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智 大连报道

　　总理夏季达沃斯讲话引发热议

　　9月11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走进大连国际会议中心的全会厅，面对着中外记者和各国政要，坚定地表示，中国经济发展的奇迹已进入提质增效的“第二季”。就在这一天，花旗银行将中国经济的年增长预期从7.4%上调到7.6%。而在9月10日，德意志银行也上调了中国GDP增长预期，预计三、四季度的增速将达到7.9%和8%。

　　“转型正在发生，去年服务业增长了1.2个百分点，城市化率提高了1.3个百分点，消费在拉动经济的贡献度方面超过投资1.4个百分点，这是很多年没有的。”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常务副院长王一鸣在达沃斯论坛上表示。

　　在经济转型的背景下，经济增长方式正经历着一场洗牌：科技创新、金融改革、提振消费、城镇化，究竟谁是下一个经济增长点？

　　消费发力

　　2012年末，国家发改委、国家统计局和中国商务部相关负责人先后宣布，当年消费拉动发挥的作用十年来首次超过投资。当年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51.8%，投资为50.4%。

　　“事实上，消费的增长速度已经快于GDP，并且所占比重仍在不断上涨，只是官方的统计没有显现出来而已。”9月12日，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微博]在达沃斯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很多公开数据并不完全符合实际，消费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中国的消费在恢复、增长，很多独立研究表明，消费占GDP比重已经上升到将近42%，近几年还会持续上涨。”

　　“时间紧迫，中国必须尽快转变其增长模式。这可能包括增加对中小型企业融资、对金融市场放松管制和扩大规模、允许私人投资于传统国营行业、加强社会保障，以及推进利率自由化和更加开放的经济。”彭博经济学家麦德能[微博]此前曾经撰文表示。

　　但是，尽管消费异军突起，但消费的背后，还有众多问题待解。

　　“首先是消费的意愿，当我没有安全感，对未来没有信心，担心老了以后怎么办，出现意外了怎么办，生了病怎么办的时候，我的消费意愿就会降低。”北京网秦天下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林宇在达沃斯论坛上谈到消费时表示。

　　事实上，中国还没有一套比较完善的社会保险体系、福利体系来保证大家能够无后顾之忧地去消费。在过去这么多年，中国的居民收入占GDP的比重是逐年下降的，如果收入下降，消费能力就会减弱。根据世界银行[微博]的数据，2011年中国人均国民收入4940美元，居世界第114位。虽然中国现在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中国的人均收入仍处于较低水平。

　　“如果我们的政策，就是驾着投资、出口、消费这所谓的三驾马车，不是刺激这个就是刺激那个，那我们永远不会有好的政策；如果我们的决策不是关心未来，十年二十年以后这个国家怎么发展，而是看着今天，每一个指数是多少，那么我觉得我们都不会有很好的前途。”北京大学经济学教授张维迎表示。

　　在林宇看来，消费的另一端是创新，创新本质上是真正拉动消费的，但中国的企业家在这方面并没有合适的土壤。

　　“我们不应该把政府增税或减税当做刺激消费或抑制消费的手段，不能今天为了刺激消费就减税，过两天不想刺激消费了就开始加税。”张维迎表示，“用现在的思路，刺激消费，政府出台各种政策，比如四年前的‘家电下乡’补贴，这只能鼓励落后，而且会制约企业家精神，企业家没有压力进行真正的创新，而是在不断重复原来的产品，我觉得这种思路是完完全全错误的。”

　　张维迎指出，在消费之前应该先解决很多问题，包括看病难、上学难的问题，包括对企业家知识产权的保护、恶性竞争等，这些都是在启动消费之前需要解决的问题，消除后顾之忧，但这些问题现在并没有完善。

　　增长新源头

　　过去十年里，百姓对“住”、“行”的需求推动了房地产和飞机、高铁、城市地铁等交通行业的快速发展。

　　但除了这些，新的经济增长点正在浮现。

　　“我觉得所谓的增长引擎包括四点，其实都是来自于今天的问题，包括食品安全、城乡迁移、保护环境、节约时间等问题。”熙可集团(全球)有限公司执行总裁朱演铭在达沃斯论坛上表示。

　　据介绍，中国所有生产制造的食品在消费者眼中似乎都是不安全的，所以这是一个机遇；中国有3.5亿人将会迁入到新的城市，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这个人口几乎达到了美国的人口；食品供应存在不平衡性，所以又造成了粮食安全的问题；中国的经济增长一直以来忽略了环境，现在要修补这个问题，这也是一个机遇。

　　“我们有五个领先的工业设备领域，从发电一直到石化行业，这占我们整个能源消费的20%，但这些行业面临着巨大的变革，他们必须要改变自己的技术，在这个过程当中，肯定会进行大量的固定投资。”李稻葵表示。

　　此外，智能城市化也是新亮点。李稻葵表示，在中国，很多城市正在投资、建设之中，因为基本的基础设施还并没有到位，或者是已经过时了，所以很多城市下雨会淹水，这些都意味着基础设施是需要投资的。

　　“4万亿的投资基本上是和新型的城市化相关，要缔造一种新型的生活方式，但是在农村地区，向他们提供教育，在农村地区实行城镇化，这样也能够创立大量的就业，同时在超大城市的外面还要建起一些城镇，这样能够减缓对于大城市的压力，与此同时又能让农村发展，通过教育、医疗卫生和其它综合举措融入到城镇经济当中，这是一个推动力。”朱演铭表示。

　　土地改革被很多人认为是改革中最困难的部分之一。“在传统中国文化里，人们对于土地有很深的情感，另外人们往往会高估土地的价格，这就使得土地改革很困难。”李稻葵说。但他同时认为，土地改革仍然可能释放出巨大的增长价值。

　　此外，服务业也被认为是增长新引擎之一。今年一季度，服务业占GDP比重超过制造业。分析人士认为，这一势头或延至全年。国家行政学院研究员王小广认为，中国服务业占比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服务业还有较大发展空间。

　　“经济和产业的发展有波动性和不确定性，公共部门特别是政府，要帮助降低这种波动性和不确定性，特别是政策方面的不确定性，带来政策的清晰度、透明度。”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微博]副总裁朱民表示，如果能够降低这种不确定性和波动性，就能够促进经济的增长。

　　“当我们提到增长的时候，我们会强调增长的可持续性，那就意味着增长会给我们带来就业机会。我们也需要进行公正、公平的分配，如果我们不能进行很好的分配，那么增长是不可能持续下去的。”朱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