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麻醉剂，古代医生如何做手术？

参考消息网3月26日报道 美国趣味科学网站2月21日发表题为《在现代麻醉出现之前，医生是如何做手术的？》的文章，作者系埃玛·布赖斯，文章称，我们今天所知道的麻醉法是一项相对较新的发明，但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在寻找缓解严重疼痛的方法。全文摘编如下：

1811年，英国小说家范妮·伯尼接受了乳房切除术，她甚至没有喝杯威士忌来减轻疼痛。在手术后写给姐姐的信中，她回忆道：“在整个手术过程中，我一直在尖叫……这种痛苦是如此地折磨人。”

她的手术是在手术麻醉法仍处于起步阶段时进行的。英国敦提大学麻醉学名誉教授托尼·怀尔德史密斯说，像伯尼接受手术这样的历史轶事揭示了，“在麻醉法出现之前，外科手术是多么令人厌恶的事”。

如今，麻醉剂已成为常用药剂，包括一系列药物，它们不仅用于镇痛，还用于放松肌肉和让患者失去意识。许多人会在生命的某个时刻使用这些药物——不管是牙医用于让患者牙龈麻木的局部麻醉剂，还是医生摘除患者扁桃体时使用的全身麻醉剂。

但在麻醉剂出现前医生是如何做手术的？这个问题的答案揭示了一段更残酷、更痛苦、偶尔可疑的历史。

手术疼痛难解

我们今天所知道的麻醉法是一项相对较新的发明，但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在寻找缓解严重疼痛的方法。根据记载，早在12世纪，医生就用在鸦片和曼德拉草汁中泡过的海绵给病人做术前准备，以引发睡意，并缓解随后的疼痛。

再往前追溯，从罗马时代到中世纪的一些手稿描述了一种名为dwale的镇静剂配方。根据一份中世纪的手稿，这种药剂由野猪胆汁、鸦片、曼德拉草汁、铁杉和醋组成，能“让人在被切开时睡觉”。在欧洲，从17世纪开始，鸦片和鸦片酊（用酒精溶解的鸦片）成为常用的止痛剂。

但这些药物粗糙、药效不明确，难以满足患者的需求。此外，它们可能是危险的。例如，铁杉可能致命，而鸦片和鸦片酊会让人上瘾。大剂量的曼德拉草会引起幻觉和心率异常，在极端情况下会导致死亡。

在这种医疗背景下，当外科医生不得不做侵入性手术时，通常他们采用的最明智方法是，尽可能提高速度和精确度。

但是，受限于速度和精确度，那时的外科医生只能做不那么复杂的手术。怀尔德史密斯说，例如，我们可以有把握地设想，在19世纪中叶外科麻醉法出现在欧洲和美国之前，剖腹产和截肢这样的高风险手术在这些地区不会像现在这么常见。这既是因为此类手术对医生的技术有要求且有风险，也是因为它们会带来剧烈且难以控制的痛苦。怀尔德史密斯解释说，事实上，牙科手术是这一时期少数几种相对较为常见的外科手术之一，因为它所涉及的疼痛和危险比其他更复杂的手术要少。

尝试五花八门

随着外科医生设法用新方法来完成他们的工作，一些更不寻常的手段出现了。其中一种是压迫法，即压迫动脉，让人失去意识，或压迫神经，让肢体突然麻木。

压迫动脉法可以追溯至古希腊。怀尔德史密斯说：“有证据显示，古希腊医生用过这种方法或知道压迫颈动脉会使人失去知觉。”不过，他强调，没有迹象表明这种方法得到了广泛应用。不广泛应用可能有充分的理由。怀尔德史密斯说，如今如果有人尝试使用这种极其冒险的方法，这个人“因被控谋杀而被送上被告席的可能性较高”。

1784年，一位名叫约翰·亨特的英国外科医生试图通过给患者的肢体绑止血带来压迫神经，导致麻木。令人惊讶的是，这种方法奏效了。皇家麻醉医师学会说，亨特成功实施了截肢手术，而且显然，患者没有感到疼痛。

另一种镇痛的技术是“催眠术”。据美国《赫克通国际杂志》报道，这种伪科学信念结合了催眠元素和以下理论：人体内存在一种可用磁铁操控的类似力场的液体。这项技术的发明者、奥地利医生弗朗茨·安东·梅斯梅尔认为，他可以通过控制这种易受影响的液体，使患者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在此期间，他们不会感受到手术造成的疼痛。

这些伪科学做法当时具有真正的吸引力。到19世纪中叶，催眠术传播到欧洲其他地区和印度，外科医生用它为患者做手术。《赫克通国际杂志》上的一篇报道称，在几次手术中，患者没有感到疼痛。事实上，催眠术变得如此流行，以至于在伦敦和其他地方建了几家“催眠医院”。

但外科医生开始质疑这些方法，指责其支持者误导公众。催眠术后来声名扫地。据《赫克通国际杂志》报道，这为出现新的、更具前景的止痛和镇静手段奠定了基础：到19世纪中叶，一系列可吸入气体准备开启现代麻醉的新时代。

麻醉造福人类

早在19世纪中叶之前，科学家和外科医生就对一种名为乙醚的气味芬芳的有机化合物的临床应用越来越感兴趣。事实上，生产乙醚的记录可追溯至13世纪。到了16世纪，用这种神秘物质做实验的医生发现，它可以麻醉鸡。

几百年后，外科医生在工作中重新审视乙醚。1846年，一位名叫威廉·莫顿的美国牙医公开做了一次手术，让一名患者吸入乙醚气体。病人颈部的肿瘤随后被切除，且没有感到疼痛。这是首个证明小心使用这种气体可以让人失去意识和减轻疼痛的临床证据。

1848年，外科医生证明，另一种名为氯仿的化合物能缓解分娩和其他手术过程中的疼痛。至关重要的是，乙醚和氯仿使外科医生能够更好地控制患者的状况，因为它们通过帮患者镇痛和让他们入睡，为外科医生赢得了更多的手术时间，手术也能做得更细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使得做更复杂的手术成为可能。如今，这两种气体都不再用于外科手术，但它们最终都为开发更安全、更有效的药物奠定了基础，使麻醉法变成了如今的精细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