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因婚变跌入公众的视野。之前在万科叱咤中国地产之际,他毅然辞去万科总经理一职,以去哈佛游学来淡出公众视野。王石自信、笃定,被称为“在石的领域,他就是王。”
法治周末记者 李飞
“在石的领域,他就是王。”
谈及对董事长的印象,万科内部一位老员工留下了如此的评价。
所谓石的领域,指的是地产与登山。而王石,却同时在这两块看似无关的领域傲视群雄。
每一次接近登顶,王石便开始寻求下一次突破的方向,然而他勃勃野心中蕴含的沉稳,常常让人只记住成功之后的足迹,却看不到成功路上的泥泞。甚至在万科叱咤中国地产之际,王石仍毅然选择辞去万科总经理一职,以去哈佛游学来淡出公众视野。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原本几乎销声匿迹的他,近日却因为婚变传闻,再次成为公众视野里的焦点。面对质疑与猜测,王石一如既往地回应寥寥。但人们不该忘记,他仍是那块征服珠峰却不苟言笑的顽石,也许经过时间的沉淀,他也会为这一段“特殊”的经历再次交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答卷。
他山王石
可攻万科之玉
人们常说,“他山王石,可攻万科之玉。”似乎王石天生就注定与万科一起成长。而王石的顽石性格,也在他进入万科时开始表露无遗:不会被打败,只会更坚强。
1983年的王石还只是站在深圳特区发展公司前的一位迷茫的探路者。但已过而立之年的他没有在迷茫中萎缩,而是凭着一种硬着头皮往前冲的“顽劲”走出了自己的一条路。
彼时的特区发展公司还没有什么中心业务,全凭着个人关系或者抓住机会做进出口买卖。而王石在深圳转了几圈之后,决定的买卖方向却与今天的地产大相径庭——饲料买卖。而这个决定只源于他在蛇口码头看见的三座储藏玉米的仓库。由于深圳不产玉米,王石就多嘴问了别人几句,但正是这几句多嘴,为王石打开了外贸之门。
原来在当时,由于解决不了运输问题,深圳饲料厂需要的粮食原料我国东北地区就有,却无法从东北直接运来,只能从香港买进,成本很高。看到商机,王石几乎是拍着胸脯就决定把这个生意接下来了。不过,运输能不能解决他没考虑那么多,他只知道要把这个生意做成,他自信有这个可能,所以硬着头皮往前闯。
经过多番打听才知道,东北与深圳之间的运输障碍并非他所能逾越,但他最终通过广州海运局的海运为自己另辟蹊径。再加上从无线电装配车间拉来的第一个员工邓奕权的协助,王石终于做成了第一批30吨的玉米生意,挖到了39000元的人生第一桶金。
但在小赚几笔之后,香港媒体突然报道鸡饲料里面有毒,王石的货顿时囤积了起来,好不容易贱卖后,赔了110万元进去。用王石的话说,“那个时候,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可是,危机时分,谁都没想到他会“顶风作案”,又从大连进了一批1.5万吨的饲料。这就像一次赌博,如果货到后香港人仍然不买账,王石的命运将和饲料一样。但王石押了这么一注,当货轮从大连一步步向深圳逼近,王石的心都扯紧了,甚至有过让货轮沉掉,然后让保险公司来承担风险的绝望想法。但命运就是比较眷顾大胆的人,货轮进深圳港前两天,香港媒体辟谣:鸡饲料无毒,报道有误。——天亮了!王石除补回赔掉的钱,一笔赚回300多万元,打了一场精彩的翻身仗。
在这个过程中,对王石来说,最快乐的就是找到了自我。他的那种冒险性格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喜欢冒险由此成为了他之后人生的主题。而王石自己也特别喜欢自己那个时候的形象,他曾经对媒体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万科做大了,我也水涨船高地成了所谓的公众人物,但骨子里我更喜欢上世纪80年代的创业生活,我愿意保持已经形成的生活态度和习惯。内心里,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大人物。”
磨平脾气
磨不平冒险热情
那一段珍贵的创业经历,让王石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性格:不但喜欢冒险,而且脾气火爆。而这也成为了他日后统领万科时的标志性风格。
特别是在上世纪80年代创业期间,王石在公司内部几乎没有什么笑容,与员工说话时大部分是在教训人,言辞激烈,永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下属们要么自惭形秽,要么觉得透不过气来。最严重的时候,当他主动过去和职员们说话,对方有双腿和声音都发抖的现象。据万科内部老员工称,王总的办公室里经常传出地动山摇的拍桌子声,佐伴着阵阵的咆哮。而这样的动静在1999年以前始终持续着。这让王石毫无意外地在万科内部赢得了“王老虎”的外号。
所以,在万科要听到说“王总很可亲”这句话,几乎是不可能的。在万科,员工背后对王石的称呼有三种:“王总”、“王老虎”、“老头子”。后两个名字都与王石的脾气有关。由于王石脾气火爆已经成为长达近20年的习惯,下属们也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自动为他找台阶下。在记者采访万科员工时,多数员工会将王石当时的坏脾气归纳为以下三点:首先,性格问题,不仅对同事们是这样,对任何人都这样;其次,管理公司的铁腕手段,脾气大是管理方法强硬的体现;第三,王总有少数民族血统,难免过于直率。
但王石自己知道,脾气大是因为自己天生性格使然。王石早年在登山时,有时登到山顶,想拍照留影,但旁边没人,只好自己对着自己按下快门,等回来一冲洗,发现照片上的人基本上都拉长了脸,王石自己看着都别扭。对此,他总结道,一个人最真实的就是独处的时候,也最能在这个时候真正了解自己。面对严肃的自己,王石无奈道:“看来只有等待年龄来挽救了,人的修养是和年龄有关的。”的确,随着年龄渐长,王石的表情已然柔和了许多。
但年龄的增长却没有磨灭他冒险的热情。2003年,王石身上最显赫的标签无疑是:52岁“高龄”登顶珠峰。这并不是一件单纯的冒险,他背后的商业运作机制甚至决定了攀珠峰的非个人性,从而成为一个集体事件。
作为著名的房地产商、深圳万科的董事长,尽管王石当时只是低调地以一名普通业余登山队员的身份出现在登山的行列。但事实上,作为一个热爱登山的著名商人,王石正是把商业和登山紧紧嫁接在一起的关键链条。
“登山对我来说是一种生活方式。我在山上一呆就是一个月,你能吗?无论从意志上还是体力上你都磨不过我。所以谈判时我往那儿一坐就有优越感。”对于登山给自己带来的正面影响,王石毫不避讳。
对于登顶珠峰成功,王石最大的感触是:成功是因为节奏兴奋点把握得非常好,绝对不能提前兴奋,更不能该兴奋时兴奋不起来。如果提前兴奋,整个精力都提前发挥出来,真正登顶时你就没有精力了。所以,在登顶过程中,对任何与登顶无关的事情都要把兴趣降到最低点。
直面质疑
再攀人生险峰
也许正是当年的这种登顶经历,让近日的婚变传闻更显得有些讽刺。
在首次登顶珠峰的过程中,王石曾透露,在爬到4000米的时候,大家在帐篷内休息。当时的晚霞堪称绝景,吸引了很多人跑出去看。但当队友邀王石同去时,爱好摄影的他却拒绝了,他要保存体力一心用于登顶。他说,自始至终,他都保持一种心静如水的状态,排除一切诱惑,只为达成最终的登顶目标。
然而,在“登顶”哈佛的过程中,婚变传闻却让人们质疑王石这一次没能经得住诱惑,在登顶前心有旁骛。
对此,10月29日王石就网上传言对媒体回应道:“1、家庭是社会基石,每个家庭成员都有维护、保护他的义务,我没有背叛家庭;2、个人感情是非常个人化的事,西方叫Privacy,我希望全社会有保护个人隐私意识,企业家也需保护;3、希望大家把更多注意力给万科正在进行的环保住宅活动。”
也许到了这种时刻,王石在为自己声明的同时,更不希望的是给企业带来负面影响。
其实,王石身边从来不缺质疑的声音,但他却始终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万科的形象。“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轻易地去从事一种高危险系数的极限运动,这是不是对股民和股东不负责任的行为?万一出事了,是否会损害股民的利益?”这曾是质疑王石登山最多的问题。对此,王石显得很严肃。他说,所谓对股民负责,就是让股民知道他这个董事长在做什么,把他登山的消息提前公布于众,股民愿买、愿抛,自有论断。万科是一个具有完备现代企业制度、团队性质的企业,如果一旦王石离开万科,万科就一泻千里,那万科就是一个病态的企业。
而每一次的质疑,都像一座新的高峰。登山十余年,每次一进山王石都会后悔,上到海拔四五千米,风刮着,头疼、恶心,他就骂自己,问自己怎么犯贱又来了?可爬着爬着,还没登顶,王石又会开始想下一次该登哪座山了。这种心态,让他感受到人生何其短,进了山会感觉度日如年,但无论如何都得熬过去,才能更接近自己心中的那座高峰。也因此,王石在逆境中更懂得珍惜,他总认为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人都能挺过来,回到都市,还有什么不能容忍的?
在中国的企业家中,王石的这份自信和胸有成竹的笃定是其他人难以比拟的。他对自身的肯定和否定都要靠他自己来完成,外界的力量很难动摇得了他。因此,“把自己放在高峰,这样才能有做大事的胸怀。同时也要把自己放在低谷,这样才能吸收别人的长处”,是王石对万科,也是对自己的期许。这块年过花甲的“顽石”,正在攀登自己人生的另一座险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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