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哈哈事件的规则与潜规则

　  廖晓

　　事件 达能在美起诉娃哈哈

　　法国达能集团于美国时间6月4日，在位于美国洛杉矶的加利福尼亚州最高法院，对恒枫贸易有限公司(Ever Maple Trading Ltd)和杭州宏胜饮料有限公司，以及与上述公司有关联的两名人员提起诉讼。

　　中国民族企业娃哈哈集团与法国达能集团此前的并购纠纷由此再度升级。

　　根据杭州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工商登记资料，杭州娃哈哈食品饮料营销有限公司是杭州宏胜饮料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而杭州宏胜饮料有限公司则由一家名为恒枫贸易有限公司(Ever Maple Trading Ltd)的外资公司控股。

　　据悉，恒枫贸易有限公司是一家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的离岸公司，其法定代表人是杭州娃哈哈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宗庆后的女儿宗馥莉。

　　对达能集团的这项最新的行动，娃哈哈的代理律师表示，公司目前尚未收到相关的法律文本，因此无法就详细内容进行表态。而娃哈哈的新闻发言人单启宁，则指责达能公司此举是“全球施压，逼宗总就范”。他在回应中表示，娃哈哈与达能纠纷前期，有媒体造谣宗庆后拥有加拿大护照，现在又告其女宗馥莉是美国公司的股东，完全是捏造事实。他批评达能此举用心险恶，其“真正目的就是要逼宗总就范，达到其低价并购娃哈哈，吃掉娃哈哈的目的”。

　　

浙江大学经济法专家吴勇敏表示，达能选择在瑞典和美国等第三国提起商业仲裁和起诉，其希望避免中方干预的担心和目的性十分明显。不管最终洛杉矶法院选择采取哪一国家的法律，都将大大增加被告方的应诉成本和难度。

　　娃哈哈与法国达能之间的纷争沸沸扬扬，一直来成为媒体的焦点。大家对此争论颇多，博弈双方唇枪舌剑，寸步不让。有人批评达能的“帝国主义侵略”，认为达能控股娃哈哈有如凯雷收购徐工，将影响国家安全。有人也认为达能与宗庆后之间的合同是阴阳合同，这合同本身的不规范造成了矛盾。笔者认为，这是游走于游戏规则与潜规则之间的困兽博弈。

　　首先谈游戏规则，什么是公司治理结构？公司治理结构就是一种制度安排，一种大家比较满意的制度均衡。而制度就是游戏规则。也就是大家都比较认同满意接受的游戏规则。按照达能与娃哈哈合资公司的有关合同和法律规定，达能是大股东，而且娃哈哈以

商标权作价是有据可查的。按照公司运作游戏规则，大股东是强势产权，拥有对公司的话语权。所有公司资产是属于法人财产，而不再属于其他个人。从这个角度来看，显然宗庆后是在破坏游戏规则。

　　但是大家可能忽视了公司治理的另外一面，那就是制度的非正式性，也就是所谓的潜规则。宗庆后可以将娃哈哈商标运用到其他非合资公司，将娃哈哈品牌下的利润转移出去，甚至造成娃哈哈合资公司与非合资公司之间竞争，就在于国家商标局就对商标转让造成国内著名商标消失的对“民族品牌”保护的“潜规则”。阴阳合同之所以存在，就是当时尽管作价注资，但是因为没有正式批准。正因为这潜规则要了达能的命。还有的是，媒体报道娃哈哈有两套账号和管理制度，这跟宗庆后的对娃哈哈的历史地位和强人控制有关。达能对此无可奈何。

　　公司治理的本质是如何合理分配

蛋糕的问题，任何权力都是实现利益的手段和工具，围绕娃哈哈商标权和控制权的争斗，实质是如何实现皆大欢喜的蛋糕分配方案。宗庆后将娃哈哈商标用在非合资公司，显然不符合达能的利益要求。宗庆后是娃哈哈的历史功臣，合理的收益保证也是理所当然，这是达能控股强制性制度变迁将可能最终导致其利益的难以实现。这是一场强制性制度变迁与诱导式制度变迁的对决，是资本与管理博弈的游戏，背后隐藏的是，中国企业游戏规则与潜规则的对决。

　　加入WTO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就是行走江湖必须一致遵循的游戏规则。潜规则有多大程度让位于正式规则，这是一个国家市场化程度的标志。但愿娃哈哈与达能之争为我们中国企业和市场环境的成熟带来一些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