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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两年前推出香港人民币业务后，中国人民银行在11月1日宣布了进一步深化香港人民币业务的新措施。当然，从新措施内容来看，主要是技术性改进，实质性变化并不大，但无论如何，这些新措施既便利了两地间民众的消费与经贸交往，也让人民币国际化又迈出一步。人民币只有在变幻的国际市场中锻炼才能够显现出其真实的本色。
与以往香港银行从事的人民币业务相比，这次深化香港人民币业务的内容主要有两大
部分：一是“完善”既有框架，涉及放宽个人现钞兑换等有关限额限制，扩大香港指定商户范围，允许指定商户开立人民币存款账户等内容；二是“拓展”新措施，即允许香港居民个人用人民币支票在限额内支付在广东省的消费性支出。
新措施最大的特点就是便利内地与香港居民手上人民币持有的增加，以便利内地民众在香港的消费，便利香港民众在内地的消费。其实，去香港的内地民众持有人民币多少，香港居民带多少人民币过境，尽管以往有所规定、内地海关也有所检查，但实际上面对一天几十万的往返人流，海关要查验起来难度不小。这次新措施主要是把已有的事实制度化了。
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尽管香港银行对人民币业务的经营已经有两年多了，现在有38间香港银行开办了人民币业务，到目前为止，内地民众使用人民币卡或是扣账卡的消费及借贷额为71亿元，香港银行人民币存款额也增加至226亿元。但是，这些数字与香港的整个信用卡业务，与香港银行整个存款相比是微乎其微（不足千分之五）。据我估计，香港银行经营的人民币业务根本无法与香港人民币找换店的业务相比拟。
香港银行的人民币业务为什么难以开展起来？为什么香港的人民币找换店的业务仍然大行其道？主要是由于相应的限制使得正规银行交易的成本要高、便利性要低。同时，炒作几年的人民币升值，而且今年人民币也确实是升值了，但香港民众为什么不大量地持有人民币？兑换限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人民币国际化程度还不高，人民币利率水平较低。因此，尽管新措施放开了民众人民币持有的量，但在国际货币都进入升息的通道，而人民币利率还不能完全适应国际市场而变化时，香港民众持有人民币意愿可能也不强，除非他们要到内地消费。
还有，这次人民币业务放宽范围比市场预期的小得多，例如香港银行界一直争取的人民币贷款业务及发行人民币债券，则不在这次新措施的范围内。这当然有央行的考虑。因为，香港银行一旦能够进行人民币贷款业务及香港市场发行人民币债券，那么内地的资本账目开放及人民币可自由兑换都要迈出大步，而在这个时候，香港的人民币离岸中心也就自然形成了。
目前一个重要的问题是，香港人民币业务的发展稳步有序地进行是必然的，也应该与内地资本账目开放和人民币自由兑换的改革进程相配合，但内地资本账目开放的时机、条件、方式及程序等如何，是否可以以香港市场为背景一点一点来试呢？如果不一点一点地来做，要测试内地资本账目开放进程与程度是非常困难的。近年来的内地金融改革已经表明，中国的许多事情是在干中才能够学到的，仅是靠书本或他人之经验是不足以来应对国际与内地经济发展之要求的。因此，在香港银行经营人民币业务上，央行能够做的事情还不少。
易宪容（中国社科院金融所金融发展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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