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15年的谈判,“从黑发谈到白发,中国就要跨过WTO的门槛。”在这一重要时刻,由美国著名财经杂志《福布斯》与《成都商报》、新浪网等中外7家媒体联合主办的“中国入世网上峰会”于11月12日至15日举行,共设6个主题论坛。以下是今天峰会的实录:
大家好!
主持人(陈大会):各位网友,大家好,今天继续进行在新浪网上的入世峰会的论坛,这个地点是在新浪网的主要办公地址,现在的时间是北京时间的十四点整,我们今天主要探讨资本市场的变数,这是很多人非常关心的问题。今天在我们直播间里来了四位著名的嘉宾,首先我介绍一下著名经济学家萧灼基,还有董辅礽,这两位都是国内非常著名的专家。然后是两位企业家,一位是王石,大名鼎鼎,另一位是赵大建,华夏证券有限公司的总裁,王石是万科的老总,我们经常在广告上看到他。
首先请教大家,大家都在做准备,在这个准备当中,股市该做什么样的准备?网友可以随时登陆我们的网站,向四位嘉宾提出问题。
萧灼基:入世对于中国的股市影响是很大的,要说准备,第一个就是中国的股市里面,法律规则体制应该加快和国际接轨,就是说,在规范化、市场化、国际化上要加快发展。
第二个,在经营方面,应该突破原来的限制,比如说在国际上实行的是混业经营,我们是分业经营,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是分业经营的,已经不适应国际竞争的需要了,应该突破这样的界限。这个问题突破以后,我们就可以减少很多的违规资金进入股市的问题。
第三个,我们股市应该加快对外的开放,比如说中外合资的证券公司,中外合资的基金管理公司,中外投资基金,这样的形式都可以进行试点,加快对外开放的进程。
第四个,我们的证券市场应该逐渐开放,昨天已经出台,国外的企业可以上市的试点,今后应该创造条件,让国外的企业在国内进行上市。
第五个,人才的交流,应该更加紧密。这样中国既能够借鉴国际上的经验,也可以避免国际上出现的一些问题,所以我想应该做这几方面的准备。
主持人(陈大会):我把我的问题再归纳一下,顺便介绍一下,我自己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欢迎网友们提出问题来。入世以后,中国应该作出哪些准备,政府、监管机构,他们应该做什么样的准备?
董辅礽:政府应该按照证券市场本身的规则对证券市场进行管理,过去虽然监管部门做了很多工作,确实有一些规则不大符合市场经济的规则,带有各种各样的计划经济的色彩,政府对于市场不正当的干预等等。我想,加入世贸组织以后,经济市场上的规则要慢慢向国际靠拢,我们的监管要向国际靠拢。
主持人(陈大会):在没有入世以前,大家都在说这种话,经济学家也在讲,我们要跟国际接轨,讲国际规则,现在已经入世了,我们还讲这样的话,这跟以前有什么区别呢?
董辅礽:紧迫性加强了,原来也是往这方面做,但是入世以后,证券市场迟早要向国际开放,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一个开放时间表。
主持人(陈大会):如果以前我们没有接轨,没有做得很好的话,可能没有风险,我们还是自成体系,一旦入世以后,可能就有另外一种风险了。
董辅礽:证券市场马上就开放了,我们也没有这样的承诺,也没有一个时间表,但是迟早是要开放的,因此,就目前来看,紧迫性还是存在的。就象萧教授讲的,我们的法律制度、法规需要进行修改,比如说我们的上市公司本身的质量需要提高,行为需要规范,中介机构的服务需要规范,不能象过去那样。
主持人(陈大会):过去我们也一直在讲,如果我们没有做好的话,要承担什么样的风险呢?
董辅礽:我们证券市场开放的进度就放慢,外国的投资就不能通过我们的证券市场进来,这就对我们吸纳外资是一个损失。
萧灼基:我们跟世贸组织承诺,在加入世贸组织两年以内,就要对外资银行进行开放人民币的批发业务,所谓批发业务就是说外资银行可以和国内的厂商进行借贷关系,五年内,就要允许外资银行在国内进行人民币的零售业务,所谓零售业务就是说外资银行可以和广大的公众进行借贷关系,也就是时间表了。
这种情况下,外资银行就必然会扩大在中国的业务,外资银行是实行混业经营的,如果我们国内的银行还是实行分业经营的话,那我们银行的运作成本就要比它高得多,在竞争中就要处于不利地位,这是很明显的。所以,这方面我们要加快国际化,加快和国际接轨。
主持人(陈大会):两位老总,如果我们没有按照国际规则做事情,在股市上会出现哪些风险?
赵大建:对入世问题,目前国内的券商已经在这一两年当中意识到了,从券商的角度我们感觉到,境外的证券市场相比,我们的市场规模,我们的市场投资品种,差距还很大。对于券商来讲,尤其是规模上面,和国外机构相比还是微不足道的。所以从98年开始,国内的券商就纷纷开始了规模地进行扩股、合并。
主持人(陈大会):在入世以后,因为每个人都关心股市的事情,有很多方面,政府、监管机构、中小投资者、商家,政府要做什么样的准备?监管机构做什么样的准备,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们要承担什么样的风险?我们要承担什么样的风险?
赵大建:我们作为被监管者,认为首先要规范这个市场,刚才两位老师讲了,我们的市场,尽管通过这几年的快速发展,但是这个市场还不是非常完善的,按照国际惯例,首先必须按照国际惯例来规范。第二条,对于投资者来讲,就是培育机构投资者,去年中国证监会提出了一个思路,叫超常规的发展机构投资者,我想这可能是监管部门应对加入世贸组织以后采取的一个有力措施。
第三条,要壮大我们的中介机构,从98年开始,国内的券商纷纷进行增资扩股,包括一些地方上的证券公司都在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尽管部门实际上在这个方面也是有引导地在推进。
再一个,培育机构投资者这个角度来讲,大家看到了,从98年开始,推出了投资基金,最近又推出了开放式基金,其目的都是做入世的准备。尽管我感觉到,目前我们作为一个市场的参与者,改革到现在的差距,跟入世的差距很大,但是监管部门在这方面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
董辅礽:刚才的问题有一些毛病,不是说入世了以后,证券市场就要承担什么风险,而是因为我们证券市场还没有向外开放,我们开是逐步的,我们现在为将来的开放逐渐做准备,所以风险也是在开放过程当中才能遇到的,不是说开放以后会遇到什么风险,不是入世的过程当中会有什么样的风险。
开放是个过程,做准备的过程,这个准备工作里面就包括了防止开放以后遇到什么风险,而不是入世以后就遇到什么风险。
主持人(陈大会):您说得非常对,它是有个期限的,我说的是这个期限之内,我们遇到的事情,我们要承担什么风险。
董辅礽:那是我们没有做好准备。
主持人(陈大会):我们能做好准备吗?
董辅礽:我们当然做好准备了,你的问题我们不好回答,入世以后有什么样的风险,因为我们还没有开放,开放的过程中间,我们遇到风险,应该是开放的过程中遇到的风险。
王石:这个问题主要问的还是政府的开放出现什么样的风险,我是这样感受的,和董教授、萧教授,我们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就和他们认识,我们是第一批上市公司,还什么都不懂,天天讨论这个问题,再回忆这十年,变化之大,当初无论如何想不到今天。我们现在加入世贸本身就是谈判的过程,也就是讨价还价,我们有没有承受能力,我们早答应早加入了,为什么到现在,本身是因为我们现在有承受能力了,这是第一点,我们搞企业这么多年了。也不是说一加入即刻就面临什么样的风险,说什么狼来了,其实是媒体的耸人听闻的说法,实际上没有这么严重。大型企业、国有企业要转型,不是加入WTO的问题,是加入以后,我们要加快这个速度,过去没有保证能承受,现在能承受了,过去还犹豫的,还要拖一拖的,可能面临不能再拖了,对于新兴企业,不是说所有制上,资本主义国家的20—30%的国有企业也控制在政府手上的,我们国家,更多的资源是控制在政府的手上,显然这种资源的配置是不合理的,WTO以后,我们要加快合理的配制,无论是民营的、国营的,上市的,非上市的,都带来很多的机会。
对外开放,我们看到很多的企业,在国家的手里的特控权上,不仅是对国外限制,对国内的新兴企业也是限制的,国内的很多民营企业要进入保险业,要进入金融证券业,进入的成本是非常非常高的,实际上证券业有相当的省一级的证券公司是掌握在民营手中,显然说开放,不仅是要对外开放,更多是对内开放。比如对万科来讲,我们看到了,2001年证券市场最大的变化,现在表现市场在缩水,但是我们看到,加强监管力度,加强媒体的监管力度,显然是揭穿这种黑庄,揭穿这种违规的事件,这对市场都是非常好的,反而你不这样做,市场风险非常大,这样做了,虽然在缩水,但是也在发展。
我相信董教授、萧教授都认可这一点,万科是比较规范,比较透明的公司,不规范的股票反映就不大好。历届开股东大会,股民就问我,董事长,你认为不认为你现在的股价就反映你公司的业绩,当然他希望我回答说不反映,因为这是垃圾金,非常不好的,万科的回报都在四毛钱、五毛钱,上市是十块钱,他希望我回答说是低估,我怎么回答呢?我不认为,万科的股价不是低估了,而是高估了。整个的缩水,缩水百分之四十、四十五,万科的市盈率不但没有降低,还要上升,这就反映出最好,市场的逐步规范化,对正规的经营企业当然是有利的,而且会带来很多机会。
主持人(陈大会):现在网上非常热烈,现在回答网友的问题。
网友:我们现在市盈率和国外成熟资本市场市盈率有没有可比性?
董辅礽:这个事情是大家争论很大的,不少人认为我们国家的市盈率太高了,高得不得了,我就说这里面没有可比性。第一个,我们的流通股只是占整个上市公司的股权的三分之一左右,三分之二不能流通,如果说这三分之二都流通了,我们的市盈率肯定要降下来。第二个,我们国家的股票是单边市,不能做空,所以大家都比较追求高的股票指数,这样也会使得市盈率抬高,如果我们有一个做空的机制的话,就不会是这样的状况,所以有一些不可比的地方。单纯说我们国家的市盈率多高,就是说我们国家有多大的泡沫,那是不对的。
萧灼基:市盈率很难做国际比较的,有几个原因,一个是中国的市盈率是流通股票的市盈率,没有流通这一块,没有计算市盈率,如果按照不流通这一块的转让价格,市盈率非常低的,如果一平均,中国的市盈率实际上并不高。第二,中国跟国外比较起来,不是说市盈率高就说股市不好。比如,美国的市盈率高于香港的市盈率,能说香港的股市比美国好吗?不能做这样的比较。
还有,还要考虑中国是个发展中国家,资金是一个非常紧缺的资源,资金比较紧缺,资金的价格就比较高嘛。还有就是银行存款利率,美国经过了十次降息,存款利率是2%,我们名义上是2.25%,扣除利率就是1.8%。
刚才王石董事长讲了很多,他们公司的业绩非常好,但是市盈率不高,如果把中国一千二百家的股票,百分之五市盈率最高的扣除掉,百分之五最低的扣除掉,剩下中间的百分之九十,这样一计算,我认为市盈率是25。
赵大建:从股票的流动性角度讲,市盈率定在什么将比较好,目前我们市场的市盈率主要是市场可以接受的,能够保持股票的流动性的话,目前的市盈率是合理的,并不是有些人所说的,现在是太高了。
网友:萧教授,为什么证券市场开放的步伐要慢于银行和保险业的步伐。
萧灼基:我不认为中国证券市场开放的步伐慢于银行和保险业的步伐,第一个是请进来,一个是走出去,如果从走出去方面来说,中国的证券业开放步伐不慢,我们有三种方式走出去,一个是发行B股,B股的特点就是公司在国内注册,股票在国内上市,但是可以供境内和境外的居民进行交流。第二种是H股,公司在国内注册,股票在国内做第一上市,香港做第二上市。第三种是公司在香港注册,股票在香港上市,这是红筹股。筹集资金来说,我们在资本上筹集的资金和国内的市场上筹集的资金差不多,这一点来说,我们证券业的步伐并不慢。但是从外资进入中国的A股市场,这方面确实是比较慢,外资进入中国证券市场之所以步伐比较慢,我想主要是两个原因,第一个是我们的资本市场发展的时间比较短,只有十年的时间,各方面的法制、机构还不够完善。第二方面,人民币还不能兑换,影响到外资进入A股市场。
网友:如何看待中国的二板市场迟迟不能推出,没有退出机制是否影响了风险投资业和高科技发展?
董辅礽:主要是考虑风险的问题,主板市场问题也出了很多,二板市场风险比较大,因为进入的门槛低,运作方面也比主板市场宽松,而且是全流通的,过了一段时期,股票可以变现,所以这个角度来看,二板市场的风险比主板市场大,由于主板市场经常发生问题,监管部门比较担心,主板市场还没有管好的时候,二板市场可能出现什么样的问题。二板市场我认为还应该尽快开放,因为风险都是可以化解的,可以设置一些规则,减少一些风险。比如说进入二板市场的门槛,原来是定得低,最近香港把门槛提高了,如果门槛提高一点,上市公司进入的公司情况就不同,监管方面我们也可以,比如说涨跌停板,有的国家没有涨跌停板制度,现在我们国家是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十五,百分之二十,稍微大一点,风险也可以控制。还有保荐人制度,来约束上市公司的行为,都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二板市场迟迟不开放,对风险投资是有影响的,对高科技发展是有影响的,虽然说风险投资的退出渠道并不限于在二板市场变现,都是很重要的渠道,这个渠道没有开,高科技企业确实会比较困难,风险基金的发展势头变慢了,甚至不做了。所以我们还是要采取积极的态度,尽快把二板市场开放。
萧灼基:今天上午国家科技部正好召开一个专家座谈会,讨论二板市场的问题。我在会上做了一个讲话,第一个,创业板的出台是势在必行的,第二个,创业板出台是宜早不宜迟,第三,提出有关创业板种种的疑虑都是可以解决的。我提了几个影响比较大的问题,第一个是,香港创业板表现不佳,所以认为中国的创业板是要推迟,慎重是应该的,但是香港的创业板和大陆的创业板有很大的区别,香港的创业板一个是先天不足,香港的高科技企业非常少,而大陆的高科技企业非常多,少说就有七万家,中关村就有六千家,完全有一些好企业来上市,香港这方面就比较缺。第二,香港创业板生不逢时,是在纳斯达克比较高点的时候出来,但是很快就下降了,所以香港的市场是跟国际接轨的,所以影响就比较大。第三,创业板首当其冲,整个国际资本市场的下降,对香港市场都有影响,但是相对来说,创业板的影响比较大,冲击比较厉害,为什么呢?因为主板市场有110年的运行经验,创业板的准备过程,香港最早是征求我们几个人的意见,准备过程是非常仓促的。中国的创业板正好相反,一个我们高新技术企业基本很好,第二我们跟国际基本上还没有接轨。第三个,我们的主板市场建立的时候,那时候很多的体制还包含着很多的行政性、计划性的色彩。而现在我们的创业板起点比较高,根据十多年来的经验教训,在规范化、市场化、国际化方面起点比较高,所以我们以香港的不成功或者表现不尽如人意作为影响中国创业板市场推出的理由是不能成立的。
主持人(陈大会):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十分钟,再跟网友们说一下,现在正在进行的是直播节目,中国入世网上峰会,主办是《福布斯》与新浪网、《成都商报》、《北京青年报》、《南方都市报》、《中华工商时报》、《财富中国》,今天请来了四位嘉宾,主要讨论的是资本市场,尤其是股市的变数。现在网友们的提问特别多,我们继续来看。
网友:王石先生,良好的利润分红对贵公司意味着什么?
王石:当然,良好的分红就意味着公司的盈利能力好,有价值。
网友:入世对房地产业的相关链条产业会有哪些影响?
王石:所谓的相关链条,象上游的设计公司,下游的建设公司,销售代理公司,或者链条相关的来讲,还有上游的金融融资,应该说,对房地产本身加入WTO影响不是很大的,因为已经是完全开放的市场,但是相关的链条行业影响是相当大的,因为主要我们限制对外开放,一个是金融业,一个是服务业,和房地产相关的恰好是这两方面,所以这个是影响非常大的,他们面临很大的冲击。当然他们的冲击也不是说加入WTO以后即刻就这样,还有一个时间,有一种紧迫性。这种影响对房地产带来很好的机会,比如说金融可以对外资开放,一些批发业务,这样对于房地产开发商来讲,融资方面可以有更多的选择,选择设计公司,选择中介代理,过去都是不开放或者是有限开放的,对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所以对房地产行业本身是正面影响非常非常大的,恰好房地产行业和其他行业完全不一样,开放之后对它的正面影响非常非常大,尽管对链条影响有很大的冲击,但是对房地产本身带来的影响是正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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