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一生成一事

【弘扬科学家精神】

    ◎本报记者 代小佩

    12月24日，为了纪念“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朱光亚诞辰100周年，中国科协主办的“惟愿一生成一事——纪念朱光亚诞辰100周年专题展”在中国科学家博物馆开展。朱光亚长子朱明远也来到了活动现场。

    在采访中，朱明远回忆起父亲朱光亚两次喝酒的经历。

    第一次是1996年的一天，朱光亚回到家后主动说喝点酒。朱明远觉得奇怪：父亲很少主动在家提到喝酒，这次是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说，他卸任了中国科协主席，可以专注做些研究工作，高兴！”朱明远回忆。

    两年后，1998年的一天，朱光亚回到家又主动说喝点酒。朱明远调侃：“你今天又把什么辞了？”果不其然，朱光亚又卸任了中国工程院院长。

    朱光亚这两次喝酒的经历给朱明远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相比行政职务，父亲更想多做些科研工作。”朱明远说。

    从留学美国后义无反顾回国，到参与核武器研制，再到担任中国科协第四任主席、中国工程院首任院长、国防科委副主任……朱光亚的每次选择都是围绕国家的需要。无论岗位、身份如何转变，朱光亚的一生始终是追求科学的一生。正如朱光亚生前所言：“我这一辈子主要做的就这一件事——搞中国的核武器。”

    朱明远的学业深受朱光亚影响。“最大的影响是严谨。他要求我作业不能出现错别字，不能出现把加号写成减号这类低级错误。”朱明远说。

    朱光亚也重视兴趣引导。1978年高考恢复时，24岁的朱明远只有小学文凭。为了帮助朱明远备战高考，朱光亚工作之余会辅导儿子功课。

    “他关注的不是我看了多少书、做了多少题，而是我的学习兴趣。很长一段时间，他反复问我同一个问题：是不是很有意思？”朱明远回忆，在朱光亚引导下，他复习动力十足，最终用1年时间补完6年课程。

    朱明远考上大学后，想追随父亲选择物理专业，但朱光亚不赞成，理由是朱明远对物理概念认识不清。

    有一回，朱光亚给朱明远出了一道物理题，朱明远觉得简单，很快做出来。朱光亚看完结果没说什么就钻进了书房。几分钟后，朱光亚拿了一道新的物理题出来，这回把朱明远难住了。朱光亚见状，乐了。“他当时对我说，这道题跟刚才那道题是一个物理概念，刚才那道题你会做，这道题却不会，说明你物理概念没搞明白。”朱明远回忆。

    学物理可能不太有优势，那学什么呢？考虑到朱明远数学还不错，朱光亚提议：“学计算机软件。”

    “当时，我连计算机都没见过。父亲让我学计算机软件，是非常前瞻的。”朱明远说，“就这样，我成了中国第一代学计算机软件的本科生。”

    面对记者镜头，朱明远坦言：“父亲为人低调、谨慎，他的一生很少像我这样见记者。大家对他不太了解，是因为他不愿意多讲。”

    但朱明远愿意讲。“我再不讲，知道父亲这一代人故事的人就更少了。”作为著名科学家的后代，朱明远深感责任在肩，他要继续讲好朱光亚的故事，弘扬和传承科学家精神。

    “惟愿一生成一事——纪念朱光亚诞辰100周年专题展”囊括了178幅历史照片、47件（套）珍贵实物，很多珍贵手稿系首次展出。

    为了这次展览的筹办，朱明远多次参与策展并提供展品。“大部分展品我都看过。但来了还是有惊喜，比如第一次见到父亲在美国的学籍卡，去美国留学的入境登记表，美国媒体关于父亲博士答辩的报道等。”

    从今年9月到现在，朱明远作了大概20场关于朱光亚的报告。“虽然我不像我爸那么伟大，但我会像我爸一样执着，执着做一些关于科学的事。”朱明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