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雪雷
“村里前几年有人到沈阳工地打工,年底不但没有领到工钱,还被包工头打了一顿,所以这两年村里没有人再跟随包工头外出打工。”辽宁省法库县农民高强告诉记者。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农民停止了进城打工的脚步。在采访中记者发现,农民采取了更加稳妥的方式来到城市。
农民更愿意委托本地信誉良好的中介公司介绍可靠的工作,这种中介公司一般是政府支持,得到用工企业和农民的双重信任。沈阳市好利来是一家著名的生产糕点企业,每年中秋节前,在周边县城通过当地中介公司招收农民工生产月饼,工资每月1000元,包吃包住,工期两月,对招收的工人该企业首先进行军训,培养农民工的纪律观,然后对他们进行技能培训,工资按时发放,工期结束时,每人再发两盒月饼回家过节。所以,每到招工,报名的农民很多。
农民直接通过政府组织的劳务输出到城里务工的比重也在逐年提高。辽宁省桓仁满族自治县成立了由多个部门共同参与的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领导小组,财政投入150万元购置设备,把县职业教育中心作为培训基地,对农民实行免学费、吃住费用减半等政策开展农民技能培训,然后介绍外出打工。经过培训后掌握了一定技能的农民工资收入得到提高,而且由县里统一组织输出劳务,明显地改变了以前单个农民工在劳动力市场上的弱势地位,至少农民不必担心自己领不到工钱。
除了外出务工,农民倾向于利用自有资金在小城镇创业。统计数据显示,31.7%的农民认为使用自有资金进行投资创业最好。沈阳市新民县农民梁家栋在梁山镇开了个豆腐房,小本生意,赚的是辛苦钱,每天早晨两点就要起床做豆腐,一天有20元的收入。他用几年卖豆腐的钱盖了新房,并且花费了近2000元送女儿去城里学习美发美甲技术,准备在镇上开一家发廊。梁家栋说:“到大城市打工虽然能挣到钱,但是城里人看不起俺,心里不舒服。在城里工地干活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像在农村地里干活时那样开心笑过。”
农民之所以越来越多地选择在镇上、县里作为“进城”的起点,是因为这些小城镇与农村联系密切,居民好多都刚离开农村不久,与农民有着共同的思想观念和生活习惯,农民并不觉得陌生,也没有到大城市的茫然和胆怯。
而另外一种最立竿见影的方式就是婚姻。与以往不同的是,这种方式以前一直被女孩子认为是最有效的进城之路,而现在这也开始被一些男孩子所接受。法库县农民高强的侄子在县城做小生意的时候,临近的摊主见他是个吃苦能干的小伙子,今年年初把女儿嫁给了他。“俺侄子不是倒插门,他能干,自己做买卖”。不过,高强也承认侄子心里是主动的,想找一个城里姑娘结婚。村子里自5年前开始有年轻人利用这种方式陆续离开家乡,但是他们并没有不切实际地去大城市,大多选择周边的县镇,稍远的会到鞍山、海城周边比较富裕的县。
如今,年轻一代的农民相比他们的父辈更加懂得维护自己的权益,他们逐渐减少进城的盲目性,不再甘心忍受来自城里人的歧视,也更加现实地选择自己的“入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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