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宏观经济论坛(2013年中期)”于6月15日在中国人民大学举行。上图为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联席所长毛振华。(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 摄)

　　新浪财经讯 “中国宏观经济论坛(2013年中期)”于6月15日在中国人民大学举行。上图为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联席所长毛振华[微博]。

　　以下为演讲实录：

　　毛振华：昨天我把这个PPT由100多页减成现在的80页，课题组做了长时间多次的讨论，但我希望我这个报告在一小时之内能够顺利的完成，也希望能够对大家的研究、对大家的判断有一定帮助的意义。

　　第一部分：总体判断与预测。

　　分析上半年经济运行的情况我们有一些初步的判断，这些判断跟我们过去相比还是对我们自己的研究有很大的冲击，为什么？首先，我们认为今年上半年整个经济出现了一个非预期的下降，非预期的回落，是什么？就是之前我们的预期，其实也是很多社会各界的预期都认为，今年上半年经济应该是一个上升的通道，为什么？一个是中国换届了，换届一般各个政府都会推出新的计划，这个计划会对经济有拉动效应，这叫换届效应。另外，去年经济形势是上半年低下半年高，应该说去年上半年的基数是比较低的，去年中期国家推出一系列刺激经济的政策，所以去年下半年特别是四季度经济增长率是比较高的，那么延续这个惯性今年上半年应该是经济继续走高，现在从今年上半年的情况看来我们的预期都没有实现。所以今年上半年经济回落最大的特点是“非预期性”，它不在我们预期范围内，不是超预期，而是不在我们的预期范围之内。

　　进一步分析，今年上半年整个经济生活出现了一系列更加复杂的问题。我们感觉应该是更具备理论性、中期性的，消费扭曲程度进一步加深 ，今年上半年消费没有上来，从"十二五"规划开始就决定把国民经济的结构调整由原来的投资拉动型和出口拉动型转化为国内消费需求的拉动经济，但是今年上半年的消费受到了一些冲击，当然，从表面上看是八项规定对于高端餐饮业、奢侈品这些消费领域有一个冲击，但更深层次的是看到居民收入出现了非预期性的下滑，今年居民收入增长速度也出现了一个下降的局面 ，这也是我们没有预期到的。另外，房地产去年进一步出了国五条，但是房地产市场特别是有些城市的房产价格还进一步上升，这也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另外，我们今年的货币 发行量进一步攀升，增长15.5%，GDP增长7.7%，我们M2的增长速度超过了GDP增长速度的两倍，这是过去我们没有预期到的，但是反过来看依然感觉到资金的紧缺、资金成本继续攀升，这也是反映我们整个经济里面生态经济和虚拟经济脱节现象日趋严重。

　　我们觉得今年上半年经济运行的这些特点也反映了我们中长期经济存在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们原有的依靠行政主导投资拉动的这一个政策它为什么效用递减，为什么它作用发挥的影响力达不到我们预期的目标，那我们有一个很大的问号：是不是08年以来政府采取刺激经济的这一套办法政策开始失灵或者政策已经走到边界。这个判断也对当前十分重要，大家十分关注的，即将召开的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出现在改革方面的取向应该是关联起来的，就是整个经济政策的改革取向是什么，后面咱们会谈到这个问题，上半年经济运行的这个结论我觉得应该深刻影响我们十八届三中全会关于改革的研判。

　　那么我们进一步做经济分析的时候发现今年上半年经济运行情况出现了一些过去我们认为在经济研究常规里面所出现的一些异化的现象，我们通过数据分析发现有好多特点情况，有八组数据本来应该是同向的，但是今年上半年的数据表示它们都出现反向，这叫八大数据冲突 ，这是我们过去没有的现象，或者没有这么集中的反映经济的扭曲现象，这八大数据的冲突反映了我们经济层面的结构、经济运行中出现一系列的扭曲现象，这些现象既是短期的也反映了深层次的问题。怎么看这些风险？到底风险是不是在可控之内我们应该有一个正确的判断。

　　所以今年上半年分析总的结论我们认为应该是亟待改革的信号更加明显了，就是我们现在把这些短期的问题看成一个特殊的结论，也是一个很特殊的时期，我们认为它是过去08年以来由于国家在应对危机出台的一系列应对措施长期化，采取政府主导投资拉动经济的这么一个政策的边界临界点，就是这个政策效率到了一个临界点，所以我们必须要寻找进一步深化改革的思路。

　　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对下半年有一个分析，人民大学有一个数量模型，每年都要做全年的和半年的经济预测，这个我们做了一些量化的分析，也是非常争议大的一个问题，因为现在经济形势的判断还是分歧非常大的，我们课题组也不是一致，反复的讨论。当然，模型是模型，模型当然要基于几个最基本的内容，一个是你数据的基础是什么，第二个是参数 ，那么我们最重要的几个数据其中包括了中央财政赤字，因为从短期的宏观效应来看中央财政和人民币的走势和货币的发行是密切相关的，我们假定中央财政赤字是8900亿，大概是200%的赤字率，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基本维持现在一个水平，没有太大的波动。我们预测GDP全年增长在8.1%，这个也看到下半年 会有一个轻微比上半年更高的增长率，上半年一季度只有7.7%，所以大家预计全年到8.1%的话，那么下半年应该有比8.1%更高增长才实现。我们对于M1增长率估计是13.6，M2的增长率是15.5，大家算完之后就应该算出结果，就是中国M2在今年要历史性突破GDP的2倍，这是值得大家进一步细解剖的，CPI上涨2.9%，GDP的上涨率是2.4%，所以综合结论我们得到关于GDP的增长率是8.1%。

　　第二部分：复苏乏力、扭曲加剧的表现与分析

　　进一步分析前面的预测和基本结论，上半年经济运行的表现有一个基本的说法叫”复苏乏力、扭曲加剧”，所以我们今天的标题是这个内容，非预期的经济回落 。那么我们从六个方面来分析上半年的经济运行情况：

　　一、通过统计数据看到GDP同比增速继续回落 ，经济增速非预期性下滑。

　　到了今年一季度我们的指标依然是向下的。这个柱子表明每个季度的GDP，曲线是蛮美丽的，基本是这么一个线。但是你看增长率，增长率从这里看，09年1月份08年四季度末的时候下滑到底部，在很短的时间内拉升，在2010年一季度经济到了高点，央行重新提高准备金率，采取一系列的退出刺激政策，所以经济又开始下滑。到了2012年的时候又采取了一系列的政策，又想试图调整这么一个东西，但是有一个小幅度的往上升。这是整个看GDP走势的情况。

　　由于今年上半年经济运行情况不太景气，差不多全世界的经济结构都在调整自己的预期，我们都认为今年上半年的运行情况将影响全年的增长速度，IMF、OECD这些机构都对经济预测做了一个向下的这么一个调整。

　　二、投资对经济增长贡献大幅度降低、消费疲软、出口表现相对较好。

　　从总量来看，我们觉得它是经济市场向下的调整通道里面还是在持续，但是我们人民大学的分析说上半年会有一个起稳。

　　进一步上半年的经济情况我们觉得有几点特别值得关注的，一个是投资对经济的贡献大幅度降低，消费疲软，出口的表现相对较好，我们看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数据是最终 消费的贡献率突然上升了，但是我们为什么没有欢欣鼓舞？原因是投资对GDP的贡献率出现了一个很特殊的情况，由原来的50.4%下降到30.3%，这个的增长很大一块是由于投资的贡献大幅度降低所导致的，那投资为什么出现这样一个情况？我们投资的规模上得也不快，归根结底是投资对最终资本形成、对最终GDP拉动的效率是下降的。

　　进一步来分析就发现制造业的低位运行和换届效应慢是减缓的一个原因。另外，我们受八项规定的影响，餐饮业和高档奢侈品的消费这一块下滑明显下降，但是在短时期内某一个领域的下降空缺并没有被其他的领域上升所添补，这一部分消费基金也没有很快的转化为别的消费，所以它有一个空缺。另外，我们后面还会分析到居民收入减少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另外，出口得益于世界经济的恢复是有所好转，出口 对GDP的贡献率由原来的负数今年上升到14%，这也是蛮好的一个数字，但是我们大家关注经济的同志们也看到今年的出口有很多水份，为什么？因为外围的经济形势、人民币市场的走向和我们的出口政策导致了有一些地方有虚假出口的现象，我们后面还会分析说我们出口到某个地方的数据比我们出口到香港的数据增长60%，香港统计就不一样，就反映出在某些领域是有水份的。

　　三、三大产业增速明显缓慢 。

　　三大产业增速都是放缓的，这里面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关于制造业的工业增加值，工业增长速度是下滑比较严重。

　　四、去库存周期延长，消费领域通胀压力减轻，生产领域通缩压力较大 。

　　其中很大的一个问题是我们的去库存周期延长，因为随着外围形势的紧张 ，过去庞大的产能使得制造业有了相当大的库存，去年中期我们分析去库存的状况比较好，现在看对制造业加速运行制造很多产品，这个产品并没有卖出去，所以出口的存周期延长了，大家看到很多钢铁工业它销售的产品比它生产的产品量还要小。所以为什么中国货币投放那么大？通货膨胀就是个货币现象，为什么中国没有引发通货膨胀？就是因为我们的工业支撑品有很大的库存，这个库存你只要有市场马上就卖出去，并不存在着短缺的问题。所以反过来，我们对生产领域的通缩的压力就加大了。

　　上半年CPI上升的幅度是轻微的，其中蔬菜价格起了很大的重要，从这两个表可以看出分析。

　　五、收税收入和财政收入增幅下滑明显。过去我们在相当一段时间期都在25%-30%之间，现在我们已经下来不少了，这个表可以清晰的看到我们收入的下滑。这个是增长速度，这个增长率即使这个上来了这个图可能还是这样子，这个增长率是红的，这个是绝对值。

　　六、工业企业收入和利润增速均出现小幅回落，企业绩效进一步下滑。

　　大家看这个红线是讲增长率，这个曲线在下滑的通道。

　　从上半年经济运行情况来看我们有一个词叫非预期的回落，那我们进一步分析经济运行中到底为什么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有什么其他的表现。我们做分析时把数据做了归类 ，把我们的发现跟大家做一个讨论，我们觉得有八大数据冲突。为什么要叫数据冲突？这八大数据本身在我们过去常规的分析里面应该是同向运行的，向一个方向运行的，但是它的数据表现是冲突的，不是同向的，数据在今年上半年非常集中，八大数据都出现数据冲突，所以使得我们对经济体系的判断非常迷茫，或者增加了更多的进一步不确定性。那我们看是哪八大数据：

　　第一个，是M2和CPI两个缺口的扩大。

　　第一张表是讲货币供应量的增长速度是加快的，但是我们来看它和GDP的关系，这个红的柱子是讲的GDP和M2的比值，M2是GDP的倍数，是这个关系。2003年的时候大概是160，现在我们看应该是在200%，今年年内肯定突破200%，去年没有达到。我们在M2基数比GDP基数大的情况下M2的增长率继续今年成倍高于GDP增长率，这样的增长速度使得我们比值变化得非常快，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数据。第二个是我们看到M2和GDP的增长率，大家看到这两个图，这是个剪刀，在这里是扩大的，这个是扩大的趋势。

　　我们再看M2和CPI，一般来讲货币供应量加大通货膨胀上升，但是我们在货币供应量加大的情况下CPI出现了另外一个走势，这是我们看到的情况，缺口在扩大，这个从我们过去分析里面都是这个属于，到了09年我们采取刺激政策之后反过来出现这些问题，这是一个规律性的，货币供应量和剪刀叉出现反向是很重要的。

　　另外，我们有一个克强指数，李克强当省长的时候说有三个指标最关键，一个是中长期贷款，一个是工业用电，一个是铁路货运量，为什么看这三个数据？这三个数据造假的可能性比较小或者造假的部门没有积极性，工业用电量从电费可以看得见，铁路货运造假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地方政府统计之后有很多水份。现在看每个省的GDP增长率都高于全国的增长率，所以克强总理当省长提出这三个，国外管它叫“克强指数”，这也是反映经济运行真实状况几个重要的指标，它也是有所下降的，我们看到它的情况也反映整个货币空转经济现象里我们认为一些不太合理的现象。

　　第二个冲突是CPI和PPI缺口逐步拉大。

　　CPI和PPI它都是讲价格，只不过一个是消费价格的指数，一个是生产资料的价格指数，我们看到它的运行方向的缺口也是在逐步扩大的，特别是在今年以来逐步扩大。我们行业重要的原因是产能过剩。

　　第三个冲突，人民币升值与经济复苏背道而驰。一般人民币升值过热情况才出现这种情况，现在我们也是相向的。

　　第四个冲突，出口增速与出口交货值增速缺口不断扩大。它反映我们政策的走向，就是我们出口增加了，但是交货值没交，这些货去哪了反映外贸很大的问题。

　　第五个冲突，过剩行业的新增产能多于淘汰产能，这是我们做了进一步的行业分析，新增产能和淘汰产能，像钢铁淘汰了3000多万吨，但是我们新增了5000多万吨，昨天国务院的会议专门讨论淘汰产能的问题，这就反映我们结构进一步扭曲 ，本来应该淘汰，但是过剩产业继续增加，这也反映政府过去主导投资背后的问题。

　　第六种冲突，官方PMI和汇丰PMI再次冲突。

　　第七个冲突，我们进一步发现地方政府有很大的投资计划，但是实际表现地方政府投资下不去，投资乏力，既有资金来源问题，也有投资进展推进的问题，所以雷声大雨点小，是超出预期的。

　　第八个冲突，一方面是用工荒，另一方面是就业出现问题，今年的就业和失业现象我们要关注，大学生就业出了问题，很多地方已经出台了鼓励大学生就业的政策。

　　这八种数据冲突都充分反映了我们在整个经济下行过程中经济扭曲现象的加深。

　　在经济增长政策回落的情况下经济风险也在逐步累计，有几方面风险非常值得关注：

　　第一个，地方政府的融资平台风险。现在全世界很关注，讲中国的问题一定要讲地方政府融资平台有很大的风险，这是他们的看法。有多大规模呢？我们这里找了一些数据，因为每个地方政府它通过各种渠道借钱，有贷款的，有债券的，还有信托的，它的统计并没有完整和严格的统计制度，所以我们找到的数据都是各个部门从自己的渠道里得到的分析，审计署2010年的数据是10.7，最近有一个数据是35个城市的增长是12%，增长幅度还不是很下来。这些都是各个渠道里的，有个人的，也有中诚信公司的，认为在13-15万亿之间，这是一个蛮庞大的数据。

　　从债务结构来看因为这个领域比较规范，数据分析比较好做，可以看到它期限的结构。我们讲债务是讲它还债的期限，它什么时候还债、它有没有还债的能力，2009年它在借钱的过程中，还不是在还钱的过程中。这个问题的分析我觉得非常重要，它是对关于中国经济到底多大风险的一个应对，全世界现在讲中国的核心是地方政府到底存在多大的问题，这方面我们做了一个分析，去年我就开始讲这个问题，我认为风险还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有风险，但总的来看在可控范围之内，为什么？过去我们经历地方政府负债，觉得有债就很吓人，但是反过来反观全世界的地方政府都有负债的现象，假定一个地方政府也是一个成熟的长期的负债主体，那么我们现在从长期情况来看每一个地方政府大体会保留一个负债的余额，就像我们看美国政府一样，美国政府把债还光了那个是不合理的结论。我们看一个企业的样本，它的企业负债已经基于流动资产和固定资产，如果你让企业把债还光它必须破产变卖。所以任何一个负债主体都拥有合理的负债余额，对我们今天来讲中国地方政府是刚刚负债，负债规模并不大，这是我们研判的一个基础。换言之，我们要明白一个概念叫做“旋转门”，所有的债务负担主体都有旋转门，它不是民间私人借贷，旋转门有新债和旧债交替的问题，从这个来看我们的问题是不大的，特别是地方政府拥有经营性国有资产，可以作为偿债的基础，这方面西方国家是没有的，西方国家政府除了自己运行的之外没有这些国有企业。

　　第二个风险是影子银行和监管套利风险。这个说得也是比较多的，有多大的数，影子银行有多大的问题也讲很多。在我们看来，风险是在积累，是在增加，但是不像想象得那么严重，关于金融风险我们的研判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因为影子银行很大一块从改革方向来看是对的，过去老百姓长期把钱储蓄给银行，银行作为主体把钱贷给企业，投资者和经营者之间透过银行进行转换，对金融体系有风险，金融脱媒对于金融风险的消化是具有很大的进步意义的，所以从影子来看问题并不突出。特别是现在影子银行里面很多产品是通过银行卖出来的，所以银行客观上或者实际上对它承担某种意义的担保，风险还是金融体系的风险而不是影子银行单独的风险。另外一部分是套利的风险，因为中国的利率比较高，同时我们还有人民币国际化过程中所带来汇率升值的源泉，所以现在出现了一些套利的风险，套利风险里面我们前面讲过外贸的数据，就是出口数据增加但是交货值减少，空转现象跟这个也有关系，很多人拿这个套取人民币的折现贷款，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

　　关于这两个风险的问题要有一个进一步的说明，我们假设它风险可控并不是没有风险，地方政府发债没有法律依据，地方政府的担保本身不具有明确的法律定义，运行的管理不够透明、不够严格，使用的监管也不够，所以怎么样建立这么一个机制，我们有专门的机制，这里我们不再讲，但是我们觉得很重要的一个办法就是要合理确定地方政府的负债规模，它的债务上限是什么要做进一步的分析，要分析就有必要做模拟，地方政府只有财政收支表没有资产负债表，对于上限确定的时候一张有效的资产负债表是有效的。影子银行更是，影子银行在发展过程中也出现了不规范的行为，特别是高息的产品，高息的背后 是信用水平低和风险加大的标志，任何高息产品出来的时候都是意味风险加大和信用的降低。

　　第三个风险是房地产泡沫的风险，房地产泡沫在我们市场里看起来，特别是今年上半年有进一步上扬的趋势，像北京的房价又上涨了一步，对我们这些想买房的人来讲又是很大的压力，但是房地产价格的增长速度或者房地产泡沫再进一步形成的这么一个速度应该说大大的延缓，应该说再往后我们的货币增发再加大、人民币水平再提高，而其他的货币供应量和居民收入大大高于的情况下泡沫会消化，中国有消化房地产的基础，中国居民拥有产权的比例据说是全世界最高的，据说有90%，在美国只有50%、60%，在很多欧洲国家甚至30%，都是租房子的，中国如果家庭合起来一个小孩两套以上的情况也是存在的，这是很大的居民消费体，它不具备进一步购买房子的动力，但是问题是新进城市的大学生和农民工转换对房子的需求，这个比例是有限的。

　　第四个方面是产能风险，我们去产能的过程从08年开始起就知道随着外围的全球经济形势的一个恶化，外贸的恶化和国际贸易的减少我们有一部分产能过剩，我们为过去世界贸易有很大的产能，它的消化时间并没有把这一部分完全消化掉，很大的一个问题是我们采取的政府投资政策里面对于很多已经过剩的行业在进一步加大投资，或者在投资的惯性之中，有的甚至还有新上的项目，这是我们很大的一个问题。产能过剩在金融体系延伸的问题是它对应的资本很大部分来自于银行的信贷，如果步伐太大当然就会引起银行体系坏帐的上升，去产能是个学问，如果你采取步伐过大直接会导致金融的连锁反映，这也是我们需要关注的。一方面我们面临着一定要去产能才能够建立一个合理的机制，但是怎么去产能值得研究，是不是发改委下个文件才能给去了？我看那些产能大部分也是发改委批出来的。我今年4月份带了一个企业家代表团去美国，大概20个，访问了穆迪的总部，它做了报告专门讲美国产能的问题，它说美国经济制度的核心就是要淘汰落后的企业，美国银行的淘汰在危机最加重的时候一个星期破产三家银行，在整个欧洲一共才破产三家银行，中国一个银行没破产，其他企业破产重组得很多，破产重组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社会资源向有效率的部门转型，如果继续烂着就耗着社会的资源，对经济转型和经济调整是十分不利的。但是用什么方法去产能？这是现在怎么去产能的问题，是另外一个事情。我们找了一些案例，像光伏行业的大发展是08年以后搞起来的，没几年的时间产能就过剩，投资出现重大亏损。产能过剩如果反映到金融上就是属于不良贷款余额的上升，我们现在看到有这个趋势，但是还是没有完全暴露出来，还有更大暴露的潜力。

　　第五个风险也是总的风险，就是流动性泛滥的风险，的确是我们货币发行步伐比较快，在已经比较大的存量基础上M2增长速度超过GDP增长速度一倍，M2总量也超过GDP总量的一倍，在这个背景下我们看到大量的货币现象是生态经济的缺乏和虚体部门货币发行量同时存在，很多货币在空转寻求高利息的机会，包括一部分低息拿到的国家银行债款、低息拿到债券的大型国有企业它们的钱也要进入这些套利的领域去。所以这个流动性泛滥的风险就有可能由于资金的套利和资金风险的扩大来引发最后资金链的断裂，这是我们非常要关注的一个问题，中国的流动性泛滥并没有体现在生态经济里面，也没有体现在CPI里面，甚至没有去影响居民财富和消费的这么一个取向，而是在虚体经济里面套利。

　　回观上半年预计以后我们看下半年会出现什么情况，下半年经济情况回升是有限的，但是会有一个回升，为什么会回升我们从六个方面做了分析：

　　第一个是我国出口形势整体向好，三驾马车出口尽管增速下滑，总量依然很大，依然是决定中国经济走向非常重要分析核心的内容，所以中国经济是世界经济的一部分，我们必须要看外围出口的形势，我们认为基本上全球经济复苏的趋势已经是明显的，金融风险通过08年以来逐步长时间持续的化解是起稳，从全球情况来看金融风险也是趋于稳定的。

　　主要国际机构对全球经济的预测，发达经济体我们看美国的增长率，对于美国这么大一个经济体它这个3%增长率对全球有很大的影响，美国经济的起稳和对全球经济的复苏贡献非常大，它是全球第一大经济体，美国经济增长对中国经济总的情况来看是有好处的。欧洲的经济已经放缓了，并且欧洲的经济我们短期内看不到它有很好的上升态势，但是欧洲这个状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很早它就是非常缓慢的经济体。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日本的经济出现了一些变化，就是所谓“安倍经济学”，“安倍经济学”它带来的量化宽松对日本经济有一定的刺激性，但是到底有多大的刺激性，日本国民并不因为日本经济增长没那么快而感到幸福感下降或者感到那么大压力，使我们看到一个经济发达体在相当水平之后维持也是可行的，并不是说GDP一定要保持多么高才能伟大光荣，这也是非常重要的认识，所以日本经济要不要有那么强劲在日本国内本身就有争议。另外，它的经济能不能持续，假如一个国家通过印炒票就能改善经济，那全世界就不需要经济学也不需要专家了，“给你一个简单的回复就是印炒票”这也是对我们常识的一个挑战。

　　总的来看我们觉得世界经济的情况有所好转，不是那么乐观 。我们看这个波罗的海指数，一开始我看这个指数以为搞错了，后来再看指数的来源和产生还真是这样子，08、09年波罗的海由将近12000点跌到几百点，这个数字怎么会这样子！你看看，现在它还在这个地位徘徊着，这也反映世界贸易的水平，并没有随着经济体的回升而全面的反弹。从中国情况来看，广交会和义乌的指数是回升的，外贸是偏好的，中国有可能在这种形势下外贸还能得到持续的回升，外贸主要是影响我们的出口。

　　第二个，消费缺口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经济增长居民占消费的比重是下降的。

　　第三个，民间投资不确定性加大。投资不振，我们认为地方政府的债务风险很大，放缓地方政府负债的速度，那么地方政府投资能力得到抑制，那么另外是民间投资，民间投资下降是反映经济里面很客观的现象，就是人们对经济一个预期的导向，社会民间投资出现减少和外逃的现象。上次论坛时候我专门讲了一下企业家移民的问题，现在的确这个现象是比较严重的，统计说中国已经移民和将要移民的企业家占75%左右，企业家移民他们就带着自己积累的财富和带着自己的管理经验走的，对我们有很大的压力。所以要有投资来源，还要有资本家企业家，他们在市场里面的能力很重要。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们跟企业界有很多交往，大家在看未来中国改革和发展的走向。

　　第四个，另外下半年 遇到很到的问题是就业，当然，人大的学生都能找到工作，但是二本三本的学生很困难，他们作为高端市场就业市场不认可，作为低端市场就业他们又不愿意。

　　第五个，从下半年分析里面我们再看价格，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内容，我们CPI的情况看起来不会有太大的一个压力，但是也不排除在四季度甚至2014年之后CPI快速反弹的冲击，为什么？看我们的经济政策，假如我们对现在的情况采取恐慌式反映。

　　第六个，今年下半年经济走势要看今年下半年召开的三中全会可能对未来中国的改革作出战略部署。

　　第三部分：未来改革的思路、着眼点和路径选择。我们简单把从眼下发展的这些结论跟大家做一个汇报。

　　一、我们对未来改革的思路可总结为“开放统一的大市场，有限有为的小政府，广泛低度的大福利”我们对市场、政府和福利，就是三个现在我们最关注的问题，做出我们一个建议。

　　首先是这个市场，我们知道中国的改革就是要建立市场经济制度，这个方向应该是不会改变的，但是现在反过来看这几年下来我们在市场建设方面的问题是有很多反复甚至有些退步的，我们要做进一步的研究，特别是要破除地方保护主义，放开市场准入、鼓励竞争，这里都包含体制和机制上的变革。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加强法制建设，建立产权、契约、竞争为基础的市场持续，尊重企业家精神，提升民间创新，所以市场经济就是法治经济，开放统一的大市场要以法治社会为基础，这也是我们对未来改革很重要的一个判断。

　　第二个小判断是有限有为的小政府，因为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它们的作用是在决定你这个国家经济体制一个基本的走向或者基本的态势，现在的态势是我们政府的确是太大了，那应该怎么看？我觉得从市场经济长期的体制建设来看我们叫有限有为，我们不仅仅是有限，还要有为，我们在中国社会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惯性，我们希望政府是有为的政府，那怎么有为法不是政府什么都包、什么都办，而是有限有为的政府，地方政府要清楚的界定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关系。

　　广泛低度的大福利也是一个问题，要什么样的福利？首先，不仅仅涵盖面要广，不仅仅是城市人口，还涵盖农村人口，但是并不是越高越好，福利跟效率本身有时候是对立的，福利和公平有时候也是对立的，勤劳的劳动者和懒惰的福利是不匹配的公平，很大程度上我们现在发现我们不能走发达国家现在所走的这个路子或者发达国家现在遇到的瓶颈，就是一个所谓高福利，高福利现在我们中国还不具备条件，一定要在这里面理清自己的思路，不能走低效率高福利的道路 ，中国还需要比较长的增长期，所以我们要低度的大福利，最低的保障。北欧国家人们思想意识、社会财富积累不是中国的现状，中国现在还是在第一代积累分配，还没有达到这样一个水平和条件。

　　二、在改革过程中，具体要处理好“政府和市场”“中央和地方”、“国企和民企”和“初次分配和二次分配“等四个方面的关系：

　　第一，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因为正确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是改革的核心，我们用政府这只手来调节的办法很多，经验很丰富，但是怎么发挥市场的功能，怎么在市场出现某些势力现象的时候依托 市场力量解决问题？原来有一个来自，比如有经济周期，经济周期就像青春期一样，在特定的时期长青春痘，它可能有点不好，有点影响你的美观，那政府就下猛药，但是发现它没好，溃烂了，所以政府要永远从中发挥自己的功能，权力背后都是利益，政府不断的扩权甚至利用每一次社会的短缺和社会的危机来扩权是我们要防范的。政府出台一套办法，比如说要限车号等一套办法，结果都是说政府在进一步扩大自己的权力，这是我们要非常关注的问题，这个取向是我们改革的核心。

　　第二，中央和地方的关系。大家看到中央和地方政府，上面是地方政府的财政支出，下面是中央政府财政支出的比重，中央财政支出是降低的，但是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收益比是差不多的，但是开支的情况是地方政府开支大，所以往往出现中央请客地方买单的情况，所以逐渐出了很多政策。这个问题背后隐含另外一件什么事情？加大中央的转移支付，大多数地方政府要靠中央政府拨款才能完成，既有预算型的也有非预算型的，这涉及到扩大中央的地权还是扩大地方的财权这么一个矛盾。

　　第三个，我们再看改革的关系，国企和民企比较重要，现在情况下国有企业发展遇到瓶颈，进一步深入调整去产能最大的压力还是在国有企业，过去在08年以来我们采取了一系列扩投资的这么一个办法，是借道国有企业完成的，4万亿从哪出去的？从国有企业出去的，主通道是国有企业，还有新增的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像江浙地区很多市县已经基本没有国有企业了，但是08年以来每一个地方政府都产生很多新的国有企业，它们只干融资，融资以后投资，这样这些国有企业遇到很大的挑战，央企负债率大大上升，比如我们发债60%的负债率都用满了，但是它的主业并不需要那么多钱，它们拿了大量自己不需要的钱投到竞争性领域投到套利的银行领域，所以这些企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最后让这些企业背上沉重包袱的还是负债，再低的钱也是要还的，所以这个是非常大的一个问题。

　　第四个关系，初次分配和二次分配的关系。我们在改革的时候首先要讲初次分配调整，现在很多调整想进一步调二次分配，进一步把到手的钱再集中，这样会进一步制约居民消费的增长和财富的增长。

　　四、生产要素市场改革内容及分析。

　　改革主要的领域，改革的目标是提高资源的效率和进行合理的配置。

　　五、我们研究了提高改革的具体领域、内容和推进的进程。关于政府体制改革、金融改革、财税 改革、户籍改革、土地和国有资产改革，其中有一些是非常紧迫的，比如土地改革和户籍改革我们要依靠城镇化来加快发展那么这些改革是必须要配套的，我们也知道城镇化的过程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过去的年份里面我们差不多慢的时候也有一个点，高的时候有1.3、1.2，每一年的城镇化速度大概是这样子，即使没有推进的因素中国也在城镇化的惯性 之中，为什么？现在在特定的时期把城镇化提出来其实是要加快城镇化，加快城镇化换言之的另外一个词就是要把未来城镇化的机会拿到现在来用，挖掘潜力，这是我们讲城镇化的实质。实质是什么？把未来潜力挖到现在来用，对不对？我觉得也对，为什么？反周期嘛！现在经济属于低迷 期，就要想办法挖掘未来的潜力，这是宏观层面决策的改革，但是如果你不改革户籍制度和土地制度改革是很难的，观念意识方面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对于报告我们有一个初步的结论，一个是经济属于非预期型的回落，这个回落因为跟我们的预期相反。这是我报告最核心的结论，我也希望大家听完我报告之后有一个判断，就是记得这个报告是说这么一件事情，就是上半年证明我们原有机制到了临界点。我们也进一步分析了五大风险的集聚，我们对它的判断核心一条是我们不要过高的估计，风险是在积累的过程之中，并不是说这个风险在下半年 的某一天就会爆发，并不是，远远不是。另外，我们的宏观调控的难度是增加的，因为我们不确定性，不确定性里边最大的一个不确定性还是改革的不确定性，到底怎么改革我们很期盼三中全会给我们一个清晰明确的方向。所以我们最重要的结论就是我们新一轮的改革在于改革政府本身。

　　第四部分：结论与政策建议。

　　这些结论我们对下半年 短期的建议有一点建议：

　　一、就是要我们要用稳投资作为核心，投资的稳定是我们必须要把握的一个基点，我们在这上面不能动摇，但是稳投资怎么稳是一个问题，特别是启动民间投资是我们进一步加强的事情。

　　二、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我们希望继续执行稳健的货币政策，我们认为货币政策不应该采取过快过急的办法，现在我们要消化和去产能，一系列的问题我们需要有稳定的货币政策。

　　短期政策里面关于财税政策我们建议做一些改革，要考虑整体性减税，以前我们关于减税的问题有很多讨论。新的政策里面的就业、房地产、贸易我们都有一些建议。总的来看从下半年外围趋势和经济运行来看经济短期是非常稳健的这么一个时期，但是结构性的问题、深层次的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程度，因为我们原有的体制到了项目递减、政策失灵的时候，所以我们今天要正确回答改革的定义，改革不是简单的宏观政策的调整，而是体制和机制的改造。

　　所以我们很多时候很多人的研究改革方案把宏观政策的调整也当作方案，改革既是一个中长期的问题也是非常紧迫的现实问题，这是今年上半年经济运行和我们的分析得出的最重要的结论，在这个基础之上我们对十八届三中全会拭目以待、充满期待，为什么要拭目以待？在社会上关于改革是有分歧的，从政治体制改革到经济体制改革，从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从资源配置的方法，从法治还是人治，从国企还是民企都有广泛尖锐的争论，所以到今天我们得不到也看不到非常清晰的结论，所以我们保持某种意义的关注甚至警觉是十分重要的，我们叫拭目以待。但是我们相信中国是依靠改革、要看走市场经济的道路 、依靠开放取得今天的成功，改革开放它积累了社会财富，积累了人们关于知识、文化、道德这么一个发展新的取向，我觉得它有不可逆的一面。所以我想我们有理由，就我们个人和我们小组而言，我们也是相信十八届三中全会会是一个改革的会，会长期的持久的影响中国经济在一个健康道路上发展，所以我们对此充满期待。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