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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孙忠
步入年中，可转债退市风波似乎已经淡去，但其潜在的影响仍在蔓延。
在蓝盾转债和搜特转债触及退市标准后，可转债市场迎来了一波信用风险冲击。无论是发行人业绩连续亏损，还是财报被出具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不少可转债产品由此遭到市场抛弃。
进入6月，尽管可转债市场交易又渐趋活跃，信用风险仍然是影响可转债市场的重要因素。不过，市场对于信用风险的关注焦点有所变化——从此前的业绩等因素转移至交易所问询函和债券评级调降，即信用风险定价再成市场的关注点。随着最新的退市整理期和退市可转债相关制度出炉，可转债正式“退市”也近在眼前。
“问询函”再度引发暴跌
5月，因正股触及交易类退市指标，搜特转债单月大跌74%，引发市场广泛关注。在此之前，蓝盾转债已触及多个退市标准。
两只可转债相继触及退市标准，受此影响，二季度可转债市场对于信用风险格外重视。
6月，一则交易所问询函，再度引发了市场的异动——6月12日，美锦能源收到了深交所的问询函。深交所对该公司大股东高比例质押、可转债募集资金项目进度、计提减值准备等问题进行了问询。
受此影响，美锦转债6月13日以107.100元开盘，但此后持续大幅走弱，单日重挫13.24%至93.135元。
不同于蓝盾转债和搜特转债，美锦转债吸引了机构重仓。“当日共计成交124万手，必定有机构扎堆出逃。这显示出机构对于可转债信用风险格外重视。”一位券商资管负责人向上海证券报记者表示。
据记者了解，美锦转债前10大持有人中多半系债券型基金，包括易方达稳健收益债券型证券投资基金、天弘永利债券型证券投资基金等知名基金。
“6月可转债市场信用风险释放与5月略有差异，但本质是市场对于瑕疵品种敏感度极高，或者容忍度很低。”一位可转债研究人士向记者表示。
由于蓝盾转债和搜特转债退市恰逢上市公司财报披露高峰期，因此，5月上市公司业绩连续亏损或者财报被出具保留意见审计报告等负面信息，对相关转债的市场颇具杀伤力。
典型案例如全筑转债。由于全筑股份2022年度经审计的期末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资产为负值，亚太（集团）会计师事务所对该公司2022年度财务会计报告出具了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同时，亚太（集团）会计师事务所对全筑股份2022年度内部控制出具了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全筑股份股票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叠加其他风险警示，5月5日，其A股简称改为*ST全筑。受此影响，全筑转债在当月跌幅近25%，5月末收盘价不足65元。
实际上，弱资质可转债在5月份集体重挫。Choice数据显示，5月鸿达转债、正邦转债、起步转债跌幅均超过15%，且市价均低于面值。
一位投资者向记者表示，如今市场对于交易所问询函以及证监会立案调查十分重视，一旦出现有争议的负面信息，无论对于可转债和正股均系利空。
底部博弈升级
受可转债退市风险影响，机构增加了对于可转债信用风险的把控。
一位基金公司信用债负责人向记者表示，其公司对于评级AA-以下的品种基本不会涉足。
上述可转债研究人士也表示：“今年6月底前，我们比较看重评级风险，近期上市公司年度评级报告正在扎堆亮相。一旦可转债评级遭遇下调，必然会引发市场风险。”
尽管信用风险冲击频发，但市场博弈空间仍存。不少可转债通过下修转股价，对冲不利信息，依旧收复了不少失地。
5月初，东方金诚下调了正邦科技主体信用等级为CCC，评级展望维持为负面，同时下调“正邦转债”的信用等级为CCC。受此影响，正邦转债价格在5月从80.16元一度跌至62.30元；到了6月初，公司释放利好。*ST正邦公告，公司董事会拟下调正邦转债转股价。受此利好提振，正邦转债收复了5月份“失地”，如今价格站上了86元。
全筑转债也在下修转股价的利好刺激带动下，近期走出了“V形”反弹态势。数据显示，5月30日，全筑转债收报64.235元。6月9日，*ST全筑也宣布拟下修全筑转债转股价。受此影响，全筑转债6月份大涨27%，但尚未收复5月跌幅。
“近期可转债市场博弈明显升级，市场单日成交额也一度突破了800亿元。”上述可转债研究人士表示，从市场表现看，在退市风波之前，可转债“双低”策略明显有超额收益，但近期底部博弈品种更具有市场优势。
国盛证券量化分析师梁思涵在其报告中解释了这一现象：可转债低估值因子是市场很久以来一直表现较为稳定且超额收益高的因子，然而近期其超额收益存在显著衰减，但通过在低估转债池中使用高换手因子进行增强，能够捕捉情绪上升时期的收益，未来转债估值上涨空间大，下行安全边际高，风险较为有限。
退市大幕将正式开启
可转债相关退市机制渐趋完善。
6月9日，深交所公布《关于可转换公司债券退市整理期间交易安排的通知》（下称《通知》），明确了可转债进入退市整理期的相关规则。同日，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有限责任公司发布《退市公司可转换公司债券管理规定》，进一步完善了可转债退市后相关制度安排。
《通知》要求，上市公司股票进入退市整理期交易的，可转债同步进入退市整理期交易，退市整理期的交易期限为十五个交易日。退市整理期间，可转债证券简称后冠以“退”标识。在涨跌幅设计方面，可转债进入退市整理期首日不实行价格涨跌幅限制，次日起涨跌幅限制比例为20%。
根据时间进度看，蓝盾转债将成为首只步入退市整理期的品种。
5月5日，*ST蓝盾（维权）收到深交所下发的终止上市事先告知书。
*ST蓝盾公告，根据深交所《创业板股票上市规则（2023年修订）》《自律监管听证程序细则（2020年修订）》的相关规定，公司应当在收到终止上市事先告知书之日起五个交易日内，以书面形式向深交所提出听证要求。此外，还可以在十个交易日内，向深交所提交相关书面陈述和申辩。深交所将根据上市委员会的审核意见作出是否终止公司股票及可转债上市的决定。按照规则，自深交所公告对公司股票作出终止上市决定之日起五个交易日后的次一交易日复牌并进入退市整理期交易。
“从上述各个阶段的时间进度看，目前相关退市流程已完成大半，只待深交所最后的决定。蓝盾转债距离退市整理期越来越近了。”上述可转债研究人士表示，随着退市工作的推进，未来将对可转债市场带来更深层次的影响。
中银证券分析师邹坤表示，随着全面注册制的实施，未来可转债出现退市或是常态。但与债券违约相比，可转债退市更加棘手。债券违约更多是短期偿付问题，发行人可利用下修转股价等手段尽量规避违约，而退市则相对刚性，发行人可操作的空间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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