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丰-清华中国农村金融发展研究研讨会实录(4)

　　另外一个发现就是农户贷款的用途，这两个饼图我们会明显地发现区别，就是八省农户贷款的用途，它的排序和我们看到的西部四省农户的排序是不一样的，在八省我们看到它的排序，第一位的是生产和做生意，去年的调查也是一样的，第二位的是建房子，这个占到15%，第三位是子女教育，排到第四位的是治病。去年四省的调研中，排在第一位的当然是生产和做生意，第二位就是治病，第三位是子女教育，第四位才是建房子。这说明中部农村生活水平高于去年调研的西部农村生活水平，农民稍微有了钱之后，他们想的除了生产做生意就是要盖房子，所以把盖房子排在子女教育和治病的前面了。

　　另外一方面治病为什么在西部会排在第二位而在中部排在第四位，这也跟农村合作医疗的发展有关系，这是我们大体上对前面的样本的分析。

　　另外我们从样本中大体上分析了影响农户借款需求的因素，一个是教育之处和生产性投资对农户影响是双重的，既影响农户增加贷款的可能性，也影响他提高贷款额度。意外的损失之处影响贷款额度，还有一个就是把资金看作是致富最重要因素的农户贷款发生率最高，这跟农民的观念有关系。另外从影响农户收入的因素我们做了回归分析也有这样几个结论，第一个就是农村教育的投入，对增加农民收入非常显著，这说明农村的劳动力的产出底下，加大对农村劳动力的教育培训和其他之处，有利于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和增加农民收入。第二条贷款用于投资对增加农民收入非常显著，而用于消费影响不显著，这说明通过拉动农村消费的方式提高农民收入不太可行，而通过投资是很好的办法。第三传统的种植业对农民影响不够显著。

　　发展果树林木的收入远远高于种植业，所以通过控制这些行业的风险我们认为是提高农民收入的很有效的途径。另外从农村金融机构情况来看，首先我们发现中部八省的调查表明，中国的农村信用社仍然是农村金融供给的主力军，存款占有32%，居首位，去年四省是46%，承担贷款额度是28%，去年四省的数据是44%，这说明在中部地区，信用社的存贷失衡情况依然比较严重，另外农户收入是非常重要的指标，这决定高收入农户可以很容易从信用社获得很多的贷款。

　　农村八省情况看，农村金融市场出现了许多新型金融机构，村镇银行、小额信贷公司，农民的资金互助社，新型的金融机构在改善农村贷款，特别是解决中低收入农户应急贷款方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村镇银行本身就属于一级法人机构，它有注册门槛低，公司治理结构灵活，融资结构多元化，坚持小额分散和努力防范风险等，会成为农村金融创新的亮点。

　　2005年12月成立的平遥的日生隆它们有高达20%的贷款利率，还有几乎为零的待坏账，这成为当地金融市场的一大特色，而且我们还发现，由于这两家贷款公司的存在，使得当地的非正规的金融机构的贷款利率趋于下降，这说明在非金融机构的市场上利率出现了竞争，这是一种很有趣的现象。

　　还有我们在吉林、黑龙江、包括在安徽看到各种农民的资金互助小组，在各方面都进行了新的尝试。但是这些新型的金融机构它们有一些普遍的问题，第一是品牌的公信力还没有建立起来，资金来源有限，人才的短缺，同时面临着我们今天看到的现在农业的市场风险、自然灾害风险，包括农户违约的风险，有很强的约束，这些东西影响着新型金融机构未来的发展。

　　针对这些情况，我们提出一些不成熟的关于在中部地区发展金融市场的建议：

　　第一个建议我们感觉必须建立规范的不同机构之间的资金批发市场，如果我们有这个市场，一方面可以很好地引导商业银行资金回流农村，另外可以为其他的新型金融机构开拓农村市场创造条件。第二个想法就是农村信用社依然是中部农村金融市场的主力军，要继续发挥农村信用社的主力军作用，除了深化改革加快金融机制转换，提出供需效率以外，我们还感觉信用社在明晰产权的基础上有一个关系需要理顺，行政领导、行业管理、自主经营之间的关系，同时加强完善法人治理结构，加强信贷管理制度的创新，我们也在一些省看到了信用社的同志们通过努力，进行了很多方面的创新，包括一些信用社已经把所有的农户建立了网络化的信用评级体系，不管农户要不要求贷款，全部金融了自己的信用体系，同时他们又发明了小商户贷款，包括养殖户的联保贷款，因地制宜创造了一些形式。其他省农村信用社也做了大量的创新工作。这是第二个我们希望农村信用社继续发挥主力军的作用。

　　第三就是发展多种类型的农村新型金融组织，除了制度创新，解决他们的难题外，我们还是建议能够放松利率控制，坚持利率覆盖风险原则，同时正确地审视民间金融的功能和定位，在今天的农村市场上，民间金融在满足小额应急借贷需求和高风险创业需求方面所发挥的作用是正规金融机构难以替代的，我们建议这种民间金融机构能否建立一种和我们现在的正规的金融机构有效合作的途径，促进合作发展。

　　再有就是建立统一的农村信用制度和评价体系，包括规范信用村、信用的农户信用评级体系，鼓励金融机构利用这个系统作为信贷决策的依据。通过这套信用制度把信用评分变成信用的奖励手段，以及提高农村金融系统的效率。

　　还有一个就是创新财政与金融结合的模式，刚才蒋主席讲得非常多，也讲了国际经验，我们一就是鼓励发展多种形式的农村保险和担保业务，另外加强政府对农村保险担保机构的支持，三希望政府建立对现代农业发展的补贴体系，第四就是为农村金融的可持续发展创造良好的制度和法律环境。

　　再有一点我们提出在中部的农村，针对现有的农村发展的情况，我们提出能够发展供给创造需求的新型金融服务模式，用新的金融产品引导农民产生新的金融需求，这里边特别是我们看到一些产业化发展好的地区，他们以定单农业为基础形成的方式，带动公司加农户、公司加协会加农户、公司加基地加农户，不同类型的农业产业化的发展，我们认为传统的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在现有的生产力表现下，基本上生产力所能释放的能力走到了尽头，而且农民打工可以基本满足种子、化肥的需求，所以小农户不愿意向金融机构贷款了，所以我们认为用供给创造需求的方式值得我们考虑。

　　还有我们在强调农村金融体系多层次、广覆盖、可持续的同时，还要重视金融的催化作用，中国农村地区需求出现明显的非同质性。金融支持是否应该侧重于对于农业的大户、生产具有规模化的农民合作组织，对它们进行更多的支持。来发挥金融的催化作用。催化作用跟我们的广覆盖能够很有效地结合。

　　大体上我们不成熟的建议就是这么多，谢谢各位领导和来宾。

　　李子奈：下面进入媒体问答环节。

　　李子奈：我想问郑主席，汇丰银行下一步在开拓市场有什么举措。

　　郑海泉：我们汇丰银行下一步也希望在一些省份多开几个村的银行，具体的我们还在研究当中，有消息的时候我们会向媒体及时讲。刚才刘教授说了，农村金融在中国坦白说有好多不同的需求，那么我们怎么样去满足这方面的需求呢，我们也需要向清华的老师请教，刚才刘教授也说了好多种模式了，我们跟刘教授的其中一种模式是一样的，就是定单农户的那种方面，汇丰在这方面是小学生，我们海外的经验用到内地来也不一定百分之百可以。刚才我听刘教授的报告，中部的需求跟中部的也不一样，大的农村企业需求跟农户需求也不一样，我们怎么样把这些做好，使它可持续发展呢？我们应该按照商业原则去运作这个银行。我们把这个跟扶贫是分开的，企业社会责任跟农村金融的运作是基本分开的，因为只有按照商业原则做，找一个好的农村金融模式，进入当地，这样才可以可持续发展，这方面我们还在学习。

　　记者：能介绍一下新开的那个行的情况吗？

　　我们那边是12月13号开业，当然已经有存款，我们也把汇丰先进的电脑体系、科技管理体系都应用到里面去了，但是一个月也没有什么好报告的，因为一个月坦白说能做的也不多。汇丰希望发挥一个领头羊的作用，作为一个国际银行，我们对农村金融、对国家的金融发展方面要有支持的信心。我希望让我们经营一段时间以后，再向大家做一个报告。因为我们作为一个银行也要定期在业务方面向媒体做报告的。可是一个月怎么样做好，我们还在学习之中。

　　记者：我想问一下郑主席，刚才刘教授的调研报告里面，您觉得那些信息和指标对你们下一步开展村镇银行非常有价值和投资参考作用，另外想问一下汇丰出了钱委托清华经管做也是在为汇丰中国农村金融发展开路？

　　郑海泉：农村金融方面我们真的不懂，所以05年的时候我就跟清华说，看看能不能在这方面汇丰出一点力，让清华的老师和学生一块做一些调研，我们作为一个在中国的国际企业，希望承担社会责任，特别是三农方面的问题，另外我也希望这个研究计划能真的提出一些好的建议。包括刘教授刚才提的非常好的建议，给我们金融业提供一些成果，同时把这些成果落实到怎么样很好地为农村企业服务。第三也希望清华学生对国情有更好的了解，他们都是天之骄子，生活也比较好了，在北京生活，对我们国家最困难的一些地区，包括西部、东北一些落后的省份，我也希望他们有一个体验，这对他们做人，为他们将来为国家和社会服务，对他们的事业也有一个好处。

　　我也希望这个计划对汇丰同时也有好处，我们也去了一百个人，丁行长今年也去学习了，另外刘教授刚才提的意见，给我的印象就是农村金融每个地区都不同，西部的需求有不同，中部经济发展状况不同又有不同，我们汇丰将来在全国展开村镇金融服务的时候，我们就一定要根据当地的情况，当地的经济发展还有当地的政府政策配合。第二刚才刘教授提出了一些矛盾，我们怎么样去处理，一方面我们要按照商业原则去运作，另外一方面，对风险控制的问题，把规模做大的问题，怎么样把风险跟规模矛盾结合起来呢，比方说现在有一个做法就是每一个村级银行都是独立的法人团体，作为一个没问题，要说多几个呢，从银行角度来看有一些地方需要考虑，比方说每一个银行都要考虑董事会，六个就要六个董事会，怎么找这么多人来当董事呢，当然当地也可以请一些董事，银行也可以请自己的人去，但是操作比较困难。现在第一个村镇银行还有比较高层的，但是第二个第三个呢？第四第五个更麻烦了，所以这些具体的东西都是过去几个月得到的经验。

　　另外就是地域性的限制，我们在考虑能不能把一个地域扩大，让我们更好发挥，第三就是基金额度方面，我们已经有一千万，一千万能做多少呢？做小额贷款没问题，但做比较大的企业就不行，这些矛盾我们怎么样去处理，怎么样把服务做得更好还在研究，刘教授刚才详细地讲了一些好的建议，要配合国家政策，一方面要针对当地的政府，好多的方面，这个需要慢慢来。

　　李子奈：说到汇丰银行资助清华，我想说一下，2005年10月份我们召开顾问委员会，汇丰银行的董事局主席是我们顾问委员会的委员，那个会上我们介绍了学生在农村调查当中得到的收获，当时大家就感到，这个活动对学生的培养非常重要，所以这时候郑主席提出来，是不是可以考虑资助清华学生进行调研，同时也感到中国农村金融的问题是一个很特殊的问题，所以从这两个角度考虑，第一从培养学生的角度考虑，第二通过调研和研究，能够对中国农村金融问题有一个稍微清晰的看法。

　　我想这个项目本身我理解跟汇丰银行是不是进入中国农村金融市场无关。

　　郑海泉：坦白说我们不是利用这个项目，我们在这里一百多年了已经，当然这种项目对我们也有好处，我们知道国情多一点的话对我一个汇丰主席怎么把中国的农村金融搞好是很重要的，坦白说也不是仅仅为了汇丰的利润，可以肯定说。

　　记者：郑主席您好，我是路透的，刚才刘教授也说了，好像中国农民小农经济这么多年的意识，67%的人都没有向银行借贷的习惯，汇丰作为一个商业性的银行，在中国农村金融上开拓不成功的话，你能容忍的度是多少，你要投多少，期限是多少，达不到想要的东西是否会撤，另外会不会想要收购兼并一些地方农村的金融机构、信用社之类的，通过这类方式渗透进去？

　　郑海泉：收购方面我们没有这个打算，另外一方面，当然矛盾不少，但我还是觉得有信心，因为中国经济还在不停地发展，农村现在看到困难，但是以前更困难，这几年农村收入提高了，所以我们是看到里面的希望，我们一定要把这个银行做好，从来没有想象到退。目前董事会的要求就是要把这件事做好，把随州那个做好，另外在全国其他省份一步一步地多建村级银行，我们是一定要把这个搞好的。

　　记者：我问一下刘老师，关于您在报告中提出的问题，我感兴趣的是您提到解决资金回流农村，是建立资金批发市场，国内银行互相之间的借款是通过银行之间的市场、拆借等等，您说的那个批发市场跟现有的市场不同在哪，而且您有一些什么制度上的建议。

　　第二个郑海泉主席也提到您的很重要的结论，中部地区的贷款的非同质性会对金融机构运营产生什么影响？在银行风险管理有什么建议。

　　刘玲玲：您刚才讲的银行间的拆借，现在商业银行资金链比较充裕，他们在农村今天的情况下风险非常大，我们看到的情况就是2000年以来，商业银行撤离了很多的网点，收缩了网点，所以贷款来看去年4-5%，基本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应该看到，我们唯一能看到的是从资金市场批发，然后转向农村，农业开发银行，包括央行的票据贴现，实际上是通过邮政储蓄银行，中国的邮政储蓄在乡村特别是县的网点比较多，吸收了大量的贷款，然后由中央银行再拆回去，银行间的拆借这个情况下是比较少见的，而且我知道很多的农村信用社，特别是中部和比较发达地区的信用社已经加盟拆借市场，想把自己每天富余的资金拆到城市里去，而不是到农村去。所以我们想说的这个批发市场是想说，人民银行包括财政部，能不能几家合作研究，然后建立一个相对有政府，比如说刚才蒋主席进的，有一个制度化的一套对农业的担保，包括保险和贴息的一套持续的制度上的体系，然后吸收各种资金，批发给相应的比如说小额贷款公司、小额贷款公司只贷不存，缺少资金的来源，包括农民的其他的可行的金融组织，包括还有村镇银行和其他组织，信用社需要资金的话也可以这样，这是我们的想法，当然这个想法可能不成熟。

　　记者：(听不清)

　　刘玲玲：而且还有一点要看到，西部有很多信用社依然缺乏资金，到西部藏民有了钱从来不存款，都是给太太买成首饰、裙子了，要贷款也缺钱的，差别也很大的。

　　记者：我想问一下刘教授，您刚才讲的那个日升隆的利率达到20%，农村的新型组织有两种类型，一个是银行作为主要发起人，另外是商业性的小额贷款公司和农村资金互助社，完全是民营的资金在做，不知道您有没有比较，这两种模式对于解决农村的金融问题各自有什么样的特点或者比较一下各自有什么优势和劣势。

　　刘玲玲：这两种形式出现的时间都比较短，中国农村从东到西差别比较大，同样的一个村庄，我们实际可以把农民的收入和之处分成六七个层次，这样的话我们就需要提供不同的品种，面对不同的需求，所以这个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我想小额贷款公司除了对一些农户的贷款以外，比较多的是对小企业和小商户的贷款，抵押条件没有那么苛刻，他知道是熟人社会，信贷员跟他们非常熟悉，但利率20%，比其他的高出一倍，但是它有一点，很便利，简便，贷款手续非常简单，而且还款形式非常灵活，所以这点和目前商业银行提供的贷款有区别。村镇银行也有这样的特点，针对不同的贷款群体，涉及不同的品种，包括利率也是一样。

　　主持人：我们就到这里，谢谢各位媒体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