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一世与高平（右）合影。（资料图片）

　　中方派团赴西班牙交涉 被控“洗钱”浙江政协委员获释候审

　　本报记者 李伊琳

　　特约记者 木 易 上海、马德里报道

　　浙江省政协委员、知名华商高平因涉嫌洗钱在西班牙被捕一案峰回路转。中国外交部已成立调研团赴西班牙调查此事。而事件主角高平则于近日获暂时释放。

　　由中国驻西班牙大使杨广玉率领的中国外交部调研团连日来在马德里会见多名当地华商，并与西班牙官方接触，多方了解高平一案详情。调研团还于11月27日举行新闻发布会，接受埃菲社、西班牙国家电视台、拓展报和西班牙华文媒体采访，与当地舆论界沟通。

　　与此同时，西班牙19名法官近日裁定抓捕高平等人的执法行动中存在“程序违法”行为，高平等人因此被暂时释放出狱。

　　此前，西班牙警方在10月16日发起“帝王行动”，以涉嫌有组织犯罪、走私、洗钱、偷税漏税、恐吓等13宗罪名拘捕西班牙马德里国贸商贸城董事长高平等人。当地司法部门指控高平为“黑帮头目”，称以他为首的集团4年间共洗钱12亿欧元。

　　华商见中方来人当场落泪

　　11月27日，正在马德里的中国调研团官员会见了30位西班牙侨界人士。

　　此时距离高平等人被捕已过去41天，但当地华商仍处于恐惧不安中。在马德里马思拉达拉夫唐人街的华人店铺纷纷关门歇业。“在向调研团述说情况时，有的人委屈得当场流了泪。”参加会见的西班牙传媒界华商王绍基向本报描述说。

　　调研团的活动在11月上旬就已开始。11月16日，中国驻西班牙大使馆参赞董玉忠前往狱中看望了在押的部分涉案华人，20日又专程前往Alicante，看望了关押在那里的高平。

　　“在狱中的华人有的表示根本不知道‘帝王行动’的前因后果。我嘱咐他们要保重身体，不要有思想负担。” 董玉忠事后透露说。

　　针对一些侨胞反映西班牙警方在执法行动中存在“刁难”华人的问题，调研团会晤了西班牙外交部领事司司长、西班牙内政部警察局局长进行交涉，表示中方希望西班牙警方保护被捕华人的基本权益，维护他们的人权和尊严，保护他们在关押期间不受到虐待和歧视，得到人道主义待遇，并希望西班牙政府注意保护华人在西班牙的合法权益。

　　“中方不希望因为一次行动，就抹杀了华人在西班牙经济、文化和外交方面所做出的贡献。”中方官员表示。

　　西班牙警方则回应说，这次行动是一次司法行为，打击的目标是犯罪，不是针对华人。警方认为中国人是守法的，大部分人是勤劳的。西班牙外交部一位副部长在接受中文媒体采访时表示：“此次行动只针对少数违法乱纪的人，并非针对在西班牙的广大华人群体。”

　　据悉，上述两位西班牙官员还向中方调研团表示，将确保被捕人员在这几天内获得临时释放。

　　就在“帝王行动”中被查抄的马德里国贸城尽快复业一事，调研团也与西班牙官方进行了商谈。西班牙官员表示，即使西班牙官方让国贸城重新开业，也必须由国贸城相关负责人注册一个公共账户，所有国贸城的收入和支出，所有的进出账，都经由这一公共账户。如果国贸城高层经法院审判最终被判有罪，则国贸城重新开张后的所有收入都会被没收。

　　司法纠错 高平获临时释放

　　在维护被捕华商合法权益的努力下，高平等人的处境也有所好转。

　　抓捕高平等人的“帝王行动”的110张拘捕令和搜查令由西班牙国家法院4号刑事法庭于10月15日发出，大部分涉案人员于10月16日被捕。从那时起，高平等人被正式拘捕距今已达40多天，远远超过了法定的拘押时间。

　　根据西班牙法律，任何人在任何拘捕情况下(警察拘捕或法院拘捕)其拘捕时间不得超过72小时。

　　“其实在10月20日的提审过程中，我的辩护律师就向法官及检察官提出当时我被逾期关押的非法性质，但是检察官与法官不予理睬，还是宣布将我及以后的几名华人全部送进监狱，并不得保释。”16日被捕的华人杨凯事后描述说。

　　为此，部分被拘捕的华人委托代理人提出上诉，通过司法程序争取获释。“大法官出现了严重的司法错误。”被捕华人之一的杨凯通过其代理律师指出。

　　上诉的结果是，11月22日，西班牙国家3号刑事法庭Alfonso Guevara法官作出纠错裁决，推翻了之前大法官Fernando Andreu所做的对“帝王行动”涉案华人“不得保释”的决定，判令立即释放包括高平在内的24名在“帝王行动”中被捕的在押涉案人员。

　　11月23日，临时释放程序开始启动，4名在押华人在不缴纳任何保释金的情况下走出监狱大门。不过这些被临时释放者均在候审期间被扣留护照并须定期到法院报到。

　　第二天，11月23日，西班牙反腐败局的检察官即向3号法庭提出上诉，要求法庭推翻22日的裁定，立即停止对“帝王行动”嫌疑犯的释放，理由是“近20名主要嫌疑犯被释放，带有高危性外逃风险”。

　　随着反腐局的紧急叫停令，在押华人被临时释放的程序被临时终止。

　　11月25日， 3号法庭拒绝了反腐局的上诉，维持释放令。

　　反腐局的检察官们在25日当天再次送上四份上诉，再次要求取消对杨凯及其他3名在押华人的释放令。一旦通过，不仅被关押的剩余华人不能获得自由，已经被释放的4名华人也将返回牢房。

　　11月27日，19名国家大法官召开会议决定，驳回反腐局提出的动议，维持3号法庭22日的裁决，陆续释放因“帝王行动”而拘捕的所有人。

　　当被问及中方对于高平等人近日被释放的看法时，中国驻西班牙大使杨广玉27日表示，中方尊重西班牙的司法独立，不会干预西班牙的司法程序，因此对此不发表看法。

　　“现在的释放是临时释放，只是程序环节上的纠错，针对高平等人的指控并没有撤销，所以大家也不要太乐观，高平到底有没有罪，还要等待法院判决，会不会重新入狱也难说，所以希望大家保持低调。”马德里的一位华人律师11月28日向本报记者表示，“我们相信西班牙法律的公平、公正，嘱咐华商六个字：不惹事，不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