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大仙
1996年欧洲杯,我住昆仑饭店,有一天突然发现饭店的角落里隐藏着一间酒吧,叫“三十年代”。我觉得三十年代算中国文学挺靠谱的年代,一帮文化人煽出各种流派,互相掐架,好不热闹。 那一晚我进了“三十年代”,要了杯“顺风”威士忌,边喝边听女钢琴师弹曲子。女钢琴师红色长裙,披肩黑发,弹得我那叫一个心碎,真想把冯至的名诗《蛇》献给
她:我的寂寞是一条长蛇,冰冷地没有言语─姑娘,你万一梦到它时,千万啊,莫要悚惧! 2002年,三里屯南街的巷子里开了一家“生于七十年代”的酒吧,这里不仅有大批七十年代,还涌现出个别八十年代。我最初混八十年代就是从这家酒吧开始,一个北外女生跟我码了四瓶“青岛”,让我对她有些倾倒。 那年夏天,在南街那条肮脏的小马路上,酒吧摆成地摊,我跟北外女生坐在小板凳上,夹杂在各种愤青当中,喝到东方既白。那时喝酒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人流,我跟北外女生混在人流中,飘遍了三里屯。 三年后,她开着“迷你库柏”坤车,天灵盖儿上架着“玛丝曼娜”墨镜,把我接到朝阳公园西门,在新“生于七十年代”酒吧,开始了旧八十年代流连。 这家新“生于七十年代”所处的位置,三年前叫作“Q吧”。在那个风月合一的夜晚,她的女同学—一个说法语、跳拉丁热舞的湘妹子,横刀夺爱,就在此地,生把一位中国时尚青年作家,从一位中国准超模身边掠走。三年之后,这位准超模发狠写出“一个模特的长篇自白文字”。 在“新七十年代”的红幔中,我们摇响骰盅和晚钟。她说:别叫我八十年代,我生于1980,但我的力量在七十年代。我说:好,我就跟你杀回七十年代。 她回忆着,在她刚出来混的那些日子,所有的酒吧都是我带她去的。在2002年6月,我怎么那么精力旺盛?写出20万字的韩日世界杯评论,还带着一个北外女生纵横三里屯。 展望未来,她说:明年要去美国学心理疗救功课,回来当心理医师。我说:等你学成回来,我一定得一堆心理病,天天让你治。她说:你不会心术不正吧?我说:废话,心术正,还得病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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