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展望论坛之九：教育和人力资源战略(2)

　　主持人(陈中原)：我想这些问题的解决，刚才王蓉老师讲了教育的目标和社会定位的问题，大家可以简单的回顾一下改革开放30年以来党中央对教育的定位，在我的记忆里面，从十大或者是十一大来讲，基本上就是强调教育发挥政治功能，然后是强调经济功能，教育要为经济事业的繁荣服务。十五大、十六大是文化功能，十七大就是作为民生和社会功能，教育的定位在中国共产党的政治报告里面，我看到历史定位的变化，请问两位嘉宾，就是对于未来我们怎么完成新的使命？就是我们教育怎么解决民生问题，那么怎么理解这个问题？

　　周满生：教育为社会经济服务的功能是肯定的，我们培养的学生始终强调合格的建设者和接班人。但是教育还有另外一方面的功能就是人的发展的问题，特别是以人为本。我们教育要培养学生，不仅是合格的建设接班人，更强调的是就是他怎么适应未来得发展。在价值基本判断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他们人的质量关和我们讲的质量关是有差别的，他们什么是好的教育质量？第一个是不是男女平等，因为发展中国家很多不能保障中小学的基本受教育权。第二点就是能够使所有的学生都能够受到好的教育、同等教育，不让一部分学生受排斥。他们认为不管是发展中国家的学校还是发达国家的学校，总有一部分学生被排斥，真正高质量的学校，就是使大家都应该受到同等的尊重，保障每一个人的平等受教育的权力。第三个就是这个学校能不能培养学生能不能适应社会的生活能力，包括你对事物、对各种事情的基本判断能力、自我选择的能力。还有一个就是强调教师的质量。教师质量始终是一个核心的问题，没有一个好的教师，不可能培养出高质量的学生。我们的教育观，过去可能更多的强调从国家的利益来考虑，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谈，而现在更多的要从学生的角度，以人为本。包括怎么能够挖掘出每个学生的潜能，怎么使学生在一种健康的环境的气氛里面，能够挖掘他的特性，能够使他的特性挖掘出来，而且是平等的对待每个学生，这个是我们今天要面临的课题，原来更多的是强调从国家利益的角度、从培养什么什么样人的问题，现在我们要注重学生个性的发展，尊重每个学生，这个是我们观念正在发生的一个变化。

　　王蓉：我完全同意周老师刚才说到的，一个是教育基本思想和教育观要有一个根本的改变。那么我还想到另外的几个问题，一个就是说到我们在民生问题上面考虑教育，我们要建立大教育观，就是这个是应该涵盖对社会上每一个成员，给予他更多的终身学习的机会，这一点是特别特别关键的。还有教育不止是给了一个信号、给了一个学位，以前长期以来，我们教育在现实当中起到的就是这种作用，就是给人的信号的作用。我觉得也许在新的历史的时期，应该更加考虑教育是一种能力的建设，而且不仅是针对社会的每个成员，特别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发展中国家，而且教育在历史上欠债还是很多的，我们大量的成人人口都错过了他良好的受基础教育的机会，我们现在人均受教育的年限是8.5年，这个说明了我们很多人都要继续接受教育，就是我们要本终身教育贯彻到社会理念当中。

　　还有怎么样把以人为本这样的一种原则，落实到我们宏观上的战略或者是课堂当中来，这个跟我刚才讲到后义务教育，特别是提高高等教育质量，我就觉得我们现在实际上在高等院校当中，很缺乏以学生为本、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这个是一个严重的影响我们高等教育质量一个重要的因素，如果这种理念没有的话，我你你光去开发精品课程、精品教材，你没有想到如何从学生的需求为本，来去政府资本介入的话，你不可能提高教育质量。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真正落实到我们自己的行动当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主持人(陈中原)：那么今年年初的时候，温家宝总理到东北师范大学跟学生座谈的时候讲到一句话，就是要把有才能的学生培养成为教师。对教育部直属的6所师范生的免费，后来有一些代表也不同意。那么在我认识的优秀的学校校长里面，他认为现在是大学生就业的一个低谷的时期，是我吸纳人才的最好时机，对师范生免费实际上是市场价值在起作用。有一个牧民家里有六个孩子，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全送去上学，为什么？他不要钱了。所以不让孩子放牧了，因为把孩子放到家里面的话，还要老人看着，现在不要钱了，而且管吃管住，所以都让他们上学了。那么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师资力量不够，比如说我们送给西部地区的电脑有一半都坏掉了，因为老师不会用，他们就在瞎打。那么请老师谈一下师资力量的问题？

　　周满生：免费师范生这个是制度建设上的改革，从教育部所属的6所师范院校做起，今年有1万多师范生享受免费的教育，这个在学校内部会引起一些问题，非师范专业不免费、师范专业免费，这个可能就引起了师范生待遇之间差距的问题。如果你毕业之后从事教师，就会免除你的学费，还有如果你毕业之后到县以下从事教师工作，给予了一系列的鼓励措施，这个是根本性的制度保障措施。这个结果有待于实践去检验，但是从政府的政策角度来讲，主要是探寻农村教师的一个机制，这个是制度建设。因为你要鼓励学生到西部地区去做教师，你必须有政策的激励措施，免费生、不收学费是一样，在那里定期服务几年之后，包括在教师的待遇上、报考研究生都给予相应的鼓励措施，这个是一个政策上的保障。

　　那么还有一个就是保障西部教师的骨干不继续向发达地区或者是向城市流动，这个是一方面。另外一个就是怎么提高西部地区，或者是相对薄弱学校的师资能力的提高，这个又是一个对教师来进行培训，包括他的教学能力和他的师德、包括整个能力的提高，现在都是很迫切的问题。

　　这个我想在我们国家制定的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从一期、二期，还有2008到2020年的教育振兴行动计划，都把教育师资作为非常重要的问题来探讨，而且提出了一系列的保障措施，比如说通过教师联盟，用各种远程教育的手段或者是各种培训的措施提高教师的质量。特别是怎么把东部发达的资源能够充分的调动起来，通过网络或者是对口支入恩的方式来通过西部教师的质量水平，无论是现在或者是未来，都是不断落实和促进的事情。

　　西部有一些学生，特别像重庆的西南大学，西南大学他们的做法是什么？就是师范院校的毕业生，绝大部分都要求你首先要到西部县以下的学校去当老师，然后做了教师两年之后，你要上研究生，可以降分或者是推荐形式来保障学生的流动。

　　还有一项提高中西部教师的教师待遇，现在不管怎么来讲，我们政策规定是教师要达到当地公务员中等水平，实际上这确实很难做到这一点。怎么能够采取措施留住教师和吸引教师，可能要更多的来思考，在政策上采取激励和吸引流动人才，保障教师能力建设，可能还需要有很多的工作来做。

　　王蓉：这个问题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个问题，从我们研究教育经济、教育财政这个角度来讲，教师供需是特别有意思的。教师的供给和需求，我们一个现在不是计划经济的时代，还有一个就是劳动力市场的力量是越来越强的，所以教师需求和供给要受到强大的劳动力市场的一个影响，也就是说可能现在很不现实，期望一个人在那里，给你分配那么一个工作，让你一直在那里10年或者是15年，这个可能性在今年这个情况下，已经不是特别现实了。但是同时教师这个职业是要受到很多的制度约束。

　　我们几位老师一直在搞这个问题的研究，我们主要是关注教师的待遇问题，或者是如何提高教师的待遇问题，或者是如何通过提高教师待遇来解决我国西部地区教师结构性失衡或者是教师的流动，以及教师的短缺等等这些方面。但是我们做的这个过程就比较复杂。第一个就是教师的待遇等等，教师的待遇是受到本地的劳动力市场的影响还是更广泛劳动力市场的影响，老师相对于县里的公务员或者是事业单位的待遇，那么经过我们研究发现，全国东中西，中部地区的教师待遇是比较糟糕的，西部反而是不错的。那么对于教师或者是公务员的相对待遇来说，情况非常的复杂。有一些地区缺点是公务员高于教师，但是有一些地区是反过来的。这个力量在现实当中都是起到作用的。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我们教师方面有很多的制度在影响着教师的供给和需求，比如说教师的准入制度，比如说我老号称自己是土豆派，因为我一直在甘肃做。我可以看到这几年大学生毕业很难，到了县里，管你是什么学生或者是什么子弟，就一下子全部加入教育，所以没有教师的一个管理制度。还有一个基础设施比较薄弱，所以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教师的供给和需求。

　　未来有几种政策方案：温总理提出的这个给我们指明了方向，这个可以把我们政策进一步扩大，可以吸引更多的优秀的年轻人进入教师的职业。另外就是不管是通过增量的方式还是通过体制内的方式，确实要加大、加速教师相关制度的建设，包括改善教师的待遇的问题。

　　主持人(陈中原)：试点阶段是教育部直属的6所师范院校，那么有人建议现在好的中学都不招师范生来做教师，而是做重点大学的优秀人才来做教师。那么如果我是上的其他的大学，但是我是贷款大学，我从事教师工作以后是不是可以免除贷款？是不是以后从师范免费走向开放？现在好的中学里面已经面临这个问题了，我不知道大家有什么建议？

　　提问：我在地方院校当老师的，从我们那边来讲，收获的可能是悲哀的东西比较多一些，比如说教育评估，下面是意见比较大的。另外一个就是这几年搞了一个圈地运动一搞，搞的学校既没有钱、人也跑掉了。第三个就是我们管理体制上，就是大家都喜欢去当官，搞科研、跑政府等等。所以我觉得地方性院校定位也不准，跟我们清华、北大在学，所以培养出来的学生文化也没有学好技能也不行。 昨天那个企业有可能会成为我们明天高校的走势，就是我们地方院校可能越走越难。

　　第二个问题是我前段时间到了陕西蓝田去了一下，那里有一个中学，这里面的师资问题是比较值得注意的，这个学校应该还可以，一个是县城、一个是县郊。但是这些学校的老师管理就是管死你，一个他们待遇比较低、然后工作量比较大。再加上教育局的教育模式，使我深深的反思。我们搞了这么多年的市政工作，那么这个效果令我们感觉到怀疑，我们是不是能够把思想工作这块好好做一下。如果这样不大健康的老师或者是浮躁的老师，他教育出来的青少年他会教育出来什么样的学生，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周满生：我谈一下我个人的理解。首先我说一下评估，高校评估这个事情，我觉得这个事情，因为本科教学第一轮评估马上要结束了，明年大约还有90所高校进行评估，教育部教学评估中心和有关部门正在对这个评估问题进行全面的总结，我想从积极的方面来说，高校评估这个事情，我觉得，因为他本来提出了一个方针，叫做以评促建、以评促管、评建结合、重在建设。从评估的这个角度来讲，我觉得这个基本目的是确实达到了，这个评估工作因为它有它的19项评估指标体系，从学校整体的评估到学校是不是有特色、学校的师资队伍、学校的课程、科研成果是一整套评估体系，这个体系是逐步完善。当然这个评估指标在不断的改，我个人觉得也有很多不够如意的地方，特别是在评估过程当中有它形式化的一面，而且学校为了应付评估，有的地方做了形式主义，还有个别的地方是做手脚。另外对评估专家的接待也有不按评估中心的标准来做，就是高标准、高规格来做，引起了社会上的争议，这些问题都是客观存在的。

　　但是总的来说，我觉得评估这项工作，特别是高等教育，无论从学科的建设和学校整体发展这项工作是必须要做的，而且要列入议事日程。关键是由谁来做，目前我们这个体制是由评估中心来聘请评估专家对学校进行评估，那么这种做法很多地方需要进一步改进，关键是由整体评估变成关键为主，而且评估要以内部和外部结合来做，我们说美国可能更多是通过认证的形式，就是通过认证机构来派出专家队伍进行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