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情画意中望见科学的星空

■肖庆

文学是时代潮流的映现。新时代必有新的文学。随着社会思想潮流的奔涌向前和科学技术为人类生活方式带来的巨大变革，以时代精神为主题的文化创作形式与内容必将成为文学的新色彩。

2021年9月，中国科学报社、诗意访古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作为主办单位，发起了“唤梦杯”科学艺术原创系列项目活动。活动面向全社会征集原创科学艺术作品并进行网络展评，用诗词、朗诵、书画、影视等各种艺术形式诠释科学与艺术的紧密关系。首届征集展评活动由诗词大家叶嘉莹先生担任荣誉顾问，以中国科学院院士为代表的科学家、著名艺术家及诗词大家担任专家顾问，从海内外征集了近千篇优秀传统诗词，在社会上产生了积极反响。

美学家宗白华谈及文学创新的途径时说有两个步骤：第一步是科学精神的洗涤，第二步是新精神生活内容的创造。

首先，科学精神能使旧文学笼统、空泛、虚伪、因袭的弊端完全被打破，改为分析的眼光、崇实的精神；其次，精神生活的创造需要用深刻的艺术手段摹写世界人生的真相。“诗词是用一种美的文字——音律的绘画的文字，表现人的情绪中的意境。”诗的意境就是诗人的心灵与自然的神秘互相接触映射时产生的直觉灵感，这种直觉灵感是艺术产生的源泉，也是诗人精神生命的创造和体现。

首届“唤梦杯”经过层层选拔，卢星、唐龙、罗伟、张行健等十几位优秀诗人脱颖而出。他们在传统诗词的意境中望见科学的星空，或探索神奇的自然现象、描摹卓绝的科学家精神，或思考人类未来的命运、赞叹科学创造的伟大力量，将视野拓宽到当代科技，高铁、飞行器、太空、宇宙等。用传统诗词表达新时代的科学元素，体现出诗家真实、丰富、深透的精神生活，开启了用传统诗词表现科学艺术的新篇章。

科学与文学艺术在许多方面都有着紧密的联系。当科学家站在科学的领地，用哲学家的头脑去思索人和自然的本质问题时，他的一只脚已经不由自主地踏上了艺术的领地。与此同时，科学家发现了美。

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曾说：“美的主要形式‘秩序、匀称与明确’，这些唯有数理诸学可以为之作证。”科学泰斗爱因斯坦把探索自然的对称与和谐，看作是科学实践中“无穷的毅力和耐心的源泉”。理论物理学家韦尔说：“我的工作总是力图把真和美统一起来，但当我必须在两者间挑选一个时，我总是选择美。”

同样的，当诗人从纷繁复杂的社会和自然景观中以诗律的形式，通过有节奏、韵律的语言来反映生活、抒发情感时，他的一只脚也情不自禁地踏进了科学的领地。

诗词和科学中的公式、定律、原理都是从千差万别、千变万化、令人眼花缭乱的大千世界中凝练出来的，体现了高度的智慧性和美的简洁性。美学家朱光潜曾指出，“诗比别类文学较严谨、较纯粹、较精微”，即能在简洁的诗律形式中，表现出千姿百态的景象和深刻的寓意。这与科学理论能从“尽可能少的假设和公理出发，用最简洁的形式，概括出尽可能多的经验事实”十分相似。

因此，对于作为人类探索自然世界的科学知识来说，科学也是一种创造性的艺术，即德国物理学家海森堡所说的“自然美也反映在自然科学的美之中”。物理学家杨振宁也曾说过，“科学中存在美，所有的科学家都有这种感受”。

传统诗词作为文学艺术品的一种重要形式，它们有反映科学精神、概括科学内容，甚至预见科学未来的功能，正是通过“求真”与“臻美”这条永恒的纽带，科学和诗词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在诗词中可以蕴含丰富的科学思想，甚至窥见新的科学发展的图景及其科技成果。例如我们耳熟能详的开国领袖毛泽东的诗词，“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领袖用他的诗情启迪了航天人的科学思维，航天人用他们的科学实验验证了诗人的思维创造。当神舟五号上天之际，我们联想到毛主席的《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一词：“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诗人以革命家的豪迈气魄，表达了中国的雄心壮志，酣畅淋漓地展示了英雄主义精神，抒发了开发太空、征服宇宙的宏大气魄。

科技改变生活，在互联网日益发达的现代生活中，科技发展真正实现了“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以及“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艺术创作的内容、形式与科学的联系日益密切。正如“唤梦杯”资深顾问、诗人魏新河所说，“当今诗词创作要与时俱进，为时代创作新诗词”。

文学是人类精神生活中流露喷射出的一种艺术形式，用以反映人类精神生命中真实的活动状态。当诗人以自己内在生命中真实的精神生命为出发点，以宇宙全部的奥秘为总对象，表达出最深刻的体悟与最强烈的感受，自然能动人心魄、沁人肺腑。

“唤梦杯”诗词征集活动凝聚了一批诗词大家、诗坛新秀和优秀的科学家、科学爱好者。“唤梦杯”项目顾问、诗人曹长河、熊东遨谈到，我们欣喜地看到“70后”“80后”，以及更多的“90后”优秀原创诗人不断涌现出来，并且传统诗词创作水平极高，中国传统诗词后继有人矣！

“唤梦杯”的初审专家杨强、吴维曦、范云飞、李四维、王悦笛都是“80后”“90后”，大多是博士后，且为历届中国诗词大赛冠军得主，担任国内许多重要诗词大赛评委。而本次征集展评活动的前三名卢星、唐龙、罗伟等诗词水平出类拔萃，可谓青年才俊。还有如优秀奖获得者“90后”张行健，既是物理学博士，又具有非常高的传统诗词创作水平。

在“唤梦杯”科学艺术原创诗词征集展评活动中，我们能够看到、听到、感受到科学家的情感与自然交融之美的协奏，徜徉在深刻而又美妙的文辞中，赞叹丰富的想象力和喷薄而出的生命活力，陶醉于科学之美的艺术创造。正如“唤梦杯”项目顾问、画家石自东所说，艺术创作的更多空间领域被打开，如何用科技方法让大众更加真实、近距离地走进艺术空间，感受艺术之美、艺术之内涵，是当代艺术家的责任与担当。

“艺术与科学总是在山脚下分手，最后又在山顶上相遇。”面向新时代，科技如何与艺术进一步融合，赋能国家创新发展和文化软实力提升，是一个迫切的时代之问。“唤梦杯”无疑向科学与艺术的山顶重逢处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作者系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