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陷阱

　　种种迹象表明，扬动的产品并不愁销路。扬动在今年9月停产，是因为资金链断裂，眼看着“机器转起来就可以赚钱，但是没有钱买原材料”，扬动营销公司总经理助理姜令国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接手扬动后不久，王建明就发现扬动的资金已然入不敷出。过去三年，他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找钱”。2008年之前，他一直都让儿子王哲颖做董事长，从玉柴过来的胡育宏做总经理，自己只是以大股东的身份在外引资：增资扩股，说服昔日玉柴的经销商伙伴胡晓虎和傅治才投资3000万，并且一直在找国际上的各家投行融资。

　　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的好几名扬动员工提到王建明时，都用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比喻，还有员工说：扬动的江山是“老爷子出外开疆裂土，小皇帝在家坐江山，广西来的宰相辅佐”。

　　这种疏离与隔膜，显然无助于企业的健康运营。

　　傅治才目前是扬动的第二大股东，拥有17.9%的股份，他回忆说，他于2006年9月进入扬动时，得到的企业负债数据是惊人的3个多亿，而王接手时的负债数据只有一个多亿。半年多时间负债增加两个亿，实在难以理解。

　　王建明的解释是，葛渭清抽离的6000多万股本金加上拖欠的1.56亿的土地转让款，直接导致了扬动的资金链两年来一直处于濒临断裂的危险状态。

　　扬动的负债一直在增加。11月24日，姜堰市驻扬动调查工作组发言人颜礼明对南方周末记者说，“扬动净负债额是4.25亿，比王建明2006年初接手时多了3.2亿。”

　　讲到这里，我们必须回到三年前王建明与葛渭清签定的那份补充协议。当年，扬动最有价值的资产，就是303亩商业用地。按照协议，2006年5月扬动股东大会同意以85万元一亩的低价格转让给常工集团开发，总价值2.46亿。双方还约定，“工厂搬迁到什么程度”，相对应的土地价款就支付到什么程度“，并且这303亩土地中为扬动1.44亿银行贷款提供抵押的100多亩土地，“在抵押没有解除和工厂没有搬迁的情况下，对应的土地价款不需支付”。

　　因此，扬动只从常工拿到近9000万元的土地款。

　　王建明为何要签署这样一个明显不平等的协议呢？无锡常工集团的一位知情人士向南方周末记者透露，“以扬动的资产、品牌效应而论，不是王建明出1000万就可以负债持股拿下来的。”

　　王家人则解释说，出现这笔土地亏空完全是由于签转让协议时王建明法律意识比较淡薄、事前没有进行资产评估和法律咨询。然而，常工集团在矛盾爆发后公开表示：土地转让手续完全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