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16日17:07 新浪综合

  董小姐 | 北大男神小印象

  来源:微信公众号“一勺言”

  无人机,饼图与死刑

  下面进入正题。

  这些都是董小姐上课以来的小印象,若有偏颇,请多担待。

  一、周其仁老师

  周老师迷上了无人机。

  他在课上一次次展示用无人机拍摄的鄂尔多斯、巴塞罗那、孟买贫民窟。

  精心制作的视频,配乐考究,冠名《其仁练手》,后加感叹号,或加一个大大的耶,不亦乐乎。

  我猜,他有多爱实地调研,就有多爱无人机。

  哪里还有比无人机更好的辅助工具?

  据说,能和周其仁一起出去调研,是一种福利与光荣。

  但是,能消受这种福利的人也不多。

  他总是精力充沛,调研时常常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偏爱早班飞机,工作强度极大,状态却时刻在线。

  我不禁脑补了下,周老师连轴转访谈时,其他人都困倦不堪的场景。

  北大国发院的院长姚洋老师说,周其仁是整个国发院的精神领袖。

  可是,课后大家合照,我们把最中间的位置留给他。周老师一看,兀自躲到最后一排边上,谁劝也不听。

  “没人劝得动我,我就站这里,挺好。”

  他看起来并不在意是不是被众星捧月。

  在课上,他给我们讲城市,讲紧凑的形成。精彩之处良多,此处不方便详述。反正,我拿好了本子准备记警世妙言。结果,周老师说,行医多年方知无药方可用。这里只有青苗,都是现象,没有结论。

  他把他看见的告诉我们,也把他自认没琢磨透的摊开给我们看。

  我不信,我觉得他心里一定早有思忖,有方向。

  大家抛问题给他,说到一些存在却不合理的问题。他说,凡事不要先想它好不好,做这样的判断没有意义,要关注它为什么这样。不要过早下结论。

  是要我们避开预设立场的思维定式吧。

  我的提问里有一个关于特色小镇的跟风,他说,那是集聚的派生产物,大家对农村的需求改变了。

  又说,你要观察人们的行为,不要关注人们的言论。真做事的人不管用什么名头都可以做事。没有那么多的问题值得关心,要关心真正的反常。

  这个说法,让我进一步思考了经济学和新闻工作者的关系。在《董小姐 | 不要成为一块咸肉》里,你可以找到我的一点迷思。

  二、薛兆丰老师

  第一次见薛老师时,我有点意外。

  我想象中的经济学教授总有半白的头发,高高在上,薛老师不仅不是,还挺潮,并且亲和。

  这大概和他总是特别关注学生的反馈有关。他愿意和学生们在一起,关心我们是否真的理解并接受他的经济学思考,以及是否可以挑战他。

  在校园之外,薛老师也成为了一位现象级的被追捧对象。

  我的朋友圈里就有不少薛老师的粉丝,称他为天王级老师,他在得到平台的授课,大家每期必听。

  在北大国发院的课上,薛老师说了很多极具争议性的观点。譬如火车票涨价,收拥堵费,应鼓励发国难财的人等等,你们一定早就听过。

  我一度认为他是坚定的市场派,仿佛一切都可以用价格来衡量。

  我觉得他所倡导的有很多很难在中国的社会里推行。因为相信,追逐个体的高效率可能导致整体的无效率,而在这片土地上,很难用纯粹的市场思维去应对现实困境。

  我一度以为可以找出违背经济学原理的现实反例,就足以证明什么。

  直到我发现这样做以后,连讨论都不在一个命题里。理论只是概然的模型,太多的特殊情况,太多的噪音,要屏蔽它们再看。

  薛老师有一套逻辑自洽的体系,并且也是从现实出发,希望去解决现实问题。

  也因此,他的课,是让我产生困惑最多,但也内心和解最多的课。

  在讲到成本时,薛老师举例做袜子还是做飞机,倾向于前者。我无法理解,就去问他,那人还要不要追求梦想?

  做飞机如同追求代价高昂的梦想,做袜子是契合当下最划算的选择。可是做人生选择的时候,我们往往不是看成本,而是看预期收益。

  你把时间维度再加入进来看看,他说。

  我很喜欢薛老师那个饼的分法决定饼的大小的讨论。这让我开始思考,职场中人如何调动积极性的问题。

  想要把饼做大,你得让做饼的人一开始就有做饼的动力,这要靠分饼的激励来推动。

  我也知道了强者先要自残,企业管理核心是防止劳动力剥削资本。因为你有伤害对方的能力,所以你才要接受对方加给你的种种限制。

  我们课下和薛老师围桌聚餐,他上了一天的课,说了整天的话,吃得很少,却毫无倦意。

  大家爱把一些啼笑皆非的问题抛给他,请他用经济学解释。

  反正,薛老师说过,经济学就是解释人类的一切行为,包括非理性行为。

  我突发奇想,要是把许多非理性行为都用经济学研究并加以解释,一定很好玩。

  哪怕经济学只研究存活,并不关心理性还是非理性。

  PS:薛兆丰老师也是一勺言的读者哦。

  三、邓峰老师

  邓老师心中好像总有不平之气。

  看不惯自以为是的学术观点。中国法律体系的来源,借鉴史,众人给贴的标签,有一部分他认为是谬误。

  当代人瞧不起古代,尤其是晚清时期,常发议论称为愚昧。邓老师为之鸣不平,一点点拆给我们看,晚清如何酝酿变革,如何睁眼看世界。

  他说,现在学术界很多人的观点,那时都已经被提出来过。你有什么了不起?

  他不会照本宣科,念PPT不是他的风格。老师不是带学生读书的人,他说,他给我们讲的一定是他从中形成的自己的见解。

  他也说,两个不相干的人,互相之间究竟负有什么样的义务?

  一个山东人对一个湖南人应有什么样的义务?以此类推。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

  举的例子是,下雨天店家撤走街上下水井盖,导致路人跌入死亡。店家和政府要各负一半责任。

  大家说,这么判可以理解,因为没有在旁边树立警示牌。

  又问,如果树了牌子,上有中文,老外跌入呢?如果有中英文,其他国家看不懂的人跌入呢?

  这个故事还可以往下延伸。

  往往他的课上下来,我心里都得经过许多个一惊一乍的过程,简直是一身冷汗。

  我能记得许多打动我的故事。

  比如,律师可以捞人,但对于一个可能不被判死刑的人,去坚持其死刑,却要经历内心的大冲突。

  坚持判死刑的是受害者家属,过去数年都活在仇恨里。

  邓老师说古人的以直报怨,多么精妙。重要的是真正消除怨气。

  我在想,为何社会常有恶性事件爆发。一句简单的戾气太重,并不够,戾气从哪里来?

  这个社会,很多时候用时间和法律形式去掩盖了怨气,你以为眼下得到了解决,但你曾受到的不公正的对待,以及内心的愤怒,并未真正消解。

  邓老师对此常有深入思考,在古今中外的尺度里,看当下的社会。

  在他的课上,公平正义不再是一句标语,而成为我们看待世事的底色与期待。

责任编辑:陈楚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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