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新莓daybreak 李欢
编辑 | 翟文婷
2024年,从年初到年尾,因为被冠以AI搜索的新闻都搅动着互联网。这个古老赛道似乎焕发了新生。
一切始于年初的一则消息。贾清扬只用500行代码搭出来的AI搜索引擎,登顶GitHub趋势榜。作为Facebook和阿里巴巴前高管,贾的这个举动自然引来众多目光,而且被不少从业者解读为,AI搜索似乎不难,大可以尝试一把。
于是就有人花了点时间研究贾扬清开源的Lepton Search 源码,2024年3月份用一个周末做了一款名为ThinkAny的AI搜索引擎产品初版,且拿到海外好几个国家同步发行。
民间散兵游勇式的参与,也许只是从业者对搜索热情的一种释放。毕竟自移动互联网时代,APP孤岛造成数据割裂,搜索不再是技术制高点的存在。
Perplexity估值的爆涨,彻底点燃了搜索这条古老赛道,也引来国内更多正规军的亲自下场。微信、百度、Kimi、抖音、小红书、知乎,这个名单还可以更长。
AI搜索是大模型在应用端达成的第一个共识,也是第一个跑出杀手级应用的赛道。
Perplexity 被认为是全球第一个AI搜索产品,在 ChatGPT 还没有深入人心之前的2022年底便问世,「搜索+模型问答」帮助这款产品一跃成为全球最大的AI搜索,最新估值高达30亿美元。
Perplexity在全球不乏拥趸,英伟达创始人黄仁勋称,每天都会用Perplexity。这位AI教父也是Perplexity的投资人。部分浏览器已经将其作为默认搜索引擎的选项之一,就连OpenAI、Google都在「Perplexity化」。
而中国版Perplexity的暗战在年底升级。
2024年12月底,随着小红书内置「点点」,这个原本在8月份推出的AI搜索,默默无闻几个月后,声量一下子被推高。
微信则在对AI的一份年终总结里,特别提到微信搜索栏正在灰度AI问答,更新后的功能,第一条搜索结果就是AI给出的解答。
PC时代,Google和百度是中美两国搜索双雄,也是大模型积累最深的所在。AI时代,最深入人心的搜索产品又会是谁?
一、大厂争做AI搜索
搜索再次百花齐放,甚至成了大厂的标配。
2023年,小红书就在试水AI搜索,去年加速。先有搜索智能助手「搜搜薯」上线,后有AI搜索对话助手「达芬奇」推出,不久后又内测生活AI搜索助手「点点」。
这三款产品的不同之处在于,前两者内置于主站小红书APP,是用户搜索时的一项附属功能。
而点点则是一款独立的APP,还有独立的小程序,聚合全网生活经验,为用户提供全方位的生活解决方案。打开APP直接进入问答窗口,选中关键词能进一步搜索,数据不完全来源于小红书。
七麦数据的统计显示,自8月iOS版本上线以来,截至去年12月,点点的下载量预估为64840,其中近一个月的下载量预估为51792。
差不多同一时间,抖音的AI搜索也在同步推进。
2023年12月,就有抖音内测「AI搜」新功能的声音,基于人工智能的搜索问答服务,这项功能与其他搜索服务如商品、团购、用户、视频等并列。当时抖音相关负责人回复媒体,功能还在测试中,尚不成熟。直到2024年8月,抖音搜索以一款独立APP的形式面世。
和小红书点点只有一个问答窗口的简洁页面不同,抖音搜索有五个一级入口(目前为:首页、视频、AI搜索、消息、我)。
在首页还以双列瀑布流展示推荐内容,视频入口则是单列内容推荐流,与抖音主站极其相似,有经验、热点、直播、精选、关注等二级入口。
三月后,这款产品LOGO更新,还一并加入了AI搜功能,位于底部导航栏五大一级入口的最中间位置。进入问答窗口,系统会推荐「猜你想问」,提供语音自动播报回答内容。在一轮问答结束后,还会有引导提问——「你可能还想问」。回答内容除了文字总结,还有一段视频讲解。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打开抖音主站APP搜索框,弹出的输入法右上角带有AI搜索的入口,直达问答窗口,与抖音搜索进入「AI搜索」的结果一致。
抖音和小红书做AI搜索的思路似乎相去甚远,前者不愿意放弃主站优势,几乎是在复刻第二个抖音,后者更想专注生活场景的智能搜索助手,背后聚合的是小红书笔记生态及中文互联网信息。
传统搜索引擎百度也在追赶这波浪潮。2025年的第一个工作日,百度搜索Web端首页上线了百度「AI搜」入口。不过,在此之前,百度就已经具备AI智能回答的模块。旗下大模型产品文小言也承接了一些搜索相关的任务。
阿里旗下的夸克和「心流AI助手」也是瞄准AI搜索赛道;微信生态内的微信读书、微信输入法、搜索三大入口,都已加入AI搜索的能力。就连知乎也推出AI产品「知乎直答」,将AI搜索功能的正式产品化。
在用户心智还未形成之前,搜索团战已经不知不觉上演。
二、AI搜索价值几何?
一位AI搜索从业者如是描述:传统搜索是菜市场,AI搜索是送外卖。
传统搜索引擎的运行逻辑是,通过关键词为用户寻找可能相关联的网站链接。AI搜索则更像「答案引擎」,用户提出问题,AI搜索直接给出答案,并提供结构化信息、图表可视化展示、特定垂类页面等生成内容,同时给出reference。
AI 搜索目前主要有两类产品形态:一类是以ChatGPT 、Kimi为代表的AI对话类产品,对话框 + RAG 联网检索是主要交互形式。另一类则是原生AI 搜索产品,搜索框+搜索详情页,Perplexity和秘塔是典型。
ThinkAny创始人曾撰文分析两者的差异:ChatBot类产品依赖的是大模型的理解能力提供问答服务,RAG 检索作为一个补充手段,弥补大模型在实时信息获取方面的不足。而原生AI 搜索,侧重点在检索,优先保证检索召回的信息质量,对首次回答的准确度方面有所要求。
AI搜索赛道正处于早期野蛮生长阶段,还没有分出形态优劣,主要在于用户心智和使用习惯。
一位AI产品经理最近逐渐意识到,遇到生活问题,自己习惯性打开大模型产品求助,而不是首选百度或者小红书。身边的朋友也将kimi这种类ChatGPT,视作AI搜索。
在他看来,AI原生搜索与AI对话产品最明显的差别是,前者生成的结果更加多元,后者只会给出单一的文字解答。
不论哪种形态,相较于传统搜索,AI搜索价值何在?
去年下半年,百度副总裁、AI创新业务负责人薛苏对「新搜索」这个概念做了进一步解释:所谓新搜索,是不局限于传统的信息检索功能,进而满足用户在搜、创、聊等多层次的需求,具备更像人、更懂人的特点。
此外,AI搜索的用户交互体验更优,支持多轮追问,根据上下文理解,提供针对性的回答,并给出延伸阅读、相关问题推荐。
Bryan有过多年互联网大厂战投经验,如今专注于AI赛道。对于AI搜索,他的思考是:相较于传统搜索引擎,AI搜索能给用户带来增量价值,更能解决复杂的问题和任务。
当用户抛出问题,AI搜索并不只将搜索结果进行总结与分类,还能在此之上产生更多样的表达方式,比如生成思维导图、PPT、进行工作和生活规划等。
基于Agent、CoT等方式,AI搜索可以通过多步推理、规划、调用工具等来解决复杂任务,比如规划假期旅游方案等,而这些,是传统搜索难以实现的。
Agent是大模型和场景的连接者。在2024年第十二届互联网安全大会期间,周鸿祎曾提到,大模型目前只有快思考没有慢思考的能力,Agent解决了大模型无法「慢思考」的问题,在AI搜索产品里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但AI搜索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一位互联网产品经理在小红书分享,「AI 搜索非常依赖传统搜索引擎的结果,当搜索结果存在争议时,AI 面对着眼前各说各话的内容,就会陷入很多混乱中,生成的答案更是完全无法信任。」
此外,AI搜索目前只能以文字反馈,部分从业者认为这几乎是一种退化。甚至出于结果准确性的考虑,那些原本具有数据基础的搜索产品或许更容易建立护城河。
因为业内有个普遍共识:仅靠单边检索,用大模型问答做检索信息的整合摘要,价值有限,也很难颠覆传统搜索引擎。AI 搜索+内容生态是很多产品在探索的方向。
2023年,拾象科技内部第一次讨论 Perplexity 的时候,CEO李广密提出一个问题,把 Perplexity 这种形态和小红书做比较,会是什么样的?
在他看来,「一个是 AIGC,一个是 UGC,其实本质都是在做好信息分发,帮用户解决问题,并且都是在抢传统搜索的生意。」
枪声已响,让子弹先飞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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