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化顿挫：福喜“问题肉”曝监管漏洞

　　叶碧华

　　随着子公司上海福喜“问题肉”事件被曝光，作为全球最大的肉类及蔬菜加工集团之一的美国福喜集团(OSIGroup)也深陷舆论漩涡。

　　“福喜集团对近期东方卫视关于其子公司福喜上海食品有限公司产品的报道高度重视。公司管理层对报道感到震惊，并已第一时间直接接管此事。”7月21日晚，美国福喜集团首次对外发布声明，就“问题肉”事件作出回应。福喜集团承诺，愿为整个事件承担全部责任，并将迅即彻底地采取适当行动，但集团管理层却始终相信，“本次事件是一起个体事件”。

　　然而，颇为讽刺的是，就在当天晚上福喜发布官方声明后不久，媒体公开了调查人员对福喜工厂相关负责人进行约谈的情况。据上海福喜工厂质量部经理表示，对于过期原料的使用，是工厂高层直接授意，公司多年来政策一贯如此。

　　中国肉类协会副秘书长高观认为，福喜事件再次暴露了目前国内对肉类屠宰加工管理监管的缺失，“肉类加工是一个特别能赚钱的行业，企业一旦缺乏有效的监管就会让不法之徒有机可乘。”在高观看来，事件暴露了福喜集团存在管理漏洞。为此，福喜集团不得不放缓在中国发展的步伐，重新规范调整。

　　近年发展速度加快

　　1991年，福喜集团开始进入中国，并在河北省廊坊市大厂回族自治县建立第一家公司，生产鸡肉、牛肉、鱼肉、猪肉4大系列产品，生产能力约为每月1200吨，主要供应中国北方地区的麦当劳[微博]餐厅。

　　此后，随着洋快餐在中国的流行，福喜集团的业务也得到疾速的扩张，先后在上海、广州、昆明和山东威海建厂，业务范围也从最初的肉类加工延伸至果蔬加工，以及上游的饲养屠宰。而此次出事的上海福喜食品有限公司成立于1996年，拥有5条世界先进技术生产流水线及肉类、蔬菜水果、面粉类加工车间，产品涵盖猪肉、牛肉、鸡肉、蔬菜水果、面食类等制品，年生产能力为25000吨左右，公司现有员工500余名。

　　上海福喜食品有限公司是一家美国独资企业，位于上海市嘉定区马陆工业区。据上海福喜前员工描述，正如大部分跨国企业一样，福喜工厂实行严格的管理，一线工人就像是生产线上的螺丝钉，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按照公司的流程去执行。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调查发现，此前福喜集团在华基本以自建工厂投资为主， 2011年福喜集团在上海成立了欧喜投资(中国)有限公司，并成为该集团在中国的投资性地区总部，此举被视为是福喜加速在华发展步伐的主要一步。

　　之后的几年间，福喜集团先后与福建圣农合资建立了福建欧圣农牧发展有限公司、与河南大用共同投资建立西华大用福喜，还分别在广州和河南周口新建了农业和食品公司。一位肉类加工企业的负责人对记者表示，福喜近几年在中国的发展不仅速度加快了，而且大有拓展上游的意图。“福喜主要做白羽鸡，但这块在国内的竞争也不小，福喜不得不跟本土企业合作，这样在拿地等方面都会容易很多。”

　　据福布斯美国非上市公司排行榜显示， 2010年到2012年间，福喜集团的销售额一直稳定增长，三年的年销售总额分别是28.7亿美元、30亿美元和35亿美元。但去年，福喜销售额大幅增长68%至59亿美元。

　　上述肉类加工企业负责人指出，共享客户资源是福喜与本土企业合作的另一大动力。据了解，单是在中国，包括麦当劳、肯德基[微博]、星巴克、宜家等150多家国内外企业都是福喜的客户，覆盖北京、上海、广州、天津、浙江、福建、广东等20多个省市。

　　而作为麦当劳、肯德基等洋快餐巨头的全球一级肉类供应商，福喜除了供应中国市场以外，还与这些洋快餐巨头在全球其他有供应合作。2008年，福喜开始向百胜中国的肯德基和必胜客[微博]门店提供肉类供应。

　　在2012年、2013年接连发生速成鸡和禽流感的背景下，不少养殖户因为亏钱而退出，禽肉价格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上涨。据高观表示，今年上半年全国禽肉平均价格已累计上涨了9个多百分点。但对于福喜是否因为节省成本而违规生产，高观表示尚难判断。

　　洋快餐受挫

　　7月21日，国家食药总局作出指示，表示要对企业的违法违规行为追根溯源，一查到底。此外，国家食药总局还要求各地食品药品监督管理部门对欧喜投资在全国各地设立的所有食品生产企业立即开展全面彻查。

　　就在福喜“问题肉”被曝光不久后，百胜、麦当劳、德克士、赛百味、华莱士、棒约翰、宜家等洋快餐企业都先后表态。其中，福喜最大的客户百胜和麦当劳都全面停用上海福喜供应的所有食品原料，而德克士和星巴克则封存下架由上海福喜供应的相关产品，赛百味、华莱士、棒约翰、宜家都表示未使用福喜供应的肉类，力图撇清与福喜的关系。

　　麦当劳在中国产品供应链由“田间→屠宰场(原料商)→半成品加工厂(供应商)→分发中心→餐厅食品”组成。麦当劳的供应商分为一级供应商和二级供应商，一级供应商向二级供应商采购原料，然后进行深加工后供应给麦当劳餐厅，二级供应商则是基础原料供应。

　　在2012年年底爆发的山东六和“速食鸡”事件中，一级肉类供应商福喜的质量控制曾被麦当劳推出来“挡枪”。但在记者的暗访中，麦当劳的检查团队没有发现福喜工厂的违规情况。

　　“如果是企业有意隐瞒，就算是政府的抽查也很难排查，只能靠企业的内控和自律了。”上述肉类加工企业负责人说。“福喜的原料主要是国内的养殖基地和进口白羽鸡，今年7月9日起商务部对进口白羽鸡征收反倾销税，这的确给肉类加工企业增加了成本，最终还是要反映在终端。”高观预计，禽肉短缺的状况今年内还不会消除。

　　今年以来，肯德基、麦当劳已经多次通过促销活动的方式调整价格。肯德基取消了下午特惠套餐，在非优惠时段一般套餐价格已暗升至30元左右；而麦当劳虽然将特惠时段延至全天，但各类型产品和套餐价格均上涨了1元-2元左右。还没有从速成鸡和禽流感事件中恢复过来的洋快餐，却又要面临另一场危机。

　　而受事件影响，21日肯德基母公司百胜集团[微博]股价下挫4.25%，市值蒸发近15亿美元；麦当劳收跌1.45%，星巴克走低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