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财经讯 “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4”于3月22日-24日在钓鱼台举行。上图为论坛:中国经济2014与中长期展望。
以下为发言实录:
主持人: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今天北京风和日丽,没有雾霾,所以大家心情都很好,钓鱼台更是春意盎然,预示着中国发展高层论坛能够圆满成功,我们这个分论坛的主题是中国经济2014年与中长期展望,中国经济2014年应该说是经济形势很微妙的,一方面这一年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开局之年;另一方面,这几年,2012年以来连续几年的经济放缓大家非常不习惯,因为已经习惯了30年的高速增长,所以人们一方面很不习惯,另一方面也有很多的担心,既担心过渡刺激经济会继续集聚风险,也担心如果经济突然失速会不会诱发风险。所以形势越微妙,中长期的展望就越重要。
今天我们请到的嘉宾,他们是对这方面有着比较深入的、系统的研究。首先这位嘉宾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副主任刘世锦先生,请大家给予掌声。另一位也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战略和区域经济研究部副部长、研究员刘培林先生。第三位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发展战略和区域经济研究部研究员何建武博士。我们请到了两位评论员,第一位是北京大学原来的副校长,现在校务委员会副主任海闻教授,还有一位外宾,安德慕,国际金融协会的总裁。他曾经在美国的财政部任副部长,也在白宫老布什的时代做过政策发展办公室主任。因为时间关系,我就不多说,我们先请刘世锦副主任来阐述他的观点。
刘世锦:首先向大家表示感谢,与此同时有很多分会场,大家能到这个分会场来,说明对这个议题是感兴趣的。今天开这个会,可能有些听众是能够记起来,去年也是在这个会场里边,我们开过同样的会,讨论过同样的问题,我们是在讨论一本书,就是这本《中国经济增长十年展望》,去年也是这个主题但是去年的主题是寻找新的增长动力和平衡,而今年我们是在改革中形成新的增长新常态。我们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一个研究的团队,我们以十年作为一个框架进行经济增长问题的研究,然后以十年作为这样一个大的背景,再来观察短期经济增长的变化,特别是2014年增长的变化。
下面我想把我们今年做的研究的内容做一个报告,然后请我的同事把具体内容做一下阐释。我们这本书所关注的主要问题是,2013年年中经济出现了回升或者说是反弹,关于这个有人有不同的估计,有人认为中国经济又重回高增长的轨道,是重回高增长的轨道还仅仅是短期的反弹,这都是问题。另外2013年中国经济发生了哪些具有中长期重要意义的变化,这些变化对未来增长前景有什么样的影响,这些问题在座的各位都是非常关心的问题,也是我们这本书试图想给大家回答的问题,我们这项研究是研究基础上的继续,我们有十年增长的框架,今年我们根据过去一年所发生的新的变化,对十年增长的框架进行了修正。另外对新情况、新问题进行了一些新的讨论和阐述。
我们这本书主要的结论我简单说一下,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向中高速增长阶段转换的态势,在过去一年从更多方面得到了验证,这是我们在三年以前提出的基本判断。这样一个速度的变化我们认为还是比较其次的,或者比较表面化的,更重要的是中国的需求结构、产业结构、经济增长动力,已经和正在发生着具有转折意义的变化。那么更重要的一点是,随着这种变化中国经济能不能进入一种新的所谓中高速增长的稳定期,这是我们所关注的问题,也是我今天上午发言提出的问题,如何进入所谓新常态,关键问题是要改革。所以我们这本书一个是对中长期新的增长的趋势和特点做了一些分析,然后在这个基础之上,对中国经济今后十年增长的前景我们做了一些调整,然后每个部分对应该推动哪些改革也进行了一些讨论。
诸位我不知道是不是拿到这本书了,这本书比较有限,我是在半个小时之前才拿到的。这本书的结构我简单做一个介绍,我们有一个导言,这个导言是我写的,里面集中谈了我们重要的一些观点,核心是讲平稳的转入经济增长的新常态,然后有一个综合的部分,就是对一些大的宏观数据进行了调整,然后油需求的部分,需求讲了城市住房、基础设施、汽车出口,供给方面讲了人力资本、创新、全要素生产率、汇率的变化。产业方面我们讲了农业、制造业、服务业、金融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还有区域和城市,区域经济在过去一年也正在发生一些重要的变化,特别是城镇化,这是最近两年的大热门、主题,我们也进行了讨论。资源环境,其中包括能源问题、水资源、土地、碳排放等等我们都进行了讨论。
首先我想讲一下速度的问题,统计数据大家都知道了,我是想强调我们正在发生的重要变化,首先需求结构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消费率从2010年开始就已经开始下降,从2012年消费率已经超过了投资率,这是一个重要的变化。服务业的比重在2013年已经超过了第二产业的比重,这也是非常具有意义的,这30多年来第一次发生这样重要的变化。另外,就业对经济增长下滑的容忍度有所提高,有这样的估计2080年以前GDP每增高一个百分点带动的城镇新增就业量不足100万,到目前为止,2013年甚至达到170万人,所以会看到中国的经济速度虽然有所下调,速度下调以后我们就业状况并没有恶化。相反有些地方还出现了所谓招工难的问题。
在经济增长回落的过程中,通胀基本稳定。因为去年也就是2.7%,PPI还是负增长,这主要是和我们重化工业的产能过剩,和国际大宗商品的低迷有直接的关系。还有一个我想跟大家特别需要强调指出的,企业的盈利状况基本稳定,我是想特别强调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中国经济以前有个特点,是所谓速度效益型的经济,我们会看到中国凡是盈利状况比较好的时候,都是在10%或者更高的时候企业盈利状况不错,但是速度下来以后企业盈利状况变差,但是2013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速度虽然降低了,7.7%,但是企业盈利水平并没有恶化,基本上是比较稳定的。这个反映在企业亏损面上面并没有扩大。利润的增长速度也是和2012年基本上持平,这个表明我们的企业可能已经开始适应中高速增长阶段,在控制成本、开发新产品、开拓新领域方面已经取得了成效。我是想请诸位特别关注企业盈利状况,特别是企业盈利率在过去一年所出现的新的变化。还有中部地区出现了适应中高速增长新阶段的迹象,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的过程,从地区来讲,应该是东部地区首先要下来,这点完全合乎逻辑,为什么?增长速度上去的时候是东部地区先上去,所以要下来的话是他们先下来,另外我们做过测算,中国东部地区,如果参加过我们的会议的话各位可能知道,后发的经济体达到11000国际元,是麦蒂森的国际元,达到那个点开始回落。中国东部地区我们经过测算已经达到这个点,所以过去两三年东部地区增长速度开始下降,但是他们公布的数据比较高,国家统计局有另外一套数据,相当的地区实际上已经到了7%左右了,现在看来基本上稳住了,我们感到东部地区增长速度稳住很有意义,因为东部地区是中国经济的大头,至少占到一半以上。另外,东部地区如果稳住以后也就预示着中部和西部可能在未来两三年时间基本上也能够稳住。还有一点,对经济增长阶段转换的共识在不断的增加,2013年10月份我们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曾经做过一次企业调查,大部分企业都认为7.2的增长率是正常的,而且他们认为五年以后会继续的下降。
另外,从中国的地方政府来讲,去年发生了一个情况,有几个省份他们GDP的增长速度比原来他们公布的计划的速度或者预期的速度要低,过去这种情况是没有发生的。另外除了个别的省,大概就是广东因为速度前两年比较低,2014年调高了GDP的增长速度之外,可能中国基本上其他的省份都调低了2014年的GDP的增长速度,换句话说,我们感觉到对经济增长阶段的转换,就是中国转入中高速增长,从企业到政府基本上达成共识了,这在两三年之前是不可能的,因为三年前我们提出这种观点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支持,现在看来认可的程度应该说已经逐步成为共识了。另外,现在看到了工资水平上升削弱了低成本竞争的优势。中国15—59岁劳动力的数量在绝对的下降,2012年降低了345万人,另外各地的最低工资水平的调整比往年明显的提高。再一个资本的边际回报率出现了下降的趋势,我们有一些测算,我们用一些学者的方法,清华大学的白崇明教授有一个测算,八十年代大概投资回报率是15%左右,我们用同样的方法进行测算以后发现08年以后降到了13%左右,而且有继续下滑的趋势。这个就是2013年我们观察到的新的变化。
对未来十年,因为我们这个研究基本上是滚动式的研究,去年我们讲的是2013—2022年,今年讲的是2014年到2023年,我们根据2013年发生的变化我们对未来十年增长前景的预测做了相应的调整。这个图大家可以看出来,黄线是我们去年的预测,下面虚线是我们今年的预测,今年预测稍微低了一点,大体上降低了0.5个百分点左右,下调主要的原因是对出口和投资预期的调整,从结构上来讲,消费率我们认为将继续变化,从目前的50%到2023年将会上升到60%,投资率到那个时候会到35%左右,服务业比重目前达到46%,到2023年会上升到57%,到那个时候服务业就业的人数将会接近一半。这是一张大表,我们预期了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增长宏观上的数据和重要结构上的数据,GDP的增长率大概是到2015年以后是7%以下,到了2020年应该是6%以下了,其他的数据我不说了,我们有一本书,大家有时间再仔细看一下。
这么一个格局,中国经济大家关心下一步到底走向何方,是什么样的状态,我们的基本判断是目前的中国经济还是处在由10%左右的高速增长向中高速增长过渡的阶段。这个中高速增长的底到底是多少?我个人,或者我们课题组认为,目前还没有探明,所以还会有一个探底的过程,所以大家会看到今年1、2月份其实有些数据大家感觉到中国经济下行的压力还是比较大的,但是我们感觉到也比较过于悲观,因为中国经济总体上来讲稳定增长,如果将来在中高速这个点上稳住的话还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们估计大概会7%左右,或者什么点上,将来会稳住,稳住之后我们希望持续五年或者更长时间,这样的话到2020年的时候就有可能达到全面前建成小康社会这样的目标。从宏观上来讲,国际比较的角度来讲,还可以实现其他两个目标,一个是按现价美元来算中国GDP的总量很可能会超过美国,达到第一位。另外人均收入水平也会达到高收入社会的指标,我们想这些目标都是可以实现的。除了速度之外,这里面我刚才讲了一些概念,就是进入中高速的稳定增长期,或者经济增长的新常态,这个新常态质量上应该也是有要求的,我用中国人比较通俗的说法,我叫“六可”,企业可盈利、财政可持续、就业可充分,风险可控制,民生可改善,资源环境可持续。看起来都挺好,我们希望能够达到这样的目标,这个新常态应该是这么一个状态。
但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局面还是比较严峻的,我们这本书还是用比较大的篇幅分析了中国经济目前所面临的风险,我们认为主要有四大风险比较突出,流动性风险、房地产泡沫、地方债务风险、产能过剩。这四大风险通过影子银行、土地、地方融资平台、国有企业等渠道相互交织形成这么一个风险平分的平台,有这么一张图,大体上讲了这么一个过程,我不仔细展开说了。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转入经济增长的新常态,我们认为还是要加快改革。这里我们提出了一些重要的措施,包括分类清理地方融资平台、恢复一些有能力的地方政府的偿债能力和融资能力,当务之急是建立起有关当事者切实承担风险的责任,推动改革和重组,又有利于防控全局性风险的违约处理机制。这个可能是一个比较大的事儿。再一个破除行政性的垄断,提高非行政贸易部门的效率。
再一个我们感觉到李克强总理特别讲到中国经济需要提质增效,我们也做过调查,中国企业盈利水平是在改善,其实最重要的是降低成本,劳动力成本、土地成本、资金成本、流通成本等,而要降低这些方面的成本,关键问题还是要推动相关领域的改革。最后还是要进一步的对外开放,要按照加快服务业的开放,因为服务业增长潜力很大,但是这个领域中间的问题比较多,像金融、教育、医疗、文化、体育等等,对外开放对内同时也要放开。再一个要加快创新,一个是要形成一批创新型的行业的龙头的大企业和大量的创新型中小企业,再一个形成具有强大创新能力的城市或者区域,因为资源是流动的。另外政府的研发资源要按照市场竞争和需求导向,更好的加以高效率的配置,这点在三中全会的文件中间也都有明确的说法,现在关键是要落实。2014年中国政府已经提出了7.5左右的增长目标,我们的研究来讲,我们提出了核心指标的展望,GDP增速是7.5,CPI是3.2,MI增速13.8,财政赤字率2.1,固定资产增速18.2,出口增速8,城市新增就业人数1100万,固定资产的投资里面大概也就是这么一些数据,我就不展开说了。当然这里面关键问题是出口和投资的拉动作用会明显的缩小。我们今年比较担心的,其实就是中国经济能不能保持比较高的增长,其实关键是投资的增长,现在如果说要有7.5%以上的GDP增速的话,投资的增长速度最起码17%或者18%,这个方面现在看来挑战是比较多的。居民消费我们认为今年总体上会比较稳定,物价的水平今年也不会有很大的问题,因为经济现在来看下行的压力比较大,CPI还是会相对比较稳定,但是就业压力总量不会很大,但是大学生就业矛盾依然突出,这个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整我们的结构,特别是产业升级,包括像制造业的升级、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为高质量的劳动力提供就业岗位,三中全会里用很大的篇幅讲这个问题,这些措施应该尽快的得到落实,通过这些措施,今年的中国经济还能实现稳定增长,今后两三年我们争取进入中高速增长的稳定期,出现所谓经济增长的新常态,这是我们现在感觉到的比较好的发展前景。
我就介绍到这里。
主持人:谢谢刘主任,这个研究报告看来以后每年应该有个专项的发布,很有价值的报告,请两位做一下补充,下面请何研究员。
何建武:谢谢主席先生,我主要从三个方面做一个补充,主要是供给侧和行业以及区域方面的我的同事做的研究。主要分 两块,第一是我们研究中观察到最近这些年增长阶段供给侧内在机制的变化。过去的这些年重组的劳动力对中国经济增长起着很重要的作用,但是最近一些年的一些新的变化,我们研究发现08年左右我们刘易斯拐点已经出现了,我们已经跨越了刘易斯观点,我们发现农民工的工资在08年之后出现了台阶式的更高的增长,明显从以前的6%左右的增长上升到10%以上,甚至13%,另外我们发现农民工的工资和城镇职工工资的差距在08年之后缩小,从70%下降到40%、50%,还有包括农村剩余劳动力的供给弹性也都出现了很大的下降。这些现象都说明了刘易斯拐点已经出现,尽管我们已经出现了刘易斯拐点,但是跟中国、日本、台湾相比,我们农业劳动力比重仍然高于这几个经济体,也就说明我们在整体上的劳动力数量下降上出现了结构性的问题。不仅如此,我们发现新增劳动力结构上也出现了新的变化,以前城市新增劳动力主要是农村转移的劳动力,简称为农民工,但是现在这些年,尤其从99年高等院校的扩招以后,我们发现市新增劳动力主体为他们,我们发现近些年比重超过50%。
第三方面,因为过去经济结构的调整对中国经济效率提升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近几年结构调整对经济效率提升的贡献在下降。这些方面都说明了我们经济增长在转换过程中出现了内生机制的变化。
下面我就汇报一下从未来在迈向新常态的过程中行业和区域有什么趋势,我们从哪些方面可以培养出新的动力。从制造业来看,我们发现制造业内部出现分化,传统的以资源为基的重化工业的增长有所放缓,同时我们发现技术密集型的增速有所提升,这种结构的变化是很好的,跟国际经验来说比较吻合,但是从未来的发展来讲,制造业还有很多的工作,比如说制造业效率的提升,我们发现内部不同部门之间要素的配置之间存在很大的扭曲,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非国有企业,大企业还是小企业,我们都发现扭曲,而且跟美国比较我们发现我们行业之间的差异要远远高于美国,说明我们还存在很大改进的空间,从服务业来说去年已经出现比较积极的变化,我们发现以金融业为代表的生产型服务业比重上升了0.5个百分点,根据我们对未来的分析,我们发现服务业未来的增长空间刘主任已经说了,如何促进服务业的发展是面临的重要任务,我们同事做了一个研究发现,2012年实行的营改增的改革对服务业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这个改革对服务业税负起到了很好的下降的推动作用。
我们从城市化角度来讲,我们发现城市化的质量,经过我们城市化的数量已经上到一个台阶,但是质量有待改进,我们也做了研究调整城市化的质量,我们发现地方政府的不断干预对城市化起到了不好的作用,我们也提出了一些建议。
谢谢。
主持人:下面请刘培林部长。
刘培林:我们这本书19个章节,无论花多少时间、精力解释,我能报告的信息都是挂一漏万的,希望大家关注那本书。我从需求这个角度来做一些报道,我想给大家一个总体的印象,我们课题组想传达的信息包括这样几个方面,第一中国经济增长速度由高速向中高速增长阶段转换,这是一个规律,这仅仅是速度的观察。第二这种转换其实符合规律,其实是中国经济成功的标志,这是第二个信息。第三个信息,虽然中国经济增长速度要下降,但是我们今后一段时期的增长速度在国际上比仍然是比较高的速度,当然和中国过去比有一定的下降,我们更要积极去识别那样一个增长阶段上增长潜力在哪里,这是我们想要传达的。
下面重点围绕我们的需求有哪些潜力,城镇住宅、汽车、对外出口和基础设施这是四个主要的方面,我先报告城镇住宅,城镇住宅我们根据国际经验进行类别,我们推算今后十年,中国需要净增加1亿套住房,如果考虑住房的更新和折旧,大概需要1.25亿套住房,十年以后中国的户均住房大概1.05套到1.1套,就已经达到了发达经济体的水平。
第二个信息,我们预计中国住房的新开工量每年建设峰值大概2015年之前会到来,基于这样的推算,中国城镇住房投资的实际增速“十二五”时期的最后两年估计会降到10%以下,这个降低趋势会延续到“十三五”期间,“十三五”到2020年以后城镇住房投资的增速很可能会进一步降低到5%以下,当然保持降到5%连续还有10多年的增长,也仍然是比较大的增长空间。还有城镇住宅的明显特点,就是未来随着人口流动和城镇化分布格局的变化,东部地区会集中更多的住房。
接下来我报告基础设施,基础设施是重要的投资方面。我们知道中国东部地区,有许多地区进行同等发展阶段的类别,其实东部地区的基础设施已经达到比较高的水平了,中国未来基础设施主要潜力应该是在中西部,中西部今后的投资还会有一个增长的过程,随着这个过程的完成中西部基础设施水平会和东部的差距缩小,这有一些具体的预测我就不报告了。未来投资的重点东部地区是城市群的互联互通以及人口实名化以后引入这些公共服务的投资需求,而中西部是要完成追赶和补课的过程,比如交通基础设施、城市的生态建设、国家的重大能源工程、资源工程的配套,而现在基础设施建设已经引发了所谓地方融资平台这样一个严峻的风险,今后需要构建以地方债和政策性金融体系为核心的新型的投融资模式,释放未来基础设施投资的潜力。
另外一个重要产业是汽车,这个图很清晰的展示了蓝色虚线圆点是韩国的人均汽车保有量的增长轨迹,红色是中国的点,可以看到即将发生的故事是中国的汽车仍然会增长,但是增长速度会放慢,因为这个轨迹是类比韩国的轨迹,其他国家也有大致的轨迹,接下来中国汽车人均拥有量增速会开始放慢。我们预计2014年大概产量达到2350万辆,大概十年以后中国汽车总保有量3.4亿量,人均量大概230多量,从出口来讲中国现在已经明显呈现出一个特点就是中国传统产业竞争优势明显削弱,这张图上可以看到,欧洲和美国市场上,中国出口占有的份额已经持平很多年。接下来中国需要培育新的竞争优势,这个竞争优势我们已经观察到新的积极的迹象,比如通用设备、运输设备已经开始显现,但是拉动作用还小,还需要今后进一步的政策来培育。接下来资源环境,我就只讲一点能源,中国能源进入一个新常态,这个新常态的特点,第一能源增速比以前放慢,今后大概每年能源需求增长4%—5%,能源新常态的另外一个特点是能源消费结构的优化,就是煤的比重会下降,而更加清洁的能源比重会相应的上升。
时间关系报告到这里,希望大家关注我们那本书。谢谢!
主持人:很不愿意打断,因为我也很感兴趣这些内容,但是不得不执行纪律。下面进入评论阶段,我们请海闻校长做一下评论。
海闻:根据题目谈两个问题,一个是2014年,一个是中长期。2014年宏观经济指标大家很清楚了,我想评论两点,第一关于GDP7.5%的目标,通常我们其实政府经常定目标,但是今年定的目标跟以往定的有一点不一样,以往定的目标通常只是一个信号,说大家不要都去集中在GDP,而实际跟目标相差距离比较远,比如前两年都是7%、7.5%,实际上达到8、9,今年不仅仅是一个信号,同时也是比较反映一个客观的现实。为什么今年的GDP在7.5%是比较符合现实呢?我觉得有几个原因,第一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结构调整期,大家可以看到现在产业结构正在出现,一个制造业内部的结构调整,从劳动密集型低端的现在正在向高端的资本密集型技术密集型的发展,再一个从制造业向服务业的调整,这个调整像我们火车在换轨它总是速度要降一些,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7.5%我觉得是比较合适的目标。还有就是可以看到政府本身区域更加尊重市场的,上届政府可能一看经济下来了就赶紧用刺激政策,经济热了马上就打压,这届政府一年多的执政以来,比较沉得住气,更多让市场调节,所以我们也不要指望有任何刺激经济,尽管有下行趋势,但是不会出台更多的刺激政策,更多的是按照市场的发展规律发展,那么根据前年、去年都是7.7左右,今年7.5左右也是很正常的。这是对于GDP增长目标的评论。
另外一个评论,我们的目标是失业率保持在4.1%,这个目标包括刚才讲到的,我们要创造1100万的就业机会,我认为这个目标是相信的,但是这个目标没有意义,为什么?我们的失业率只包括城镇户口的城镇登记失业率,而我们劳动力很多人没有包括在里面,现在我们城镇化率是53%,但是户籍率只有35%,也就是说有18%的人口在城镇里面居住和公布,但是没有被政府的雷达扫到,创造就业机会1100万,我们每年新增的移民800—2000万左右,如果说就就业这个目标来看的话,我们农民工的就业算不算就业问题,在我们就业指标里包括不包括农民工的就业问题,我们有18%的人口没有包括在里面,是2.5亿,正好是农民工的数字。所以我说这个就业目标肯定可以达到,但是意义不大,为什么?即使我们在金融危机的时候,非常有意思的是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各个国家失业率上涨,唯独中国失业率不但没有上涨而且比08年低,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现在失业率指标根本不反映中国现在的实际情况。这是我对2014年宏观指标的评价。
再谈中长期,我觉得他们这个报告,今天包括刘世锦副主任开始的时候讲的,我觉得非常有意思的一点,就是我们要进入一个中长期的发展,中长期到底是多少还没有进入常态。所以说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我们这个7.5是不是常态,可能有人认为7.5还不是常态,还是高的,常态会更低。当然我比较乐观,我认为7.5是调整期,可能调整以后我们可能会恢复到8%左右,但是我相信十年内低于6%的常态是不正常,如果低于6%一定是出现问题,我认为中国这个调整期7点几是可以理解,但是我认为至少十年内还会保持8左右,为什么这么说?第一我们中国仍处在起飞阶段,大家如果记得发展经济学里面罗斯托有一个起飞理念,就是一个国家从传统经济到现代经济有一个起飞阶段,这个起飞阶段有两个重要的变化,一个是产业结构的变化,从原来的农业为主导工业为主导制造业为主,我们现在产业变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服务业只有百分之四十几,发达国家都是70%以上,所以起码产业结构要有很大调整。还有社会结构调整,城镇化,没有一个发达国家的农民是超过5%的,我们现在还40%几,从这两个调整阶段来看,中国起码还有一二十年的增长才能完成我们的起飞。韩国大概有将近40年起飞,像中国这样的大国起码50年以上,所以经济增长动力来自于什么?来自于城镇化和产业结构的服务业。另外一个问题,我们现在的统计也需要更正,我们现在统计基本上建立在工业社会的统计,很多新型的服务业没有统计进去,比如说互联网里的很多服务,所以将来我相信随着统计根据我们新的产业结构,会把我们现在没有统计的服务业的附加值都统计出来,这样的话我们GDP会比现在更高。
谢谢大家。
主持人:请最后一位安德慕先生。
安德慕:非常感谢!我们感到非常的幸运,今天来听到这本书如此杰出的作者,并且如此精英的大家共同讨论这本书,我知道这本书前几年都有出版,今天我们主要是讨论在接下来的时间对于我们讨论是指导丛书。确实它在里面也描述了中国非常重要的政策,这些都是基于对问题的正确识别和诊断。我在一段时间内都非常的赞扬中国的领导者,确切的知道中国、中国经济所面临的挑战,并且实施了正确的政策作出反应,现在问题是这些反应的政策是否能够快速得到实施,以及在实施过程中是否能够相辅相成和保持一致,因为如果要重新调整一个阶级结构的话,有几个非常相互连接、相互依赖的组成部分不可忽略,时间非常的短,我就讲几点。
今天早上有人谈到我们需要更多的投资,需要更好的投资。对中国的挑战是在过去的十年中,投资回报率一直在下降,也就是说资本的边际效率一直在下降,不光是中国有这样的情况,在很多发达、发展中国家都是如此,所以我们需要更好的配置我们的资本,而且我觉得你们的政策取向是对的,价格自由化、利率自由化等等,我们正在看到这样的事情在发生。汇率的涨幅也在上下波动,所以自由化正在进行,这样能够更好的对资本进行配置或者更高的回报。我们也看到金融部门改革,当然影子银行的大爆炸,是根据正式银行体系下运作的东西,所以我们要了解为什么它们围绕着正式银行发生这些事情,我们一定要改进我们的监管体制。用一种更好的方式来配置我们的资源。而且金融服务,我们看到阿里巴巴[微博]已经是八千多万账户,而且他们越来越像银行,问题是否给他们监管,发牌照。而且金融脱媒,所有这些技术考虑进去,监管部门怎么样考虑到机构方面应有的调整,来应对这样的调整。资本市场讲的很多,这方面发展不够,需要加大发展的力度,当地政府应该找到比如说发债的方式补充资金,而不是光靠银行。我们也许应该让那些糟糕的项目来破产,这样的话更好的对这个资本进行分配和配置。用这样的方式来改善我们的资本市场,我们也需要给消费者提供更好的消费产品,无论是保险的还是养老产品,还要进行长期的资本配置。这样的话,银行结构之外的长期的储蓄能够进行长期的投资。
最后,考虑到时间有限,我想再强调一下服务的重要性。就业方面的压力,我觉得可以通过服务行业来解决,因为这些人他们从农村走向城市、走向服务业,我觉得一方面可以提高效率,同时可以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通过发展服务行业。确实中国有很大的挑战,今天这方面讲了很多。在正式银行、国企更好的配置资源,需要很多的平衡,但是在过去的30年发展确实非常好,我们现在找到新的发展模式,找到一种新的媒介方式。也就是说,那些中小企业融资难,还有他们抵押物的处理,这个问题需要解决才能打造新的经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特别好的新的经济增长点,怎么样在老的发展模式和新的模式之间找到一种平衡,来确保我们的经济是可以持续的,能够获得社会的稳定、政治的支持,来支持我们的改革,这点非常的重要,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确保未来几十年中国经济的增长。
主持人:下面开始互动,有问题的可以举手。
提问:我没有什么问题,想做一点评论。我觉得刘主任,还有研究小组做了非常好的工作,去年我也参加了他们的报告,使我们对经济发展规律有了非常好的认识。我想对中国经济的评价,除了GDP的百分比之外还有其他的角度,比如像质量和效益,我们现在一个是说投入产出比例,中国实际上产出单位的GDP的投入比很多世界发达国家要高得多,比如单位GDP产出的能耗比世界平均水平还要高,比发达国家,比如大概是美国的3.5倍,是日本的7倍。所以如果我们增长率保持稳定,甚至有所下降,但是经济运行的质量和效率越来越提高的话是非常好的现象。
除了增长率之外增长量也可以看一看,2003年2002年大概增长9%点几,2013年比2012年增长7%点几,但是增长的绝对量,2013年比2012年的绝对增长量超过了2003、比2002的一倍以上,所以绝对增长量也是,所以中国总体经济发展应该说还是比较乐观,当然有很多问题。
提问:谢谢主持人,我是来自飞利浦的,我想问一下刘主任和海教授,刚才两位给了我们不同的对未来十年经济增长的预测数字,一个是中高速的常态数字6.5,海教授更加乐观,认为是8左右,我想请问两位专家彼此之间互相评论一下怎么看待这两个事情?
刘世锦:应该说这个本身也是一个学术上的讨论。当然我们这个观点已经是坚持了有三年了,其实我们三年前预测比如说2013年、2014年数据比现在都高,他们说你们预测太乐观,其实当时我们已经感觉到在所有预测当中相对来讲比较低的。刚才我们这个预测的数据都有了,我们感觉到中国经济经过30多年的高速增长以后,到目前这个阶段7%、6%,低是正常的,根据国际经验来讲是正常的,并不是什么坏事,是规律,我们遵循规律办事情这就是正确的。
第二点,刚才有几位都讲的很清楚,我们现在即使是七点几、即使是六点几,但是每个百分点所包含的价值量增加了,本世纪初的大概一个百分点对应的增加值大概一千亿人民币,去年一个百分点对应的是5千亿,所以中国的经济虽然说增长速度是在下降,其实我们有机会,在我们书里有一张图,每年的新增量非常大,每年新增量在持续增长的,所以我们对中国经济增长的潜力、中国市场的潜力没有任何理由感到悲观,不能说到了7、6就说中国的经济不行了,中国的市场仍然非常大。
海闻:本身就各自阐述自己的观点,我的理由,第一我们还有很强的增长动力,特别是城镇化,将来有5亿多农民,刚才也谈到了需求,比如城市建设、消费。还有是统计问题,其实很多的GDP是一个概念问题,比如农民生活方式的改变本身GDP就会增加,不需要任何资源,原来是自主的经济,现在通过市场了,这个GDP本身就在增加,本来农民自己是地里消费的,现在通过市场买了,所以GDP本身的概念是社会的市场的价值,所以这里有一大部分会增加。还有我们再看历史,像韩国这样的国家起飞有了将近40年,高速增长,10%左右的高速增长。所以我们现在等于稍微慢一下,但是不可能还保持10%,我是说中国和别的国家不能比,我们处在青春期人家处在老年状态,所以我们低于6不正常,人家高于6是不正常,所以这是不可比的状况。
主持人:谢谢!
提问:早上好!感谢你对GDP的预测,我们知道有一个合理的范围6—8,我想听听从社会的角度来说,比如说就业率,中国最低的GDP的增长率是多少,从社会的角度来说?
刘世锦:我们最近也做了一些测算,包括农村农民向城市里的转移,中国全社会的劳动力总量是在减少的,这是一个大的前提,包括刚才有些讨论中间讲到,一个是计算城里的就业率,再一个农村里的农民进入城市,估计很多人没有工作的,这么来计算就业率的问题。其实我们算一下总量,中国总的劳动力,现在一个大的概念实际上在下降。我们基本的判断就是,有人算过帐,大概每年是7%以下,不到7%的增长率,基本就能解决中国的就业问题。当然这个是比较乐观的估计了。我们现在感觉到挑战更大的还是结构性的问题,现在中国可以看到农民工还是相当短缺的,比如最近东莞说缺人,这是一种情况。但是现在更多的是大学生、硕士就业难。大学生就业难很大程度上是就业结构的问题。我们要通过所谓的产业升级创造出更多的适合大学生就业的岗位。刚才你讲到最低的增长速度到底多少是可以承受的?其实从我个人来讲,我觉得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但是我感觉到更重要的因素是企业盈利水平,我是比较重视这个指标的。因为中国经济过去有个特点就是所谓速度效益型的经济,当速度高的时候盈利水平比较高,速度下来以后盈利水平比较低,但是最近两年发生变化。如果说中国现在经济增长速度低于7甚至6,企业的亏损面会大幅度的增加,如果企业的亏损状况大幅度的发生以后其实就业也会出问题的,所以从我个人来讲,我觉得中国经济转型一个核心的问题,就是我们企业当速度降低了以后,能不能实现大多数企业通过调整盈利模式达到比较正常的、比较稳定的盈利水平,这可能是需要解决的关键性的问题。
海闻:这个问题很重要,我认为中国的就业问题跟完成了转型和起飞的发达国家的就业问题不一样,我们不仅是每年新增人口的就业问题,我们还有农村人口转移的就业问题,所以说中国在未来需要保持一定的增长率,来解决城市化当中出现的就业问题。我想评议一下刘易斯拐点,认为中国的劳动力已经不过剩了,我认为这是一个现象,刘易斯拐点不能光看工资的提高,还要看我们农村里还有多少剩余劳动力,我肯定的说,谁敢说我们还有47%的农村的人口说我们中国劳动力已经稀缺了,就是不存在过剩问题了,没有一个发达国家的农民是超过5%的,美国一点几,日本2%。所以我们劳动工资的提高有很多的制度原因,我们劳动力没有很好的转移到城市里面有很多的制度原因,所以当我们改革进一步深入,户籍制度放开土地流转以后,我相信更多的农村人到城市这个就业问题就成了很严重的问题。
主持人:因为时间关系,按照日程安排,每位嘉宾可以用一句话来做最后阐述,有请刘主任先发言。
刘世锦:中国经济的增长速度可能会有所降低,但是我们需要的是速度要下来质量要上去,这样的话中国经济仍然有和过去一样,甚至更加能够吸引人的发展前景。
何建武:我前面说希望改革能够更好的推动结构效率的提升,期待一个更好的结果。
刘培林:我想我们传达的故事既不愿意过于乐观,也不愿意过于悲观,我们想尽可能传达一个客观的故事。
海闻:2014年是处在一个调整期,但是我相信中长期中国经济增长仍然比较乐观。
安德慕:更好的去进行投资配置,然后释放价格,并且对金融市场以及资本市场进行自由化改革。
主持人:今天很精彩,但是时间关系没有办法让他们更展开,让我用最短的时间总结一下,就是速度看来是一定要下来了,而这个速度下来是合乎规律的,如果通过改革能够很好的提高效率,那么在一个新的常态下是可以实现企业可盈利、财政可持续、风险可控制、就业可充分,刚才说的那“六可”。非常感谢大家!最后感谢这五位嘉宾,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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