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期货:伊朗天然气格局分析以及对甲醇的影响

南华期货:伊朗天然气格局分析以及对甲醇的影响
2023年02月02日 09:35 市场资讯

  南华研究院 戴一帆Z0015428

  第1章 伊朗天然气格局分析

  首先我们简单定性一下伊朗自身的基础能源结构,根据EIA、BP能源年鉴等机构的数据显示,虽然各家数据来源、数据截取时间有些许差异。但是整体伊朗基础燃料能源七成为天然气、不到三成为原油,其余煤炭、核能、可再生能源占比均比较低(各自小于1%),天然气基本就是整个伊朗的建国能源基石,地位类似中国的煤炭。

  伊朗天然气储量世界第二,仅次俄罗斯,产量则是世界第三,低于俄罗斯与美国。且与前二这有不小差距,简单定性就是伊朗是一个天然气资源很丰富甚至可以用得天独厚形容但是显然开发不是很到位,然后关于储量这部分我们就不展开了,关于这方面很多报告都有详细的数据与描述,主要这部分对中短期格局影响并不大,我们本篇更主要着重分析一下近端的格局。

  上图是EIA统计的伊朗天然气年度产量数据(需求数据意义不大,只是一个对应的表需,不能表征真实的潜在需求),我们从曲线的斜率看,整体伊朗天然气的产量增加有两段时间斜率较大,第一是08-09年,第二段是14-20年的一段长期高增速,我们查阅了一些历史老资料,发现伊朗南帕斯气田的产量基本占到了伊朗天然气总消费的大约70%,而伊朗天然气的增产节奏整体与南帕斯气田的扩产进度是基本对应的。南帕斯气田6、7、8区项目基本在07年之后逐步投入运营,单块最大的12区则是在13年底投产,后续18-19年则对应13、14号、22-24号几个平台的运行,这一段相对密集的投产为14-20年的供应高增速期做出了比较重要的贡献。截至2020年,伊朗庞大的南帕尔斯气田的日总产量已达到6.3亿立方米或222.4亿立方英尺,天然气日消费量几乎相当于欧洲的一半。

  如果简单的从投产计划线性外推,我们会发现庞大的南帕斯气田仍有巨大的开发空间,如果一切顺利,那么伊朗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原油与天然气供应增速都非常高的状态,整体伊朗的能源供应会非常的充裕,前期市场比较主流的能源类报告做未来展望的时候都是这样预测的(比如根据BP、OPEC等机构的预测:2020年,伊朗生产了2508亿立方米的市场天然气,市场预计到2028年将增加到3843亿立方米左右。2020年该国原油总产量为310万桶/天,预计到2028年,石油产量可能增加到630万桶/天,下图为主流能源机构对伊朗未来几年天然气产量的评估图表),增速可以说非常可观,但是显然我们现实上感受到的不是这么一回事。

  南帕斯气田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田无疑是惹人关注的,早年我们能在网上看到不少关于其投产进度的报告与一些公司发言人的进度汇报,但是在20年之后,一些关于13号气田信息公布之后,我们已经许久没有看到关于新气田的投产进度更新了。整体我们了解下来伊朗自身对于开采与一些装置的技术并非十分在行,同时相对资金也显得比较窘迫。因此从之前的南帕斯气田项目的开采,是借助了大量国外企业资金以及技术的助力的,甚至某种程度上外资才是主导,伊朗自身更多只是提供了场地与资源。我们以2017年的南帕斯11期合同为例,整体合同面积达98平方公里,合同期为20年,道达尔公司持股50.1%,中国石油持股30%,当地伙伴持股19.9%,道达尔为作业者,总价值约48亿。

  从经验上看,资源型项目大多往往对应着暴利以及一定的污染,在主权国家自身有能力覆盖的情况下,基本是不太可能让其他国家染指的,简单的例子就是我们基本无法想象负责开采经营中国某个大型煤炭的是一个外国企业,更何况这种世界上最大的天气田。所以就这个信息而言,伊朗自身的开采技术抑或是资金层面肯定是有问题的。而后续的事情就是大家比较清楚的了,2018年美国重启了对伊朗的制裁,这次制裁比较明显的压制到了伊朗的银行、能源和交通运输业,道达尔集团和中国石油集团在考虑了制裁的压力与风险之后,在后续的年份中依次选择退出了南帕斯气田的项目,最后将全部的持股全部交给了伊朗最大的天然气公司-南帕斯油气公司,也是伊朗甲醇天然气的主要供应商。

  而后我们即看到了伊朗的天然气似乎陷入了一些瓶颈,伊朗将该项目的产能范围大幅缩减,从每年7300亿立方英尺降低到1800亿立方英尺。不光是新项目增速比较缓慢且缩量,同时老项目的持续运营也出现了一些困难,包括国际制裁后,伊朗无法购买到深海气田的转头问题,且由于钻机损坏,一些老气井天然气产量也有了一定的下滑,而后伊朗开始进行技术与装置国产化,虽然其中卡塔尔提供给伊朗大量资金和技术援助(可能是合作反击海湾国家封锁?),但是总体依然面临比较多的困境。还有一个比较明显的例子就是由于技术和机械落后,伊朗目前仍没有能力收集开采油井时的伴生天然气,而是选择将其燃烧。世界银行有过一个统计,即伊朗这种oil flaring的规模,每年在油井开采中浪费价值超过50亿美元(21年大概统计是6150亿立方英寸,大概等于当年的全年出口量),排名世界第三。此外,由于外资的撤退,Petropars(一家伊朗民企)取消了建造压缩系统和大型海上平台的原计划,伊朗将需要投资超过200亿美元来建造压缩站,以阻止South Pars油田一些旧阶段的压力下降和产量下降。但是目前来看这个领域投资严重不足,因此后续伊朗天然气甚至面临连存量产能都无法保障的风险。

  另外还有一个关键信息,我们都知道2022年中国对伊朗LPG进口量大增,信息同样指向南帕斯气田的投产,但是其实不是,美国制裁后,其实由于凝析油加工能力与出口受限导致涨库,甚至对天然气产量形成了一些压制。22年LPG的出口的大幅增加更多是来自于几个天然气处理厂的投产,比如Bid Boland天然气处理厂和Parsian Sepehr NGL工厂。如果用伊朗LPG产量大增推导南帕斯的开采进度,从而推导出伊朗天然气产量大增或者供需宽松,显然会有比较大的问题。

  在讲完伊朗天然气生产的大格局之后,我们来简单说一下伊朗天然气生产的季节性,在这中间也出现了一些困难,大多数能源机构基本只提供伊朗天然气的年度产量,我们只在JODI Gas的数据库里面找到了一些伊朗天然气月产的数据,且这些数据在18年之后就中断了,但是所幸我们从这些零碎的数据中发现伊朗的天然气月产量季节性足够简单,从全年看基本就是一个简单的U型曲线,且推导也相对容易,因为伊朗天然气液化能力基本为0,且气体不易储存,因此伊朗天然气大概率是以需求定产的格局,而民生类的需求基本取决于气温,我们大概看到每年淡旺季之间天然气的月产基本差距达到了20%以上(虽然后续年份数据缺少,但是我不认为这种季节性在后续会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而这民用端的巨大差异,也基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在伊朗没有重大意外的情况下,在春季后是基本不太可能缺气的,因为此时民用需求大量下滑,而供应端则存在较大的生产潜力。这个推论在后续对甲醇行情的研判中也会有一定的作用。

  讲完供应端之后我们再讲一下伊朗天然气的进出口格局,由于国际主要石油公司的退出,伊朗LNG终端一直无缘找到一家拥有技术公司的愿意投资,虽然国家政策上有不少规划,但是持续面临着延期与推迟,因此截至目前,伊朗的LNG出口仍然为0,所有的出口均依赖于管道运输。伊朗其实是一个外汇非常非常紧张的国家,本来南帕斯气田LNG项目虽然拥有巨大的潜力,但是始终无法兑现货币化,这里我们也是感受到了美国制裁对其他国家的实际杀伤力。

  从数据上看,伊朗整体的进出口格局变化在过去10年显得变化的比较快,截至2021年,伊朗天然气年出口达到了6350亿立方英尺,进口就比较少,大约只有70亿立方立方英尺。(具体看上图),出口的国家则主要是土耳其、伊拉克、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

  早年伊朗天然气净出口并不多,因为自身天然气也比较紧缺,所谓进出口更多是基于一些互换协议。比如从土库曼斯坦进口天然气到伊朗东北部,并从伊朗西北部向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输送等量的天然气。这个合约在去年(2022年6月)得到了扩大,阿塞拜疆和伊朗同意将出货量翻倍(从500BCF扩大至1000BCF)。同时伊朗也在2019年完全停止了从土库曼斯坦进口天然气,其中涉及了一些双方债务问题,至于细节并不是很清楚。从图表上看,2015年之后伊朗天然气净出口大幅增加,这个与南帕斯天然气产量的快速上升是比较匹配的,因此后续伊朗逐步加大了对土耳其和伊拉克的出口。在2021年内,伊拉克和土耳其几乎占了伊朗天然气出口的全部(97%), 伊朗对土耳其的出口在2020年曾经出现过短暂的下降,因为伊朗-土耳其天然气管道的爆炸中断了几个月,后续在2021年4月恢复。另外在2017年-2020年的伊朗伊拉克的贸易合同实施期间,伊朗对伊拉克的天然气出口大幅增加,伊朗的电力和天然气出口对伊拉克电力行业的需求越来越重要,今年春节后我们看到了一些伊朗对伊拉克管道气出口归0的新闻,我们也需要把这个看作一个伊朗自身天然气紧张的重要信号。

  最后对进出口做个小总结,伊朗的天然气出口规模其实并不大,大概只占到全国产量的大约7%不到,其中与土耳其和伊拉克的量更大,关系更紧密,这也有助于我们理解一些新闻的涵义。

  再简单的过一下伊朗的管道,整体伊朗的天然气管道整体还是比较畅通的,不存在太大的瓶颈问题,整体伊朗拥有广泛的管道网络,总长度超过34500公里。其中石油天然大约各占一半,通过10条IGAT(伊朗天然气干线)管道,全国输送天然气,从各自的起始点和终点看更多的属于南北向排列。除国内管道外,该国还通过三条跨国管道出口天然气输往土耳其、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的管道。此外,伊朗也有跨国公司与亚美尼亚的输油管道供应石油产品。伊朗正在战略性地发展其管道网络,企图多样化的出口创汇。此外,伊朗计划到2028年开发超过4300公里长的新管道。其中包括三条新的出口管道:1、伊朗-阿曼管道,2、伊朗-伊拉克-叙利亚输油管道,3、伊朗-巴基斯坦天然气管道。(下表中用红色框标出)

  最后讲一下伊朗的天然气需求,这块内容其实很难展开,因为主要的需求就是国内工业与民用用电。2021年,伊朗的净发电量为341太瓦,其中94%的发电量来自化石燃料,天然气当然是伊朗发电的最大燃料来源,占总发电量的近81%。石油在2021年占伊朗发电量的14%。

  同时我们发现伊朗的石油开采也消耗了大量的天然气,为了讲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先要搞明白一个叫做EOR的技术。根据百度词条的解释:提高石油采收率技术(Enhanced Oil Recovery,简称EOR)是指向油藏中注入驱油剂或调剖剂,改善油藏及油藏流体的物理化学特性、提高宏观波及效率和微观驱油效率的采油方法,统称为提高石油采收率技术,或称“强化采油技术”。提高原油采收率也被称为三级采油(与一级采油和二级采油相反)。 据美国能源部称,EOR有三种主要技术:热回收,气体注入和化学品注入。这个技术也被称为三次采油,即天然开采与注水开采之后,这两种开采方法之外的其他开采方法称作EOR。同时该法还有不小的污染,因为提高的采油井通常将大量的采出水泵送到地表面。 这种水可能含有有毒重金属和放射性物质。 如果没有适当的控制,这可能会对饮用水源和环境造成很大的损害。美国虽然也用,但是更多是为一些老井延长开采寿命,一些新井已经开始应用的是等离子脉冲技术,相对污染更小,产量更高。数据显示,2017年,伊朗国家石油公司(NIOC)向油井重新注入了1.2万亿立方英尺的天然气(这个数据大约是当年伊朗天然气产量的1/6,是伊朗2021年出口量的两倍)。这方面的需求是和原油产量成正比的,因此这里我们就要注意到一个能源联动的问题,一旦未来伊朗原油出现大幅增产,我们就要注意其天然气紧张是否会加剧的问题,因为上文中已经有过描述,伊朗并没有能力收集原油井中的伴生气,反而因为EOR在开采原油的过程中大量消耗。

  最后我们对伊朗天然气格局作个小总结,虽然从EIA等机构的历年平衡表看,由于少量出口的存在,近年整体伊朗天然气的供需是略过剩的,但是其实实际意义很小,这只是计算倒推出来的表需,不能表征真正的潜在需求。从现实来看伊朗作为全球天然气储量仅次于俄罗斯的第二大国连国内民生等最基础的天然气需求都无法满足无疑是十分失败的,当然这中间包含了很多地缘政治、大国博弈还有宗教纷争、技术资金瓶颈等等许多复杂的因素。这些因素会在未来许多年继续影响伊朗的发展,整体定性上,我们把一些国内政治性、宗教性的游行、斗争当作一个偏短期的因素去理解。以数年作为周期去判断,伊朗最大的问题仍然在于被制裁后的外资与技术的不断撤离,导致国内的能源行业资本开支明显不足,甚至连维持都有一定的困难,但是只要制裁问题没有得到本质性的解决,这些问题就会持续存在,且即使真的出现转机,从境外企业态度转暖考虑投资到协议敲定到最终真正对应到生产仍然道阻且长,因此以当下的格局看,我们并不看好伊朗能在未来3-5年解决好国内的能源问题,甚至还要提防其出现倒退的风险。

  第2章 伊朗天然气格局对甲醇的影响

  2.1. 伊朗天然气制甲醇装置

  第二部分我们尝试去拆解一下伊朗天然气制甲醇装置的检修时间的一些问题。梳理一下历史上各套装置的检修纪录,看看能不能从日期、顺序、气温各个维度上找出一些规律。首先伊朗的甲醇装置检修规律与我国西南的天然气装置类似,由于每年冬天的取暖需求会有一个类似保民用停工业的固定性行为,那么理论上停车的时长或者时间截点或多或少会受到一些气温上的影响。下图我们简单的陈列了往年伊朗甲醇装置的检修纪录尝试去寻找一下伊朗装置开停车的一些规律。

  从上表中我们大概可以发现这样几个规律:

  规律1:从装置分布上看,KPC和FPC是两套几乎完全不受限气影响的装置。

  究其原因则是KPC和FPC是全伊朗最老旧的甲醇装置,(其中KPC为全伊朗第一套甲醇,投产于2000年,FPC则投产于2004年),虽然伊朗所有甲醇装置的天然气来源均为South Pars Oil&Gas Co.但是老装置在渠道的稳定和原料供应的优先度上还是有一定的优势。具某美金商的描述:“对于伊朗装置风格的理解,ZPC和FPC这两套装置风格比较像中国的两桶油,比较稳定、保守。其余的装置风格则比较像盛虹、恒力这些民营炼化,相对变数更多,却也是因为更灵活。”

  规律2:Kaveh和Marjan基本是每年必停,且kaveh往年的停车时长都是几套装置中最长的,ZPC每年必停但是并非完全停车,更多是选择停一降一而非完全停车。Busher和Kimiya相对来说不确定性高一些,Sabalan则作为新装置样本相对过少了。

  Kaveh停车每次时间偏长则是因为自身装置锅炉有比较大的问题,前两年长停(超过100天)据说均有尝试彻底解决锅炉问题,但是最后仍然无疾而终,似乎装置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这也是Kaveh是伊朗装置中相对最不稳定的一套的原因。(即使非限气时期也经常停车,且即使处于开车状态开工率也只能维持5-6成),其余几套装置全部集中于阿萨鲁耶工业园区,只能说工业园区是每年限工业保民用的重点目标,但是减产的幅度还是取决于当年天然气的紧张状况。比如我们看过去几年相对停车面积最小、时间也比较短的的20年,对应天然气价格基本处于近年的最低位,大致还是能看到一些匹配度。(实在找不到伊朗的天然气价格,参考欧美简单看看吧)

  规律3:从时间上看,前几年伊朗检修更多的是从12月开始,近两年逐步开始略有往前移(可能跟天然气的紧张有一定关系),至于细节的时间节点上。我们发现整体每年伊朗第一波检修的几套装置停车时间跟天气还是有一定的相关性。我们上表具体列出了每套装置停车时对应的气温情况,发现11-12月初装置停车很多都是出现在大降温之后(12月底之后停车的装置这个指标的有效性就差了很多,可能后续的停车更多是提前就排好了计划),这个从逻辑上推导是合理的。为了方便展示,我们下图列出了近两年伊朗装置停车的时间节点与当时的伊朗气温,还是比较明显的呈现出了这种关系。鉴于现在比如Reuters等资讯公司有比较强力且容易获取的天气预测模型(提前14天),那么在每年接近限气季到来的前夕也可以更好的帮助我们预测停车开始的大致节点。这个指标在预测装置回归时也有一定的有效性,但是看下来感觉有效性不如停车时更有效。

  2.2. 伊朗天然气现实端的观测方法

  上述的这几个规律对于我们了解和预测伊朗甲醇装置的开停可能有一些帮助,但是不多,第一规律有效性不够强,第二也没有太多的交易价值。整体我们需要做的还是去尝试判断伊朗的天然气紧张程度,理论上这个才是影响伊朗甲醇装置的核心变量。但是鉴于伊朗整体供需数据的缺失,要做出与国内一般化工品类似的月度平衡表可能性基本为0,因此我们实际做能的只能是尝试去跟踪伊朗天然气现实端的紧张情况,以对未来1-2周是否可能造成工业用气的变动进行参考。我们在外网寻觅的过程当中发现了一些或许有效的指标供大家参考:

  伊朗卫星照片的明亮程度:

  我们整体了解下来伊朗对工业用气限气的调整整体是基于全国维度的天然气调度。根据近日的外媒显示近期伊朗部分学校、公共设施出现了停电,甚至个别城市大多数城市在都要经历几次大范围的停电,包括许多街道和高速公路上的灯在内的城市灯光都在夜间关闭,因此居民的抗议情绪很重,现实上看今年当下的伊朗天然气是十分紧张的。同时理论上夜晚的明亮程度是可以表现整体国家的电力(天然气)紧张程度的,下图分别是Isfahan、Tehran和伊朗中部其他地区在的卫星图像。(左图为23年1月,右图为22年10月)我们能看到一些差异,尤其Isfahan这种人口相对偏少的轻工业中心城市,我们能发现明亮度有比较明显的变化。德黑兰作为首都,虽然根据媒体描述也有较多的间歇性停电现象,但是从卫星图像来看差异很小,分辨难度也很大。(有可能是对比的时间刚好跳开了间歇性停电的时间段)其他一些中部城市也能看出些许的差异。(卫星成像上不缺气的时候橙色的点更多),这个应该是一个逻辑上比较通顺的方法,但是似乎需要持续的纪录与对照,且实际分辨有一定的难度,可能需要持续观测一段时间后才能有足够的经验。

  伊朗的天然气污染指数:在伊朗,大多数家庭平时依靠天然气供暖和热水。但当冬季来临时,天然气需求增加,供应端虽然同样有增量但是弥补不了缺口,这时候一些电厂和个人会尝试寻求替代能源。其中就包括一种被称为mazut的低级重油。这种重油会造成严重的空气污染,我们看到今年伊朗的天然气紧缺问题是比较严峻的,德黑兰南部和发电厂附近许多其他城市似乎都在不停地只燃烧mazut,这也导致许多城市的空气污染达到峰值,个别城市的空气质量甚至到了“Unbreathable”。 同时我们发现伊朗当局是否认Mazut的燃烧的,这些讯息需要靠其他外媒获取。基于上述信息我们可以通过两种观察方式去验证,首先有个前提是Mazut在燃烧时会产生浓密的白烟,而天然气燃烧时发生的汽化几乎看不见。下面的照片显示的分别是伊朗东北部的Mashhad、东南部的Tehran发电厂,左图为近期的卫星图像(23年1月,他们被指控焚烧mazut),右图时间为22年10月,我们可以观察二者的烟雾颜色,对比之下差异很明显。(最后一张图为Mazut燃烧实景)

  还有一个方法是观测伊朗空气中的二氧化硫浓度,因为Mazut含有大量的硫,燃烧时释放有毒二氧化硫到空气中,有机构有对焚烧mazut造成的污染做了一些随机的测量。根据一项研究,Isfahan的发电厂燃烧mazut时,空气中的二氧化硫浓度在24小时内达到1200ppm,而正常情况下是50ppm。我们截取了伊朗地区空气中二氧化硫浓度的卫星呈象图,与上方类似,下方图片对应的区域为伊朗中部与北部地区(人口更密集的区域)。同样左图为23年1月,右图为22年10月,图片中的红色区域表示空气中二氧化硫浓度较高,非常明显的可以看到,今年1月在Tehran、Semnan、Qazvin、Mashhad 、Isfahan等城市拍摄的照片中,浓度要高得多。也不难发现伊朗的空气污染程度其实已经非常严重了,根据德黑兰大学的研究评估伊朗每年直接或者间接死于PM2.5浓度过高的人达到了4万。伊朗当下如此大量的烧此等高污染的替代能源想来也是当下伊朗天然气紧张的无奈之举。

  关注外媒(不包括社交软件):

  伊朗今年以来其实一直政局不太稳定,尤其是9月份后马赫萨·阿米尼在“道德警察”拘留期间死亡后爆发的伊朗反政府抗议和女权活动,至今仍在持续。同时冬季的能源问题也很大程度上加剧了人们对伊朗政府的不满。我们也可以从一些抗议活动的频率、强度以及一些交流媒体当中去获取一些信息以侧面印证当下伊朗整体政局的稳定性与能源的紧张程度,简单翻阅一下历史之后我们发现今年外媒对伊朗政局不稳以及能源短缺的报道量是明显多于往年的。

  但是需要注意其中社交软件是不太管用的,伊朗政府多年来一直屏蔽Facebook、Twitter和Telegram,而且在今年的抗议活动爆发之后,伊朗政府9月21日关闭了Instagram和WhatsApp,并大幅降低了网速,这不仅极大地限制了伊朗人获取信息的途径,而且也极大的限制了伊朗人的商业活动,这两个软件目前是伊朗最主流的交流软件,使用人数达到了伊朗人口的50%和71%,影响力类似国内QQ与微信。下图为即使挂了VPN仍然速度极慢根本看不到图片的当地Instagram截图。

  2.3. 2023年春节后甲醇行情

  最后再简单回归到2023年春节后的甲醇行情,目前伊朗装置的回归进度已经明显缓于往年(往年进入2月,大多数装置就已经基本回归),且根据一些外盘咨询机构编辑的反馈来看,二月上半月装置重启的概率并不大,再叠加我们前文中描述的一些当下伊朗本地的情况,基本可以彼此印证,今年整体伊朗天然气的紧张程度确实比较严重,同时根据当前的天气预报看,未来天气转暖的速度也比较慢(参考下图,路透显示即使到了大约2月10号前后,伊朗仍然有较大区域处于较低温度的状态下)。因此2月可能装船数仍然会明显不及预期,最终影响三月的到船,这个是短期需要预防的一个预期差。(节前之前感知上普遍华东的甲醇研究员3月的平衡表进口都给到了105-110附近,伊朗进口给到60-70,这种往年的经验性可能会在23年出现一定的纰漏,一旦目前装置负荷在2月完全延续,无法重启,可能会有比较大的预期差,作为参考1月伊朗甲醇的装船量大约在30附近)

  另外根据我们前文中的伊朗天然气产量月度数据来看,只要天气转暖民用需求下降,伊朗天然气在除了冬季以外的剩余季节是足够覆盖伊朗全国的需求的,因此这个装船预期差最多也就只会维持一个月左右,对于甲醇中国国内当下年产能上亿吨的体量来看,也不应过度解读与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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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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