北人，每天聊天，后来我们一块写了很多文章，给中国杂志写文章。然后有一个重要的事件我们都参加了，现在被号称中国资本市场的白皮书，当时一帮留学生在讨论如何在国内建立资本市场，主要是王波明、高西庆，然后他们回国，我说回国是打虎上山，得带个东西回去，对，写个报告，第一个交给李清原，他说你写资本市场合适，他说资本论和资本市场两回事，换刘二飞写吧，就给刘二飞了，刘二飞很迅速拿出东西来，说写什么东西，第一开头，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谁怕谁，这语言还是二十年前的，于是马上变成我写了，当时一批热血青年来推动这个事情，后来刘二飞一直做很多事情。

　　刘亭：我记得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欢送的时候，那时候我也到纽约来了，然后我说你们俩到底怎么想，因为国内资本市场说实在，对商学院出来的有点看不起，我原来学外交的，人们说你怎么学商了，看不起看商。回国跳崖，跳下去有什么结果？谁知道，大概这种心情就回来了。

　　主持人：二飞是当年中国第一个进高盛的，第一个年薪200万美金的，你给大家讲一下当时的故事。

　　刘二飞：实际上我进投行是1984年，84年我大学毕业，毕业的时候得找工作，因为没有工作的话，你就没饭吃，这是一个最基本的谋生的手段。所以我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说什么地方给我一个工作，美国只有投资银行和咨询公司会给外国的学生办签证，因为你在美国工作，一般的留学生去了之后，你毕业之后让你回去，不让你跟美国人竞争他的工作机会。但只有投资银行还有咨询公司等少数几个行业例外，我就找了一个当时在美国认识的朋友，我想找一个工作，他说你想找什么工作，我想来想去不知道找什么工作，后来我就想我在中学的时候记得我读过大通银行、花旗银行，我想我在银行找个工作行不行，我那个朋友说我不认识大通、花旗，但是我认识一个公司，也是一个好公司，要不你试试去，然后我到那儿去面谈。正好这是一个英国的家族银行，84年的时候就对中国有兴趣，跟我说要不然这样吧，你来这跟我们讲讲中国，我给你讲讲投资银行，我给你付极低的工资，同时我发现你没上过会计，你毕业以后先补习一个会计课，然后到我们这来上班，我进投资银行完全没有预先就想我一辈子就做投资银行，干出一个事业来，完全是一个谋生，找一份工作，歪打正着就进入这个行业里来了。

　　进入这个行业里发现，这个故事我也讲过很多遍，发现这个投资银行人也不投资，也不贷款，也不接受存款，就是一个中介机构。用我们东北话就是对缝。

　　主持人：拉皮条。

　　刘二飞：在婚姻市场上就叫红娘，你说那市场上就是拉皮条的。在小商品市场上就是二道贩子，后来我跟人讲这个道理，投行实际就是一个中介，那时候我刚回来的时候，听说国外投资银行的人回来了，都很重视，我回吉林省，连省长都出来接见，你做投资银行的，要不你给我投点资，我说我不做投资，你给我贷点款，我不贷款，这样吧，我这有钱，放到你的银行里头，你给我什么利息，我不接受存款。他说你是干什么的？我说我是金融中介，他说能不能说大家都能听懂的话，金融中介没听说过这个词。我就说我们就是把有钱的人和需要钱的人捏合在一块，让他们互通有无，让资金流动起来。明白了，我们这有的是这样的人，他们就是对缝的，你自己啥都没有，那你等着吧，我有这需求给你打电话，然后从来都接不到电话来，那时候对投行的理解，说通俗了就是这样。

　　主持人：这么多年，从全球金融历史来说，80年代是投资银行刚刚起步的时候，所以二飞很幸运，那时候就加入了投行，慢慢这么多年来，大家在网上看到很多他的介绍，陆续推动了全球资本市场和中国所谓的无缝对接，他做了很多事情。

　　刘二飞：我再举一个例子，说高盛这个名字大家都知道了，我92年在高盛，到深圳去，一个朋友给介绍深圳市市长，人家市长很大的官，怎么能随便见，你什么公司的，我说高盛香港公司的，当时国内还不太清楚，我们职称挺响亮的，是公司的副总裁。他说我试着给你介绍吧，见到市长刚一握手，我刚要拿名片，这是香港高盛公司的老高，他说你高盛公司不姓高，肯定不重要，我名片拿到一半就缩回去了，我说名片拿错了，以后给你补上。高盛名字太差了，改名字，我跟保尔森说咱们名字太差了，改名，名还没改完，人家说名字不错，听起来也顺耳了，小插曲。

　　主持人：没关系，待会儿还有插曲。我知道刘亭很多很多年了，但是真正了解她，认识她也有很多年，真正让我感动的是五年前在天津，我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一个背景，我每年专门在网上介绍，她的父亲是前国家主席刘少奇，当时讲一个故事，我在天津主持她和另一个美国尼克松总统的女婿对话，尼克松总统的女婿在尼克松如日中天的时候在白宫举办婚礼，全国几百万人电视收看，是美国的大事件。尼克松总统女婿结婚，同时我们这位中国国家主席的女儿在同一时刻在中国扫厕所，所以我们听了以后都非常的感慨。我想请刘亭也讲一下你的这种经历，在文革当中的经历。

　　刘亭：文革时我刚上初一吧，所以也是比较突然，那时候我的父母有到东南亚访问，回来了以后就受到了批评。那时候是说讲路线斗争，我也不太懂，实际上我们家是6岁以前可以进我爸爸的办公室，比如我老有一个任务，派我一个小时去干扰他一下，让他休息休息。之后只要你认字了，就不可以再进这个办公室了。他实际上也说的是湖南话，普通的我能听懂，要一讲政治，我是一点也听不懂他讲话。那时候出现这件事，他思想准备也不够吧，发展的比较快。有一次我们学校也贴出来斗我，贴在中南海门口，我们家教是非常严的，在三年灾荒中间都是我父母让我们全都得去住校，说别的孩子没的吃，你们不能在家待着，你们知道老百姓的苦，将来就可以为百姓做事，我在学校饿晕了，说把你女儿接回来吧，饿晕了。那时候我跟时传祥去掏过粪，说咱俩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只不过分工不同。我的哥哥和姐姐大概15岁上学，我哥哥13到15岁年年放假要当兵，所以我们家教非常严的，我觉得这也是从整个人生来讲，得要有十年五年特别困难的时候，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在十几岁似懂非懂的时候受这个罪比较容易活下来，如果真是五六十岁了，再遭比较大的难或者年纪太小，就容易心理上遭到比较大的冲击。

　　那时候在学校斗我，斗我的时候是贴出标语来了，我傻到什么地步呢？我骑自行车，整张标语贴着要斗我，我怎么不知道，人家说正好抓你抓不着，就扣到学校里了，就批斗我，

　　就说你能把“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倒背如流，我说我没看过，他问的问题我基本不知道，给你有什么反动的指示，我就说什么都没有。他讲政治的时候我听不懂他的湖南话，全场都笑了，大家说这个事太不严肃了，把斗争搞成这种情况，就给我一直扣在学校里。

　　主持人：现在我们从书开始谈，我们看刘亭推荐的几本书，首先从刚才那本书谈起，《论共产党的修养》。对我们那代人来说，叫做黑修养，首先从批判这本书开始，叫做批判刘少奇，我们在民间大漫画写的是刘少狗的黑修养，我们先从这本书来谈。我想请两位嘉宾两分钟谈谈你怎么看黑修养，第一位请今天来的客人，也是投资银行资深人士(谢佳扬)女士。

　　谢佳扬：谢谢王会长给我这个机会，假如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也要站起来讲讲这本书对我的影响。其实刚刚婷婷讲这个，我觉得今天在座的年轻人蛮多的，我是60后，可能介于50后和80后、70后之间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是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正好赶上宋庆龄去世，我奶娘因为以前跟宋庆龄一起工作过，给我寄了很多书，说要向宋庆龄学习，她把《论共产党员的修养》放在一起寄给我了，我当时想宋庆龄是共产党员，后来我才知道她临终去世不久才被吸纳为共产党员，她一直在争取。这本书长辈给我圈圈点点多多，其中有两个字对我印象很深，刘少奇讲共产党员基本素质里面包含要有理想，要有勇敢的精神，要有为人民服务的精神等等，其中还用了《论语》中的一个词就叫慎独，慎独在《论语》中就是说你一个人在你自己一个人独立行为的时候，你也要用你的修养、行为准则要求自己。放小了说，一个人走在夜间的十字路口，是红灯，你也应该站住，你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不要随地吐痰，但是放大来看，一个人没有监督，没有管制的环境下，要求自己做好你自己该做的每件事，是蛮难做到的一件事。我觉得慎独这两个字也是一直对我影响很大，我也是一个专业人士，我是84年进到会计师事务所，我们赚钱赚的比较多，我们比较辛苦，差别在此，但是也帮助很多企业走向资本市场，慎独对我专业精神更应该是要做到的一个东西。包括刚刚婷婷讲到文革中间受到的东西，我也跟大家讲一个花絮，我当面没有说过，其实我蛮崇拜刘亭的。一个是小时候看新闻联播，看了很多，我觉得婷婷的妈妈王光美阿姨是我们一直很尊敬的，包括我们从小就看她跟刘少奇一起去印度尼西亚访问的照片，我们就看到特别漂亮，穿着普拉吉，特别有风度，现在领导人的夫人也穿的很漂亮，但是我觉得那时候更漂亮，真的是这么想。

　　我讲一个我朋友的朋友讲给我听的，上大学的时候跟婷婷在一个学校，也是跟他们人大同期的，婷婷的风格在那时候就可以看到，他们都知道刘少奇的女儿跟他们同学，但是是谁大家有的对不上号，有一天发现女生宿舍一个小告示，本人丢失一件夹克，于你无益，于我就是一段回忆，后来他们挖掘出来就是刘少奇女儿的风格。

　　主持人：下面请一位当年的红卫兵，也参与过批判黑修养，也看过黑修养，我想请任志强谈一下当年怎么看，今天怎么看。

　　任志强：她可能岁数比我小，她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岁数也很小，我比刘亭大一点，但是我们那时候连共青团员都不是，刚刚退了队，说你怎么不入团？我说入了团，连玩的时间都没有了，不能打篮球，下了学就得去学共产党员的修养。其实我们那时候很朦胧的知道有这么一本书，那时候要真正认认真真学，是在已经举起批判的大旗以后才认认真真去读。读完了以后发现水平比我们的水平要高，突然大家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批判了。我记得在班上讨论的时候说，我们得写几个大字报，最后我们大字报一共写了十几个字，就是要打倒刘少奇，剩下不知道该批判什么。你想想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我们那时候十五六岁，一个中学生怎么可能跟刘少奇这么深的理论去对抗，或者你能拿出什么东西来跟他讨论，高中生可能行，大学生可能行，但是中学生没有达到这个水平。刚才说到红卫兵，这个历史发展过程没有文字记录，所以我们很难看到现在年轻人知道那时候发展的历史，都以为当了红卫兵的人都是好人，其实他们生命期加起来不到六个月，从5.16以后有了一个萌芽，到了清华大学三论，红卫兵开始出现，一直红卫兵被打倒，12月二十几号的联动被打倒，大概就这么长时间。到了66年之后所有的红卫兵都已经不再是最初的红卫兵了，都已经叫做四三派、四四派的一个过程。原来最初那些红卫兵都和刘亭一样，基本上都是要上台被挨斗，父母被打倒，变成黑帮子弟，在学校里要去扫厕所，或者说逃离学校，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这段历史，我想再过几年，会有更多人把它真实地记录下来，让年轻人知道。但过去这段历史，个别的电影里头反映了其中的一少部分，比如刚刚出来一部《归来》，其中反映了一些反右的斗争，但是还没有人真正敢把文化大革命的历史写出来。

　　主持人：谢谢。读书会特别是中国金融博物馆办读书会，我们希望不断地看到今天，看到未来的同时，看到历史，即便历史不忍看，但是我们要打开，因为只有一个民族正视自己的历史，才具有真正的自信，才能知道我们今天在哪，如何走向未来，我们请嘉宾不断推荐一些书，这些书都在他人生的某个阶段打动过他，同时他们愿意来跟我们分享。接着我们翻开这沉重的一页，我们看刘亭女士推荐的其他几本书，你把每本书简要做一个介绍。

　　刘亭：第二本是《大繁荣》，作者是埃德蒙•菲尔普斯，跟游泳健将的名字一样，他是2006年获得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这本书表面上看是西方经济史，从英国19世纪20年代的兴盛到美国20世纪70年代兴盛期，他定位于现代经济，我觉得这本书特别好，他把哲学、人文整个都融于一体，特别突出讲到当时人的价值观、人的心态和人的思想，是一个全民的，不是像今天比如从硅谷开始或者从中国马云[微博]、雷军[微博]这几个人开始，是自上而下几个杰出的人来做的创新。他特别强调说今后美国、欧洲，包括中国，要想真正兴盛起来，他认为应该要克服社团主义，还有在真正的是草根的普通的人有这个激情来创新，才有可能有当年这种经济的飞跃。这本书写的是很独到的，跟其他的人不太一样，他对中国也有一定的评价，觉得中国走的是另外的路，现在也到了一个转折点。中国也一样，只有在自下而上的草根的人都认为我们应该去创新的时候，真正才有可能实现下一轮的经济的高潮，我个人认为这是一本非常值得看的书。

　　《一个村庄里的中国》，这人也是留过学的，他回乡写了一下农村，很可惜，虽然我经历过文革，但是我是后来去了工厂，我们家里很多人都是下乡插过队，他在村里的改变，包括为什么当时日本人来扫荡的时候，村民们没有特别激进的抗日，包括现在农村家族之间的械斗，我不一定同意他的某些观点，因为我对农村缺乏深刻的理解来予以评价。但是对于我来说，我觉得非常值得看，因为他讲的就是一个村的事，从宏观讲了这个村，他也是有一定学问的，调查也比较深刻。

　　主持人：熊培云去年这个时候也参加我们读书会上，我们请他和刘瑜对谈。刘二飞也推荐了很多书，我想先请刘二飞给我们介绍你的前五本书。

　　刘二飞：实际我推荐这些书，很多书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都是很久以前看的。但我推荐的书有几个标准，第一个标准就是对我的一生有很大影响的书，对我的世界观的形成，或者对我对世界的看法有很大的影响。第二这些书都是我一气呵成，如果我喜欢一本书，我拿起这本书可以不吃不睡，一直到看完为止，这是第二个标准，如果达不到这个标准，我不会向大家推荐。第三个，因为年代久远了，各个情节已经忘记了，但是有几句话，几个情节，几个打动人的地方，永远记在我脑子里头，我一说起这本书，我就只想出来几个记忆的碎片，但这些碎片对我一生都产生很大的影响。《西线无战事》，这是我在美国读的一本书，老师让我看的书都很烦，我拿着这本书两个小时没动地方，看完了。很短的一本书，讲的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一个德国兵在战争里，在那头怎么去生存，怎么由怕死到不怕死，怎么去躲避炮弹，后来发现他们打仗完全是无畏的，为了几百公尺这么一块土地，反复争斗，死了上千人。中间有一段战争休息，然后他回家探亲的时候，他发现他跟村里的人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了，完全卷入到战争里，只有和妈妈还可以沟通。最后他回去的时候，一块来的人全死了，他觉得他很幸运，他生存下来了。但是他觉得如果战后我也就没法再融入到社会里面去，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一个流弹来了，把他打死了。媒体上大的标题就是西线无战事，他的死具有讽刺意义，他死和不死，对整个世界没有任何影响，这是一本完全反战的小说，非正义的战争，一次大战是没有对错的，非正义的战争对人的异化，非正义的战争绝对不能打，这是对我印象非常深的。

　　《爱情故事》，这是我记得很清楚，在外语学院学英文的时候读，我拿了这本书，三四个小时，当时英文比较差，当时四个小时就没动地方，上厕所也都忘了。就讲一个哈佛的同学一男一女，女的是穷人家的孩子，男的是一个非常有钱人的儿子，他们俩谈恋爱，历经千灾百难，男孩的父亲坚决反对，断绝一切经济来往，他们生活非常艰苦，男的毕业之后找了一个律师事务所，发现这个女孩得了白血病，在与白血病斗争过程中，他跟他家人有所缓和。最后在他的妻子的葬礼上，他父亲来向他道歉，说对不起，因为他原来没支持他的婚姻，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每当我想起的时候，在我脑海里故事情节基本有点忘了，但是我所记住的就是一句话，什么话呢？就是爱情就意味着你永远不用说道歉。

　　主持人：所以以后经常这么说你。

　　刘二飞：《谁动了我的奶酪》，这个大家都看过，这本书我看完了也非常打动。

　　主持人：这本书之所以在中国流行跟刘二飞有很大的关系，我记得当年刘二飞在北京跟我谈这本书如何如何好，专门带过来一本，我看完之后咱俩一块有个对话，发在《中国企业家》杂志上，过了半年，《中国企业家》杂志介绍给中信，中信开始出版，这本书引进实际最早是刘二飞，当时他非常激动跟我讲，咱俩还专门做了一场对话，然后中信一定要拿版权。后来刘二飞说当时没拿版权，不然就赚大钱了。

　　刘二飞：这本书拿起来就没放下过，不吃不睡。

　　主持人：他说这本书根本放不下去，就跟《金瓶梅》一样，下一本。

　　刘二飞：《滚雪球》说实在的，我说的这个标准受到了妥协，这本书七百多页，我不吃不睡可能不会坐在对面了，但是我这个标准是这个标准，一直就看完了。跟巴菲特最近的一个记者，用了几年的时间跟踪，巴菲特所有的书我都看过，他每年的年报我都会看。这本书用最通俗的语言介绍了巴菲特的人生和他的投资理念，巴菲特是股神，我也不用多说了，建议大家去读读这本书，如果对投资感兴趣的，我看了所有投资的书，比如索罗斯还有对冲基金，我说要做到他们份上，你才能在投资市场赚钱，我肯定不去，看了巴菲特的书，我要努努力也能行，读了这本书你也会有这种感觉，努努力也行，给你励志的一本书。

　　刘亭：我跟巴菲特见过两面，在一个董事会上，还有一次是在一个航展上，他把最大公务机航展公司买了，我一看他来了，我碰见好几个中国人，也有中国的干部，也有中国的朋友，他们都在一个贵宾室，我开始一拨一拨出去拉中国人进来跟他照相，照的他们太高兴了。最后巴菲特急了，他把他钱包掏出来，说这样，我把我钱包送给你了行不行，你别再拉中国人来跟我照相了，他把钱包拿出来说你拿走吧。

　　刘二飞：《论中国》，这是基辛格的，基辛格的书我基本都看过，我对基辛格的外交理念是非常认同的。《论中国》一个基本的思路，他这本书出来之前，我一直在预期在想他会写出来，出来之后跟我基本想的是一样的，因为我看了他以前所有的书。他的理论基础我不讲了，读了这本书你会感到非常忧心，大国之间的兴起，一个新的国家兴起，一场战争不可避免，什么和平崛起，任何人起来，德国当时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和平崛起，是战争崛起，而且谁都不想打，各派力量，各种激化矛盾，顶到那儿了就会打。读了这本书的逻辑，你会感到中美之战很难避免。但是他最后把落脚点没落到这，而且他也说过，如果中美打仗，我是你们中国人最好的朋友。但我会站在美国一边，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他说两方面，第一就是战争走到今天没有赢家，在核武器的时候，如果发生核大战没有赢家，第二他寄托中美两国领导人有足够的智慧，能避免战争。他11年还是12年写的，十句话能说清楚的，基辛格语言那么简练的人用了将近一百页，就是因为他在纠结，12年从精装版变成简装版的时候，他又加了几十页，讲同样的事，又重新捣鼓一遍，你会感到他内心觉得中美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激化。

　　主持人：不是因为稿费的问题。

　　刘二飞：基辛格很爱钱，中国公司给他咨询费，他就来讲讲话。

　　主持人：你们两位都有机会见过基辛格，有什么感觉？

　　刘二飞：我对这个人很崇拜的，有一次我在87年还是88年的时候，美国有一个人他是做夜间访谈的，晚上11点钟，一到那时候就来，而且他永远问问题非常尖锐，被他做采访的人永远会被他问倒。那天基辛格要跟他采访，预告之后，我早早回家打开电视等着，果然没让我失望，一开头就问，说基辛格先生如果美国全球的人权承诺和美国国家的根本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会怎么样选择？基辛格说外交家的智慧就是避免这个选择。我就觉得基辛格是充满了智慧的人，这本书七百多页，前五百页没用，就是后两百页讲中国的崛起，特别是美国全球金融危机之后，中国力量和美国力量旗鼓相当了，还有一定差异的时候，美国就会打着民主的旗号来遏制中国的兴起，中国内部认为美国遏制我们，我们跟他斗到底，这两派一拧，你看奥巴马、斯诺登，奥巴马起诉中国军方，美国国防强硬表态，中国回应，最后拧的解不开了，就会出现战争。他的结论是我希望两国领导人有充分的智慧避免这个。

　　主持人：我们看看刘亭推荐的还有几本书。

　　刘亭：《Blink》我看的是英文版，这本书也是像二飞说的这种，是放不下来的一本小书，他主要是讲人的直觉，有时候你很短暂很快速的决定往往是正确的，他从很多统计学的角度来看。比如他给学生测试，三个老师有十秒钟的，有五秒钟的，还有两秒钟的讲课录像，但是把老师的声音抹掉，有老师的表情，让学生光看老师，你开始给这几个老师做评语，不管十秒钟还是两秒钟的决定，还有学生上了这个老师的课以后，最后给这个老师的评语基本上是一致的。他用很多案例来讲，这些我很感兴趣，因为在商界有时候领导需要做很快速的决定，你做快速决定，有一个是你经验之谈，另外他里头举了一个例子，有一个网球教练每次打网球，他能预测所有的双发失误，这个球一抛起来，他就知道第二发肯定要失误，他自己把自己吓着了，到底我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我都能预测到这个，实际这是一个经验之谈。后来他讲到了你的第六感官的决定，实际上是可以被训练的。我也曾经训练过我自己，因为我看我们有的同学，那时候在哈佛能够又打毛衣又跟着一帮朋友聊天，书倒着看，英文冲那边，照样翻书，什么都能同时做三件事，我非常羡慕，这种人太聪明了，我也训练自己，这边打电话，这边写东西，同时看着电视，我儿子问我，你何必这么活着呢。我说我就想要训练我自己，能不能把一生当三生活着，这样我看我有没有这种能力。

　　刘二飞：我最好别坐你开的车。

　　刘亭：他举很多例子，包括婚姻，夫妻两个人的谈话，他把声音全部抹掉来做这个测试，看表情，比如女的讲婚姻挺好的，男的表情，完全没有声音，让大家来判断这对夫妻是会继续下去还是会三年或者五年离婚？基本上都是一致的，他这里头讲不光是第六感官的问题，还有有时候你做决定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正确的，我觉得在我身上，我看这本书比较有收获，我凡是在投资中的错误，或者我雇的管理团队的错误，弱点就是在碰见这种死缠烂打的团队，最后我一屈服，这事失败了，这本书很有意思。

　　这本书我看的也是英文版的，《向前一步》，这是讲女性励志学习，在领导岗位上更向前一步。因为我是全国女商会的会长，这本书主要是在职场上的高管。我们女商会都是独立起家，都是老板，女性在管理一家公司的时候和男的是不一样的，因为女的有妻性和母性，往往把公司看作自己的儿子一样，不像男性，我不会把它一做高了就卖了，再做一个，包括女性对于捐款，对于在别人困难的时候，哪怕08年大多数公司亏钱的时候，比如汶川女商会也捐了一亿多。这本书不太一样，主要讲事业、家庭和平衡方面，她非常强调的是你的一生中碰见了一些什么样好的导师，因为她去讲座，她的讲座收视率是200万人，是全世界最有影响力的100位人物之一，是facebook的首席运营官。很多人希望直面给他提什么错误，不要拐弯抹角，怎么去管理团队，在什么情况下，她个人的故事更有意思，比讲女权的有意思。她是刚刚哈佛毕业的时候，给世行总经济学家做助理，后来做哈佛商学院，后来到财政部做，四五年就上升的非常快，她的一生有几个特别重要的她的导师，这个导师对她的引导。现在年轻人又来问她，你的导师，我们怎么去寻求一些这样的导师，作为我自己，我想我的一生也有过两三个导师，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说有哈佛的教授愿意教我们英文，完全没有钱，能把我们教出来。包括我到洛克菲勒的时候教了我们很多在投资上的学问，真正手把手地教，那时候管的钱不太多，管30亿，都是像飞行员的表一样，豪车不能投，什么样的人要投，你要去见这个人，最重要你跟他就谈话20分钟，你就要评估他值多少钱。各方面特别尖刻的问题，这个也是我的导师教的。作为我母亲对于我来说，也是我人生的一个榜样，我们后来连续两代人做慈善事业，做中国人口基金会，现在救助贫困母亲，评的是福布斯第三，中国公募最透明的基金，90%的钱都下去，救助一百多万贫困母亲。

　　这不是二飞那类的书，这个系列是13本，是谁给我推荐的？是张近东的哥哥张贵平，他们夫妻俩见着谁给谁一套，13本，这是闲书，看着看着也能睡着的书，我们也有拍卖行和收藏，他通过一个人的故事，一个典当行的小男孩为了保护人要抢钱，把眼睛烧伤以后就能开天眼了，他能把所有收藏界的知识，怎么到新疆开矿，汉白玉，到古墓，怎么到缅甸去赌石，怎么看珊瑚，基本用一个故事串起来，用这个男孩的故事。年轻人看这个不要有一个误解，这个小孩能开天眼，很快就暴富了，这是我不太欣赏，但是如果你对收藏稍微感兴趣的话，看看闲书你就懂了，这些东西比如紫砂壶等等，全部都讲到了。

　　主持人：二飞把你那五本书介绍一下。

　　刘二飞：这个就不详细讲了，这本书是基辛格90年代写的，就是他整体的外交理论，他的外交结论就是力量平衡，利益决定一切，这我不详细讲，如果想理解基辛格对中国怎么看法的理论基础，完全就在这里。

　　教父，说实在的，久远了，我看过他所有的电影，看过书，当时英文不太好，不懂的字也懂了，在外语学院读书的时候，这本书我说实在的，给我一生有多大的影响，也很难说。但是我记得所有的人问我，你一生中看过最好的电影是哪部？我就说《教父》。

　　刘亭：一般男的都这么说，我也同意。

　　刘二飞：很多人说为什么，我说不清楚，但是这肯定对我有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本书有一句话对我影响很大，人家问教父你怎么让人同意你的请求？他说我给你开的条件你无法拒绝，我记得就这一句话，在我脑子里头有很大的影响。

　　主持人：所以你经常给人开无法拒绝的条件。

　　刘亭：下一句话，如果你拒绝了，黑手党那一套就上来了。

　　刘二飞：你知道拒绝了意味着什么，你懂的。我发现教父自己这一代人打打杀杀的，在黑社会里有规矩，他对他的下属，只要守规矩的人他从来不动武的。他这一生做黑社会的首领，他不以这个为荣，他觉得他儿子、孙子一定要当大的企业的经理，当国会议员，要进华尔街，要当律师，要去会计师事务所，所以我发现梁山好汉到最后都愿意被招安，就这个意思。

　　这是比尔•盖茨写的，这本书的结论，今天来看全是错的，90%是错的，但是95年我读的时候对我影响极大。有一个是对的，互联网的浪潮要来了，会席卷一切，他认为台式电脑就是互联网的中心，现在台式电脑已经基本out了，他觉得微软[微博]会统治一切，现在微软已经被边缘化了，他对我影响很大，就是互联网的浪潮要来了，我还当过美林的高管，没有这本书，我根本不会关心这些事情，

　　这是毛泽东的《实践论》，我到哈佛读了三个月以后，我发现哈佛教的就是毛泽东的《实践论》，这时候我豁然开朗。我们在哈佛第一堂上课的时候，学生都举手，发现你课堂的表现是你分的一半，而且每年会淘汰5%，你到最后的5%就淘汰，所以每个人都把手举起来。

　　刘亭：跳楼的不少。

　　刘二飞：老师说怎么讨论一下公司的战略，大家说战略，刘亭就说战略不重要，我觉得这个公司的人才不够，他就说这个公司科技不够，后来老师就生气了，说刘亭你说的那个跟我们话题有关系吗，放下，你现在谈这个公司的科技IT策略，你那是人才策略，没关系，你再举给你负分。当时我省吃俭用好几年，上哈佛，发现中国传统上课是听老师讲，先生讲，他不讲，他叫学生大家讨论。我说讨论，我花这么多钱听大家讨论，下面自己讨论去好不好。后来我就弄明白了，毛泽东的《实践论》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从实践上升到理论，然后理论再回来指导实践，他为什么不招没有工作经验的大学生，你没有实践经验，讨论没得说。《实践论》里讲要知道梨子之味必须吃一口，同时他说不能任何事情都是直接实践，要有间接的实践，哈佛案例就是间接实践，你有机会通过讨论，来管理无数个公司，你可以把无数个公司管理倒闭了，而且没有任何后果，哈佛有几百个案例，你管理几百个公司的部门，或者有时候策略，有时候人才，有的时候是科技，有的时候是生产，有的时候是供应链，我就觉得今天我为什么选《实践论》，我今天来之前又把《实践论》打开翻了翻。我觉得就是哈佛商学院教的，所以实际上有机会去哈佛商学院或者哥伦比亚商学院或者斯坦福商学院，去之前先读读《实践论》，到那儿肯定自信心很强。

　　保尔森是我的老板，我引荐他给王岐山，他说王岐山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你一定要跟他保持好关系，后来他们变成了非常好的朋友。他写金融危机那一段，他讲那些人和事都是我感受的过程。前几天金融危机五年的时候，我跟他有一个电邮的沟通，他有时候经常去博鳌，我跟他沟通。他现在最苦恼的是什么呢？美国人到今天也不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救华尔街，而且不救大众，他说我救华尔街是救老百姓，华尔街从来没少赚钱，引发金融危机的人也没有进监狱，我们现在还没找到工作，你凭什么说你救了我们，他说如果我不救华尔街，你们现在的生活环境会比现在差得多。他说这个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能够让美国老百姓理解，我就跟他讲，我说估计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历史有一个长的视角的时候，会更认同你的做法。

　　主持人：你怎么理解他为什么救华尔街

　　刘二飞：华尔街相当于心脏，你说心脏捣乱，给我身体弄的不健康了，我手也冰凉，脚也冰凉，我肠子也不好，心脏不好，我不要它了，心脏不给你供血，你什么也没有，心脏捣乱，你得救它，救它就是救其他的部分，华尔街是经济的心脏，没有血液，什么都不行。

　　刘亭：股票崩了，关联每一个老百姓，他是有点冤。

　　主持人：你们两个都是从华尔街出来，有深厚的华尔街系统，一年多前坐在这里的也是中国华尔街的人物，一个是(王梓木)，一个是(汪潮涌[微博])，基本是这样的立场，当时的主持人是任志强，把他们两个金融家骂的哑口无言，老任怎么评价你们俩？评价两分钟。

　　任志强：我不记得我跟(汪潮涌和王梓木)说过这些，我们来过的金融家多的很，还有曹远征一大堆，金融博物馆就是要请这些人来跟大家聊聊金融怎么回事，我觉得刘二飞说那个是对的，我上个月去保尔森中心跟保尔森见过面，他也送我一本他签名的书。但是重要的在于不管他们是好还是坏，你不能没有。我们很多人都说中国的金融怎么怎么不好，美国华尔街怎么不好，但是没有了行不行，像二飞说的心脏没有了不行。我们大家都在批评华尔街的时候，我们想过一件事没有，中国最大市值的互联网公司怎么都在华尔街上市，或者都在美国上市，有的在华尔街，有的在纳斯达克[微博]，怎么他们不在中国上市？我们更多应该思考的问题，不管华尔街有多少问题，我们可能还不如他。如果我们金融市场能像华尔街一样的话，也可能我们会遇到他们同样遇到的问题，我们没有遇到，是因为我们不如他们。就像一个小孩他不会走路，老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犯不了开车酒驾这些错误。人长大了，可能喝了酒，就会出现酒驾的事，华尔街可能就是，他们有时候会喝醉，有时候会用酒驾的方式撞车，出事故，但是没学会走路的孩子早晚也会学会开车，学会喝酒，所以中国未来的金融市场到现在为止，我们和华尔街还有很大很大的差距，我们仍然希望我们的金融博物馆能让所有人都变成金融家，让我们未来中国的金融市场会比现在更好。谢谢！

　　主持人：谢谢。任志强刚才说的中国金融博物馆的一个原则，他说的非常清楚，不管他好和坏，也得请他来，所以我们请了刘二飞。今天两位嘉宾给我们分享了曾经在他们生活和工作当中，曾经打动过他们，而且他们自己感受之后，希望和我们分享的书，我想这16本书非常有意思，我一多半读过，有一些没读过，我准备也来读一读，非常有意思。特别是两位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刘二飞插队农村，稀里糊涂考进了哈佛，而且乱撞撞进了高盛，刘亭大家都可以理解的那种磨难，她今天做金融，同时还做公益，今天没时间谈公益，刚才谢佳扬提到了，我们非常尊重刘亭，是因为她做了大量默默的工作，继承她母亲王光美的志向，继续为我们上百万的贫困母亲做努力，所以我们感谢他们的努力。

　　主持人：今天两位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新的体验，非常个人化的体验，他们这么多的苦难和成功，给我们这么多非常丰富的人生经验和读书的观感，非常有意义。我们想邀请任志强理事长给他们颁发阅读导师证书。按照惯例，我们请任志强理事长做一个简短的总结发言。    任志强：我不知道两位讲完以后大家有什么体会和收获，我有一个很深的体会。我第一次认识刘二飞的时候，他那时候是替黑石在忽悠，我们俩差一点被忽悠住。黑石后来没有投我们的项目，但是我个人觉得如果没有这样一些失败，我是学不会怎么认识投行和怎么进入资本市场的。所以今天两位讲这些东西，也许会让你们知道通过一个在华尔街痛苦的学习过程以后，投行才会被中国所认识。就像二飞刚才讲的，也许他不是存钱，也许他不能给你借钱，但是他可以让资本市场的资金在世界范围之内流动，这可能也是我们金融博物馆需要让大家更多了解金融知识的一个初衷。很有幸，21年以前我跟刘亭的母亲在一起照了张相，是因为70年的校庆，她母亲跟我都是35中的学生，那时候二十多年以前的时候，还没有觉得今天我们能够这么重视历史发展的过程。

　　刚才我谈到了我们在学校进行文化大革命时候的一些想法，那次见面的时候，我只跟王光美同志说了这么一句话，几乎我们所有在场的学生都说对不起。今天我们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可能很多人不知道那些时候这些学生们的心情，更多是一种迷信，我们建立金融博物馆，除了让大家了解金融知识以外，更多的是想让大家了解社会，不想让大家迷信。我们特别强调的是绝不是给你一个答案，而是要你们建立独立思考的能力。来过多次的人都记得，我几乎每次都说这样一个观点，通过我们的读书会，通过我们的江湖活动，是想把历史上已经有过的这些人，他们的成功，他们的成长，他们的失败，以及他们的经历告诉给大家，让大家从中找到你可以找到的答案。最重要的是你通过思考之后，建立独立思考的能力，建立一种信仰，建立一种办法，建立一种生活制度。昨天我们也组织了金融博物馆一些书友们在国贸三期垂直马拉松，那里头很多人去过珠峰，当时讲的是人生是没有尽头的一种攀登。更重要的是我们在每个台阶上思考、攀登、寻找我们的未来，读书会感谢各位的支持，我们也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的读书会，把这种读书的精神传播到整个社会。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