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浙江宣传
有人说,杭州是农历新年第一个“网红”城市。前些天有DeepSeek一鸣惊人、火爆全球,蛇年春晚上又有一群身穿花袄表演扭秧歌、转手绢的人形机器人刷新认知。这些“神秘的东方力量”都是来自杭州的科技企业。有网友将深度求索、宇树科技、游戏科学、云深处科技、强脑科技、群核科技等六家在杭州创办、具有较强科技创新实力和影响力的企业合称为“杭州六小龙”。
事实上,长期以来,“创新”二字,是烙在浙江身上的印记,是浙江先行的底气,也是浙江持续发展的动力。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浙江时明确强调,浙江要在以科技创新塑造发展新优势上走在前列;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浙江正在布局加快建设创新浙江,将之确立为中国式现代化省域先行的鲜明标识。
从2003年淘宝网的诞生,到2024年浙江省全年网络零售额3.3万亿元,在过去20来年的电商与直播浪潮中,浙江紧抓机遇、一路狂奔,为无数创业者搭建了实现梦想的舞台。如今,在AI新科技浪潮中,浙江又一次抢占先机,背后有什么样的规律和答案?

一
科幻电影中的场景,在新技术的加持下正不断照进现实。宇树科技、云深处科技等企业的机器狗产品出现在电力巡检、消防侦察、工业巡检、建筑测绘、勘测探索等各个领域;在AI设计、AI营销等多个领域,群核科技的“酷家乐AI”已经实现了应用场景的落地;DeepSeek以其低成本、高性能、开源的特点被网友赞为“奇迹”……“六小龙”的扎堆,是浙江科技创新事业发展的一个缩影。
有人分析说,浙江的科技创新一直以来更多走的是一种民间驱动的创新路线。就像之前发展起来的电商、IT、网红这些产业、职业,并不是政策的刻意为之,而更多是源自每个奋斗者的驱动。
例如,很多人都知道,曾痴迷于各种游戏的冯骥,梦想就是开发出带有中国故事的游戏,于是有了“悟空”在国际舞台上掀起的中国风;云深处科技创始人朱秋国受到波士顿动力的刺激,也想做出中国人的机器狗;强脑科技的创始人韩璧丞曾被朋友认为是“研究特异功能的疯狂科学家”,创业初期就坚定了自己对探索脑机接口技术的愿景。
其实,在尊重个体执着与努力的基础上,浙江各级政府不遗余力地爱护、激励,是让创新创业热情燃烧起来的不灭之火。西湖区的艺创小镇对像游戏科学这样的数字内容企业,三年内给予最高100%的房租补贴或减免;宇树科技曾在2017年耗尽融资却仍未能实现交付时,一笔来自杭州的融资让它起死回生。关键时刻的雪中送炭,守护了年轻人的创业梦想。在加快建设创新浙江的过程中,浙江明确,依然会坚持市场主导、企业主体,充分发挥浙江市场经济活力足、经营主体多、科技成果应用转化快的优势。
一个产业的强大,靠什么?除了某个人、某家企业、某项政策,其真正依靠的,是政府、企业、高校、科研机构等角色各司其职,创新链条环环相扣。在加快建设创新浙江新闻发布会上,有关部门负责人就介绍,浙江要做好“两篇大文章”,其中一篇就是推动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一体建设教育强省、科技强省、人才强省。
像杭州依托浙江大学、西湖大学等知名院校,打造了国家实验室、国家级大科学装置等一批高水平平台和载体。在产业政策的引导下,这些创新平台让创新要素充分汇集起来。比如,“环浙大人工智能产业带”的首个项目——石虎山基地,离浙大玉泉校区仅有10分钟路程,因此集聚着10余个创新工坊、30余家初创企业。从未来科技城、梦想小镇,到人工智能小镇,再到南湖未来科技园,产学研创一体聚合成链、碰撞裂变,杭州得以走上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深度融合的发展快车道。

二
在这些天“含浙量”“含杭量”极高的舆论里,已有不少人从那股“AI震荡波”中缓过神来,开始思考和探究:怎样的发展环境和治理之策,才能助力科技创新培育出腾飞的“真龙”?其实,这很考验地方政府“为与不为”的功力。
通常来讲,一个地方重视科技创新,会为其量身定做政策、制度、机制等,并为创新主体提供必要的资源和支持。这些确实是得“有为”的,不过也得“为之”有道。比如有的地方会出现“过虑”的情况,想要把“喂给”科技创新的政策都备全了,或是把计划做得自认为“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才敢放手让创新主体去实践。
然而,科技创新的实质在于勇闯未知领域,整个过程遍布变数,充满了不确定性与挑战。我们可以设想各种可能的方向和路径,却无法预设所有的结果和细节。有时候,设想得过于周全,反而可能束缚了创新主体的手脚、与“意外收获”失之交臂。杭州之所以在新兴领域、科技前沿“跑得快”,首先当然是有前瞻性的政策引导,但除此之外,更注重营造开放包容的创新生态,鼓励试错与迭代,才能在科技创新和产业焕新上不断生长出新的枝丫。
另外,有所“不为”也同样重要。比如我们常说的政府要主导科技创新,这个“主导”并非简单的指挥和控制。有的地方把政府主导视为一种权威的象征,领导说了算,忽视了市场的规律和企业的需求。这种做法可能造成资源的错配和创新活力的压抑,容易导致“过犹不及”。说到底,政府不能把科技创新当成一项任务来完成,更不能把“主导”作为刷存在感的方式。
有企业就在网上给杭州起过一个外号——“拎得清的小透明”。意思是说,这里的政府“没想过要教创业者怎么干”,而是“有事就服务,无事不打扰”。在笔者看来,这同样也是浙江民营经济发达的原因所在。把好“为与不为”之间的度,社会上的创新活力自然能于此间落地生根、舒然生长。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也是当前加快建设创新浙江的一个重要要求。

三
正是因为政府可以高效地调配社会资源,所以在经济社会的运行机理中,政府是不能缺席的,但并不意味着政府应当包揽一切。那么,政府如何找准自己的“定位”和“边界”?尤其在科技创新这件事上,“寻龙诀”该怎么念?
以长期主义做“难而正确的事”。“六小龙”不是横空出世、从天而降的“意外”,据业内人士介绍,这其中好几个都在政府的扶持下“蛰伏”了五六年。事实上,再往前追溯,习近平同志担任浙江省委书记期间,就明确浙江要建设创新型省份;2017年浙江专门印发“机器人+”行动计划,成为全国首个提出“机器人+”政策的省份。正是因为政府咬定这件“难而正确的事”,并保持战略定力和历史耐心,才有了今天“小龙们”的一鸣惊人。当然,保持耐心并不是要“慢慢来”“等等看”,而是要只争朝夕、干在当下。一直以来,浙江正是一步一个脚印,把创新之篇谋深写实。“锚定五年、谋准三年、扎实干好每一年”,创新浙江未来可期。
让组织和制度像吸铁石一样有“引力”。有学者用量子力学中的“纠缠”概念来形容政府和企业在创新中的关系。政府不是创新主体,但能够通过“组织”“规则”“规范”为创新主体“链接”更多的优势要素。比如浙江重点布局的量子科技、合成生物、脑机接口、未来网络等产业,就有大量来自政府的技术、人才、土地投入,包括营造尊重知识、鼓励创新的社会环境,这些都离不开政府的支持。在笔者看来,政府应该做的是,把市场没有能力驱动的资源引流到需要发展的领域,而不是到市场的有序运行中“指手画脚”。
既见于“有形”也落于“无形”。科技创新靠的是人才,如何把人才,尤其是青年人才多多地集聚起来,是一座城市是否具有竞争力、创新力的关键所在。正如网友所言:“城市治理有多优秀,人才就有多向往。”人才的流动也是“用脚投票”,宜人的城市“生态”不仅仅是收入待遇、住房保障这些“物”的层面,人们还看重城市服务、生活品质,包括社会的包容度、办事的便利度等,这就需要政府把服务的触角延伸到助力人才全面发展的方方面面,打造一个人人都能迸发活力、人人都有机会的“梦想之城”。
“神秘的东方力量”并不神秘,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实现超常规、跨越式发展,这恰恰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优势所在,也是中国发展科技的“非对称优势”。向新而行的浙江,持续将创新“置顶”。加快建设创新浙江,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创新活力一定会持续奔涌,相信还有更多“神秘的东方力量”可以“登顶”。
责任编辑:郝欣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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