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松祚：宏观经济理论基本失效
“2013全球宏观经济预测春季年会”于2013年3月2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中国农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向松祚。(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 摄)
新浪财经讯 “2013全球宏观经济预测春季年会”于2013年3月2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中国农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向松祚[微博]。
以下为演讲实录：
向松祚：谢谢《证券市场周刊》的邀请，各位嘉宾大家上午好，非常高兴参加这个非常有趣，非常重要的论坛，早晨听了朱光耀部长和李院长的发扬，还有各位嘉宾的演讲，我想提一些新的问题供大家思考。我今天讲的主题，我们是否要迎接下一次金融危机，我想讲三个简要问题，每一个问题都是非常复杂的问题，刚才有“远见杯”，大家得到很多预测第一名，第二名，首先我对预测是非常敬畏和非常佩服的，与此同时，我是不太相信的，因为我自己做不了预测，也不想做预测，同时我也不太相信。
我感觉到宏观经济学基本上都是失效的，我不知道今天得到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的朋友怎么看，2008年间金融危机之后，有很多预测，这些所有的预测基本上都没有兑现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微博]也好，世界银行[微博]也好，BIS也好，还有无数的机构大家可以回去检测他们的预测，基金组织每周几乎都在修改它的预测，这个预测还有什么意思？每周都要修改预测，这个预测还有什么意义？2008年以后有五个重要的预测，这个预测都有机构，都有人做出，但是五个预测没有一个预测能够兑现的，这是宏观的预测。我讲五个预测，预测美元崩溃，欧元解体，发达国家和新兴国家脱钩，量化宽松让宏观经济很快复苏，量化宽松造成全球二次通胀。在座的嘉宾反思一下，这五个预测哪一个兑现了？很多人认为是太宏观的东西不要在这里说。我们看一个非常具体的货币理论或者说宏观经济学搞来搞去，在学校读来读去就是三个理论，一是决定汇率的平价，把汇率变化和货币政策和货币供应链变化挂钩起来；二是利率平价理论，三是货币数量论。今天这三个理论哪一个理论管用呢？我研究经济学这么多年，我真的很糊涂，希望在座的各位嘉宾，特别是研究预测的朋友能够指教我。比如说汇率，大家非常担心安倍经济学，日本量化宽松货币大量贬值，会出现吗？2008年货币危机的时候，大家可以看到美联储搞量化宽松政策的时候，美元不是贬值，而是升值，当他说退出量化宽松政策的时候，美元不是升值而是贬值。欧央行准备大量搞量化宽松的时候，汇率应该贬值，但是欧元不仅没有贬值反而升值，去年7月份欧央行行长迟迟不愿意表态实施大规模的债券购买计划的时候，欧元反而大规模的贬值。我在想，今天面临这个情况是非常复杂的，我们购买力平价理论和货币供应链之间的关系完全不成立的，或者基本上不成立。货币数量的关系成立吗？
今天我们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已经搞了4轮，搞了5年，我们看见了恶性通胀吗？也没有看到。这是很麻烦的问题，用什么样宏观经济学和宏观理论解释全球经济，这是非常困惑的问题。先把这个问题要提出来，我们货币理论是不是已经失效了？我们宏观经济学是不是已经失效了，我至少认为有一多半是失效的，这是非常麻烦的事。
我很多年读过卢卡斯写过的文章，他说过去50年代到60年代末期，当时美国大家都知道搞宏观因素非常时髦的东西，克莱因50年代搞预测，60年代搞预测非常准，模型非常好，到70年代突然不准了，大家非常困惑，完全不准了。卢卡斯写了卢卡斯批判，什么意思？宏观经济方程式不可能准的，宏观经济方程式不可能涵盖关键变量，关键变量是什么？是人们的预期，是人们的信心。我们知道希勒和哈默勒夫曾经写过文章把原来的理论全部否定了。我们今天面临是非常麻烦问题，我们货币理论能不能用来预测现在经济走势和市场走势？我觉得是摆在我们面前所有搞经济的人非常巨大的挑战，也是搞经济的人非常困惑，非常麻烦的。
我经常想到布朗克，他大学一年级学的经济学，突然发现经济学完全是胡扯，没有明确结论，所以马上转过来学物理学，现在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所以现在大家要改变思维方式，至少传统理论基础上，要思考我们现在面临什么新的现实。
第二个问题，我讲的是新的现实，什么新的现实呢？20世纪我们出现过三次经济非常困惑的时期，一是30年代大萧条，30年代大箫条，三个特征，货币供应量崩溃，通缩收缩，经济衰退。这三个特征货币数量凯恩斯有效需求理论似乎可以解释的。大家都知道有一本书为什么30年代会通缩收缩，经济衰退这么严重，就是美联储犯了错，没有搞货币宽松，还有重要一个因素让银行破产，银行创造的机制是失效的。30年代大萧条形成一套货币理论主导了后面的宏观经济思维，到70年代以后发生变化，70年代以后西方经济体系出现新的特征，货币供应量上升，通货膨胀，但是经济停滞。当时凯恩斯理论解决不了，当时理论出来以后，一大帮人搞出理性意识学派，可以大体解释当时的情况。现在的情况跟当时的情况完全不同，今天的情况是货币供应商继续通胀，但是通货收缩，刚才很多嘉宾提到货币泛滥货币洪水，货币泛滥既没有出现经济复苏，也没有出现通胀，这是我们面对新的现实，这是我讲的第二个观点。全世界都在讨论这个问题，前不久达沃斯论坛里面有一个很长的论坛，华尔街日报发了一篇文章迎接下一次资产泡沫，资产通胀。这是新的现实，新的现实迫使我们思考新的问题，这是我讲的第三点，我们现在确实需要新的宏观经济思维，这个思维是什么，在过去40年，人类经济，尤其是发达经济体出现最深刻或者最突出的变化，就是虚拟经济恶性膨胀和实体经济完全背离，现在这个比例已经突破500%了。最近看到一个材料，有两个研究机构估算，如果按照全球量化宽松政策这么搞下去，2020年，全球虚拟解决的规模会是实体经济规模的20倍。我们从货币总量思维方式转向信用总量思维方式今天李扬副院长提到从需求的管理转向供给的管理，时间关系就不展开说，我们从需求管理从传统的货币管理转向真正的供给管理，可能要重新思考货币总量和信用总量是不同的。信用传导机制和货币传导机制是不同的，未来政策要更加关注信用总量，信用的创造价值，信用的结构，这是最大的变化，尤其金融市场的创新是巨大的变化，我们要把信用政策提高到宏观调控政策层面来观察。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