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碧华

　　 7月9日，记者从合生元（1112.HK）公司获悉，该公司决定从2013年7月10日起通过积分回馈方式对旗下婴幼儿配方奶粉进行“调价”。据本报了解，这是自发改委对奶粉企业启动反垄断调查以来，第七家主动降价的奶粉企业，此前惠氏、多美滋、美素佳儿、明治、贝因美、雅培等6家企业先后公布了降价消息。反垄断局表示，有证据表明这些企业的产品在中国市场价格偏高，且从2008年以来涨价幅度达30%，已涉嫌价格纵向垄断。

　　 对此，合生元给本报发来的声明称，合生元自2008年开始供应婴幼儿奶粉以来5年从未涨价，并承诺未来一年内将不会提高产品价格。但同时，合生元亦承认其与经销商签订的协议中约定固定产品价格及限定产品最低价格的条款可能涉嫌违反《反垄断法》第十四条第一款及第二款的规定。

　　 “对此我们已着手对原协议中涉及到的固定价格、最低价格及其相关的条款进行修订，以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为原则，并在近日开始重新签订经销协议。”合生元公司表示。

　　 书面协议的法律风险

　　 据发改委相关人士透露，此次涉案的奶粉企业主要通过一系列手段控制经销商的转售价格，其中就包括对不遵守价格规定的经销商进行罚款、扣除返利、停止供货等处罚。

　　 但也有快消企业高管对此提出了质疑，“一般的快消品公司都会对终端价有指导，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经销商窜货，另一方面是稳定价格维持市场占有率。”在他看来，厂商限定经销商转售价格无可厚非，但一旦形成了书面协议，就有可能触犯法律。

　　 《反垄断法》第十四条显示，禁止经营者与交易相对人达成下列垄断协议：其一是固定向第三人转售商品的价格；其二是限定向第三人转售商品的最低价格。对此，广东环宇京茂律师事务所律师马平川认为，限定经销商的转售价格究竟是厂商合理的价格保护体系，还是违反了反垄断法的行为，区别这两种行为的核心点在于这个协议或规定是否是以排除、限制竞争为唯一或主要目的。“在奶粉案中，本身奶粉品牌就比较少，而且在公众中形象比较好、有明显市场优势的奶粉企业就更少。在这一领域的生产、销售越来越少集中于少数品牌。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奶粉生产商对与经销商进行价格上的管控，会影响奶粉市场的竞争，有可能会违反《反不正当竞争法》。”马平川说。

　　 零售终端价格是关键

　　 尽管发改委尚未公布调查结果，但各大涉案奶粉生产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提前主动降价。据合生元表示，会员占到去年合生元全年奶粉销售收入的约90%，因此给奶粉消费者额外赠送50%积分回馈，以每10分价值相当于1元人民币的合生元产品计算，相当于约11%的建议零售价降价优惠。

　　 而因为未披露调查就先宣布降价被指涉嫌违反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的贝因美（000257.SZ）也在7月8日晚公告降价信息，将公司的婴幼儿配方奶粉主要品项标准出厂价下调 5%～20%。

　　 但有专家也指出，奶粉企业对出厂价进行下调，未必能保证终端的实施。他解释，“奶粉企业只对产品出厂价做出下调，但控制不了经销商到市场最终端的降价，如果降价份额留给经销商，到达消费者这边还是毫无变化，因而促成零售终端的实施十分关键。”

　　 据AC尼尔森调研显示，2012年中国市场奶粉的销售额约385亿元，其中美赞臣、多美滋、惠氏和雅培这四大“洋品牌”就占了42.7%。但中商流通生产力促进中心宋亮则认为，若将三四级城市及农村市场计算在内，中国去年的婴幼儿奶粉消费额高达600亿元。

　　 一位奶粉进口商认为，“奶粉市场将是一个突破口，未来还很有可能对网购等进行限制，而在这场整顿大潮中显然是为了帮助国产奶粉。”据其表示，自5月1日《进出口乳品检验检疫监督管理办法》正式实施以来，进口奶粉的通关时间从过去的一个多月延长至3个多月，此外还增加了多重检测环节，“从过去的抽检，到现在每批都要检，而费用均由进口商承担，成本起码增加一半以上。”上述奶粉进口商预计，半年以后将会陆续出现中小型的奶粉进口商因为资金周转不来而退出的情况。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继蒙牛宣布与达能合资、收购雅士利后，伊利随后也公告与美国DFA拟在战略采购、牧场服务等方面建立长期战略合作关系。但也有业内人士认为，洋奶粉价格若被压低，意味着更多的人能够消费得起，这样对国产奶粉并无多大帮助，关键在于重建消费者对国产奶粉的信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