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周刊8月3日封面文章：复苏尚需努力
本期《新闻周刊》封面文章对当前美国的经济形势作了一定分析，并对政府刺激经济计划的效果有一定评估。文章敦促人们要给计划产生效果留有充分时间，同时还警告前面的路仍很艰险。
时过境迁，世事弄人。2年前区区200万美元的小承包合同对众多企业而言只是一笔无足轻重的业务。然而，在经济衰退的今天，这却成为企业需致力竞标才可到手的业务。赢得合同就意味着有了收入，有了收入就有了工作。这对中小企业性命攸关。
这场噩梦般的衰退近乎结束。住房销售尽管还远低于1年前水平，但出现了自2004年以来的首次增长。因有大企业利润出现增长和人们乐观情绪重燃，股市自3月以来已反弹了44%。10项大企业联合会经济先行指数(Conference Board Leading Economic Index)中的7项，在6月出现了上行趋势。有经济研究机构表示，本季度经济增长可达年率2.5%。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在国会作证时也表示，今年剩余时间的经济会有所增长。
美国经济从去年9月至今年3月间收缩近年率6%，是自二战以来首次出现的让全球经济也进入下跌的令人震惊的衰退。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克鲁格曼(Paul Krugman)称，这几乎像似进入第二次大萧条。但此处需注意的是，经济学家所说的衰退结束只是从学术定义出发得到的判断，即经济产出停止收缩。人们不应就此开始弹冠相庆，因为仅GDP的增长既不能让人养活家庭，也不能为他们支付按揭贷款的月供。面对国家巨额债务负担和不断增长的活跃劳动力，经济至少需年增长1.5%方可让人们维持住不衰退下去的局面。
但糟糕的是，对人们精神影响最大的因素，失业仍可能上升。自2007年12月开始裁减650万个工作职位后，形成了自1930年代以来上升最快的失业率。在加工业把就业迁至海外和企业进一步削减成本，目前达到的9.5%失业率可能还会攀升至10%。奥巴马首席经济顾问萨默斯(Lawrence Summers)表示，让经济扩张和已复苏的经济之间是有区别的。
在历经过窒息般的经济危局后，美国人需要关注让哪怕是非常有限的复苏维持下去。纽约大学经济学家罗宾尼(Nouriel Roubini)认为，经济未来数年只有1%的增长。将美国规模巨大的14万亿美元经济快速掉头进入平稳状态，政府和社会都付诸了大量精力。但更大挑战是意味着让经济开始能以可创造就业、增加收入和企业利润增长，但又不引发通胀的速度增长。
美国需要的是一种新型复苏。在过去60年中，政治家们一直依赖简单的工具来抵御经济下跌和推动增长，即降息、减税、以及放松对华尔街的管制，让其轻松赚钱。所有这些政策共同助长了债务推动的消费。今后不能再如此简单行事了。萨默斯认为，"由于以往复苏建立在泡沫上，所以都无法延续。奥巴马总统的侧重是致力于构建一个完全不同的扩张。"
尽管有人对奥巴马政府的经济政策横加指责。但这些政策的确明智。它意味着避开了以往效果不佳的政策工具，侧重于资源和强调像可再生能源、绿色科技、基础设施、宽带网络和医疗健康类战略性行业。这意味着投资于这些行业，并高效地运转它们，会创建出新型的，可让私人企业大显身手的基础设施环境。
这项7870亿美元的经济复苏计划的宗旨，是以针对性投资、税收优惠、补贴、改革和直接购买等一系列混合政府行为，在短期内保留和创造出就业，在长期上改善美国经济的竞争力，对私人行业投资起催化作用。公共资金在绿色科技方面的投资已显现出催化私人投资的迹象。时逢创投资本的旱季，但已有研发智能电网管理软件的创业企业公布其获得了数目不菲的创业资本。
人们现在就对如此巨大规模的财政和政治冒险做是否有效的评价还为时过早。人们见证了庞大的公共资金迅猛地取代私人资本，这对复苏可能是至关重要的。刺激计划对经济增长起到效果会需要相当一段时间，但仅靠此计划还不足以补偿人们过去2年内损失的全部财富和工作。未来最大的不确定性是经济中至关重要成分，医疗保健会怎样改革下去。
人们易于从像改善交通道路等类的工作对效果进行评价。但在智能经济(smart economy)计划的大量工作中，人们还需在更抽象的新的商业基础环境和难以判别成功与否的新型行业上做出努力。接受了刺激计划的大量资助的可替代能源和清洁科技行业特别能说明这方面问题。
当私人行业创造出新的基础环境时，有利的事情也会紧随其后出现。这就如同1990年代互联网时代。为求得同样效果，刺激计划拨付72亿美元来专门扩展大偏远地区的宽带基础设施。这样做同样为这些地区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当地农户不仅可以开办家庭企业，同时直接从事网络的工作岗位也会增加。
刺激计划中包括了大量用于医疗保健信息数字化改造的资金。也只有这个行业在衰退中还能维持就业正常。奥巴马政府制定的代价高昂，雄心勃勃的医疗保健改革计划的目的，是将社会正义与经济发展视为同等重要。目前，占经济总量16%的医疗保健行业的确是低效的。缺少可负担得起的医疗保险对企业聘用和创新活动都是很大障碍。但无法控制政府医疗保险与相关开支，也会产生挤出其他方面投资的效应，让此行业的消费难以为继。正如奥巴马在7月22日所言，若无法控制这些成本，美国就不能控制赤字。
这正切入了依靠更智能化的医疗保健对经济增长做出有意义贡献的要点。改革让人看到未来会出现新的更大规模的开支和投资。国会预算办公室预计未来10年可能还会出现1万亿美元的开支。但它同时也通过科技、效率带来巨大成本节约。白宫经济委员会7月公布的报告称，预计医疗保健业仍是就业增长的巨大源泉。
美国经济在很大程度上必须处理好低预期时代的问题。基础设施建设绝非保证就业的一剂良药，绿色科技也不能在近10年取代石油，普及宽待网络的好处可能被吹过了头，百病缠身的医疗保健体系难在一夜间变好。衰退可能结束，但未来前行道路上仍困难重重。
但尽管如此，这也决不意味着智能经济是一场豪赌。所有让经济和特定行业变得更智能化的投资都是必须的。这是明智的经济和政治策略。但仅凭此还不足以填补人们制造的巨大窟窿，以及将一些行业带入21世纪。每项紧迫任务所需的投资规模远超人们此前所想象的数量。能源业内人士表示，美国能源，生产和输送体系的改革，在未来数十年内需数万亿美元的投入。
每个投资经理对客户的忠告是，以往业绩对未来无任何指导意义。如此说法对经济同样适用。美国在历史上的多次经济衰退中都表现出强劲恢复力和弹性。尽管有不少人批评罗斯福新政是彻底的失败，但罗斯福的努力避免了灾难、结束了国家最糟的经济衰退，以及创建了数十年来一直在支付经济红利的基础设施。历史能使人想到，但并不能保证，美国可能再次做出这样轰轰烈烈的事业。
除非今后发生其他大事件，否则消费者和工商业还会继续数月以来一直在进行的偿还债务、调整和维持生存的活动。这些的确都是折磨人的工作。以联邦资源作为一种杠杆和支撑，人们须对任何微小和递增的进步感到满足。(皖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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