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一捧甘甜的生命之水

●张凡 张志英

近期，由《光明日报》以整版推出的任茂谷叙事长诗《生命的甘甜水》引发社会广泛关注，全诗由“抉择”“找水”“赛道”“流淌”“回响”五小节组成。该叙事长诗讲述了新疆喀什地区伽师县水利局原党组副书记、局长刘虎在身患晚期肺癌的情形下，不顾个人生死，竭力完成跨流域的伽师县城乡饮水安全工程，使数十万各族群众喝上了“安全水”“幸福水”的感人事迹，展现了刘虎一心为民的光辉形象和舍生忘死、不懈奋斗的奉献精神。

“文艺是时代前进的号角，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走进新时代的文艺工作者肩负历史使命，其文艺作品要“深刻反映我们这个时代的历史巨变，描绘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图谱，为时代画像、为时代立传、为时代明德。”而叙事长诗《生命的甘甜水》取材立足于人民和时代，以独特的艺术形式讲述发生在边疆大地上的中国故事。长诗着眼时代背景，紧随时代脉搏，将目光聚焦在脱贫攻坚、全面决胜小康社会的关键时期，刻画了刘虎这一身患重病却毅然肩负起时代重任的奋斗者、开拓者形象。

基于现实与传统，长诗《生命的甘甜水》以事件和人物为中心，叙事结构紧凑，且富有节奏感。

“抉择”“找水”“赛道”三节为长诗的主体部分，详细叙述了刘虎忍受病痛的折磨，勇于肩负伽师改水、脱贫摘帽的时代重任，全面推进伽师设计改水工程的事迹。

第一节“抉择”部分抒写了时任伽师县水利局党组副书记、局长的刘虎刚刚接过重任，却被查出肺癌晚期，这一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冲击让刘虎陷入无眠，“人生的一幕一幕压胸口翻滚上演/父母亲人妻儿事业自己正值壮年”。然而这一噩耗并没有让刘虎慌了阵脚，儿时的梦想是他未竟的事业，“他梦想把纯洁的雪山搬来家乡，让干涸苦咸的土地变得清香”，他不甘心就此在病榻上了却余生，于是坚定地选择继续为脱贫攻坚事业而努力奋进。

第二节“找水”部分叙述了位于祖国西北边陲、新疆西南部的伽师县地理位置特殊，由于地处地垒边缘的断裂带，地震频发，自然灾害严重，当地十分缺水，伽师百姓的生产生活一直以来都被缺水所困扰。刘虎亲自率领考察队伍寻找水源，然而现实无比残酷，12个方案一一被否决，病魔也一次次将刘虎击倒，但他凭借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决心和信念，在与病魔的拉锯战中设计出了第13个改水方案。

第三节“赛道”部分叙写了伽师县改水工程正式启动，刘虎立下军令状将三年工期压缩到九个月完成。他带病亲临工地现场指挥调度，严格把控各项环节，耐心解决村民的各种诉求，夜以继日地持续工作。他的生命一边与癌细胞较量，一边与工期赛跑，他强忍着左眼失明和身体的疼痛完成了改水工程，进而使伽师各族群众最终喝上了甘甜水。

长诗在叙述中融入了真挚的情感，表达了诗人对刘虎崇高品格的高度认同与赞扬，让读者在读诗的过程中能够深刻地了解刘虎为民服务、舍小家为大家的奉献品格与牺牲精神，真切感受到刘虎敢想敢干、勇于作为、攻坚克难的大无畏精神。更进一步地说，刘虎的一生可谓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之实现而不懈奋斗的一生。作为一首现实主义诗歌力作，长诗《生命的甘甜水》以真实事迹为创作题材，情节丰富完整，引发读者强烈的情感共鸣。当然，强烈的抒情升华了长诗的思想高度，也增强了长诗的艺术感染力。

语言质朴易懂、自然流畅是长诗《生命的甘甜水》的一大特点。《生命的甘甜水》的语言既无斧凿矫饰的痕迹，也无夸张渲染的色彩，字字句句都是诗人内心深处感情的自然流溢。诗中既有口语化呈现，“他拉着刘虎的手说：啥也别管了/喀什嘛乌鲁木齐嘛北京嘛你快去治病/没想到刘虎冷静地说：回单位/我得病的事你先保密别对他人讲”；又有庄重的语言描绘刘虎绚烂而壮丽的诗意人生，“汩汩流淌的冰川雪水是最美妙的旋律/各族人民的欢歌笑语是最淳朴的赞美/脱贫攻坚奋斗的事迹永不枯竭/刘虎的故事堪比远古的大禹治水/他是当之无愧的时代英雄/崇高的精神在中华大地上永驻长存”。我们不难发现，整首诗长句短句交替衔接，不拘一格，同时巧妙地运用排比、比喻等修辞手法提升了语言的魅力。

长诗《生命的甘甜水》突出表现人物品格，塑造了刘虎这一性格鲜明、生动感人的人物形象。叙写刘虎真心诚意为民办事——“讲政策做宣传有一张‘八哥嘴儿’/推心置腹能解群众‘心里的锁儿’/挨家挨户解决困难有‘飞毛腿儿’/遇到矛盾总是笑着处理有‘橡皮肚儿’/真心真意办法多能‘办实事儿’”。人们恍如见到了刘虎来回奔波忙碌的身影，这些语言流畅自然、亲切动人，既准确又鲜明，既形象又贴切，有力刻画了刘虎大公无私、为民办实事的实干家形象。值得注意的是，长诗以人物为表达对象，因而具有深远的现实意义和教育意义。改水成功后，刘虎住进医院陪伴同患肺癌的父亲，他父亲是1964年支边来到新疆，从此扎根在天山脚下。患病的父子两人在病床上深情对话，这一情节不禁令人动容——两代人，将半个多世纪的青春、汗水和生命都奉献给了党的事业和为人民谋福祉。他们一生鞠躬尽瘁，虽死未悔，深刻地反映了社会主义建设者坚定的理想信念和崇高的道德品质，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

如上所述，可见诗人将叙述与抒情有机结合，用蘸满深情的笔触书写刘虎用生命赴使命的先进事迹。刘虎的血肉之躯如他梦中那般化成了哺育伽师百姓的汩汩甘泉水，他的灵魂变成了在慕士塔格峰上翱翔的雄鹰，永远守护着伽师数十万人民群众。诗人书写在脱贫攻坚事业中涌现出的杰出人物，书写新时代发生在边疆的中国故事，将发自内心的敬仰与缅怀之情转化为真切的诗句，将英雄的气概和高尚的人格诗意地书写在中国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