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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士绅新审美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5月01日 01:08  《商界时尚》
新士绅新审美
《商界时尚》2009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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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朱月怡

  如果有人忽然站出来问你:什么是时尚?你会怎样回答?没大脑地鹦鹉学舌说“时尚就是一种生活态度”,还是索性自暴自弃地承认“所有让老外沾沾自喜的那一套就是时尚”?

  出席一个珠宝品牌的活动,当设计师在向众媒体介绍他的中式设计在西方如何成功与流行时,一位某商学院院刊的女记者站起来,一脸谄媚地说:“希望您能为我们中国的EMBA多设计一些有品位的产品,把这些整天把LOGO穿在身上的土老板们好好包装包装。”

  无独有偶,在另一次盛大的时尚活动上,集中了当今知名的企业家及时尚人士,于是就出现了很戏剧的一幕:穿着自我甚至随意得有点过头的人更容易赢得其他来宾的尊敬,相形之下,盛装打扮的企业家反而显得有点尴尬。

  忍不住疑惑起来:以时尚的标准来评判,那些不讲究穿着的中国商人究竟有多土?而另外一批有勇气去消费一些昂贵且小众的东西的人就是真正的时尚么?

  任何一个去过巴黎的人都会用鄙夷的神色讲述在法国遇到买LV的都是中国人,可是,当我们被西方的时尚审美价值洗脑多年之后,那些渴望获得“时尚”认同的人如果不去消费LV,又能有什么更加高层次的选择呢?当我们迫不得已将灵魂出卖给了国际化,却仍然想以值得自豪的中国面孔驰骋在国际舞台时,一阵文化审美的空虚感席卷而来。

  事实上,当时尚向西方致敬的同时,东方正以强大的购买力作为后盾,在探索中氤氲发声。希望在迷失多年之后寻求审美共鸣的一批文化创意人,开始在历史中截取中国式美好的意念和精髓,用更易被于现代人接受的艺术手法进行加工,经营起更具生命力和穿透力的品牌或事业。在它们之中,有些初现端倪,有些蔚然成风,有些已渐露疲态。尽管他们都面临着不同的未来,但值得赞许的是取悦西方不再是唯一的价值参考,而成为一种额外附加值。本土审美也还没有成为他们的枷锁,而是推动其前进的动力,且具有理想主义和革命色彩。

  在这些审美先驱者的作品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幸福。这种幸福的存在之所以弥足珍贵,是因为它不再是舶来的价值观的产物,而能够唤起我们内心深处的自发共鸣。

  昆曲:被人工置顶了的暧昧欢颜

  放在几年之前,即便是对传统文化再有信心的戏曲工作者都不会想到昆曲会以时尚的方式,被人们掸去尘埃之后,忽而一跃成为了贵族的象征。如今,昆曲已被人工置顶,成为最富活力的文化遗产。

  导演陆川在他的博客里这样描述厅堂版《牡丹亭》:“撅了半根柳条握在手里,然后很色情地把柳枝在姑娘面前晃来晃去,非拉着姑娘吟咏这半截柳条……姑娘不知就里,被晃动的半截柳枝催眠后,晕头转向地被带到牡丹亭边宽衣解带了一把……”

  昆曲当然是美,但能将昆曲打造成如此动人心魄的暧昧,仪式感决定一切。当林兆华和汪世瑜决定抛弃清末以来舞台式的戏曲表演,首次动用昆曲“家班”演出形式;演员、乐师皆按明代服饰装扮;舞美设计充分尊重皇家粮仓建筑原貌;现场演剧采用明式家具陈设;角儿完全靠嗓子和身段,乐师完全现场演奏,杜绝麦克风和扬声器;开放式扮戏房一览中国戏曲勾脸绝活;书法表演与昆曲演剧共同体现中国传统美学……这些冠以“复归明代”之名的细节,再加上“厅堂版”所赋予演出的私享性,均让人处于仪式感之下,无从抗拒。

  坐落在北四环边上的“九朝会”更是将这样一种仪式感发挥至极:双层庭院式布局,鱼伴而倾,荷伴而观,可坐可卧,亦可凭栏而望。九朝会的投资人科宝博洛尼老大蔡明希望再现魏晋之风,起初人们只当那是个人志趣,可当他盖起充满士大夫情怀的小楼,搭起颐和园德合楼戏台似的台子,时不时装扮起来台子上走走——好多人都说:老蔡这票玩大了。

  “好莱坞电影一分钟死一个人,昆曲可能十几段唱白过去俩人刚从见面第一眼进入第二眼。它有足够的从容不迫,用身段、眼神、唱腔,把一段感情分解成最细腻的部分来演绎。比如杜丽娘那种惋惜韶华易逝的凄美,唱透人心。真正的典雅和唯美,这就是昆曲的精致美妙之处。”蔡明说。华丽中佐以清冷,孤寂里藏着绵情,从容不迫且含情脉脉,21世纪的昆曲用百年之前的高远灵动之美唤起了当代精英的精神共鸣。

  欧洲培育百年的贵族文化以仪式感见长,着装、礼仪、谈吐,每一项都必须遵从作为贵族的准则。繁衍至现在,以致让中国人不得不去学“西餐礼仪”、“高尔夫礼仪”等山寨课程。其实中国古人从来不乏对仪式感的需求。《论语先进第十一》中曾皙有一句表白志向的叙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曾皙是在描述自己期望的生活方式,“春服”、“浴”、“舞”、“咏”每个词都在指向一种仪式。至于皇帝家的规矩,就更多了,恕不冗述。

  新瓷:去符号化的温润大气

  光看王侠军的名字便有几分中国式的侠骨柔肠,再搭配儒雅的外形:黛黑的外套只扣住最上面两颗扣子,再衬上雪白的西裤,十足台湾老派艺人的腔调。在台湾,王侠军的身份不仅仅是琉璃制造大师和新瓷“八方新气”的创始人,更是懂得将中西方文化融会贯通的生活家。

  王侠军的大屋在台北阳明山脚下,光院子就有将近500平方米。除了院子里随意长着的一棵大树,整个室内空空荡荡。墙上只垂着一幅书法挂轴,半件他的创作也找不到。他说,像现在这样空荡荡的留白并不意味着冷清,反而可以让人感到空间和人的对比,感受到冰冷线条和躯体间的区隔。

  这样的生活态度显然也被赋予在他的作品中。离开了电影,厌倦了琉璃,王侠军回归至爱:瓷器。当这门古老的艺术被欧洲人和日本人发扬光大,对更多的中国人来说它却只意味着冰冷的古董和价值连城的收藏。王侠军希望赋予新瓷的东方美学不仅仅是一门失传的技艺和中式符号的简单加工,更是我们这个时代生活形制上的风貌。

  如果仅仅从技术角度来解释白瓷,那将是一连串无趣的数字,不如直接来谈谈它的观感。有人谈论第一次看到王侠军白瓷,感觉是“细得发腻”,纯然真情的奢白,轻描淡写出瓷器前所未有的精湛工艺。让“宋”多一份时尚的活泼,让“明”多一份华丽的兴奋,而呈现出一个全新中国式的低调奢华。大块面积的留白中带著细微的繁复,一简一繁的对比,加上比例与细节的讲究,作品始终精致大气。那的确是极简的,但相对于西方极简主义的简化与摒弃,中式极简强调的是选择与和谐:白是留出来的,但白不意味着空。

  显然这种新东方美学精神已经被许多人所接受:日本建筑大师安藤忠雄对王侠军的《帝国记忆》爱不释手,著名主持人杨澜前不久亦购买了《祝福》作为给英国王储查尔斯的礼品,台北市长郝龙斌访问上海时,送给上海市台办的礼物就是白瓷作品《圆满》。

  不得不承认,在家居和工艺品的中式文化运用上,中式设计多年来都徘徊在简单堆砌或粗暴复制的尴尬层面。反而是老外们将东方神韵在各种工业设计中表现得游刃有余,那些曾经因为“土”而被我们摒弃了的元素,带着似曾相识的脱俗与华丽站在我们面前,摆出一副“士”的架势,就像被好莱坞包装过的功夫熊猫:美好,却多少有些似是而非。

  或许身处漂浮在太平洋上的孤岛,相比大陆人而言,台湾民众的寻根情节更为浓厚,所以会对中国传统文化更加呵护备至;或许经济起步较早、与全球接轨的缘故,台湾早已具备培育全球化视野企业家的深厚土壤,孕育出一批像王侠军这样具有文化企图心且深谙品牌化运作的成功商人。

  在过去,每个朝代因应社会、政经背景的差异,以及生活习性的不同体验,都发展出自己特有的生活形制上的风貌,就瓷器而言,宋的简约内敛、明的儒雅雍容、清的华丽高贵,都有美学上独特的风格。当器物发展到今天,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取悦世人?究竟是精致古典,还是宁静悠然——这都并不是一种中国式审美定论。只有当中国元素不再被设计者滥用,不再是刻意且做作的呈现,而真的让人从中感觉到美,成为世界人目睹即神会的意念时,我们才能够说:中式审美真的进入了主流世界。

  时装:重拾情趣,而后发声

  可以说中式服饰从未从我们眼前消失过,但它亦从未进入过所谓世界潮流时尚主流。即便有如Anna Sui、Phillip Lim等华裔设计师在国际时装界崭露头角,但早年移民甚至几代移民的他们呈现出来的审美风格更多是趋于国际化的多民族混合气质,而与中式无关。至于从审美消费的层面来看,中国人显然已经对西方时尚无比亲近且广为接受,这一度使我们感到空虚,以为中国没有时装,或者说,没有能让我们穿着出自信的服装。

  很多人知道上海滩这个品牌,是因为它有一个传奇的创始人——邓永锵,香港著名慈善家的长孙。他几乎认识世界上所有的名人,这当然理所应当地使上海滩名声大震。1994年上海滩在香港创立,以精美的旗袍将老上海30年代的浪漫风情诠释得淋漓尽致,使当时的我们为之一震。直至2000年,上海滩被瑞士历峰集团看中并收购,这对上海滩来说无疑是一个赌注:它究竟意味着一个中国奢侈品牌的诞生,还是将成为商业并购的牺牲品?此后,掺合中国传统及图案、讽刺幽默与时尚触觉成为上海滩的拿手好戏,时尚且充满活力,但来自坊间的声音更多是说:上海滩的路走歪了。

  与此同时,我们又见到了张肇达的“MARK·CHEUNG”、王陈彩霞的“夏姿·陈”、王一杨的“素然”、郭培的“玫瑰坊”、谢峰的“吉芬”……本土设计师也好,来自港台的独立品牌也好,他们都在把个人风格转化为品牌的同时,探索能够穿在身上的中式美感。他们当然都知道民族元素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只可惜打开宝藏的咒语始终盘旋在耳边,却始终听不清楚。

  事实上,中国古代很早就形成了“时装”的概念。魏晋南北朝时期,流行的纶巾羽扇、鹤氅裘、屐子,都不是现代西服这样的正装,但在各种社交场合被广泛穿着。彼时的装束,正是魏晋风度潇洒自在的生活情趣的写照民国时期,即便是战乱,旧上海旗袍少妇的婀娜也令人怀念和神往。

  九朝会的当家蔡明说:“当我们急于踏上进步的古典,很多好的东西被遗失了,对传统的放弃变得轻率而直接,追寻西方的现代时尚。但当三十年河西,中国成为世界时尚聚焦的中心时,我们可以再拾起曾经的文化和辉煌,用这些做到更多。时尚的意义不仅是买货,更是文化和价值观的输出。现代中国用经济影响了全球,随之而来的,自然该是文化。而它最好的载体,就是艺术和时尚。当世界认同中国的价值观和审美观时,就不仅是中国文化的复兴,更是国家的复兴。”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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