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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岛“靠岸”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11日 04:41 财经时报

  <内容>=  人类活动、经济发展、环境保护——这是一条长长的因果链。在这个链条上,人们越来越认识到自己的经济活动在如何改变其生存环境……

  易正霞越来越为自己是“崇明人”而感到自豪。

  “岛上有肉嫩味鲜的崇明蟹,还有20多种无化肥种植的新鲜蔬菜和水果,陈海公路修通以后,两旁的很多农民都盖起了自家的各式二层小楼。”在从堡镇码头开往陈家镇的汽车上,易正霞陶醉于自己对崇明岛的点滴介绍。

  易是上海金融学院二年级的学生,家在崇明岛陈家镇。这个闷热的暑假,她放弃了休息机会,给一个由国家林业局主办的“绿色长征,和谐先锋”团充当向导。该团由

北京林业大学等院校学生组成,沿长江逆流而上,首先来到崇明岛展开环保调研、咨询和宣传。

  “陈海路是目前岛上最好的公路,汽车能跑到80迈。”易每个星期都要花40分钟从家坐汽车到堡镇码头,再坐75分钟的轮船渡江,花费近70元钱路费往返于上学和回家之间。

  现在,正在建设的上海崇明越江通道工程足以让她兴奋和骄傲,因为“上海到崇明岛的越江通道就在陈家镇登陆,以后就能从我们家这儿直接去上海。”

  一直以来,横亘在崇明岛与上海市区之间滚滚长江,使这个岛屿成了那个繁华国际都市的异类。“岛上的人管去市区叫‘去上海’,而上海人也管我们叫‘崇明人’。”易正霞有些无奈。不过现在她说,随着上海崇明越江通道工程的建设,她做个“真正的上海人”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尴尬

  事实上,在许多人的眼中,崇明岛一直是个奇特的存在,在这个中国的第三大岛身上,似乎缠绕着与众不同的个性与矛盾。

  远远望去,它偎依在上海的怀抱之中,在地图上的距离,也与市中心近在咫尺;但凑近了细看,一衣带水的长江,却把这个岛屿划入了远离城市喧哗的行列,将近75分钟的轮渡航程,也把它与上海繁荣的经济气息割裂开来。

  崇明岛守望着“大上海”经济成长的人气与庞大物流,却在无奈而执拗地保持着自己的农耕文化,甚至于风格务实的岛上官员给易正霞的印象是“开口便是农田水利和农家乐旅游,没有大上海官员的时尚和入流”。

  作为世界最大的河口冲积岛和“长江门户、东海瀛洲”,崇明岛的成长性无疑让人侧目——解放初,崇明的面积为600多平方公里,而最新的测绘数据是,它已“长大”到了1267平方公里(若包括长兴、横沙二岛则总面积达到1411平方公里),短短的50多年时间,面积增加了一倍多。

  但是,它在上海的经济地位,却始终难以水涨船高。2006年,崇明经济总量首次突破百亿元,达到108.3亿元,只占上海10296.97亿元GDP的1.05%,而贫困人口却占到了全上海市的13%。

  与此相关的还有它在行政建制上的“跛脚”——前些年,上海已有9个县改成区级建制,惟有被长江阻隔的崇明,依然乖乖地戴着“县”的头衔。

  梦想

  现在,上海崇明越江通道——这个耗资123亿元让崇明岛“靠岸”的工程,已于2004年12月正式开工建设,按照目前官方的口径,即将在2008年建成通车。

  “以前,不会有人在地图上费劲地寻觅陈家镇;但现在,若有人还不识陈家镇,崇明人就会觉得十分诧异。”易正霞说。这一切的变化,皆因这个崇明东部的小镇,被确定为越江通道的岛上登陆地。

  出乎记者意料的是,眼下的陈家镇,似乎并无大开发前的那种喧闹。在崇明海塘8号丁坝——这个位于陈家镇协隆村堤岸的越江通道在岛上的具体登陆点,除了路过的村民和游客常会在这里指指点点之外,看不到大工程的热闹场景。

  但已有人看到了蕴含于平静背后的巨大机会。陆俊德就是其中一位,他是陈家镇瀛东村的村支部副书记,他所领导的村子是崇明岛上的生态旅游示范村,也是上海市37个新农村建设示范点之一,以倡导“敢向大海要沃土”的“崇明岛精神”而远近闻名。

  “我们准备再投资200万元新建一栋游客接待中心。”陆说,每年给村里带来几百万元旅游收入的现有两栋接待中心已经应接不暇。在他看来,越江通道的即将建成和不久前新上任的上海市委书记习近平对村子的突然造访,无疑暗示着投入南岸“大上海”怀抱的绝佳机会。

  “旅客流量至少要上升30%。”陆乐观估计,瀛东村度假中心现在每年的游客接待量已达到几千人,村民的年均收入也因为生态旅游达到15000元,足足比陈家镇上的农民年收入高出近万元。

  其实不只是陆俊德,越来越多的人和村庄都有在开发崇明岛的号角中实现富裕的期望。堡镇码头开微型面包车拉客的大姐说,来岛上旅游的人越来越多了,现在她一个月大约能赚两千多元,而“镇上有800元就够基本生活了”。说这话时,路边那块写着“创建生态岛,堡镇更美好”的标语牌好像在冲她微笑。

  矛盾

  金伟国坐在崇明东滩保护区团结沙管护站前的小椅子上,手里夹着香烟。他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帮助保护区科研人员捕捉鹬鸟进行环志(鸟脚上套环,用于研究),同时向周围的百姓宣传不要捕鸟。偶尔,他也会指着滩地远处飞起的野鸭,告诉游客:“耐心等待,你也能看到飞鸟。”

  几年前,金伟国是当地的超级捕手,常常依靠从父亲那里学来的绝技,凭着一个自制的小竹哨,在每年的春秋两季捕获上千只鹬鸟。而现在,他的工作由捕捉变成了保护。

  这种工作变化无疑具有某种象征意义。位于崇明岛东端的东滩,地处国际著名的候鸟亚太迁徙路线中端,是在西伯利亚和澳大利亚之间迁徙的候鸟重要的“补给站”,是国际重要湿地,也是鸟类国家级的保护区。金伟国职业转变的背后,无疑是崇明正在和即将发生的重大变化——由以散乱的小农方式进行的农耕开发,转向以工业化手段操作的生态保护性开发。

  眼下,崇明岛是上海地区惟一的国家级生态示范区,已被上海定位为“发展生态产业为主,建成上海美丽的后花园”。但事实上,这面临着富民和生态能否双赢的矛盾。

  崇明岛如何发展一直有两种思路:其一是按照常规,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先进入工业文明;其二是跳过工业文明,直接进入生态文明,哪怕是这种生态文明极可能是初级水平。

  支持后者的人说,崇明岛这些年发展的缓慢不一定是坏事,在一定意义上可能还是好事——因为崇明岛没有工业文明的包袱和惯性,而完全有条件直接进入生态文明。

  但也有反对者认为,崇明要建的是“生态岛”,而不是“野生岛”,这就必须有较为雄厚的经济基础。如果岛上居民不能富起来,生态岛建设将只是纸上谈兵,更何况,这种“跨越工业社会”的设想,似乎不符合客观规律。

  上海崇明东滩鸟类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科技信息科长庚志忠对记者说,如果在富民与生态的问题上不能实现协调统一,便可能成为崇明开发进程中的又一大难题。

  事实上,崇明岛近70万人口中,大部分以农业种植为主,一些居民甚至分布在保护区的缓冲地带,生态开发无疑会涉及部分居民转产和生计替代的难题。

  来自新一代研究院的美国环境保护专家范婉珍表示,关键的问题在于如何在这种跨越当中,利用发展来促进保护区的动态平衡。在她来中国的这30年里,在处理复杂的社区关系方面,她看到了太多棘手的难题。

  尽管仍存争论,现在的崇明东滩保护区,已经在进行开辟东滩生态公园的设想了。而另有消息说,开发崇明东滩的上海实业集团,也在积极酝酿投资用于生态旅游的酒店。

  不管怎样,崇明岛就要“靠岸”了。可以预期的是,和这座岛屿一同“靠岸”的,可能还有各种交织在一起的新旧矛盾,甚至是上海乃至整个

长三角的新一轮发展格局之变。

  (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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